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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這樣太麻煩了,我老太婆牙不好,還得你們年輕人順着我,多不好意思。”

因為年紀大,她吃的飯比一般人要軟,而且菜也有将就,清淡是一方面還得做的比較熟。

“不麻煩。我娘正閑着沒事做,今後就讓她負責你的飯菜,她手藝可也不錯的哦。”

夏雲舒環住了她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韓老夫人眸底一熱,伸手拍了拍夏雲舒的手背,心裏無比的激動。

就在這時,劉氏和夏雪下來了,夏雲舒便讓她們陪着韓老夫人,自己則進廚房親自做粉蒸鵝肉。

最後,自然而然,黑蒼擎也留下來吃晚飯,他們一家和黑蒼擎一桌,店裏的員工兩桌,氣氛很是熱鬧,韓老夫人吃了滿滿一大碗米飯,可是這段時間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飯後,夏雲舒依言送她回府,劉氏和夏雪則由冷逸宸的暗衛送回去。

而冷逸宸最後帶着夏雲舒回到了別苑。

冷逸宸纏着夏雲舒厮磨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兩人挑燈開始探讨關于這次天災的事情,或許是彼此太過了解,每次提出來的意見和方法居然有百分之八十是相府的,已經不知多少次,兩人相視而笑。

轉眼,又是五天過去。

這天,韓麟君正式出發朝着災害區域前去。

他前腳一走,冷逸宸就被皇帝召進了宮中。

“冷相,他...還活着......”

皇帝對冷逸宸的稱呼一般都是冷相,此刻他手中拿着一張畫像,眸底閃着淚光,顫聲問向冷逸宸。

畫像中不是別人,正是黑蒼擎。至于為何他會有黑蒼擎的畫像,純粹是因為上月他去“看望”死去的妃子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看到了他,當時腦海一嗡,徹底斷了思考,等他回神,那人卻已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可是他卻将這事放在了心上,并且派人去徹查了當年之事。

得到的結論便是那孩子極有可能還活着,而且就活在自己的身邊。

而且,前幾天他去了四海一家,和冷逸宸彙了面。看來兩人很熟悉,是不是冷逸宸已經知道了什麽......

“皇上,他的确還活着,但是估計不願見到您。”

這是冷逸宸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跟皇帝說話,黑蒼擎是恨他的,甚至想過謀權篡位,之所以會打壓韓麟君皆因為他是皇後的兒子。而他恨皇帝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一直将心狠手辣的皇後留在身邊,并且還讓她一手掌管後宮。

在剛開始知道自己的身世之時抱着多大的希望,那麽在看到他對皇後母子這麽好的時候就有多失望。

皇帝心中一陣緊縮,目光失焦的跌坐在龍椅裏,就這樣看着冷逸宸。

“皇上,您若是願意臣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至于結果如何不是臣能預料的。”

最後,冷逸宸做出了讓步,其實黑蒼擎也想見他吧,但是他除了對夏雲舒是都是被動的,而他在乎的只是這天下的蒼生和夏雲舒的喜怒哀樂,只有百姓安康富裕了夏雲舒的生意好了,他才有好日子過。

“好......”

太子韓麟君出門在外,皇後自然就忙不過來,因為還有他的太子府想要打理,皇後向來喜歡主宰,她是絕對不會放任太子府不管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見面,而得到了皇帝的同一之後冷逸宸就飛鴿傳書了。

當黑蒼擎收到這一消息之時,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他是不想承認這層身份的,可是自己的娘親無辜慘死,黑家被滅門,這口氣,這恨他如何也都釋懷不了。

最後,卻還是同一見一面,但是,那個女人一日不死,他就會一日不放過打擊韓麟君的機會,因為那個女人想要什麽他很清楚。他必須讓她看着自己打下來的天下一點一點的從手心失去,那才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若是就這樣将她解決了,反倒太便宜她了。

“你說,他們父子見面了會不會打起來。”

夏雲舒得知這一事情也是有些憂心的,就是她也不會輕易原諒皇帝的,雖然他不曾參與,但是卻助纣為虐。此刻,依偎在冷逸宸的懷中,輕聲問道。

“皇帝打不過黑蒼擎。”

即便打得過他也不會還手,因為在他內心一直都在愧疚,欠他們母子太多。而這也是冷家欠下的人情,他只是在還罷了。

297韓老夫人生病

夏雲舒徹底無言了,這樣的話這樣的心思或許只有冷逸宸才有。

林府,一片蕭條。

幾個下人背着小小的包袱咬牙切齒的從府內出來,一個個精神不濟,罵罵咧咧,有的還哭過,甚至還有鼻青臉腫的。

“姓林的,你幾個意思,是嫌我老了伺候不動你了?”

屋內乒乒乓乓一陣脆響,韓彩兒精致的妝容全部被淚水弄花,此時,鬼不鬼人不人,地上鋪滿了瓷器的碎片。而她的動作還未停下,撈到了東西就砸,聲音尖銳無比。林躍遠遠的站着,一張臉呈豬肝色,不停的東躲西閃。避免自己被這些瓷器給砸到,嘴裏卻不斷的說着好話。

“夫人,你冷靜點,是那個女人灌醉了為夫,為夫才......”

是的,今天韓彩兒去各個店鋪勘察,結果在路上聽到了一些關于林躍的議論聲,她脾氣暴躁的對着路人吼了一頓,靜下來之後便一路找了過來,結果卻抓奸在床。

她的相公林躍抱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睡得正鼾田,兩人渾身赤、裸,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臂青青紫紫,到處都是歡愛後的痕跡,而地上淩亂的鋪着兩人的衣物,包括亵衣亵褲。

那一刻,韓彩兒氣血充腦,第一時間既然是上前掀開被子,讓兩人赤、裸的身軀暴露在空氣當中,而這裏不是別的地方,而是她家一個店鋪的隔壁,那老鸨不止一次想将林躍招攬過去,可是林躍礙于自己而屢次拒絕,昨天只不過讓他一人出去一天,結果就發生了這事。

當時引起了很大的動靜,不止是哪家院子裏的老鸨姑娘,最多的是來尋歡作樂的客人,将兩人的身子都看了去,鬧了很大的笑話,林躍惱羞成怒,拉過被子将兩人蓋住,伸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至今她的半邊臉頰還是腫着的,當時她就鬧和離。

林躍徹底急了,他家境普通,全靠着韓家,而且那十幾個店鋪雖然有了轉讓書,但是轉讓在了韓彩兒的名下,跟他沒有任何關系,這一和離,他就什麽也都沒有了。

所以,即便韓彩兒怒氣再大,他也是低聲下氣,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可是韓彩兒徹底像是瘋了那般,一個勁的砸,一個勁的罵,将府中年輕點的丫鬟全都給解雇了。

最後,林躍只能将責任推給對方,說是灌醉酒後亂性。

或許只有這樣,韓彩兒的怒氣才會消散一些。

“娘,現在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以前爹娶回來的小妾都讓你給趕走了,現在偷偷腥也算是正常你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韓彩兒鬧得不可開交,游手好閑,尋歡作樂後回來的林飛騰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不但不幫着韓彩兒,反而幫着林躍說話,因為他都已經三個小妾了,但是沒有正妻。

而且幾個小妾每一個出生好的,頂多就是他娶回來發洩的,給他的時候也不是清白之身,皆因為他貪戀她們稚嫩的身子,又或者說屈服她們的技術,每次都将他伺候的欲仙欲死,而且三人對他言聽計從,有時候還一起伺候,那才叫刺激,其實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爹活的很憋屈,一個男人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娘,現在都幾十歲了能弄幾次,而且男人嘛,快活了,提起褲子就走,誰還能拉着你負責不成。

“騰兒,你居然......”

本來韓彩兒或許發一頓脾氣随着時間也就會将這事給遺忘,可是林飛騰突然說話,她頓時委屈的眼淚水嘩啦啦的流,指着林飛騰的手都是顫抖的。

然後,她直接沖進屋內收拾東西,包括店鋪的轉讓書一并帶走。

自然,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韓府了,這就是典型的有困難就記得有個娘,自己過得好的時候壓根就不會記起還有一個娘。

“姥姥,好些了沒有,這可是宮裏最有名的禦醫張坤張禦醫開的方子,你要按時吃藥,這段時間娘和雪兒會在這裏照顧你,你可要早點将身子養好。”

偏偏,上次從四海一家回來之後韓老夫人就沒出過門,夏雲舒心裏擔心便讓人來問明情況,結果得知她得了熱證,已經在床上躺幾天了,雖然看過大夫開了藥方也吃了藥,可并沒有多大的效果。萬般無奈之下,夏雲舒去找了冷逸宸,結果一到一個時辰,張坤便出現在了韓府,并且為她診治開了藥。

夏雲舒非常的大方,付了整整一百兩銀子給張坤,可将他給吓到了。雖然他管理太醫院,但是收入也是有限的,而且一百兩,可是他一個月加另外出診的收入。

自然,夏雲舒的意思他也是有幾分懂的。無疑就是讓他待夏天好一點,那孩子識分寸的很,根本就無需他教。

他一走,夏雲舒就讓人拿着方子抓了藥回來,并且熬好了藥喂給韓老夫人喝下。

因為身體欠恙,韓老夫人狀态不是很好,也沒說幾句話,但是看得出很開心。可能是因為夏雲舒她們的關心和到來。

叮囑一番,夏雲舒便去四海一家了,劉氏為韓老夫人準備了清粥,裏面放了百合和懷藥,熬了很久,淮山和百合都熬融了。

面對韓老夫人,劉氏的話并不多,大多都是用行動在證明。韓老夫人也不為難,知道她是個實在人,而且不善言辭,只要有這份心,她這心裏就開心了。

這麽多年,都是紅兒和菊芳在伺候自己,平時生病韓彩兒和韓佳兒只是過來看看,說幾句關心的話,像是親自下廚熬粥或者是喂吃這一塊幾乎屈指可數。

韓府很大,劉氏怕夏雪吵到韓老夫人便是讓她在府裏走動走動,于是夏雪便如同一只從籠子裏放出來的小鳥一樣開心的在府內轉悠了起來。

畢竟是韓城第一首富,這府邸就是上檔次,比起夏雲舒買的宅院至少要大四倍,比冷逸宸的別苑也要大很多,光是房間就有幾十。

假山,水榭,涼亭無一不有,還有果園,雖然不是很大,而且果樹也不是單一的,每樣就那麽幾棵,但是已經夠令人吃驚了,夏雪可謂看的目不暇接。

倏然,迎面撞上一人,她吃痛的跌坐在地,雙目泛着淚光的擡頭看向撞她之人。

298殺意

“哪裏來的野丫頭,沒長眼睛嗎?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是不想在這裏做了嗎?”

韓家什麽都不缺,缺的只有子嗣,所以,能說話做主的就那麽幾個人,而韓佳兒和自己搬走了,偌大的地方也就韓老夫人一個主子了,其他人無疑都是下人了。

韓彩兒本就心情不好,最令她失望的是林躍居然沒追上來哄着她回去,她可就真的下了決心要和離了。此刻,正是被人觸了眉頭,指着夏雪疾言厲色的說道。

夏雪被她這潑辣的氣勢給吓得一懵,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見狀,韓彩兒不但不收斂,反而更加頤指氣使起來,指着夏雪破口罵道:

“走,現在就帶我去見管理你的姑姑。”

這老太婆倒是會享受,他們都離開了按理說應該減少人手才是,她倒好,不但不減,反而增加。想到自己的處境便恨得牙癢癢。

有哪個親娘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看着女兒在外受累受苦,自己卻高枕無憂,活該她沒後。

此刻的韓彩兒氣瘋了,完全已經不顧韓老夫人的感受了,毒到連親娘都開始詛咒。

“你是何人,怎麽可以進姥姥的家?”

夏雪年紀小,根本就不能理解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而且夏雲舒等也不曾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沒提醒她該留意的人,當她思緒回籠,清醒過來,便是從地上站了起來,冷聲質問韓彩兒。

韓老夫人對她們母女幾個很好,幾乎可以說是掏心掏肺的那種,雖然她有些事情并明白,但是也随着夏雲舒開始喊姥姥。而且也很喜歡這樣眉目慈愛的姥姥,感覺比起在臨水鎮,彼此的關系又進了一步,就像是......至親。

對,就是至親,夏雪雖然有些叛逆,甚至可以說是和夏天夏雲舒的性格一點都不符,但是卻也很護短。

姥姥......

韓彩兒腦中嗡的一聲,眸子陰鸷的掃向夏雪,越看,心裏越覺得堵,這就是那人的後人......

她掃了眼四周,一雙眸子露出殺意,倏然扔下肩上的包袱走向夏雪。夏雪見狀,撥腿就跑,還不忘大喊救命:

“救命啊,有人要殺我,救命啊.....”

這是她從夏雲舒身上學來的,不管遇到什麽事什麽人,只要感受到了危險,第一時間就跑,而且還要邊跑邊喊救命。只要附近有人,就一定會出現看個究竟的,再說了,夏雪只是個孩子,一般武功高強殺手之類的也不會找上她,頂多就是一些圖謀不軌的。

而她這一舉動頓時就讓韓彩兒慌了手腳,這要是被人發現了自己這舉動,估計連韓家的門都不讓進了。

可是,一切已經遲了,她臨走之時順手牽羊牽走了韓府側門的鑰匙,剛才就是從側門進來的,而夏雪則一個人在府裏晃悠,才會在府內遇到她。

而且,韓府大,下人也多,這個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因為天氣炎熱,大家都會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涼,或者是聊些有的沒的,随着夏雪這聲音一出,不少人被驚動了,如一窩蜂那般沖了出來。

“菊芳姑姑,救救我,那裏有人要殺我。”

紅兒在那邊候着,幫着劉氏打打下手伺候韓老夫人,菊芳就自然打理府內,兩人都是練家子,而且又是韓老夫人的心腹,就是對夏雲舒母女幾個也極為的喜歡和滿意,此刻将夏雪護在身後,一雙眸子冷冷的看着追了過來的韓彩兒。

當大夥兒看清韓彩兒的面容之時,簡直不可思議的長大了嘴巴,居然是二小姐......

可随即一想到她的動機,大家的臉均是沉了下來。

韓老夫人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将大小姐唯一的血脈給找了回來,結果二小姐就想着殺人滅口,這心思也未免太毒了點,再說了,在府裏那日子,她整日給他們這群下人擺臉色,好像都得罪了她似的。

老夫人正病者,若是讓她知道這事,估計的傷心好一段時間。

“大家別聽一個小孩子胡說,我是那樣的人嗎?只不過見了生面孔,還以為是府裏遭賊了,才質問了幾句,結果這孩子還挺倔的,一口一個瘋婆子,我惱羞成怒就像教訓她一下,結果......”

韓彩兒跑的氣喘籲籲,衣衫也有些不整,見大家都用你是壞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頓時為自己辯解。她就不信,一個孩子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比起自己還高。

而且這麽小就這麽精,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也難怪一個能幹勾搭上當朝相爺将四海一家開起來。

她現在怕老太婆被母女幾個灌迷湯,到時候被騙的血本無歸。

“二小姐,你是如何進來的。”

且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們并未接到二小姐回來的任何消息,而且門口十二時辰都有人守着的,除非不是從正門進來的,不然......

所以,她的行為還是很可疑。

“我...我...我說來還鑰匙的,當日離開不小心将側門的鑰匙帶在了包袱裏,昨天翻開才發現,這不立即就來還了。”

菊芳的地位并不比她這個小姐低,而且韓老夫人對于她的信任也多過自己,菊芳又是習武之人,敏銳度和觀察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強,韓彩兒險些就不知道怎麽作答,最後猛然一醒,連忙掏出身上的鑰匙在衆人面前晃了晃,頗為得意的說道。

菊芳也未說什麽,這事老夫人早就猜到了是她做的,所以也未刻意換鎖,就是想要看看她會如何辦,結果......這個借口倒是找的恰當,不是她不想追究,而是老夫人心中終歸是有她們的,只是她們做的太絕情,傷了老夫人的心。

思忖了片刻,便是對着韓彩兒輕聲說道:

“老夫人病了,二小姐回屋歇息吧,等老夫人醒了再來探望。”

“你說什麽,我娘她病了,嚴不嚴重,你們怎麽都不去照顧她。”

病了,病了才讓這幾個人來的嗎?還是說她知道自己病情嚴重,打算将家業交給她們手中,說什麽她都不讓的,韓彩兒面色一虞,擠出幾顆淚珠,很是關心的說道。

299我很好

“請二小姐放心,宮裏禦醫開了藥,老夫人服下後睡了。”

菊芳自然是了解韓彩兒的為人,一語雙關,且加重了禦醫兩字。

韓家畢竟是商人,即便再有錢也請不到宮裏禦醫,頂多也只是有名的大夫,這說明了什麽,如今連禦醫都親自上門了,說明了她們離商人又上了一個檔次,韓彩兒一家膽子再大人再惡毒也不敢與當官的過不去。

豈不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聞言,韓彩兒的臉當場就陰了,卻是點了點頭兀自越過衆人朝自己之前的房間走去。

菊芳也未多說,而是牽着夏雪離開。

傍晚時分,韓老夫人醒來了,睡了差不多一天,人迷迷糊糊的,良久才意識到守在身邊的除了紅兒還有劉氏,心口當即一暖,拉過劉氏的手在她手背拍了拍。

劉氏雖然享福了幾年,但是一雙手很粗糙,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是很清楚,但是抓在手中感覺很明顯。韓老夫人從未問及她的過往以及夏雲舒幾個的爹,此刻盯着她滿是疤痕的手有些發怔。

大大小小的疤痕布滿了一雙手,顏色很淺,又像是鐮刀割的,又火燙傷的,也有濺出來的油燙傷的,那一切都是劉氏埋藏在心不願提及的,此刻看到韓老夫人心疼的盯着自己的雙手看,心中也是一痛,眼神飄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雙手。

“孩子啊,受罪了。”

韓老夫人也未霸蠻抓着她的手不放,只是心疼的說了六個字。

劉氏眼眶一熱,險些哭了出來。若是當年她沒有走丢,應該是韓家的掌上明珠,依着韓老夫人對她的期望,一定會讓她讀書識字,學習各種才藝,享受高等教育。

可是,因為這樣她只能成為一個吃盡苦頭的村姑。

但是,她從未後悔過,不然她也遇不到仲哥,不會有三個這麽可愛能幹的女兒。

感受着韓老夫人的自責,劉氏終于抓着她的雙手,哽咽道:

“我很好。”

是的,簡簡單單三個字說明了一切,她無怨無悔。

或許,這就是命,可是不還是走出來了嗎?今後的生活她會好好珍惜,珍惜與親人的點點滴滴。

“好孩子,好孩子......”

韓老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只是重複着這幾個字。

“先吃點粥,然後把藥喝了,雲舒兒可是再三交代,一定要讓你早點好起來,等天氣好一點了,咱們一家出去散散心。”

見狀,劉氏急忙将溫着的粥給端了過來,裏面放了些養胃的補藥,而且将夏雲舒給搬了出來。

不管是楊大夫還是韓老夫人,只要将夏雲舒三個字搬出來,絕對會乖乖聽話。想到楊大夫,劉氏不免眉心一蹙,雲舒兒雖然寫了書信回去,可是也能感受到他的孤獨與擔心,有時間真的想讓幾個孩子回去看看他,年紀那麽大,能看一次是一次吧。

終歸,他也是自己家的恩人。

果然,韓老夫人乖乖的喝起了粥,而且還點頭這粥味道好,難怪雲舒兒說劉氏的廚藝也不差,看來不是哄自己開心的。

一旁的紅兒姑姑看到這樣的老夫人不免破涕為笑,有多少年看到她自責的在祠堂獨自抹淚,若不是這麽大一個家業,估計她早就撐不下去了,好在老天有眼,讓她找到了小小姐,而且小小姐又生了幾個這麽可愛懂事的孩子。

喝了粥,歇了一刻鐘,劉氏又哄着她将藥給喝了,然後扶着她下了床,在府裏轉悠了起來。

這是第一次,韓老夫人感覺到原來自己的韓府也是有溫度的。心口暖暖的,真的希望剩下的日子有她們一起陪着度過。

“哼,原來就是靠這手段哄得老太婆開心的,裝可憐,陪笑誰不會。”

不遠處,韓彩兒指甲深深摳進樹木之中,一雙眸底淬毒那般緊緊盯着幾道身影,磨牙切齒的說道。

随即,她理了理自己微皺的衣衫,扭着腰肢走了過去,在離劉氏等人越來越近的時候努力擠出幾顆眼淚,嚎啕大哭道:

“娘啊,你終于醒了,大家都不讓女兒去看您,女兒還以為......嗚嗚嗚......”

這韓彩兒演戲的功能真不是蓋的,起先還只是擠出幾顆淚水,這會兒卻是泛濫成災了,怎麽樣也受不住,她這樣不但沒有讓那韓老夫人覺得欣慰,反而受到了驚吓。

因為這哭聲太大,太凄厲,不像是對自己關心,反倒像是在哭喪。

看着韓彩兒哭的鼻涕都流了出來,劉氏尴尬不已,雖然知道韓老夫人還有兩個女兒,按理說她該喊姑姑,可是此刻看着韓彩兒,她如同被魚刺卡了喉嚨,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二小姐,老夫人身子只是虛了點,需要休息,不宜大聲吵鬧。”

紅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是上前扶了韓彩兒一把,并且直接打臉的說道。

頓時,韓彩兒那噪音一手,眼淚水一抹,破涕為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只要娘你沒事就好了。”

話落,卻帶着深究的目光看向劉氏。

“娘,這位婦人看着有些眼熟,是誰啊?”

劉氏也才三十三歲,而韓彩兒不過比她大十幾歲,韓老夫人也不到六十歲,但是她操勞的多,看上去年紀顯老一些,而劉氏又是從大山裏出來的,之前也是風吹日曬,即便養了幾年,比起一直養尊處優的韓彩兒還是落了幾分,所以看上去只比她小幾歲而已。

“這是媛媛,你侄女。”

韓媛媛這個名字對韓彩兒來說并不陌生,韓老夫人本就沒打算欺瞞,而且她還打算選個黃道吉日讓母女幾個認祖歸宗。所以,絲毫不避諱的說道。

韓彩兒面色一虞,腳步不穩的後退兩步,韓老夫人的話猶如魔咒那般萦繞在她耳畔,良久,她才抽嘴笑道:

“娘....你....說的是真的....媛媛她不是......”

本來想說已經死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像是意識到什麽立馬給收住了。

因為她看得出,韓老夫人非常的在乎劉氏幾個,甚至現在眼裏心裏都是她們幾個,要一下子打破她的夢想,肯定會跟自己急。

300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你剛剛不是也覺得她面熟嗎,看看,和你大姐像不像。”

韓老夫人并未多想,直接将劉氏拉至自己跟前,讓韓彩兒看個仔細。而且她自己越看覺得這孩子越像自己的大女兒,血緣關系可真的是很微妙。

韓彩兒卻是驚慌的倒退一步,連忙說:

“像,很像,很像......”

劉氏眸底閃過一絲疑惑,可也未多想,大概就是太過詫異了吧,畢竟這麽多年沒有找到,突然就回到了韓家,換做是她或許也會露出這樣的反應的。可是那聲姑姑她如何也喊不出來,只是對着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韓彩兒也是尴尬的對着她點頭,然後不去看她這雙眼睛。

“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韓老夫人倒像是發現了什麽,蹙眉問道。

韓彩兒是個非常自私且貪圖小便宜的人,只要她一來韓府,絕對是拖家帶口,哪怕多吃一頓飯也會覺得賺了。當然,她并非在意這一頓飯或者一點東西,但是她這樣做卻讓人很不爽,這是自己親娘家,換做別人家估計就得鬧了。她從未說過她這方面,但是經常會教她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可是屢教屢不聽,時間久了她也就失去了耐心。

畢竟她已經嫁做人婦了,娘家管的太多該惹的夫家人不高興了。

一說到這個,韓彩兒立即紅了眼眶,只是真的傷心了。

韓老夫人一看就知道出事兒,嘆息一聲,便道:

“是不是林躍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當初她執意要嫁林家自己就不同意,吵架鬧騰她無所不做,最後還給自己弄個生米煮成熟飯,不同意也得同意。林躍這些年沒少招惹女人,期間還弄了幾個小妾回去,可是韓彩兒是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幾個女人都被她這暴躁的性子給趕走了,夫妻間的感情也間離了,若不是她背後有個韓家,估計早就被林家趕出家門了。

林躍不但好色成性,還嗜賭。

在韓城家境本還不錯,可是沾上毒之後便将家業輸得幹幹淨淨,這才是她一直不将名下産業給他們的主要原因。既然不給他們,韓佳兒那邊就自然不能偏心。只是,終究,他們無法理解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在背後詛咒自己早死,罵自己老太婆。她什麽都明白,什麽都知道,只是放不下而已。

如今,好不容易放下了,她立馬就出事了。

“娘,我不要跟他過了,他...他都睡到院子裏去了......”

再怎麽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娶了小妾至少還在情理之中,可是在那地方被自己逮了個正着,可是将這臉面都給丢盡了。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一起生活下去,越想,韓彩兒也就覺得越委屈,然後又開始抽泣,而且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韓老夫人眉頭打結,她真的是心累了,管教自己女兒是天經地義之事,可是女婿......怎麽樣也是隔着一層紗,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況且,女兒嫁出去,她有何資格管教女婿。

她可是恨鐵不成鋼,當初家裏這麽反對,她就是這麽固執這麽不聽話。

301在忙什麽都聽她的

“那你先在這裏住着吧,也好和她們幾個增進增進感情。”

良久,韓老夫人閉目說道。終歸是自己身上流下來的血。又怎麽能看到她受罪呢,即便她錯的再離譜。自己也狠不下這心,劉氏幾個都是很好相處且沒有壞心的人,只要韓彩兒會做人,幾人會相處很好的。

“好。”

韓彩兒用衣袖擦拭着眼淚,眸底劃過一絲得逞,卻委屈的應了一聲。

“累了就去躺會兒吧,等下我去廚房弄些爽口的菜。”

對于韓老夫人的家事,不管劉氏以何身份住進來她都沒有資格去插手,就如夏雨舒說的,她們現在不缺錢,不缺人脈,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開開心心就好。

知道韓老夫人喜歡清淡,況且跟着夏雲舒這麽久,也學到了不少。雖然不能與她相提并論,可比起一般人做的飯菜還是要好不少,當即便是對着韓老夫人說道。

“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等下出來吃飯。”

韓老夫人點了點頭,遂又對着韓彩兒說道。韓彩兒很是聽話的點頭,看着韓老夫人離開她才去準備。

韓府的人素質都很不錯。而且對劉氏也很和善,并未帶有色眼鏡看人,而且都是上了年紀的家丁,可見在這府裏也不是一年兩年,跟韓老夫人都不是一般主仆關系了,甚至可以說是延伸到親情了。

所以,在廚房有了他們的幫助劉氏熟悉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做了七菜一湯出來。

葷素适宜,色澤鮮亮,清淡可口。

韓老夫人吃的很開心,其實她才喝了藥還吃了點稀飯。

“多喝點湯,雲舒兒常說湯養人,晚上少吃飯多吃菜,這樣對身體有好處。”

劉氏給韓老夫人盛的飯,但是只盛了那麽一小坨,韓彩兒當即就給臉色看了,正準備給韓老夫人加飯,劉氏卻舀了一碗胡蘿蔔排骨湯放在她跟前,且一板一眼的說道。

“到底你是娘還是雲舒兒是娘啊,怎麽什麽都聽她的。”

韓老夫人之前也是微微詫異的,怎麽在自己家吃飯還這樣,不是說讓自己吃飽嗎?但是她只是蹙了蹙眉頭,并未表現出來。直到劉氏将湯盛上說出這麽一番話,她才眉眼笑開了。

那孩子,真的是與衆不同啊。

韓彩兒本來以為劉氏這樣做會惹得韓老夫人不快,便是壓下竄出來的怒火,得意的等着韓老夫人說話,結果她不但不責備,反而優雅的喝起了湯,當即就嗤聲諷刺道。

“我們即是親人又是朋友,我二姐說了,人不能一味的遵循死道理,那樣鑽不出牛角尖遲早會讓自己的抑郁症,有話攤開說,有困難一起解決,那才是家人,可也是朋友。”

夏雪一開始就看韓彩兒不慣。她雖然偶爾叛逆,可絕對不允許有人欺負自己娘和姐姐,當即小大人的說道。

而這具即是親人又是朋友卻說進了韓老夫人的心坎裏。

劉氏拉了拉夏雪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然後笑着緩解氣氛道:

“我這鄉下出來的有沒讀過書,論道理自然是比不上她們年輕人,所以好的東西都采納。”

302以後都是一家人

韓彩兒面色一虞,扒了幾口飯便失去了食欲,将筷子一丢起身道:

“娘,女兒吃飽了,今日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她深深的覺得,她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成了外人,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都這樣了,她不但沒有一句安慰的話,認為收留自己住下就是莫大的恩惠了,誰要這樣的恩惠,就是不住韓府,她身上有的是錢,哪裏不能住。

越想韓彩兒就越覺得委屈,家裏那死口子居然都不來接自己,這是擺明着不想自己回去嗎?

而事情鬧到這地步,這娘家也是她回的,和離也是她提出來的,絕對不能厚着臉皮自己回去求和。

家産都在她手裏,看林躍能嚣張到幾時,忍耐到幾時。

“去吧,好好睡一覺。”

興許,睡一覺林躍就意識到自己的荒唐而來接她了。韓老夫人心裏是這樣想的,可是她不能這樣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一個老人家插手了只會給他們添堵,而且韓彩兒的性子她了解,肯定是将家裏地契所有財産都帶了出來,這路上要是遇到不軌之人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韓彩兒失望的閉了閉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大步離去。

劉氏食之無味,韓彩兒的針對她看得很清楚,可是韓老夫人一個人實在是太可憐,她又狠不下心來說走。

而且韓彩兒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姐,不說下廚房為她做點東西,就是讓她給她端茶倒水估計也不可能。她只能秉着以和為貴的心理這樣待下去。

“媛媛啊,房間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你等下就帶着雪兒一起睡,雲舒兒來了我老婆子跟她說,免得她每天那麽累還得來回接送。”

韓彩兒一走,韓老夫人緊緊抓住了劉氏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家裏好久沒這樣安逸過了,她舍不得她們走。

劉氏面露尴尬,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夏雪一雙眸子滑溜溜的轉着,她倒是不排斥在這住下來,反正都是無聊,二姐整日又那麽忙,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來陪自己,而且自己家裏空蕩蕩的,就她和娘還有幾個下人,那些下人還不如紅姑姑和菊芳姑姑親。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時,夏雲舒提着兩個精致的食盒過來了,與她一起的自然是冷逸宸。

韓老夫人要行禮,卻被冷逸宸制止了。

“姥姥不必這麽見外,以後都是一家人。”

韓老夫人一愣,随即看向夏雲舒,光輝了大半輩子的女人眸底既然露出了敬佩之意。

冷逸宸的大名在這韓城誰人不知,他倨傲,不近人情,殺伐果斷,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這般禮貌的對自己說是一家人。

她可真的是受寵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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