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備案尋找娃

澳仕甜品店。

大師傅嘗嘗剛做好的榴蓮磁，軟綿綿的，“小卓啊，要不然我們做多一點的口味做個包裝，一盒盒的賣，小姑娘們應該挺喜歡吃這些軟綿綿的東西。”

肖卓坐櫃臺算裝修費用，聽見他的話回道：“可以，我今晚回去聯系包裝設計的人。”計算器顯示的數字沒有超出陳超給的賠償，另外還多了一萬好幾，嘿嘿兩聲，朝後面喊：“錢多了，後廚有沒有要換的啊這次一次性全搞掉。”

李文偷着吃點心，支支吾吾說：“要不咱們換個烤箱吧，老板開分店之後就給一店換的二手烤箱，我心裏老不爽的。”

“要不換個大點的，也能做好多東西不用每次都讓顧客等。”大師傅在旁提議。

“行，完全沒問題。”有錢萬事大吉，肖卓做個OK的手勢，兜裏電話響個沒停。

“卓哥，不用通知老板嗎？”

他還沒按下接通鍵，思索幾秒說：“要通知的，如果問你們，你們記得說烤箱不能用了，咱們心裏都清楚老板有點摳，你們懂得。”

李文舔舔手指頭，“懂懂懂。”

“中午打電話幹嘛。”

侯皓靠着警局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單手叉腰晃了幾圈才說：“肖卓，我跟你說個事，你千萬別太激動。”

他擺弄着賬單不以為然，心情挺好，“房子燒了還是什麽啊，快說，我很忙。”

侯政和張淑芬在警局手忙腳亂，侯皓眼不見為淨，蹲下來捂住眼睛無奈，“肖卓，一鳴丢了。”

話一說完，肖卓表情仿佛凝固了，低聲問：“什麽意思，姓侯的你給我說清楚。”

“老兩口帶孩子吃自助，然後一鳴去倒飲料，就那麽不見了，我們正在警局備案。”

“老子把孩子交給你，你竟然給他弄丢了！”聲音越來越大，李文偷吃被大師傅逮個正着，兩人糾結間聽見肖卓的聲音均是一愣，剎那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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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只覺得手機握不住了，雙手發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腦中只回蕩四個字：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卓哥……你沒事吧？”

“小卓，一鳴出什麽事了？”

猛地站起來沖出去，掏車鑰匙的手都是顫着無法握緊，肖卓急不可耐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冷靜，“店先交給你們了。”說完立馬往警局趕。

騎得太快差點撞上，一路上伴随車主的謾罵到達警局，剛進去侯皓就拉着他，“正在看監控……”

嘭——

“侯皓你信不信我宰了你。”他冷漠道，“一拳都算輕的。”

張淑芬聽到動靜趕過來拉住肖卓，“孩子沒了我們大家都急。”

“你們急？”肖卓帶着殘忍的笑，“急你麻痹！”如果當時只是像市井無賴，那他現在無論言行還是舉止在張淑芬眼裏都已經是個市井無賴，她處在上層優雅慣了，突然聽見髒話臉色一變，“你怎麽這麽說話！”

“你這樣怎麽能當孩子的爸爸！”

“再怎麽不能當，也輪不到你說話！”

再沒搭理她，肖卓跟着警察看監控，侯皓默不作聲拉開張淑芬的手保持距離，心頭也是憋着一把無名火。

“別怪我不尊重你們。”

忍耐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

進店的時候心裏默念一鳴不會出事，希望路人口中的穿灰色衣服男孩不是一鳴，結果呢？就離開的這段時間，一個5歲的孩子，就那麽在倆老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小孩在飲料機旁邊哭過呀。”老警察調着進度，餐廳攝像頭像素高，放大後清晰可見孩子臉上的表情。

瞬間，肖卓心都揪起來了，連忙問：“能看到他去哪了嗎？”

警察猶豫了一下，調開另外幾段視頻，很明顯是路邊店外的攝像頭，“你問我，我哪知道，最邊上那家是書店，探頭往裏沒看到小孩的走向，現在确定的就是孩子往北邊跑，消息我們這也都發出去了。”小孩子失蹤只有兩種可能，要麽被人拐帶要麽瞎跑迷路，每碰上一個家長都會問孩子去哪了，他們也不是天皇老子怎麽會知道。

總之該做的都做了，如果真是入人販子手裏，10個裏面有9個都找不回來。

肖卓抹了一把臉，記下書店的位置就要往外跑，侯皓拉住他，“我跟你一起。”

站在門口，肖卓用力甩開，狠聲道：“我現在沒空搭理你。”看着一邊的侯政和張淑芬，說：“孩子到底為什麽會哭，你們就不覺得有什麽要解釋的？”視頻裏從在座位上開始，小孩臉上表情就不對勁，而且倆老人還是跟他說話的。

知子莫若父，除非是什麽事刺激到一鳴了，不然怎麽會哭！

張淑芬嘴角抽了抽很不自然，對他說：“一鳴一直說要侯叔叔，想大人了。”說完扶上侯政的手臂。

知道問不出什麽，肖卓留下個陰狠的眼神轉身就走。

“诶等等啊小孩爸爸。”警察出來喊。

肖卓剛騎上車，就聽背後說：“看到是有人帶着小孩走的。”他立馬回頭，快進3倍後屏幕顯示下午2點38分顯示一鳴又回到了書店門口，而且還徘徊了一會恐怕是不知道路揉眼睛哭，這時有個穿黃色棉襖的中年男子靠上來說話，幾秒後想上來拉他，但一鳴沒理反而是往後退。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看看周圍抱起小孩就向北跑，怪就怪攝像頭沒有拍到北面！

“通知上班的全部出動。”得到線索，老警察讓人趕緊出發，邊走邊說：“這些人啊一般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出來，都是等晚上差不多了再把小孩送出去。”

侯皓也跟着出去，現在能找就找，路過侯政時偏過臉，“我希望你們說的是真的，如果不是，別怪做兒子的不講情面。”這話聽着道不出的殘忍。

張淑芬看到兒子拳頭緊握，青筋暴露，上前說：“一鳴是我們的孫子，出事我們也急啊！”

冷哼道：“我沒看出來。”

如果沒看見後面那段視頻，肖卓心還不算太懸，看到之後整顆心都跳到嗓子眼 ，孩子還能不能找到？

三個小時後。

他蹲在書店北面的小巷口，雙手插在頭發裏拼命拉拽，陰影中傳出幾聲壓抑的嘶吼，該問的都問了，電瓶車也沒電了。

可是孩子就這麽沒有了！

張開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接到電話，衣服都沒換開車就出來，張母起夜上廁所問：“衣服都沒換想去哪瘋啊？”

老母把一鳴當親孫子，哪能說走丢的事，知道了還不得急瘋。

他急忙換上鞋出去，“同事喝醉酒了我去接他。”

“臭小子去哪啊？”張軍窩被子問。

張母關燈上來随口說：“你兒子啊去當好人了。”

睡衣厚實也抵擋不住B市寒冬夜晚，張開下車打了好幾個噴嚏，在約定地點看到滿身頹廢的肖卓跑過去，“帶孩子好好的怎麽走丢了！”

半晌，肖卓苦笑一聲，眼眶發紅無法想象兒子現在的處境，現在這麽冷餓不餓，睡在哪裏，有沒有被打……

“人販子就站在那，抱着一鳴就跑了，監控沒拍到位置。”

一口氣就那麽堵在喉嚨裏，張開一腳蹬上去大吼：“那快找啊你他娘的還杵着幹嘛！”

他身上還穿着工作服，最厚實的就是裏面的一件毛衣，在冷風裏早就凍得瑟瑟發抖，根本經不住張開這一腳，虛晃着站起來，肖卓輕輕說：“這邊全都找過了，沒有，沒有！”溫熱的液體從眼尾劃過，但太冷了片刻就沒有知覺。

這是張開除去肖卓父母去世後第一次看他哭，大老爺們不屑哭出聲，肖卓的哭聲聽不見，然而無聲的哭泣反而是痛在骨子裏，痛徹心扉。

那種無助、無力感狠狠消磨他的心智。

一鳴是肖卓的寶，哪一天這個寶沒了，人生依托也就消失不見。

半個兒子不見了，張開哈氣搓搓手硬是将人往車上拉，現在誰都不能慌，“再找！一大人和小人難不成還會飛出去不成？！”

三個小時，這塊區域差點沒讓他翻個底朝天，有的住戶看到他就煩，“你說那麽小的孩子，能去哪。”鼻子發酸，肖卓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他怕孩子出事，怕極了。

這份怕在看到侯皓的時候就很自然的轉為滿腔怒意，他往旁邊看看，在雪堆裏翻出一塊磚颠在手裏。

張開見他下車還疑惑，在看到他手裏的磚頭後順着往前看，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明白小孩的事和侯皓脫不了關系。

“網上和警方都發布了消息出去……”他知道不讓肖卓發洩一把難以好好交談，在磚頭即将拍上他頭的時候抓住那只手可還是遲了，随着頭部猛烈的搖晃感，他感到眼前視線模糊了一圈又一圈，晃晃腦袋勉強扶着車才站穩。

“你毀了我這輩子就算了，我兒子呢！就半天時間！孩子呢！”說完還想砸過去，張開在身後抱住才阻止一場血案，“肖卓你冷靜！侯皓他的法子比你的靠譜的多！”

他不傻，現在網民的力量多強大，除去自覺轉發就是靠公衆號爆光消息，而這點無論是他張開還是肖卓都沒法做到，短時間将消息推送至人前只有侯皓能辦到，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

侯皓猛地上前手壓着肖卓手臂，磚頭立馬直線墜地碎成幾瓣，眼前回歸清晰，腦袋左側同時也傳來熱意，不用摸也知道出血了，對方現在驚慌失措想要制服不容易，站穩後打開手臂上的大衣不顧肖卓反對蓋上去，順勢摟住強硬道：“能發出去的消息我都安排發出去了，站臺也都安排人探查，附近警局全部出來找，你別急！”

“肖一鳴是我一點點喂大的，你們一句話不說就要搶孩子，我怎麽不急！”奮力掙紮無用功，臉反而蹭上侯皓頭上的血，微熱後立即冰涼，他死死擰着腰旁的手做無聲的反抗。

悶哼一聲忍着手上的疼痛，侯皓面不改色只是拼命把人往懷裏按，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厲聲道：“他也是我兒子，我的擔心不比你少。”

張開聽不懂了，肖一鳴到底是誰的兒子？看上去都像是親生的，表情看的真真的。

“如果一鳴找不回來，□□的你就給我去死！”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話尖厲起來變了調，肖卓用力一推離開對方的懷抱，手腳并用都以失敗告終。

他感到很害怕，想到網上被打斷手腳或者搞殘廢的孩子，寒從心起，恐懼也随之蹿出慢慢往上爬。

“侯皓你一家子全變态。”他發狠道。

“好，我是變态，我全家都是變态。”什麽都順着肖卓，侯皓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不虐，抱着HE的心步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