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來翻一翻舊賬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所羅門王, 在被阿賴耶壓制了力量的情況下, 也做不到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帶着四個人類從冬木直接轉移到接下來要去米花市。

羅曼将他的難處給說了出來，卻迎來了藤丸立香驚愕不已的目光,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反問道：“醫生，你的常識呢？”

由于是從神座上走下來, 羅曼作為人類的本能早就已經遺忘的差不多了，而且作為神的時間感，和外界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于藤丸立香來說只有四個亞種特異點的時間, 對于這位在神座上的神來說, 卻已經度過了數十年之久。因此并非是羅曼模樣的狀态下, 所羅門很少會有作為人的自覺性。

然而這一點, 羅曼并不打算說明。

沒有回答藤丸立香的疑惑，羅曼用其他話題一筆帶過。

“兩位所長之後有什麽打算？”

離開迦勒底以前, 藤丸立香只是告訴他要去接羅瑪尼·阿基曼, 并未提到另外兩個人的事情。主動性十分欠缺, 甚至可以說除了藤丸立香以外的事情他都懶洋洋的。這樣的情況下, 他也不會主動給出建議。

馬裏斯比利明顯十分熟悉這個樣子的所羅門, 他露出了不同于他女兒瑪麗的微笑神情，開口道：“我想帶瑪麗去迦勒底, 作為我的下一任繼承人來培養，你覺得我的這個建議如何, Caster？”

并不清楚為何要詢問自己的意見, 羅曼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看向那個他來不及救下的少女，略微思考過後，給出了所羅門般的中肯建議：“現在的迦勒底雖有我來壓制，但是倘若沒有一個有實權的人類在的話，也只能堅持不過百年吧。”

至于為什麽是百年，羅曼并未加以說明，他也不介意他們去猜測。只是對于他們的任何關于這方面的疑問，他不會做出任何解釋就對了。

分別前，馬裏斯比利見羅曼對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以為只是他的錯覺，而事實上并不是！

當他和他女兒面對着鋪天蓋地的批文，還有對面從者看似溫和其實冒黑氣的笑容，兩人所長都不由得緊張了一下。

“我本來打算去把羅曼那個混蛋給抓回來的，不過既然所長們都在的話……這些本來就應該你們負責的工作，就請好好完成吧！”

馬裏斯比利：“……”

所以說，所羅門那個笑容是看到了這個場景？

藤丸立香扛着羅瑪尼·阿基曼打包的東西，毫不費力的往門外喊來的搬家車裏塞，一邊詢問身邊以魔術搬運東西的羅曼醫生：“你那樣報複前所長會不會太過分了？”

“那并不是報複哦，立香。”

羅曼将又一個凳子給弄到了車裏，語氣輕快道：“那是他必然要面對的現實，他是迦勒底的創始人，批閱一些東西本來就是本職工作，不是嗎？”

說着，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藤丸立香最近已經有些摸清門道了，只要是露出這個笑容狀态的羅曼醫生，裏面的芯子八成是黑色的。

于是，她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醫生，你真的不是報複我之前和你說的‘馬裏斯比利居然連生活費都不給我’這件事？”

“怎麽會？立香，我怎麽可能是這麽小氣的人？不存在的！~”

好了，連音符都飄出來了，就是刻意報複無誤了。

至于同情馬裏斯比利？那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最初只能吃草莓蛋糕的生活……藤丸立香內心就只剩下了冷酷無情。

況且，醫生說的是對的，對于其他人來說是加班地獄，可是對于那兩位前所長來說，只不過是歸位而已。

迦勒底人理保障機構，從來都不是羅曼的東西。

将最後一點東西給弄到車上，羅曼才解除了施展的結界，只要在結界內發生的魔術行為，在結界外的人看來就是非常正常的搬運，不會有神秘洩露的可能性。

對于這位已經完全放棄了正常手段幹活的從者，羅瑪尼·阿基曼忍不住吐槽道：“好歹也回歸下普通人類生活不好麽？”

羅曼瞥了眼開口的人，語氣漠然：“羅瑪尼·阿基曼，你看着立香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幫你扛東西你自己卻如此沒用，心情如何？”

“喂，這麽诋毀自己你的良心不會痛？”

“我是從者，并不具備那樣的玩意。更何況，你已經……和我不一樣了。”

羅瑪尼·阿基曼的神情微變：“我不否認你說的是事實，但是——她能夠區分開來？”

在場一共就兩個人一個從者，而且只有藤丸立香一共女性，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并沒有察覺到兩人之前的氣氛有些怪異，藤丸立香将最後一包東西往後備箱一塞，神清氣爽道：“好了，搞定了。”

羅曼将視線投過去，卻聽見藤丸立香說道：“暫時靈體化吧，醫生。在找到适合你的服飾以前，你這樣未免有些……”

雖說并非藤丸立香所召喚的他，不過對于少女的請求，羅曼自然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就連眼前的羅瑪尼·阿基曼對他使眼色，他都當做沒有看到。

羅瑪尼·阿基曼有些氣結，再怎麽說他們都是所羅門所延伸出來的存在吧？這胳膊肘怎麽就往外拐的呢？

車子開到一半，藤丸立香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等等，我不在的十年間，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有沒有找過你啊，羅瑪尼？”

“自然是有的。”

提到這個問題，羅瑪尼一臉不好意思：“為了不讓他們對你的模樣起疑，我對說她們說你去國外看病了，可能模樣大變。”

藤丸立香不吭聲，只是看着他。

羅瑪尼頓時慌了，忙解釋道：“我并沒有詛咒你的意思啊，只是那個時候……”

藤丸立香忽的笑出聲，羅瑪尼這才知道他被耍了，生氣的兩邊臉頰鼓起，沉聲道：“立香——”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藤丸立香收起了了開玩笑的神情，語氣認真道：“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和他們說十年完全沒有變化的事情。”

對于鈴木園子和毛利蘭，藤丸立香是非常內疚的，那個時候她自己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狀态下一下子去了十年後，那麽被留下又沒有被打過招呼的人又要如何自處？

似是看出了她的矛盾心理，羅曼輕聲在她耳邊提點道：“等見到了她們以後，一定要好好道歉哦，立香。”

“嗯，一定的。”

羅曼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盡管看不到靈體化的醫生，藤丸立香卻可以猜得到，對方一定是用非常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畢竟，作為人類的十年，他全部都耗費在了拼命學習中了，幾乎沒有時間去觀察外面的世界，還有那些缤紛璀璨的事物。

之後，車上就變得靜悄悄的，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藤丸立香因為大病初愈，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加上又做了那麽多體力活，很快就感到了疲倦，揉了揉眼睛，頭往羅瑪尼肩膀上一靠，沒多久就睡着了。

羅瑪尼：“……”

對于少女依舊如此娴熟的拿他當枕頭這事，羅瑪尼真的是哭笑不得，簡直是有一種根本沒有過去那麽久的時間的錯覺。

只是那已經長長的頭發，還有那張比起十年前來說還是改變了不少的臉部輪廓，都讓他知道一切并不是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羅曼醫生，你在的吧？”

“什麽事情？”

“那個時候，你對蓋迪亞的碎片說了什麽？”

羅曼怔然片刻，輕嘆一聲：“說過什麽都不重要了，它畢竟只是獸，不具備人性的它……算了，還是不說了。”

“說起來，你問這些做什麽？”

“它的結局，你已經看到了吧？不是作為羅曼醫生，而是作為全知全能的王。”

“就算你不是我，說出這種話我也多少有點受傷的哦，羅瑪尼·阿基曼。”

羅曼想了一下，給出了還算說得過去的回答：“那個時候我并沒有千裏眼，只是隐約從他的樣子感覺到了什麽，沒有确切的證據，也不好說什麽。”

“殘片的感情來源，應該就是魔術式蓋迪亞了吧？”

有點分不清羅瑪尼到底想說什麽，羅曼幹脆問道：“你直接說你到底想問什麽好了。”

“蓋迪亞對立香的感情，你其實一開始就是明白的吧？”

羅曼沒有開口，羅瑪尼·阿基曼繼續問道：“那麽蓋迪亞的感情……又是來自于什麽地方呢？”

“我覺得，可能是你這裏啊，醫生。”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們所乘坐的車子的旁邊的建築忽然間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