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難受

疾馳的馬車奔入了一片密林, 暗一與穆辭緊跟其後, 也要跟着進去, 被從天而降的一群黑衣殺手團團圍住。

這群黑衣人武藝高強，暗衛們身手也不差, 兩邊很快纏鬥在一起, 只是黑衣人的數量越來越多, 暗衛逐漸陷入了苦戰。

這些都是什麽人, 能在天子腳下使喚這些人, 恐怕背景不會簡單。

穆辭五髒俱焚，更為夜小安憂心，他一劍砍傷企圖困住他的一名黑衣人的, 又将另一名招式狠厲的殺手踹翻在地, 人實在太多了，眼睜睜就要追上，卻被這幫殺手生生磨開了距離。

“穆公子！”

暗一大叫一聲，拖着身後的三名殺手沖過來, 與穆辭彙合。

“穆公子，快, 拜托了！”

冷俊高大的男子将一切攻擊都承擔下來，背對着穆辭催促。

穆辭明白他的意思，眼下找到夜小安最為重要, 穆辭利落地拱了拱手, 言簡意赅道：“來日再謝過大恩。”

“穆公子。”暗一堅定道, “主上對我有知遇之恩, 便是粉身碎骨也無所謂，只求穆公子能将主上平安救回，我才多謝了！”

暗一手上暗自蓄力，将穆辭一把推到戰圈之外，穆辭不再多言，借他的力道逃開了追殺，不住催馬去追趕夜小安。

暗一與其他幾名暗衛拉成一條人牆，牢牢守住穆辭離開的方向，黑衣人越來越多，始終未能突破暗衛們的防線。

厮殺中，有一人身着錦袍，帶了面具，從容步入戰圈，冷冽的目光注視着這一切。

黑衣人紛紛聚攏到此人身邊，暗一意識到這便是對方的頭目，擒賊先擒王，率先持劍向帶面具的男子砍去。

男子微微一笑，暗一的劍眼看就要觸及面門，被數十柄刀劍合力擋了回去。

男子笑道：“暗一，負隅頑抗是沒用的，你若投降，我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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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身份被拆穿也不驚訝，只淡淡道：“休想。”

男子嗤笑：“你這般護着他，可曾想過他父親是你的滅族仇人，你把你的家族置于何地？”

暗一臉上的訝異轉瞬即逝，卻被男子盡收眼底。

“難道我說錯了？暗一，或者，我該叫你做暗一之前的名字——崔景，對不對？”

男子舔了舔唇，帶着嗜血的快意道：“記得先帝嫡妻，原恭肅皇後也與你一樣姓崔，想當年的崔家是何等風光，如今只剩下楊、喬、穆、袁這四家，哦，還有一個扶不起的蘇氏，再沒有崔家的存在了。崔景，你可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暗一臉上青筋暴起，閉上雙目竭力忍耐片刻，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暗一漠然道：“你所說的人都已死了，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你不必考驗暗衛的忠心，你的面前哪怕只剩下我一個人，也不會輕易放你們過去。”

“崔景。”男子輕笑：“你就這麽想當他的狗？”

暗一發出一聲怒喝，挺劍向男子刺去，已有黑衣人不斷驚呼着“公子”，撲将過來。

葉安在一片熾熱之中驚醒，眼下他正躺在一處陌生房間的軟榻上，手腳都有些發麻，腦子裏最後的記憶，是有人給他喂下了藥。

葉安臉色煞白，他覺得定是那孩子的花有問題，否則不會一聞花蕊就失去了知覺，還有他吞下去的藥，葉安趕緊用手指摳喉嚨，想把藥給吐出來。

“沒用的。”

房中有人發出突兀的一聲笑，忽然冒出來的聲音，令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葉安循聲望去，原來有一個男人，一直藏在這間房裏。這男人周身都裹在一襲漆黑的鬥篷之中，只露出一雙冰冷銳利的眸子，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直勾勾注視着葉安。

“沒用的，你吃下去的是入口即化的媚藥，且藥效很快就要上來了。”

……什麽？！

葉安不會沒聽說過媚藥，不覺摸了一下自己的咽喉，他實在想不通，上一刻他還在與江菁一起挑花，下一刻怎就被下了這種東西？

“你是何人？”葉安顫聲道，“為何要給我下藥，你可知我是誰？”

男人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剜了他一眼，冷笑道：“世人皆敬你、愛你，而我就是恨你的人。”

葉安一下便知，此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明知他是皇帝仍要劫持他，一種不詳的預感頓時漫上心頭。

他穿過來的日子，自認從沒得罪過誰，莫非是與原身有仇？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男子反問：“給你喂媚藥，還能想做什麽？”

葉安瑟縮着往後退，背抵着床，警惕地看向男子，他心裏很是害怕，有生以來還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但他知道絕不能先在男子面前露怯，一般害怕的情緒會令自己先行崩潰。

不管怎樣都得鎮定下來，被人販誤抓時是如此，眼下亦是如此。想想目前的形勢，他被突然冒出來的不知名的人當衆抓走，暗一一定會發現，想方設法找過來。經歷過上次的烏龍，暗衛的能力已被暗一錘煉得高了一個等階不止，有暗衛在，葉安心裏到底安穩了一些。

此外，他也有自己的秘密武器，絕不會輕易任人宰割。

葉安鎮靜道：“我的人馬上就會來，我不怕你。”

“哦。”男子笑道：“即便受辱也不怕嗎？”

葉安：“……”

葉安其實心裏是怕的，可害怕頂什麽用，只會讓這人覺得，他更好欺負罷了！

葉安咬牙強硬道：“我不怕！我只是一時受制于你，并非一世！你若敢動我，早晚有一天我定将十倍百倍奉還！手斷了我就用腳踢死你，腳斷了我就用牙咬死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再找一百個人，也讓你嘗嘗被爆菊的滋味！你聽好了，我說到做到，整個天下都是聽命我的人，若你不怕，就盡管試試吧！”

他唯恐男子不信，還故意露出了白森森的牙，看上去真有打算咬人兩口。

男子皺眉，雖不知爆菊是何意，仍被葉安這番話中的狠戾給驚到了。

“哼，以前倒是沒發現，你竟這般有血性。”男子冷笑，“想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虛張聲勢罷了。”

葉安一愣，這人還知道原身以前？看來的确就是與原身有仇了。

他故意大聲說話，手趁着說話的工夫摸到腳邊，腳上穿的靴子仍在。

以前與穆離一起被人販抓，穆離就在靴子裏藏了把匕首，葉安後來與穆離閑聊才知，這是穆辭教給穆離的防身之法。葉安後來也照葫蘆畫瓢，出宮前往自己靴子裏藏一把短匕，雖有些硌，但他堅持這是與穆辭心心相印的一種方式，樂此不疲。

想到穆辭，葉安眼圈不由得一紅，他還什麽都沒對穆大哥說呢。方才話雖放得夠狠，也不知到底會如何，眼下靴子仍在，匕首也在，他必是要紮一紮對方的，只希望最後仍有命在……

葉安欲悄悄把匕首拔出來，可手臂不知為何仍是酸麻無比，他咬牙使勁，僅僅是衣袖與皮膚輕輕蹭了一下，就仿佛有一萬只螞蟻爬過，他強忍着才沒有哼叫出聲，身上也随之變得軟綿綿、熱氣騰騰，莫非這就是中了媚藥的感覺？

男子一直在關注他的情形，見狀挑眉輕笑：“忘了與你說，這藥能讓你的感覺異于常人，到時只要一點輕微的觸碰你都受不了……本來藥效沒這麽快，你這般激動，又大叫大嚷，反而加快了此藥見效的速度，非常好。”

葉安滿臉緋紅，很快就只剩下紊亂的呼吸，眼神迷離，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男子很滿意他所見的，葉安戒備又虛弱地盯着他，提防他動手動腳，誰知男子确保藥效上來之後，竟起身往屋外走去。

“你的千秋剛過，這是我特別補給你的禮，真想讓全天下的人都好好看一看，現在的你究竟是什麽德行……”

男子說着話，人已遠去。

葉安迅速爬起身來，趁着人不在，把匕首一口氣拔了出來抓在手裏，這匕首原本不重，很是輕盈，可他竟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動了，手抖得厲害，渾身都奇癢無比，後面尤甚，雙腿艱難地挪了幾步，就感覺到在行走之間，布料幾下不可避免的摩擦之下，一股黏滑的液體已順着褲管淌了下來。

……這到底是什麽媚藥，怎會如此？為何後面的感覺這般奇怪？

葉安勉強半蹲下來，試圖自己解決，可是動得愈頻繁，只讓他愈發感覺癢得出奇，卻怎樣都發洩不出來。

心裏有股強烈的沖動，想要有什麽奮力捅穿自己……只有這樣……仿佛這樣才是對的……

葉安閉上眼睛，迫使自己深吸幾口氣，想終止這些荒淫的幻想。

那人突然不見，一定是要躲起來看他的笑話，他必須馬上逃走，盡快與暗一彙合才是……

葉安扶着屋子裏的桌椅想逃出去，門突然開了，帶起一點點風的拂動都讓他瑟瑟發抖，又有人闖了進來，這一次不知是誰，站在了門口，背着光，葉安看不太清。

“小安……”那人低聲叫道。

會這麽叫他的……是誰？

葉安竭力想了想，精神一震，歡喜道：“穆大哥？”

媚藥的作用越來越厲害，他已有些神智不清，亂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在想，真的太難受了，他是不是又快要死了，臨死還能見到穆大哥，若是死在穆大哥懷裏就好了。

那人吃吃笑道：“對，我就是你的穆大哥……小安，快過來啊……”

他低聲誘哄着，葉安一陣恍惚，不由得走上前去，然後他又聞到了一股濃郁壓抑的冷香，離他越來越近，令他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葉安停下腳步，僅剩的理智制止了他，來者不是穆辭，穆大哥的氣息是讓人安心的皂角清香，并不壓抑。

“你、不是他……”

葉安睜大眼睛，抱緊了匕首，他已沒有力氣了，刀尖不停地顫抖。

“皇上這是想殺我？”

那人愣了一下，放肆地大笑，“連匕首都握不穩，還想殺人？”

那人不再顧忌，拉住葉安的衣裳，将他推倒在床，就要去剝他的腰帶，葉安哆哆嗦嗦道：“我……還有辦法的……”

媚藥讓他的身體變得敏感無比，碰一下就如此煎熬，換做是疼痛會如何？

他的手雖已端不住匕首了，但讓手指在匕首上劃個小口子還是能做到的。

葉安手指觸摸到利刃，輕輕一抹，匕首立刻割傷了他的皮膚，一行血珠滾了出來。

“啊……”

葉安痛苦地大叫，這原本微不足道的疼痛在他敏感的身體來說，就宛如被直接切了一刀，許是疼痛淡化了情欲，酥麻的四肢竟重新有了一絲力道。

葉安把僅剩的力氣都集中起來，奮力踹向那人的裆部！

伴随着一聲慘叫，屋外追蹤而來的穆辭，砍倒了圍着他的最後兩個人，同時一腳踹開了房門。

“小安！！”

一見少年衣衫淩亂地從床上撐起身體，旁邊的男子捂住下.身發出痛苦的哀嚎，穆辭瞬間明白了什麽，眼珠一下子就燒紅了。

那男子奪門欲逃，穆辭橫空一掌将門劈得粉碎，斷裂的木板悉數擊打在那人身上，将那人打得翻倒在地，吐出了幾口鮮血。

穆辭猶不解恨，葉安此時在床上亂摸了一氣，顫聲道：“穆大哥，穆大哥！”

穆辭渾身一震，已顧不得去管地上的人，回身去扶葉安：“小安，你怎麽了？”

葉安總算聞到了皂角香，知道這回是真的穆辭，還沒說話就委屈了，一頭撲進穆辭懷裏。

手指上的疼痛已經過去，折磨人的酥麻感又層層疊疊纏繞上來，他快不行了，穆辭輕輕撫摸着他的背，都讓他難受得要命，一想到這是他喜歡的穆大哥，竟多了一份瘋狂的期待。

他曾在夢裏肖想過好幾次的人就在眼前，葉安在穆辭懷裏難耐地蹭着自己的腿，既害怕穆辭發現他的異樣，又不由自主幻想對方像在夢裏一樣抱他、占有他。

這種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葉安局促地喘着氣，穆辭的氣息讓他更加迷亂，又恨不得溺死在對方的氣息裏。

“小安，你怎麽了？”

穆辭注意到懷裏的少年只是衣服有些亂，悄悄松了口氣，緊接着，就發現少年面紅耳赤很不對勁。

“穆大哥，我、我好難受……”

葉安實在熬不住了，擡起濕漉漉的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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