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夏洛克事務所

(回到了住的地方, 藤丸立香什麽招呼也不大, 就徑直跑到了羅瑪尼之前住的地方，也不管青年是否願意, 熟門熟路的拿出了幾套衣服，扔給了一臉懵逼的羅曼。

“醫生，你暫時就穿這些吧, 其他的……”

藤丸立香想了一下子，才慢慢開口道：“我之後和小蘭園子她們見面，逛街的時候給你買一些好了, 尺寸是……？”

羅曼：“不, 其實不需要那麽麻煩。”

見藤丸立香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羅曼嘆了口氣, 身上的魔術禮裝漸漸的改變了模樣，直接變成了另外一套衣服。

身上穿的衣服是粉色格紋襯衫, 下面是米色休閑長褲, 非常日常的穿着。

“魔術禮裝……還可以做到這樣？”

萊昂納多·達芬奇微笑着解釋：“之前騎士王不是有說過？她雖然那個時候的記憶不是那麽清晰, 不過确實也有将身上穿的衣服轉變成戰甲的。所羅門作為魔術之祖，要做到這種事情就更加加單了，根本不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

“達芬奇親你這麽一說，确實是這樣。但是——”

藤丸立香注視着眼前連膚色也改變的白發青年，語氣認真道：“作為普通人的一員，醫生你應該也要好好的穿衣服, 而不是去依靠什麽魔術禮裝随随便便湊合！”

羅曼十分無奈：“立香, 我是從者, 沒有人類時候那麽多講究。”

“只要是我希望的，你都會滿足不是嗎？”

不等羅曼開口，藤丸立香又說道：“盡管我這麽說很任性，可是醫生，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度過這一生。”

不再只是短暫的十年，而是真正的一生。

過了好一會兒，披散着一頭白色長發的青年才露出了姑且算作柔軟的笑容，說道：“如果是你所希望的話……”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藤丸立香将手中的衣服丢給了對面那人，就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間，幹脆的關上了門。

“羅曼，你又讓立香難過了啊。”

“萊昂納多，你在說什麽？”

“從時間神殿回來後，那個孩子可是一直都很難過，盡管在微笑，卻給人一種要哭出來的感覺。我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我和迦勒底其他人都不擅長這種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走出來。”

“這些我都知道，萊昂納多。”

萊昂納多·達芬奇搖頭道：“不，那個時候的你已經不在了，你不可能知道。”

“我知道，萊昂納多。”

這一次，羅曼加重了語氣，令原本說話的人微微一愣。

“我作為神期間，從頭到尾都看到了，你們所看到的你們所不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但是，那并不是我降臨此界的原因。”

“只是通過聖杯許願，就可以讓你這個神被召喚出來的話，那麽世界早就毀滅了好幾次了，羅曼醫生。”

聽到這個聲音，兩個從者都循聲望去，門口倚靠着一個人，那人雙手環胸，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繼續之前的話題吧，羅曼醫生。”

羅曼尋思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所謂的“之前的話題”指哪個，于是他十分迅速的給出了回答：“我拒絕。”

羅瑪尼·阿基曼：“……”

等等，這不按套路出牌是鬧哪樣？

萊昂納多·達芬奇看着羅瑪尼驚愕的模樣，不客氣的在旁邊抱着肚子大笑，引得原本在窗邊思考什麽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望過來。

羅曼看了眼手中的衣服，對兩人說道：“我去換下衣服。”

萊昂納多·達芬奇朝着他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不然等下立香出來又要唠叨了。”

房間裏，藤丸立香直接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筆和空白的筆記本，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她應該寫信的。

給等待了她很久的家人，還有那些朋友。

可是經過了米花市和其他人的接觸來看，她又有一點不太确定是不是應該主動去聯系他們了。看到了他們，她應該說什麽？應該做什麽？

想了下，藤丸立香搖了搖頭：“想這麽多做什麽，爸爸媽媽肯定才不會想那麽多。”

拔掉手中鋼筆的筆套，藤丸立香慢慢的将心中的思念，還有這些時間以來發生了的事情，飽含着感情的将之給描述出來。

“親愛的家人們……”

外面，羅曼換好衣服出來，羅瑪尼已經不在原地了，只剩下萊昂納多·達芬奇還待在那裏。似是察覺到他在找人，她好脾氣的說道：“羅瑪尼的話，剛剛已經被你給氣跑了。”

“哦，是嗎。”

見他這個反應，萊昂納多·達芬奇十分不解：“就算他現在已經不是你了，也不需要用這個态度吧？”

“啊，說起來，他到底問了你什麽問題？能夠讓你如此一反常态的不客氣？”

羅曼看了眼一直以來的搭檔，神情波瀾不驚：“羅瑪尼問我，之前蓋迪亞的感情是不是來源于我這裏？”

“因為事關立香，所以你才沒有回答？”

“萊昂納多，你認為——神會有感情嗎？”

有着蒙娜麗莎外表的女性從者沒有說話，羅曼便繼續說道：“雖說我現在并不像那個時候一樣，卻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

“就算是所羅門的智慧也無法獲知？”

羅曼微笑道：“那并不是單一的計算和結果，而是更為感性的東西，而那也正是所羅門所欠缺的東西。”

“并非刻意不告訴羅瑪尼·阿基曼答案，只是我無法回答。終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這部分的答案。”

夏洛克·福爾摩斯忽然間走過來，開口道：“master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她不知道，我也不會讓她知道。”

夏洛克·福爾摩斯挑起一邊眉毛：“意料之中的回答。”

然而，藤丸立香是不可能什麽都沒有感到的，她只是為了保持現狀，選擇了什麽都沒有問，就這點來看，與曾經的羅曼極為相似。

“好了，不說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了。”

萊昂納多·達芬奇笑着說道：“首先，我們應該為了重聚而感到高興，不是嗎？”

夏洛克·福爾摩斯點頭道：“沒有異議。”

“那麽一直以來的計劃也可以實行了。”

正好從裏面房間走出來的羅瑪尼問道：“什麽計劃？”

“夏洛克偵探社啊。”

“？？？”

羅曼移開視線，目光穿透了牆，看向了隔壁樓層外面的标志，上面赫然寫着“毛利偵探社”五個字。

這麽明目張膽的和人搶生意，真的沒有問題嗎？

羅瑪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道：“我記得沒錯的話，隔壁好像就是立香同學父親的偵探事務所？”

“嗯，是這樣沒錯。”

“福爾摩斯，你明知道這樣，還要開偵探事務所的話……會不會有些過了？”

不是不清楚眼前這個從者的底細，正是因為知曉，才會對于他這種行為感到不認同，說到偵探這個職業，誰又能夠比得過具備看透一切之物的寶具的擁有者夏洛克·福爾摩斯呢？

“哦，糾正一點，我們偵探事務所，并不是針對普通案件。”

萊昂納多·達芬奇補充道：“或者說，能夠得到一些普通偵探得不到的線索。你看，我們有羅曼的千裏眼，還有所羅門的智慧，自然是不可能走普通路線了。”

羅曼：“……和我有什麽關系啊喂。”

“嗯，還會吐槽就說明還有救。”

很顯然，對于這樣的羅曼，萊昂納多·達芬奇還是十分欣慰的，雖然作為當事人本不是很高興就是了。

“我來解釋下萊昂納多的話好了。夏洛克事務所，只接手兩類，一類是極為複雜的連環案件，而另外一類則是……對于從者的。”

提到從者，一房間的人都變了臉色。

“為了避免之前開膛手傑克那個時候的事情發生，我們認為有必要随時了解外界的情況。那個時候就我一個人來調查，條件實在是受到限制。但是倘若我們告知外界——遇到什麽詭異的事情，都可以來咨詢的話……那麽就會獲得超出我們想象的情報。”

之所以考慮要不要開事務所，而不是能不能開，是因為福爾摩斯早就在之前的事件中，已經拿出了他能力的證明。這點從目暮十三十分信任他，就可以看得出來。

聽完了福爾摩斯的話，羅瑪尼·阿基曼并沒有和剛剛一樣極為反對，只是說了句：“這件事你們記得和立香好好說明，畢竟隔壁就是毛利事務所，我們總要有些原因。”

羅曼十分意外：“看不出來，你這方面倒是理得很清楚啊。”

羅瑪尼·阿基曼冷哼一聲：“我又不是你。”

我又不是你……

聽到這樣的話，羅曼開始懷疑是不是之前做得過了，才會令羅瑪尼有這麽大的反應。說起來，在外人看來他在欺負對方，實質上卻并非如此，他只是說出了應該說的話，做了應該做的事情，而那個對象正好是羅瑪尼·阿基曼而已。

就算換一個人，那個時候，他也依然會做出同樣的反應，如果有私心在的話，可能會更加冷漠也說不定？

羅曼并不喜歡去假設什麽，他能夠看到世間萬物的真理，也可以合上那雙全知全能的眼睛，裝作什麽都看不到，這都取決于他自己的心情。

“聽到你這麽說，還是稍微有些受傷的呢。”

羅曼露出了苦笑：“不管你們怎麽認為，我還是有好好的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的，只是那種方式你們可能不太認同。”

他的話并沒有引發在場幾個人的共鳴，反倒是萊昂納多開口問道：“聽說你之前用了魔術，而且還讓人發現了，你打算怎麽辦？”

對此，羅曼一臉無所謂：“沒關系，反正那個時候他們的目标是羅瑪尼·阿基曼，真的遇到麻煩也不是直接找上立香。”

萊昂納多·達芬奇：“我好像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羅瑪尼總是針對你啊，羅曼。”

或許做事情的時候确實沒有想過去坑誰，而事實上說出來的話讓人就是那麽不好受，你說你好好說話就不可以嗎？一定要這樣開啓嘲諷模式？

“不說這個了，你們真的準備開事務所的話，證件什麽的準備好了嗎？”

“關于這個。”

夏洛克·福爾摩斯插嘴道：“我已經讓目暮十三幫我了，這方面他比較清楚，而且很多門道還是人類知道得多。”

無論是曾經多麽強大的英雄，在這個現代他們等同于代表過去的亡靈，這樣的說法或許有不妥當的地方，可是事實卻就是這樣。

也因此，福爾摩斯并沒有試圖自己去做什麽，而是将一切繁瑣之事交給了适合的人，因為兩者之間以後一定有各種交流溝通的地方，算是雙贏，沒有人會介意過程如何。

藤丸立香寫完信一臉滿足，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被羅瑪尼推到了沙發邊，在他的示意下坐下。

夏洛克·福爾摩斯打開了大廳中的顯示器，非常碩大的兩個“計劃”字眼十分搶眼，藤丸立香看後看了眼四周，見羅瑪尼還有其他兩個從者都是一臉淡定，就問道：“這是什麽計劃？”

“夏洛克事務所，表面上是針對各種特殊案件，真相是為了搜集可能成為敵人的從者，或者其他什麽勢力試圖對世界做什麽的情報。”

藤丸立香：“……？？？”

為什麽你說的字我都聽得懂，可是連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這方面的話我來說吧。”

羅曼從原地站起，身上穿着之前藤丸立香給到的襯衫長褲。

他走到了投影前，指着其中一個标識說道：“之前示巴提及的人理毀滅，只是一個開始。就算不使用千裏眼，我也能夠看到有什麽在誕生，試圖毀滅什麽……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哦，這部分歸迦勒底管，跳過。”

藤丸立香簡直是要給眼前這位跪下了，羅曼醫生你忽略了你是迦勒底的一員這件事了嗎？這麽将自己給剔除出去……合适？

迦勒底前任指揮官這種不負責的說法，萊昂納多·達芬奇和夏洛克·福爾摩斯都沒有說什麽，反而是羅瑪尼·阿基曼有點意見了。

“你好歹也是拯救過世界的人，将自己從迦勒底給區分開沒有關系嗎？難怪蓋迪亞要稱呼你為冷酷無情了。”

羅曼氣定神閑道：“羅瑪尼，蓋迪亞說冷酷無情的是所羅門，你和我……都曾經是所羅門，你這是要将自己給罵進去嗎？”

“……”

“這些不重要，迦勒底管的是人理這個部分，我們既然選擇了普通人的生活，那麽至少自己周圍的安寧要能夠保證。別看我這個樣子，其實我也是相當怕麻煩的一個人。”

真的沒有看出你有害怕麻煩的樣子啊，你明明一直在搞事啊羅曼！

藤丸立香整理了一下思路，從這非常沒有邏輯性的對話中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羅曼醫生平時挺靠譜的，一遇上羅瑪尼……智商就不在線了。她也是習慣了從兩人看似互怼實則滿是內容的對話裏總結出，這麽想想，她也真不容易。

“也就是說，為了維持我的日常平靜，你們需要随時待命……的意思？”

夏洛克·福爾摩斯點頭道：“聽起來十分複雜的事情，其實解釋後也就是如此通俗易懂了。不愧是master，理解得真快。”

不，她一點都不想理解，她寧可自己是傻瓜。

一想到以後又要和危險相伴，藤丸立香整個人都不好了。

思及此，她忙問道：“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從者跑出來，卻沒有人去管理？”

“立香十年前的時候，見到過大聖杯吧？”

羅曼的話令藤丸立香陷入了回憶中，那個時候她以為在做夢，只是砸了羅瑪尼一拳，就直接睡過去了。

“啊——”

萊昂納多·達芬奇忙問道：“怎麽了嗎？”

“好像是見到過金燦燦的杯子一樣的東西，不過只是一瞬間的記憶，以為看花了眼就沒有去在意了。”

羅曼看了眼羅瑪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是因為有人……不，是有從者已經許下了願望，所以大聖杯也就消失了。”

“立香你既然看到過那個大聖杯，就該明白——只要這種東西還存在，那麽召喚從者就不是迦勒底的特權。只是比起迦勒底的雙方認同的情況下，像是冬木和其他聖杯戰争，都是基于擁有聖遺物一方的獨斷召喚，也就是說他們召喚的從者，并不算是認可他們的。”

“這樣的條件下，要讓從者完全聽從他們的吩咐的話，就需要做很多功課了。否則的話——”

“就會被從者給反殺，在以往的聖杯戰争中，這種事情可沒有少發生過。”

聽完這話，藤丸立香皺眉道：“這樣一來，豈不是人人都要處在危險之中了？”

“倒也不是。”

羅瑪尼接過了話題，說道：“冬木之所以一直有聖杯戰争，原因在于那裏有着特定的東西，那種東西可以提供冬木維持大聖杯的降臨。加上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聖杯戰争才會一直持續。但是那樣一來，冬木以外的人就不會有危險。”

夏洛克·福爾摩斯說出了他的判斷：“就如同我在新宿的時候說過的，倘若人理修複以後是否還會有特異點存在，而那個地方的存在已經證實了我的推斷。這麽一來，也就是說只要有人試圖去做什麽，那麽就會有特異點發生。”

“修複後的世界沒有作亂的七十二柱魔神了，夏洛克·福爾摩斯。”

被喊到，福爾摩斯笑了笑，沒有說話。

羅瑪尼·阿基曼聲音低沉：“可是還是有不守規矩的魔術師在，只要有他們在，從者被召喚出來的可能性就很大。而且這類人召喚出來的從者，絕大部分都是失控的。”

“是的，羅瑪尼說到了核心上。”

迎上藤丸立香的雙眸，夏洛克·福爾摩斯一字一句道：“master，我們所看到的和平只是假象，要讓這樣的平靜繼續下去，總要有人去承擔什麽，您……明白我的話？”

羅曼掃了眼藤丸立香，後者雙手握拳，不由得輕輕嘆息。

“不，這方面的工作還是由我來做，一直以來就是我應該承擔的職責，那麽繼續背負下去也沒有什麽問題。”

藤丸立香擡眸：“醫生……？”

羅曼摸了摸藤丸立香頭發，安撫道：“沒有關系的，現在的我可是很強的哦，不會和那個時候一樣了，立香。”

這一次，他不再是迦勒底的指揮官，而是真正承擔保護世界奮鬥在第一線的從者。

打定了主意，又和藤丸立香這邊确認了相關事宜，一行人就開始行動起來，有了馬裏斯比利，很多事情就方便了很多。

說到底，羅曼接下來要做的，也不過是從藤丸立香手中接過救世主的擔子，倒是沒有什麽難度。

至于藤丸立香和羅瑪尼·阿基曼，在場的三個從者一致認為，他們就作為普通人，去過屬于這個年齡的人應有的生活就好了。

其他的，交給他們這些時代的守護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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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小劇場

立香：醫生，快來穿新衣服了。

羅瑪尼：立香，這是我的衣服啊。

羅曼；确實，我不穿其他人穿過的衣服。

羅瑪尼：……喂

達芬奇：我感覺羅曼現在越來越會拉仇恨了，而且非常天然的那種。

夏洛克：我也這麽覺得呢。

今天的羅曼和羅瑪尼依然在互怼，立香繼續吃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