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鳴失蹤了 (1)

憋着火氣寫下10,肖卓似笑非笑,“帶着你們的錢,給我離開這裏。”支票怎麽推過來,再怎麽推回去。

要不是忍着,說出來的一定是‘滾’

侯政面帶怒色,盯着對面人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麽,諷刺我們?”

肖卓失笑,慢慢合上手裏的筆輕聲說:“錢是好東西,但比錢更好的多的是,不用拿錢來買,我不會賣兒子的。”

張淑芬頗為頭疼,怕就怕處出感情不放手,“肖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對你這幾年做點補償。”

他側過頭對着張淑芬,低吼道:“補償?我憑什麽要你們的補償,是不是在你們眼裏我特別缺錢,我過的很好需要什麽補償?一鳴是我一手養大的,他會說的第一個單詞是祖祖,憑什麽你們想要帶走就帶走?”

火氣直沖雲霄,肖卓再一次說道:“我對你們沒有要求,拿着你們的破錢,離開我的視線,一鳴不喜歡你們,如果你們想帶走,可以,讓孩子親口跟我說他想跟着你們,那個時候我絕對不多說一句屁話。”

生怕再說下去做出什麽不尊敬的事,肖卓陡然站起來,轉身離開,出去的一剎那轉過來堅定說:“肖一鳴是我的兒子,你們這樣也未免逼人太甚。”

談判失敗,侯政擺擺手冷哼,在他看來這個孩子回到侯家是必然的事。

張淑芬面帶憂慮,孩子只親爸爸她不是沒看見,要真想把一鳴領回家,豈是一個難字就可以概括的,無奈說:“讓孩子突然到陌生環境肯定不會适應,這件事先緩緩,和一鳴打好關系再說,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

回到店裏,肖卓氣得渾身發抖,李文一直關注對面的情況自然是看到店長最後情緒激動的那一幕,倒了杯開水上前,“卓哥,沒事吧?”

“沒事。”閉了嘴冷靜。

見他不想說話的樣子,李文默默回去堅守櫃臺,大師傅從操作間出來驚訝說:“今個工人沒過來上班?”

李文放下手機說:“下午才來呢,上午太冷了。”說着朝肖卓那努努嘴,苦臉搖頭。

事也忙得差不多,大師傅活動活動手臂走到肖卓對面坐下,問:“一鳴這小崽今天怎麽沒一起來?”

感到有人過來同時肩膀上一沉,肖卓擡頭看似大師傅,嘆口氣說:“店裏搞裝修怎麽能讓他來,在……”望一眼大師傅才說,“在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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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他懂,大師傅沒想繼續這個話題,“人不開心,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好吃,要不你下班吧。”

肖卓伸手擦擦臉清醒,胳膊抵着桌面,沉口氣說道:“沒事,都是小事。”情緒消解得差不多,他戴上工作帽扶扶老腰,“還要做新品嗎?”

“不用了,這個月能混過去,春節期間反正我們是沒辦法開業。”

咔——

他又坐回去,“突然想起來材料沒帶。”

“想給你兒子做什麽好吃的?”大師傅調侃道。

說起兒子,肖卓有了點精神,想到冰箱裏幾包面包覺得很惋惜。

“上次你做給我們吃的早餐包,我覺得改進後很好吃。”他的注意點回到工作上。

大師傅見人眉眼間有了精神拍拍對方的肩膀,笑着說:“哪天有材料了給你兒子多做幾個口味,我教你,都是平時搗鼓出來的你可千萬別說不好吃啊。”

肖卓和他相視一笑,無意間側過頭看向店對面的咖啡廳,人已經沒了。

晚上回去一鳴抱着大腿不撒手,肖卓勾了勾他的鼻子問:“怎麽了?”

一鳴搖搖頭,臉埋在爸爸褲子上要哭,“侯叔叔的爸爸和媽媽下午去找我玩,我不想跟他們玩。”

侯皓坐沙發上,拉過一鳴抱住,提議說:“那下面幾天你和爸爸在一起,然後再來叔叔公司。”

肖卓彎腰摸摸兒子臉,小臉上的表情委屈極了,坐侯皓腿上向他伸手,他抱起小孩摟住,特有的氣味。

“想去張奶奶家玩幾天嗎?”

聽這話,一鳴摟緊爸爸脖子,說:“想。”

“那好。”拍拍兒子屁股,肖卓轉身走向樓梯準備上二樓,邊走邊說,“去那玩幾天,然後我去接你好不好?那時店裏裝修也差不多了,給你做好吃的。”

談到吃,那誘惑力太大了,一鳴在懷裏就蕩着腿嚷:“爸爸我要吃好吃的。”

到房間後他換上睡衣,撫摸一鳴頭頂引起咯咯的笑,看着他說:“爸爸跟侯叔叔,你更喜歡哪一個?”

一鳴聽了都沒反應,脫口就出:“爸爸呀,我最喜歡爸爸。”說完難得主動親一回。

臉上立刻出現口水印,肖卓回親過去,小孩想不到大人那麽複雜的層面,真好。

一鳴被送去張開那,侯皓心情有點複雜,不是想不通肖卓這樣做的意思,現在的情況也只能這樣先緩緩侯政夫妻的‘熱情’。

當晚等着肖卓遲遲不來,擰開一鳴房門一看,父子倆抱在一起睡得正香,滿腔話都塞回肚子了,侯皓關上門。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肖卓慢慢睜開眼,微不可聞的嘆息,同時靠近一鳴讓他圈在自己懷裏。

沒有孩子,倆人的生活很平淡,用肖卓的話就是平淡比水還清,不排除他單方面的想靜靜。

工人按着設計圖施工發現玻璃牆材料不行,老師傅提出建議,“你們是被店家坑了吧,這質量不行。”

肖卓上前瞧半天瞧不出什麽,行內人的話還是要聽的,無奈道:“現在要怎麽辦?”

“你現在去買純鋼化玻璃無鋼隔斷,我們下午就給你重裝晚上就差不多了。”

大師傅量量工人拆下來的玻璃厚度點頭,“是要換。”

肖卓準備去後面換衣服,“大師傅你陪我去買一下吧。”

“成。”

趕着時間兩人買的買的很快,結果工人失算晚上并沒有裝好,尺寸都要重新量,肖卓轉過身對李文說:“你們先下班吧,今天我在這守夜。”

李文不放心,“就你一個人在店裏能行嗎,還沒門。”

“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麽不放心的,不早了你們都下班吧。”心裏緩緩氣,肖卓掏出手機給侯皓發了個短信。

就分開兩天,好好想想。

侯皓收到短信看着天花板發愣,沒有了肖卓和一鳴整間房子都冷的可怕,仿佛回到之前沒有人住的日子,冷冰冰,沒有人氣。

沒有肖卓的陪同,他就沒有正當理由跑去張家光明正大看孩子,五天不見很是想念,偏偏對方這幾天心情不太對勁,兩人的話很少,剛剛接上軌道就要面臨脫軌的風險,不能否認他也煩着家長。

辦公室裏空調溫度适中,然而侯皓感到渾身燥熱想跳進雪池狠狠凍一遭,心底的悶火悄悄滋長。

侯政和張淑芬夫妻倆以為孩子只是見不到幾天,誰知都快一個星期過去了還是見不着,他們不幹了,到侯皓辦公室坐着喝茶,“阿皓啊,我們就想見見孫子而已。”

侯皓扯松領帶,面不改色批着文件,“我也沒讓你們不見,只是一鳴想奶奶了,我和他爸都沒空照顧,送去他奶奶家了。”

張淑芬目光一轉,“肖卓家不是只剩他一個人了嗎?”

“你們沒空照顧,讓我們來照顧,一鳴都5歲啦,該學點什麽了。”侯政表情沒變化,嘴角卻是勾着笑意的。

侯皓瞥一眼就知道老頭在想什麽,淡淡開口:“這個可能就別想了,這孩子姓肖是肯定的。”

張淑芬嘴巴張了張,“阿皓,這是你兒子啊,你怎麽能讓他跟着外人姓!”

“肖卓是他爸爸,不是外人。”

“胡鬧!”侯政站起來,拐杖打上侯皓辦公桌,助理在外面都聽見裏面一聲巨響,吞口唾沫都不敢敲門詢問什麽。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孩子的監護權拿到手,這是我們侯家的孫子!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怎麽能放外面亂養!”

侯皓懶得争論也無力争論,這個孩子突然變成了矛盾中心,媽媽和老婆同時掉水裏,你救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有多糾結他現在已經感受到了,孩子送去張開家,肖卓幾天情緒不高,在他們感情剛有好轉的時刻,在肖卓快要打開心裏那扇門的時刻,侯政來了。

“我自有打算。”

侯政憋紅了臉,張淑芬在旁趕緊拉住以防父子倆怼起來,“阿皓,媽的要求不高,就是想看看孫子,你現在和肖卓住在一起對不對?”

侯皓皺着眉,站起來倒兩杯水放在他們面前,“嗯,我跟他們住在一起。”

張淑芬拍拍侯政的背順氣,心裏打起小算盤,多多少少是不懂侯皓這麽做的意思,是為了孩子嗎?

三人對持住一片靜默。

侯皓的眼神近乎瘋狂,以殘忍的口吻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決定的事,誰也不可能讓我改變主意。”

※※※

一鳴能回到家小住,是張母怎麽都沒想到的事情,關于睡覺問題,一鳴跟張開睡,睡相好沒什麽挑剔的,就是有個毛病,非要抱着睡。

張開目前只跟女朋友進展到拉手這個階段,哪有什麽帶孩子的經歷,抱着一鳴睡覺時怎麽也不習慣,張母常常是等小家夥睡着了再回房睡覺,但他糙老爺們一不留神動靜大,一鳴醒了。迷迷糊糊抱着他叫爸爸,沒辦法,咬着牙抱着再哄。

“真別說啊,一鳴也太黏你了吧,好說是睡得稀裏糊塗分不清誰是爸爸,要不然可真夠嗆。”張開拉着肖卓出來過煙瘾,想到小家夥晚上的動靜想誇發現誇不出,嘬口煙慢慢吐出來。

肖卓‘嗯’一聲,“他從小到大都跟我睡的,肯定習慣了,你得慶幸他沒吵。”

“天哪,不會以後我有孩子了還要這樣吧。”

“放屁。”肖卓捶捶張開大腦門,幾天不見發型又變了,清爽許多,“有老婆的人也好意思拿我做比較。”

張開點點頭,忽然想到什麽望向肖卓,把人看的愣是不自在起來,“突然把小子放我們家,是有什麽事吧?”

肖卓垂下頭,深呼吸擡起,拍了一下張開肩膀說:“我跟侯皓這段時間都不太方便,一鳴沒人玩就先放你這。”

他煙瘾不大,也就沒事弄一根玩玩,這會不說話笑着搖頭,摁斷煙頭在地上,腳下盡是雪化後的水,煙頭下地立即發出‘呲’的聲音,張開起身打量了下肖卓,“咱們可是一起玩到大的,你什麽人我不清楚?”

娃剛回B市年紀小又睡不安穩,他記得自家老母說了要不把孩子先跟她睡,畢竟是帶過孩子的有經驗,哪知肖卓死活不肯,耐着性子半夜起來哄,張開敢發誓,一鳴長這麽大就沒離開過肖卓一天,現在都離開一個星期了,每天下班都來找孩子就是不帶走,這不是有情況是什麽?

別看張開平時玩的和他名字一樣放的開,可心裏年紀還是跟的上實際年齡的,肖卓支支吾吾道:“也沒什麽事。”

還真是有事啊,張開擰着眉露出特顯老的擡頭紋,“你自己事要把握清楚,雖說無論你做什麽決定,兄弟我都是站在你這的,但你別忘了你還有個孩子。”

肖卓笑笑,“別擔心,我有數。”

有數就行,外面寒風呼嘯生冷,張開揉揉鼻子推着人進去,“冷死我了,抽根煙容易麽。”

“你他媽不抽煙還要跟着裝逼,我瞧不起你。”

張開不服,邊上樓邊捅了捅肖卓胳膊,“你知不知道這是我這周來第一次抽煙,你兒子竟然跟我媽告狀,說:‘奶奶,張伯伯床上好難聞,有煙味。’”說着還拿捏嗓子模仿一鳴的聲音,“剛說完,我媽氣呼呼的,就到我房間裏把香煙搜刮一空。”

低頭嗤笑一聲,肖卓想象的到,“叔不是也抽煙嗎,你跟他拿還不會給你?”

說到這,張開捂住臉搓搓頭發,激動說道:“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說我爸了,我媽把他的煙順道都搜刮了,我在外面上班還好點,這幾天都是我偷偷給他煙,我不止要防着我媽還要防着一鳴。”

“這麽慘。”

張開低聲嘆氣,“你是不曉得,我爸關鍵時刻還把我給賣出去,不過你兒子到我家來後,我托福吃了不少好的,真懷疑我是不是充話費送的。”

“你趕緊和林夏生一個不就行了。”

兩人剛到門口,門開了,一鳴從裏面跑出來撞個正着,肖卓眼疾手快拉住才沒讓小孩往後撞到牆。

“爸爸!”看到是肖卓,一鳴撲上去抱大腿。

幸好一鳴個小,不然跑着撞過來饒是大人也吃不消,肖卓順勢托起兒子親了親,“想我沒有。”

一鳴撅噘嘴,腦袋一橫傲嬌了,“不想。”

張母在後面拿着扇子估計是要例行廣場舞習慣,聽到一鳴這麽說不禁淺笑,準備拆臺,“中午誰跟我說想爸爸了,想打電話的?”

“哼,奶奶你壞。”一鳴頭埋進肖卓圍巾裏撅屁股。

在場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肖卓拍拍小屁股讓他下來,對張母說:“姨,這幾天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鳴可乖了。”

着急去跳舞,張母拉着一鳴和她們揮揮手先走了,肖卓跟着張開進屋,張軍正看着電視,忙向兒子招手。

張開心裏了然,掏出煙給他,肖卓在旁不知道是笑還是不笑:“叔你煙瘾也不是很重啊。”

張軍感嘆道:“這煙在口袋裏的時候不想抽,等沒煙了又想抽了。”抽一口發現是在客廳,連忙跑到陽臺開窗戶嘬兩口。

肖卓突然想到陳奕迅的一句歌詞: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老爺子再怎麽藏都沒躲過一鳴的鼻子,靠着爺爺坐會就聞見淡淡的煙味,撲騰短腿跑到張母那咬耳朵,肖卓在張開房裏收拾一鳴的衣服,就看她氣勢洶洶,進來就夾着張開耳朵擰,“一老一小管不住了是不是,還給我偷着抽煙!”

“哎呀媽你還真動手啊,疼疼疼肖卓還在呢!”

“你還提肖卓,你看看人家不跟你一起長大的,怎麽就沒學會抽煙,你倒是學的一套一套的!”

終于解救下耳朵,張開小聲說:“那不是跟我爸學的嗎。”趁老母不注意背地指着一鳴瞪眼睛。

一鳴撲進肖卓懷裏傻笑。

這次來是為了接一鳴回去,張母知道後很不舍得,“感覺一鳴昨個才來的。”張開也在旁邊附和道,“沒暖寶寶焐被子了。”

肖卓低頭親了親小孩發頂,笑說:“過一段時間就讓他來住,我保證姨你想他就見得着。”

一鳴仿佛也舍不得,跑下來抱住張母,嘟嘴說:“我以後還來看你和爺爺。”

“唉乖孫吶。”張母摟着好久才放下。

肖卓牽起一鳴手,說:“和爺爺奶奶還有伯伯說再見。”

“爺爺奶奶伯伯再見!”

路過花壇前又偶遇小天奶奶,估計是記恨上了,一點好臉色都沒給反而發狠瞪着一鳴,肖卓當沒看見抱着小孩離開。

有時候壞人只是變老了,他不知道小天奶奶是不是壞人,但他就是那麽認為的。

“爸爸我想榴蓮了。”一鳴拉拉肖卓衣服。

肖卓蹲下來給他圍上圍巾,包裹成球只看見眼睛後問:“那想吃榴蓮嗎?”

眨眨眼睛,一鳴在圍巾下舔舔用力點頭,“想!”

客廳裏黑漆漆一片,他開門還以為侯皓沒回來,拉着一鳴進來開燈,沙發上躺着的不是侯皓是誰?

“侯叔……”沒說完就被捂住嘴,一鳴望向爸爸好奇。

肖卓壓低聲音說:“侯叔叔在睡覺,別打擾他。”

一鳴嘴巴張成‘O’型點點頭,“爸爸,我現在能吃榴蓮嗎?”摸摸榴蓮外殼小聲問。

肖卓說:“先上樓玩會,我給你弄好送上去。”

“恩恩!”

這時貓崽搖着尾巴繞一鳴轉,“喵,”一鳴抱起他驚嘆,“榴蓮你長得好快。”噔噔噔一人一貓上樓去,走到半道又刻意放慢腳步。

肖卓挂好衣服走向客廳,侯皓聽到動靜坐起來看着他,“一鳴回來了。”

“嗯。”

“10天。”陰影遮住侯皓大半張臉,看上去十分陰沉。

茶幾混亂全是雜物,肖卓沒聽懂什麽意思也就沒理,彎腰清掃,等到侯皓附近冷不防被抱住了腰。

對方像個孩子一樣埋在他腰間,一鳴尚未長到腰部那麽高,這個動作屬于陌生,肖卓掙紮着,“你幹嘛你。”

“一鳴離開8天,你又離開2天,不就是10天嗎!”死死摟着不放,侯皓似乎喪失了理智把人直往懷裏拉,可坐着和站着勢必矛盾,最後兩人都控制不住倒在了地毯上,因為厚實減去了他們撞地的可能。

“在家跟我懶得說話,離開後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肖卓!是不是我不主動找你你也不會主動找我!我爸媽去找你的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就那麽把一鳴送到張家,有沒有跟我商量商量對策,我侯皓是不是就那麽讓你不放心!”

的确不放心!

“侯皓,他們是你父母,在你們沒有深仇大恨只是親緣淡薄的基礎上,你能想出什麽辦法?”他閉上眼,覺得很疲憊,這根本不需要商量對策,實力懸殊太大哪有他肖卓選擇的餘地,摟着自己的力道只增不減,漸漸紅了眼眶,“我不是不想找你,只是想冷靜一下,你看我現在不是把孩子接回來了。”

侯皓怔住了,神志清醒,擡手揉揉對方的眼角沒想到更是加快流淚的速度,一時間慌了,“對不起,肖卓對不起。”

盯着頭頂上的燈,肖卓坐起來,深呼吸,擦掉眼尾那一點點的痕跡,“是因為店牆上的玻璃全換了,要有個人留夜,我也發短信給你了。”

短暫停頓後,侯皓說:“是我想多了。”

稍後嘆氣,“我怕你受不住我家那倆老人,拴着一鳴跑了,這下老婆孩子都沒了。”

“滾,誰他媽是你老婆。”揚手打上去。

他不在乎,在地毯上摟着對方心驚膽戰,“你很勇敢。”

“我一直都很勇敢。”肖卓淡淡笑道,“而且一共就8天,哪裏來的10天。”

“雖然你離開的2天在一鳴離開的8天裏,對我來說就是10天。”侯皓站起來拉上肖卓,走向廚房,“你餓不餓?”

肖卓應聲道,“你做的話就幫我帶點。”

侯皓做飯期間一鳴急不可耐的在二樓喊:“爸爸,榴蓮和我都想吃榴蓮。”

他切好端上去捏捏小孩鼻子,“肖一鳴,你想吃就直說,別老讓貓背鍋。”

“爸爸,我沒有讓榴蓮背鍋呀,再說榴蓮還背不動呢。”說完手想抓貓,但有點臭,榴蓮早跳上高處蜷縮着,尾巴擋住臉。

一鳴遲疑一會看不見榴蓮自己夾榴蓮片吃,肖卓去樓下再吃點東西,侯皓還沒做好,他說:“明天帶一鳴上你那吧。”

侯皓側過臉反問:“不怕她們騷擾一鳴?”

當然怕,但更多的是煩,肖卓拿好碗筷,“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呗,總躲着不是辦法,大不了最後逼急了把我們倆的關系說出來,看最後誰才是大牛逼。”

魚死網破誰不會,但他保證不到最後的時候不會用這招。

侯皓想,肯定是你最牛逼。

侯氏有太子爺的消息在經過侯老前後幾天的探訪終于被證實了,大家都親眼看見侯老和他老婆對着老板帶來的男孩慈眉善目,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他,互相傻眼了,老員工們從沒見過boss這種慈愛神情出現過,但誰也都看的出來男孩似乎不是很領情。

“爸爸說了,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手往後面縮就是不接。

張淑芬拉着他不讓往後退了,說道:“奶奶怎麽能是外人呢?奶奶給你的拿着天經地義。”

玩具車很誘人,一鳴盯着,手揉揉耳朵還是沒有拿的意思,侯政靠上來笑眯眯說:“喜歡的話就拿着,我們不是陌生人。”

你們就是陌生人,一鳴在心裏嘀咕,悄悄往後面退。

折騰到侯皓會議結束,夫妻倆也沒把玩具車送出去。

看見侯叔叔等于得到了救贖的鑰匙,一鳴撲向他嚷,“侯叔叔抱。”

關于進了辦公室突然看見倆老人,侯皓驚了一下,帶一鳴上來很小心,早晨是走的專屬通道而且沒有人看見,那他們是怎麽知道的?

腦海中出現位有前科的人,雙手穿過一鳴的咯吱窩,侯皓把他抱起來後換單手,打開門對着助理冷聲道:“去財務部結工資走人,立刻馬上!”

“董事長!”助理睜大眼睛不能接受,連忙跑出來試圖解釋。

回複她的是簡單的一個字:“滾!”

侯政當然知道兒子為什麽要解雇員工,怒吼道:“侯皓!我就看個孫子,這麽難!”

“如果你好好看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你們。”說完收拾了一鳴的小書包準備走人。

張淑芬趕緊攔住,“阿皓啊,一起吃個午飯吧,我們還沒有和一鳴好好吃過飯。”然後對着一鳴問:“一鳴餓了嗎?”

對比侯政,張淑芬的态度一直是有禮溫柔的,一鳴對她也沒有那麽排斥,腦袋瓜抵着侯叔叔脖子輕輕點頭,拽着他領結說:“餓了。”

侯皓低頭拍拍小孩屁股,輕聲問:“可以一起吃?”

張淑芬摸摸一鳴頭發,慈愛說:“喜歡吃自助餐嗎?”

這個問題……一鳴偷偷看張淑芬的臉色,很小聲的嗯一聲,“侯叔叔,我還沒有吃過自助餐。”

既然一鳴都開口了,侯皓勉為其難應允。

張淑芬興高采烈扶着侯政去訂好的餐廳,也是因為外孫女喜歡吃自助餐他們才想起這一茬,就是沒想到一鳴竟然沒吃過。

現在孩子誰沒吃過,想到這層上,倆人心裏就更覺得肖卓沒法給予一鳴更好的生活。

好的生活需要金錢去堆砌,很明顯肖卓沒有這個能力,以後也沒有。

一路上侯皓都沒放開一鳴,小家夥也樂的不用自己走路,趴他身上東望西望,到了座位上才放下來,可是擺放菜的臺子太高,一鳴個矮看不見,侯皓大手一揮又把他抱起來,讓他拿着盤子一個個問他吃什麽。

“侯叔叔,巧克力!”他指着正在旋轉的液體。

剛想走過去,就看一男孩将手放在用來冷卻巧克力的冰水裏洗手,侯皓眉頭緊皺,也不想拂去小孩的願望,拿着旁邊的棉花糖繞着巧克力一圈再給他,這樣也不用冷卻。

張淑芬拿着一碟子肉過來,完全是按着外孫女的愛好配的,“一鳴啊,喜歡吃培根嗎?”

他伸伸舌頭,小聲問侯皓,“培根是什麽呀。”

“培根就是肉。”他簡單解釋,告訴一鳴也記不住,随後壓低聲音對張淑芬說:“媽,他不知道很多東西,別把他當聖菲。”

兩個娃娃比起來,聖菲更像男孩子,活潑愛動。

一鳴才想起來已經好久不曾見到這個好朋友了。

吃法和在家裏不一樣,小孩愣愣看張淑芬擺好肉片,然後肉就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伸手就要去抓,侯皓立馬擋住,解釋說:“等會,等熟了就可以吃。”

“哦。”一鳴吐着舌頭不好意思,用力點頭。

肉好之後張淑芬喂了一片,小孩臉燙的又皺一起,咽下後喝口飲料扯着侯皓領帶,眼睛眯成縫笑道:“好吃。”

喉嚨猛地一緊,他将一鳴換到右腿上松松領帶,說:“好吃就多吃一點。”口袋裏手機一震。

侯皓一手撈着一鳴,另只手看手機,發現老A打了好幾通電話,微微錯愕。

如果不是急事,老A一般不會盯着打。

他回了電話過去,“什麽事。”

電話那頭很吵雜,信號不是很好,但侯皓聽出是在有記者的地方,“趙以雯違約,懷孕!男朋友敲詐,豔照門!你快回公司!緊急會議!”人太多沒法好好說話,老A一面護着趙以雯離開,一邊抽出有用字眼。

趙以雯這次禍闖大了,整個公司的聲譽都連帶着有影響。名氣大了翅膀也跟着硬,竟然在他手底下耍小動作。

電話那頭的聲音連張淑芬都聽見了,“怎麽,公司有事?”和侯政相視不解。

耳朵都震聾了,侯皓挂斷電話,說:“藝人出了點事。”把手機放進口袋,他問一鳴,“吃飽了嗎?”

一鳴吃的來勁沒嘴回,看看碟子裏的肉特忠實的搖頭,可憐兮兮的。

張淑芬說:“要不你把一鳴放這吃飯,你去處理,吃完了我和你爸把孩子送回去。”

侯政老神在在的坐旁邊看孫子吃飯,無論吃成什麽樣都看着滿意,看侯皓意思是他走了孩子也要跟着走,老臉立馬往下拉,“小孩都沒吃飽走什麽走,不準!”

侯皓沒出聲,等一鳴吃下肉喂他喝口飲料,手拍着後背順氣,“要不然你和奶奶在這吃飯,吃完飯一起回叔叔公司,可以嗎?”

一鳴低頭看肉,再看看正在烤的肉,對上侯政的眼神往後一退,猶豫間點點頭,手就是不松領帶,靠着他說:“你快點,處理完,我等你可以嗎?”

他不禁笑了笑,低頭親了親孩子額頭,溫柔說:“我早點回來。”

侯皓的眼神真真切切像個父親,張淑芬到現在都記得小兒子出生時的樣子,等到和一鳴差不多大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可惜年紀那麽小就被侯政送往國外,攔都攔不住,孫子的出現頓時讓她有補償的渴望,因為太像了,也比侯皓小時候多了份靈動。

每隔兩分鐘一鳴就往外探頭,“侯叔叔怎麽還沒來。”

這時侯政就笑而不語,張淑芬回答說:“還沒處理好。”

“哦。”

“一鳴喜歡侯叔叔嗎?”

嚼掉嘴裏的肉,一鳴點頭,因為感到高興暫時忘記那份陌生感,還笑了笑,“喜歡。”

侯政指指張淑芬,婦人明白的點點頭。

“以後要改口叫爸爸了。”

嚼咽的動作停了,一鳴目光帶着疑惑,“為什麽叫爸爸?”

張淑芬繼續夾着菜,她說:“因為你侯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啊。”

“騙人!”一鳴扔掉筷子,“我的爸爸不是侯叔叔。”

驚訝的看着孫子,眼眶裏含着淚水,張淑芬心疼了,忙掏出紙給他擦,“哭什麽呀,不哭不哭。”

小孩嘴巴扁起,“你騙人。”

婦女蹲下來和他對視,“奶奶沒有騙你,你是侯叔叔的孩子,親生的。”

努力不哭出來,一鳴奶聲奶氣的問:“什麽叫親生的。”

張淑芬看向丈夫,侯政這才威嚴開口,“親生的就是有血緣關系,你應該叫侯叔叔為爸爸。”

嘴巴越翹越高,小孩辯解道:“我的爸爸叫肖卓,肖卓是我爸爸。”

“一鳴啊,肖卓對你來說是名義上的爸爸,沒有這個名義就等于是陌生人,侯皓才是你的爸爸,你不能叫他叔叔。”

一鳴嘴巴抿着,濕漉漉的眼睛就是不動,忍了多時的眼淚終于掉下來‘啪嗒’落在肉肉的手背上。

不确定這樣對孩子好不好,張淑芬瞪一眼侯政。想幫孫子擦掉眼淚遭到強勢的拒絕,一鳴偏過頭自己揉掉,抱着飲料杯慢慢喝。

“以後你是要和侯叔叔生活在一起的。”

“那爸爸呢……”他仰起頭。

不過是5歲的孩子,張淑芬年紀大了母性泛濫,“肖卓不會陪你生活了,陪你生活的将是侯皓,也就是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叫肖卓。”他開始掙紮要下來,嘴巴抵上茶杯口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哭,因為爸爸說過在外人面前不要哭,會被刮鼻子。

太倔了,哪怕是哭出聲都好糊弄一點,張淑芬跟在小孩後面問:“喝什麽讓奶奶幫你。”

但一鳴沒回頭更沒有回複,張淑芬很擔心,确定孩子在飲料機前坐下來打丈夫一拳,“讓阿皓知道了怎麽辦!”

侯政眯起眼不以為然,“我的孫子,不能軟弱,早點知道也讓他堅強點,早點斷掉和肖卓的糾纏比較好。”成大事的人怎麽和姑娘似的說哭就哭。

真不知道肖卓是怎麽教孩子的!

一鳴仰頭看橙汁慢慢下來,等到停下了也沒伸手拿,嘴巴扁的老高很是委屈,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

為什麽侯叔叔的媽媽說他不是爸爸的孩子。

他就是爸爸的孩子。

“爸爸……”這一叫,眼淚就崩塌了,但怕別人知道就無聲的哭,想見到爸爸,想爸爸抱自己親自己。

擡手擦掉鼻子,一鳴不再管還在飲料機下面的杯子,朝着門外小跑。

張淑芬面色擔憂,小孩哭的時候真心疼壞了,想起他還沒回來,往後面一瞧,飲料機下面沒人?

愣了一下趕緊起來往四周看。

侯政感到這麽大動靜,拄着拐杖問,“怎麽了啊一驚一乍的。”

“一鳴不見了!”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孩子身影,張淑芬扶着椅子才不至于倒下來,大聲喊叫。

周圍人都被驚到,一時都看着打扮華貴的婦人。

侯政一聽拐杖也不要了,轉身環視果然沒有!

“經理,經理!”中氣十足的喊叫。

服務員瞧着情況不對急忙趕過來,“請問發生什麽了?”

張淑芬指着飲料機顫抖,“孩子呢,在那下面的孩子呢!”

什麽孩子,服務員暫時扯不出友好的笑容,半晌摸不着頭腦,旁邊吃飯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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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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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