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舊事別重提

年紀小識字不多，雖是好奇但是熱度過後就無從下手，平板在一鳴手中也不過是個放大版的電話區別在于它是像方形的，嘟着嘴洩憤的點點手指都疼了也沒見它壞。

侯皓看見了。

“想看什麽動畫片告訴叔叔。”侯皓轉個身問。

“哈切——”一鳴張張嘴巴眼裏浮現水霧，聽見侯皓的話愣愣的看着，猛地下來朝他走去。

他挪開地方幫小鬼爬上他的腿老老實實的坐好，一鳴仰頭只看得見男人下巴有淡淡的胡渣痕跡，很淡。

“我要看《熊出沒》。”指着電腦屏幕，大有指揮氣勢。

侯皓頓了一頓，在一鳴繼續盯着他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按正小腦袋，順便叉掉工作頁面，默默的搜索熊出沒三個字。

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完全聽不見裏面的動靜，一鳴看激動起來會拉着男人的領帶揪着咯咯地笑，這時侯皓慢慢抽回皺巴巴的領帶端正小孩屁股，暗自嘆口氣陪着看。

他原以為一鳴會一直看下去，而他已經做好推遲工作的準備。

小孩卻犯困了，笑聲頻率越來越低，最後整個身子的重量全在他身上，“困了？”

“嗯。”揉揉眼睛，一鳴看向不遠處的沙發想下去，侯皓選擇的是抱去休息室，地方不小用具簡潔，如果要睡覺沒這更合适的了，“就在這睡。”

一鳴眼皮已經耷拉了，無意識的蹭着枕頭可能還沒睡着但是意識戰神不了困意，渾身沒力氣。

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是難以割舍。

這是他唯一的孩子。

輕手輕腳的關上門，侯皓重新打開頁面處理公事，看了一會倚在座椅背，手指敲着鼠标幾分鐘後撥助理內線安排買一套熊出沒的動畫片，像是停頓了幾秒又吩咐買公仔，不過又按住道：“不用了，我自己買。”

“現在可以放那些音頻了，不要太多。照片先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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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會注意。”

……

到下午快5點的時候一鳴醒了，揉着眼睛自己從休息室裏出來，軟綿綿的叫了聲，“侯叔叔，我想爸爸。”

這一覺倒是睡得夠久，小孩子果然是玩的歡睡得也久。

侯皓點點頭關了電腦，“走吧，去你爸爸那。”

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辦公大樓手下基本上都知道有個男孩被老板帶進10樓而且很親密的樣子，侯皓拉着一鳴出來沒有一開始的畏懼和好奇，現在可能放寬心态反倒是拉着漂亮員工的裙角小聲的誇獎，“姐姐你好漂亮。”

女人不好意思的拉拉裙邊退到一邊，點頭哈腰，“董事好。”

“嗯。”

“侯叔叔，那些姐姐都好漂亮。”

“以後見多了就不這樣覺得了。”

一鳴不懂，只是乖乖的點頭說哦，擡頭問他，“叔叔，你爸爸為什麽不給你房子住？”

精神上來了又問上這個話題了，侯皓說：“你晚上想吃什麽菜。”

一鳴還沒轉過思路，呆幾秒大聲回答，“糖醋排骨。”

“除了糖醋排骨呢？”侯皓追着問，“你最喜歡你爸爸做什麽？”

“我覺得爸爸做的有的不好吃，有的好吃。”

他笑了一下，一路上和小孩胡謅吃的愣是聊到肖卓的店門口，而一鳴也沒有再想起侯叔叔你爸爸是不是對你不好啊類似的問題。

肖卓正忙着做蛋撻，手一抖就感到大腿一股重量，低頭看兒子一臉可憐模樣笑了，“想爸爸沒有。”

“想了，睡覺的時候想爸爸抱我。”

侯皓站在門口聽他這麽說，“原來你要抱着睡，怎麽不告訴叔叔，叔叔也可以抱你。”

聞言更抱緊爸爸的大腿，一鳴臉湊在褲子上悶聲道：“想爸爸抱。”

侯皓想走過去，停下了。

一鳴可能把他當成了一個大齡朋友，叔叔。

“肖一鳴你大了，要學會自己睡覺。”

“不要，爸爸我還很小。”

“好好好，你小你有道理。”

“哼。”一鳴嘟着嘴沒敢多大聲哼。

憋着點笑完成美工工作，肖卓拿出包裏的相機拍幾張看看，還不錯，剛剛的抖動等會p一下就好了，想着想着對着一鳴。

而一鳴在看到肖卓拿出相機的時候就有防備了，這幾乎是種條件反射。

看着一鳴溜得賊快，肖卓‘靠’一聲，“你怎麽跑那麽快。”

“你總是給我拍照，我不要。”

“常常拍記錄你的長大，以後你一定喜歡。”

一鳴躲桌子那爬上凳子不理肖卓，“不要拍，我不喜歡拍照。”

天氣冷所以下班也早些，家裏沒肉了肖卓拉着一鳴去超市買點，家裏多一個人多一筆開銷，就算是買肉都比平時買的次數多了。

“肖一鳴，你吃不吃玉米。”

一鳴想了會想看看，肖卓展示‘水果玉米’，他也是突然看到興起了，“吃的話我就買。”

對于一個吃貨來說，當然吃了，“吃！”

前面四個女的一直聚在一起擋路，肖卓想繞過去怎麽也過不去只恨電梯太窄。

“真騷。”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聽聽，這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

“別說了，惡心。”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什麽都敢說。

自從侯皓住進肖卓的家，出去什麽的都是四個輪子，一鳴為此還高興一陣不用吹風，收拾好東西，他敏感神經上線聽到有相機的聲音，立馬掉轉頭一看。

除了冷風還是冷風。

将一鳴塞進車裏，侯皓第一次覺得自己大意了。

晚上肖卓搜着百度看要哪些配料，侯皓看了很久，奇怪道：“煮玉米也這麽煩？”

“我看街上賣的都蠻甜的。”看上去太煩了，索性收了手機，“能吃就行了，煩人，啥錘子。”

口音出來了，侯皓一怔，“你是四川人。”

“你離老子遠一點，擋光。”肖卓推推男人道，“我家都是四川的，到我這才定居在b市。”

開大火煮也沒多久，玉米很快熟了，一鳴竟然啃了兩根。

拍兩張照片證明單身爸爸也事帶好娃的，肖卓頗為自戀的給自己點贊刷朋友圈，倒是被首頁上統一的鏈接吓得不輕。

翻身女性床上音頻流出，純情女星再次打臉？

好奇的點開，立馬就是尖銳的女生很明顯是在做活塞運動，“嗯……慢點嗯……宋導好棒……”

聽不下去了，太浪太蕩。

肖卓立馬點叉，心虛的往一鳴房門看看，背後傳來冷哼。

這不是，沙發上那大佬前妻嗎？

肖卓裝作無意的打開電視緩解氣氛，正是娛樂八卦時間新聞也在，他正想說什麽，對方先開了口。

“那個晚上是她給自己準備的，沒想到我拉住了你。”

那個晚上說的是哪個晚上，他立馬知道了。

背後一僵是不想轉身，侯皓面無表情的聽電視上女主播說了很長音頻事件，心頭一動想到當年，“我以為你是想爬上……”

“夠了！”

他怔了一怔。

肖卓自從洗手間那次口氣強硬，平時沒什麽情緒大起的地方，沒想到他對那件事那麽膈應這還沒說什麽……哪個正常男的不膈應。

“被狗啃了去醫院打一針，我已經不記得了。”

“肖卓。”

“老子都讓你個龜兒不要縮了，你還說個鏟鏟！”

侯皓在肖卓轉身後才發現他情緒激動，鼻翼快速的收縮着，站着的肖卓和坐着的男人，一個像是頭隐怒的老虎，另一個則是老練沉穩的獅子。

他不會告訴這個男人之後他經歷了什麽，當知道竟然是懷孕的時候他的心情，被人當試驗品的感受。

不提不代表忘記，那是深藏在心裏的恐懼。

就算一鳴長的很好，他也成為了一個爸爸。

其實都過去了，肖卓這樣安慰自己，對持幾分鐘誰也不說話，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敢對上侯皓的眼神，“不要再提了。”他想安靜過日子，帶着一鳴。

最難過的是他一個人帶一鳴的時候，奶娃娃一有不如意的地方就要哭常常夜裏都要起來，而他身子手術過後不好精神也跟不上，那段時間被羞恥心折磨的想要自殺。然後孩子大了就懂事起來，男孩子生活方面都比較邋遢，他也收起随便的性子認真學這學那，男人耐心不如女生，急起來他也想打一鳴可是想想又放下手，他沒親人了，家婆年紀大了可他不敢回去。

最後真的不能再不回去了。

他這樣子算是什麽？

然後侯皓就那麽知道了孩子的事，他沒有辦法。

“對不起。”

肖卓捂住臉蹲下來狠狠的擦擦，他不應該讓一鳴去那所幼兒園的。

“我後來有找過你。”侯皓收起面無表情，“可是誰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我去生孩子了。”肖卓有點覺得自己是個笑話，所以現在自嘲的說出來。

他知道把人折磨的很慘，侯皓沒法體會肖卓的心情也知道體會不了。他是個負責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和蘇秦秦結婚期間連個花瓣都不碰。

“搬去我那吧，可能不太平了。”男人拉起坐在地上的人，想到晚上聽到的聲音沉默着，常年在鎂光燈下行駛的人不會陌生。

“你什麽意思。”

“可能被人發現了。”

“沃日，你……肖一鳴你怎麽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