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給賭坊,張媽媽跟了夫人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被放了籍嫁人,當了良民,還不是又回來了。雖說現在是平安無事,可親爹若想賣女兒,誰能攔得住呢。與其終有一日遭殃,還不如跟着您去京城,走的遠遠的還更放心些。”
白露說完才發現又拐到不太好的地方了,只能生硬地又把話頭轉到屋裏的擺設上去了。
阿瑾聽了金蘭的故事,只覺得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果然,人只要活着,就會有煩惱。
等到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金蘭做的點心都已經吃完了,太子才回來。
雖說吃了一些點心墊肚子,阿瑾還是覺得很餓。太子不回來,她可不敢獨自吃晚飯,萬一殿下覺得她太沒規矩可怎麽辦。
果然還是東宮方便些,要是殿下來用膳會提前告知,沒人過來,自己院裏就能直接吃了,哪像現在,吃個飯還要提心吊膽的。
阿瑾腹诽了一通,還是殷勤地上前替太子解下披風,端水淨手,擦幹,拉開了面朝門的一張凳子,一連串的動作很是自然,看得樂公公目瞪口呆,這也忒熟練了點。
太子倒沒有察覺到什麽,身邊人一向都是這麽服侍的,只是默默坐到了桌邊。
“不知殿下什麽時候回來,菜還在竈上溫着呢,很快就好了。”阿瑾也坐到了太子旁邊,既不太近,也不算遠。
太子握住了她的手,溫聲開口,“今日的事孤聽說了,你做的很好。”
阿瑾有些受寵若驚,上輩子這時候他可沒這麽溫柔過,居然還會誇人了!
阿瑾只微微低了頭,沒有說話。太子看着她紅紅的耳朵,也沒再多說什麽。
下人們很快把菜上齊了,阿瑾又一次搶了樂公公的活,關鍵是夾的菜還都是太子喜歡吃的,真是怪了,樂公公覺得今天這姑娘給他的驚吓太多了。
太子也有些驚訝,不過看阿瑾津津有味地吃着同樣的菜,只當是兩個人的口味相似。邊城物産不豐,能做的菜式不多,應該只是巧合罷了。但內心深處到底是多了幾分自己也沒察覺的滿意。
日子又不平不淡過去了三天,太子要回京了!
阿瑾她們早早地就起來收拾行李了,雖然攏共也沒幾件東西,可三個人還是十分興奮地在整理着。畢竟不算上前世,她們可都從沒離開過邊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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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京城離這裏多遠。”白露朝外面比劃了一下。
“應該很遠吧,要不咱們這怎麽叫‘邊城呢’”,金蘭笑着道,“白露,你說我們會是騎大馬上路嗎?”
白露好笑地點了點金蘭的頭,“女人家怎麽可能騎馬,肯定是坐馬車了。姑娘你說是不是。”
“确實是坐馬車的,等再遠些,還有可能走水路坐船。”阿瑾回道。
“坐船?天吶,我還從來都沒見過船呢。聽說幾根木頭就能在河上飄很遠……”金蘭更興奮了,叽叽喳喳個不停。
阿瑾看着她們倆,心裏的幾分憂愁也不知不覺消散了。
當然會坐船的,如果今生一切不變的話。阿瑾摸了摸小腹。
太子巡視邊關,該辦的事都辦了,該拉攏的人也拉攏了,回京當然是越快越好,所以一開始都是走的陸路。
可是上輩子,她在一個月後查出了喜脈,太子就改道水路了,慢悠悠地回了京城,因為多耽誤了不少時間,這還成為了她被太子妃針對的一個理由。
想到那個孩子,阿瑾的心裏又難過了起來。
那孩子是在八個月大的時候離開她的,失去的時候阿瑾覺得自己的魂都被一起帶走了,小手小腳都已經長全了,就那麽沒了。
阿瑾擡頭看向了京城的方向,這輩子,兒子、太子,她都要攥在手裏,誰都不要指望能輕易奪走!
有孕
漫天飛舞的塵土,一眼望不到頭的官道,有時候連着好幾天也見不到城鎮。
枯燥的旅途讓白露和金蘭兩個人大失所望,還以為邊城之外很熱鬧呢。
阿瑾微微睜開眼皮,看着車廂裏無精打采的兩個人,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也是單獨坐了一輛馬車,丫鬟還沒買,隊裏也無其它女眷,只有她一個人悶在車裏,恹恹的,沒過多久就開始生病了。
她那時還以為是第一次出遠門,水土不服,誰料到是有了身孕又傷了胎氣。
這輩子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不過趕路的日子确實是太漫長了。本朝開國皇帝打天下時,把國土擴得很大,原本住在這邊的蠻族都被趕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這也就造成了邊境地廣人稀,很長一段路都沒什麽百姓居住,一直到雲州才算繁華點。
也正因如此,巡視邊關才會被認為是件苦差事。
阿瑾又望向了前方,仿佛能透過厚厚的車簾看到那個坐得筆直的男人,那人總有一種本事,能把旁人避之不及的苦差事變成有利于自己的機會,這次他肯定也收服了不少人吧。
阿瑾翹了翹嘴角又把眼睛閉上了,這兩天頭暈暈的,也常有惡心之感,應當是有了。再往前走一段就進入雲州的地界了,她也可以去看看大夫了。
好不容易到了雲州的都雲城,整個車隊都松了一口氣。
阿瑾下車時,也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白露和金蘭兩個人都瘦了一圈, 等好不容易收拾完驿站的房間,金蘭就趴在桌子上不想動了,“出遠門可真是件辛苦的事,我再也不想出門了,就讓我一直在院子裏呆着吧。”
白露無奈地拉了拉金蘭,“姑娘還在這呢,像什麽樣子。”
阿瑾也體諒她們的辛苦,“你們也先去休息吧,大家都累壞了。”
打發走兩個丫鬟,阿瑾同樣沒形象地癱在了床上,思考着在怎麽開口請大夫。
不過她很快就不用想了,因為晚膳的時候她直接吐了個天昏地暗。
樂公公看着太子殿下嫌棄的樣子,心裏直惋惜,這阿瑾姑娘運氣也太不好了些,一路上都沒能跟殿下多親近,好不容易殿下想起她一起吃個飯,居然還吐成這樣,這是要失寵的節奏啊。
太子倒沒說什麽不好的話,只是說了一句“給她請個大夫”,就走了。
是的,撂下一句話就直接走了,這個讨厭的家夥!阿瑾心裏咬牙切齒,她這麽辛苦是因為誰!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阿瑾面無表情的躺在床上,由着須發皆白的老大夫把了脈,又問了些問題,然後很高興地恭喜道“夫人這是喜脈。”
白露和金蘭喜不自勝,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姑娘吐的厲害,不會有什麽事吧?”金蘭又有些擔憂。
“無妨,不過是月份還淺,再加上舟車勞頓,胎像有些不穩,老夫開一些保胎的藥,按時喝就沒事了。”
金蘭趕緊跟着老大夫去抓藥了,白露則在床邊高興地沖着阿瑾道,“姑娘,你聽到沒有,是喜脈呀!這下可算是有了依靠,您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呵,當然是喜脈,難不成還是壞脈嗎?“是啊,真好。”阿瑾氣悶地翻了個身。
白露可沒多想,反正懷了孕的人都是多愁善感的,“我去告訴太子殿下。”然後就興沖沖地跑出去了。
阿瑾拿被子蒙住了頭,雖說她早就有了認知,可看到他剛剛走得飛快的樣子,心裏還是不大痛快。明明他們剛認識,明明他們還沒什麽感情,明明他現在不重視她是理所當然的事,明明……
難不成是上輩子最後那幾年被寵得嬌氣了?
果然,太子一聽到消息就馬上放下手頭的事過來了,好像完全忘了剛剛是怎麽逃走的。
阿瑾僵着臉對着太子笑,這家夥果然很讨厭!
太子目光柔和地望着她的肚子,“你好好養胎,一定要把孤的兒子平安生下來。”
阿瑾可不會在這種時候煞風景問如果是女兒怎麽辦,況且她知道這一胎的确是個兒子,她回握了太子的手,羞澀地說道,“能給殿下孕育子嗣,是妾幾世修來的福氣。”
樂公公在一旁感嘆,這內宅之事果然是風雲變幻哪,剛剛還覺得這人要失寵了,轉頭就懷上了。如今東宮只有郭侍妾有孕,肚子裏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她這一胎要真是個兒子,可就不得了了。
阿瑾本來以為太子過來跟她說幾句話就很不錯了,誰知道這男人居然還留下來過夜了。
雖然心裏清楚他不會禽獸地做出什麽事,阿瑾還是感到壓力很大。
深夜,枕邊人已經熟睡,阿瑾睜開了眼,偷偷注視着這個兩輩子唯一的男人。身材很高大,被子都險些蓋不住,硬朗的臉龐格外有威懾力,那雙眼睛即便閉着,也能感受到眼神中的深邃,他現在還沒開始留胡子,以後稀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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