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一次入室

“不可以。”肖卓果斷拒絕在看到兒子的表情後頓了頓，說道，“都快晚上了。”

“可是我都答應叔叔了。”一鳴望望爸爸，再望望叔叔，“老師說要說到做到，這樣多沒面子……”

大概是覺得太丢人了，一鳴臉紅紅的跑侯叔叔那裏。

侯皓順勢蹲下來讓一鳴環着自己，狀似不經意的抱起來撫摸頭頂。

“侯叔叔。”

軟軟的一聲直接叫到侯皓心裏去了，“小小年紀就知道要面子。”

“老師說要言而有信。”

“行了行了。”肖卓不耐煩的甩手，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賣孩子呢，“早點出去買菜，不然肖一鳴你要讓侯叔叔餓肚子回家？”

“不要！現在我們就走。”一鳴牽着侯皓手立即想拖着走。

侯皓輕笑一聲跟着走，路過肖卓的時候順道也拉着一起。

看見一鳴這歡騰樣，肖卓沒反應過來被牽着走。出門不遠就是超市，現在也沒法子拒絕只能硬着頭皮上。

有客人是有客人時該有的樣，冰箱裏的菜也就夠一大一下糊弄，這多了一個人還不能簡單對付。

總不能太難看吧。

況且太難看了，一鳴要鬧脾氣。

這樣想着不覺嘆口氣，肖卓推着購物車看酸奶，一時沒想起來家裏還有沒有了，于是問出來：“一鳴，家裏還有沒有酸奶了啊？”

沒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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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鳴？”轉頭哪有小孩的身影，肖卓放下酸奶站起來環視四周。

這年頭誰還會穿正裝出來逛超市，一身深色還特矚目，一看就看到侯皓抱着一鳴在水果，“靠，什麽毛病。”

要說一鳴拉着叔叔來是有陰謀的，爸爸很少給他買榴蓮說太臭了但是有客人在肯定不會拒絕。

“我要一個就可以了。”

“一個夠吃？”侯皓對榴蓮處中立态度，無仇無怨的。

一鳴考慮一下點頭說：“一個就可以了。”也是第一次使壞有點小怕，他湊近叔叔耳邊嘀咕：“等會叔叔你不要說是我要買的。”

“噗”的一聲，侯皓難得放出一個大笑，牽着一鳴的手溫柔的捏捏道：“答應你。”這心思他能理解。

想着兒子這突然的是不是太靠近侯皓了，想着想着肖卓就過去了。瞥見一鳴懷裏抱着的榴蓮愣了一下接過去，“你心可真大，抱着還不撒手。”

一鳴見爸爸沒什麽話放心的抱着大腿，兩眼放光道：“我想吃點心。”

他聽明白了，敢情兒子還記着呢，肖卓無奈的拍拍小腦袋，“明天你回來就一定能吃得上。”

“聖菲打電話給我說一鳴給她的鳳梨酥很好吃纏着要買，是你自己做的？”

肖卓停下來笑笑，不冷不熱道：“不然你上哪買這麽好吃的鳳梨酥。”

侯皓了然于心，有點好奇。

男人逛超市和女人不一樣，要買什麽就買什麽絕對不墨跡，偶爾進行的對話間就把東西買好了，肖卓推着購物車排隊結賬，侯皓則拉着一鳴站外面等。

超市裏空調開到足，溫暖的讓人昏昏欲睡，特別是小孩子貪睡就更不能戰勝睡魔。

起初還站的有模有樣，不過片刻就要倒了，頭往下直點。一鳴為了不讓自己摔下去也讓自己舒服點就拽着侯叔叔的褲子撐着，不留神就要往後仰。

侯皓忙扶好，小孩子說睡就睡。看肖卓的位置還偏厚，他拍拍一鳴的臉也沒敢用力氣畢竟有的孩子被叫醒是要耍脾氣的。

一鳴迷糊的睜眼，揉揉眼睛問：“爸爸什麽時候好。”

“快了。”

因為身高的劣勢轉頭看半天也沒見着爸爸，一鳴抖兩下咂咂嘴，“叔叔你騙人。”

看的出來一鳴很難熬，侯皓伸手穿過咯吱窩把他抱起來，不料一鳴很小聲的說：”爸爸不是這樣抱的。”

侯皓道：“你告訴我是怎麽抱的？”

“嗯……”嗯着嗯着倒懷裏沒聲了。

侯皓轉頭看到一鳴嘴巴微微張着顯然睡過去了，于是小心的坐在凳子上等肖卓。

還挺沉的，侯皓看一會一鳴笑了笑。

結賬區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侯皓思量着已經坐了比較隐蔽的位置，可是隐隐約約還是聽到幾聲不一樣的聲音。

好在已經排到肖卓了，侯皓擡手擋住一鳴的臉面色很不耐。

“好了，走吧。”肖卓拎着袋子出來，推醒一鳴。

“爸爸。”

“嗯。”肖卓摸摸兒子的臉說道：“別睡了會着涼，馬上回家了。”

揉着眼睛不好意思的笑笑，一鳴下來要簽爸爸的手。

到家後就見張開在門口，一鳴這會沒睡意了懊惱的說：“爸爸，我忘了張伯伯說今天去他那吃飯的。”說完朝侯皓看去，“侯叔叔……”

“我媽就念叨等你一個人吃飯了。”看見在店裏的那男人也在，張開詫異了一會主動上前，“要不一起吃個飯？”

侯皓看着張開打量，個子沒他高，差評，長得沒他帥，差評。

“這是我發小，張開。”肖卓頭皮發麻，尴尬極了。

“這是小卓的盆友伐，來來來快一起進來吃飯，阿姨等好久了都。”在場三人來不及再說幾句就被張母推進屋，“外面這麽冷還呆在外面作甚，快進來吃飯。”

一桌子的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看得出張母手藝很好，侯皓跟着進屋被屋子裏氣氛暖了一下。

這就是小家的和諧？

“今天阿姨過小生日，咱們就簡單的吃個飯。”張母搓搓圍巾又說：“還有個火鍋，等着啊。”

竟然是張阿姨的生日，肖卓突然暗地裏狠狠擰發小的大腿，“你不提前告訴我準備一下！”

“艹這麽重的手。”張開嘴巴都裂了，“我媽把你當親兒子似得，我都不知道她今天生日。”

“自己媽生日你都不知道。”

一旁的一鳴靜靜的開口，“爸爸我知道你的生日是6月28號，我的生日是11月19號。”

聽他這麽說，張開覺得這娃變壞了，“以後伯伯不給你買榴蓮了。”

“爸爸會給我買。”然後對着爸爸說道，“肖卓你一定要記得我的生日。”

呦，這老子的正名都用上了，肖卓揉捏兒子的頭發惡狠狠的道：“以後不準叫爸爸的名字，我能不記得你的生日嗎？應該是你記得我的生日。”

“我一定會永遠記得的。”一鳴表情頓時變得很認真。

侯皓将發生的事情收入眼底，安靜的坐着不言語。

可是有種人坐着也是大山似得氣勢壓人，張父從卧室出來就對上個畫風和家裏不一樣的男人，不過30的樣子，西裝革面，他問，“怎麽稱呼？”

“侯皓。”

噔噔噔——

這名好像在哪裏聽過？張開在心裏念了幾遍還是沒想起來。轉頭看實在是像見過卻沒線索，索性不想了。

“有客人來，臭小子也不知道倒杯茶。”念叨一句，張父起身想倒茶，侯皓一手阻止道：“大伯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這是應該的。”4杯茶端上桌面，還冒着熱氣。

一鳴摸摸杯沿小心的嘬一口“嘶——”

飯桌上被分成了兩派，侯皓和張父談天說地，張開肖卓張母也聊但明顯就不是一個次元的。

張父當年是電腦科技人員談起話題很激動，對這個男人産生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侯小子你是什麽工作？”

侯皓放下筷子笑笑，“學金融的，現在給老板當助手跑業務。”

“這可很辛苦。”張父感嘆一句，“b市這個大城市生活不容易啊。”

一旁的肖卓聽到侯皓的話想翻白眼，他服了，董事長不簡單。夾了個魚丸放兒子碗裏說道：“吃這個。”

一鳴擺弄着右手苦惱，怎麽也夾不起來。張母看了心疼的說：“一鳴啊，等會奶奶喂你。”

肖卓道：“姨你別慣他，讓他自己吃飯。”

低頭繼續弄筷子，終于夾嘴裏了一鳴仰起頭示意給肖卓看，意思是他成功了。

肖卓當沒看見，繼續給兒子夾菜。

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一鳴吃得直打嗝，侯皓更是熱的脫了外套。

跟着一鳴到了家裏，侯皓坐下來沒幾分鐘看了看廁所說：“叔叔去上個廁所。”

肖卓還在張家，一鳴自覺做起主人的樣子來拿出各種好吃的放在桌子上，走着還打着嗝。

“吃飽了。”侯皓蹲下來摸摸一鳴的肚子讓他不要拿了。

關上門找到洗漱臺，侯皓對着鏡子整理整理衣服，臺上物品整理的整齊，他拿起大的那只用紙包着放在口裏停了幾秒才走出去。

“一鳴，叔叔走了。”

一鳴跑過來抱着大長腿仰頭說：“叔叔，以後你還來玩。”

“當然可以。”侯皓求之不得，沉吟片刻拿出一張名片塞他手裏，“如果以後爸爸有事不能接你或者你無聊了，可以打叔叔電話。”

“可是叔叔你不上班嗎？”

“這段時間工作少，叔叔也無聊。”很自然的就把什麽會議抛到腦後，侯皓氣都不喘一下。

沒想到叔叔工作這麽輕松，一鳴盯着突然點點頭，“好。”

吃的很飽，侯皓起來有些乏，和肖卓說了聲才往外走，壓抑住心底的澎湃進了車裏，看着尚且亮着的燈他後仰在背墊上，莫名其妙的笑出聲來。

他很高興。

晚上一鳴倒床上看着《熊出沒》，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見鬼了，我牙刷呢！”

一鳴自言自語，“爸爸真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