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中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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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看。”

樓聞筝估摸着自己剛才在教導室說的話都被晏淮之聽見了，她倒是覺得無所謂，說：“沒事了，回去上課。”

她說完轉身就走，晏淮之跟了上來，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距離，晏淮之突然說：“舉報信是你自己寫的，對嗎？”

樓聞筝腳步一頓，她扭頭看着晏淮之。

晏淮之微微低頭跟她對視。

五秒鐘後，樓聞筝嘆了口氣：“你這麽聰明，放到電視劇裏是會被滅口的。”

晏淮之有點好笑：“說說，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等我達成目的再說吧。”

晚上，校長跟樓聞筝一起去樓家。

校長在一中任教幾十年，德高望重，他要家訪的消息一傳到樓家，樓宗遠和黎真立刻準備起來，等樓聞筝和校長進門時，樓家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樓宗遠和黎真更是親自出來迎接。

“我這次過來，主要是跟你們商量一件事。”校長和顏悅色的說，他簡單的把樓聞筝因為缺錢而造假資料去參加計算機比賽，歪打正着得了第一名，即将代表榕城參加省級比賽的事說了一遍。

“樓聞筝在計算機這方面很有天賦，學校很重視這次比賽，會組織老師對他進行系統培訓，家長對這件事有意見嗎？”校長問。

樓宗遠聽得心情一波三折，一方面家醜不可外揚，被學校知道自己斷了樓聞筝生活費這件事有些丢臉，一方面樓聞筝能引起學校重視，他又覺得十分高興。

“沒意見沒意見，學校無論做什麽決定，出發點都是為孩子好，我們作為學生家長肯定會鼎力支持。”樓宗遠連忙說。

“那就好。”校長拍了拍坐在自己旁邊的樓聞筝，笑着說：“學校也很高興無意中挖掘了一個計算機人才，要是能在省級比賽獲得名次，那就不只是一中的光彩，整個榕城面子上都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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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宗遠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誇孩子出色，他壓制住心底的激動，對樓聞筝說：“聞筝，聽見沒有，爸爸和老師一樣，都對你寄予厚望。”

樓聞筝低着頭沒接話。

校長笑了笑：“既然你也以他為傲，那生活費的事……”

“這事是我不對。”樓宗遠很有眼色的說：“之前因為一些事跟聞筝鬧了矛盾，對他懲罰嚴厲了些，我保證沒有下次，聞筝，父子沒有隔夜仇，我們講和了好不好？”

樓聞筝這才擡頭，勉為其難的應了聲“好”。

校長走後，樓聞筝被樓宗遠留了下來。

樓宗遠拿着那本第一名的獲獎證書翻來覆去的看，他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為人父親的驕傲，一時間新鮮不已。

但是一想到父子之間的矛盾鬧到學校都知道了，他又有些惱火，放下證書板起臉說：“你寧願造假資料參加比賽都不願意跟我認錯，這臭脾氣跟你媽有得比了。”

樓聞筝低着頭不說話。

“好在沒鬧出什麽大事，不然我饒不了你。”樓宗遠恨恨的說完，見樓聞筝一直低頭規規矩矩的坐着，手還無意識攥着膝蓋上的褲子褶皺，他又有些心軟，緩和了語氣說：“好了，不罵你了，生活費已經轉到你賬戶上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備賽，等拿到好成績，爸爸送你一樣禮物。”

樓聞筝見好就收，擡頭怯生生的看着他：“什麽禮物？”

“想知道就好好比賽。”樓宗遠恩威并施：“上樓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跟亦……”

他本來想說跟亦舒一塊去學校，但是一想到這兩人只要湊到一起就必定打架的性子，又改口道：“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樓聞筝高興起來：“謝謝父親。”

樓宗遠很受用她的态度，臉上有了笑容：“乖，去休息吧。”

次日，樓宗遠開車送樓聞筝去學校。

到了校門口，樓聞筝下了車，跟樓宗遠打了聲招呼就走，但是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扒在車窗上小心翼翼的問：“父親，我能給您打電話嗎？”

“嗯？”

“報告學習進度。”樓聞筝滿眼期望的看着他，又怕他誤會什麽似的連忙解釋道：“老師說我這個年齡階段要多跟父母接觸，才不會太叛逆。”

樓宗遠看穿了她想跟自己多親近那點小心思，笑道：“好，晚上可以打，白天我要開會，不方便接。”

“謝謝父親，那我走了。”

“去吧。”

一進學校大門，樓聞筝臉上的雀躍就沉了下來，她嘴角一抿，勾出一個森冷的笑，快步往教室走去。

經過昨天趙老師帶着教導主任在課堂上把樓聞筝帶走那一出，加上學校并沒有刻意壓制樓聞筝參加計算機比賽的事，發酵了一天，樓聞筝俨然成了學校的名人。

“計算機天才”“打敗大學生的高中生”“一中之光”各種關鍵詞在論壇上滿天飛，從校門口到教室這一段路，樓聞筝受盡了目光洗禮。

她剛進教室，江漾就誇張的撲上來：“歡迎我們的一中之光！！”

樓聞筝不着痕跡的避開他：“別亂說。”

“我沒亂說，你真的太厲害了！說你是天才也不為過！”江漾兩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我宣布，你現在是我心目中除了淮之以外最厲害的人了！”

晏淮之在旁邊涼飕飕的說：“江漾，別捧殺他了，你這樣會給他造成心理壓力，他還怎麽參加一個月後的省級競賽。”

江漾一頓：“也是哦。”

然後在嘴上做了個封膠帶的動作：“sorry，我閉嘴！”

學校重視樓聞筝參加比賽的事不只是說說而已，當天就派了專業的計算機老師和樓聞筝接觸，定下每天晚上培訓的學習計劃。

自那以後，樓聞筝就忙了起來，每天晚上在計算機老師那邊待到十點多才回寝室，白天的課餘時間總是計算機資料不離手，她一專注起來就能完全不受周邊環境幹擾，全身心投入到書本中。

作為室友，晏淮之每次看着她十指如飛的操作電腦，都不得不感嘆術業有專攻，樓聞筝功課确實不行，但在計算機這方面，恐怕整個一中學生的計算機水平加起來都不及她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