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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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樓聞筝坐在沈教授家客廳沙發上，局促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

沈教授和妻子一起住，老太太見來了客人，連忙去給她泡茶，而那個在她想象中應該是個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老學者，現實中卻是個腆着啤酒肚，跟個老頑童一樣的沈教授，這會兒正坐在她對面，笑眯眯的看着她。

“小姑娘挺機靈的嘛。”沈教授評價道。

樓聞筝小心翼翼的說：“教授，我是男生。”

“哦？”沈教授改口：“臭小子挺精的嘛。”

樓聞筝：“……”

“我看了你在省級比賽的現場視頻，你的思路很清奇。”沈教授把妻子送上來的茶杯往樓聞筝跟前推了推，示意她喝茶：“誰教你的？”

“我媽。”樓聞筝說。

“你媽媽倒是個奇人，我能見見她嗎？”

樓聞筝搖頭：“她年初去世了。”

“這樣啊……可惜了。”沈教授轉移話題：“知道我叫你過來做什麽嗎？”

樓聞筝很實誠的搖頭。

“你這小子，剛誇你機靈，現在怎麽呆頭呆腦的。”沈教授笑着說，他轉身拿出一臺筆記本電腦：“我這裏做了一個小游戲，你試試看多久能通關。”

樓聞筝接過，開始玩前她突然問：“通關了有獎勵嗎？”

“你想要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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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聞筝遲疑了一下，壯着膽子說：“我想做您的學生。”

沈教授笑了笑，模棱兩可的說：“先通關吧。”

說完這句話，他打開電視，悠哉悠哉的看起了電視連續劇。

這個游戲是他業餘時間開發出來的，最初版本是簡單的益智游戲，給閑在家裏的妻子解悶，一次直播上課，學生在他電腦上看到這款游戲，強烈要求他放出來大家一起玩，他對于學生不過分的要求向來有求必應，就同意了，三十多個學生較着勁兒通關，最快的一個花了二十分鐘。

後來他給游戲升級難度，開發了2.0版本，這次最快解出來的學生花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

再後來是3.0，4.0，5.0版本，小游戲成了師生之間交流的樂趣，他不斷在游戲裏挖坑，學生們則費盡心思解答，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六七年時間，游戲升級了二十多個版本，上周他放出最新版本，目前過了快五天，暫時還沒人解出來。

就在他估摸着樓聞筝多久才能解出來，留她在家吃午飯需要加點什麽菜的時候，樓聞筝突然說：“好了。”

沈教授一愣，立刻放下電視遙控走過去，屏幕上所有關卡都顯示已通過，他一看右下角的時間，十三分鐘。

“你……怎麽做到的？”

樓聞筝含糊其辭：“這樣這樣再那樣……就這麽過的。”

沈教授卻沒那麽好糊弄，他拍了一下樓聞筝的後腦勺，力道不大：“你真當老頭子糊塗啦？”

樓聞筝：“……”

她打開游戲程序，三兩下解了後臺代碼，讪讪的說：“我作弊了。”

她用黑客技術侵入後臺，利用代碼把所有關卡填平，這等于在考試的時候開卷直接抄答案。

沈教授目露驚訝。

就在樓聞筝以為沈教授會生氣，甚至罵她耍小心眼的時候，沈教授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樓聞筝：“……”

這又是什麽操作？

“你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沈教授笑得爽朗：“你今年幾歲？十六？十七？”

“十六。”

“接觸計算機多久了？”

樓聞筝算了算：“快十年了。”

從她第一次表現出對計算機有興趣，程染就手把手教她，算起來确實有十年了。

“不錯，不錯。”沈教授十分贊賞：“接觸的時間不短，最難得的是你還這麽年輕。”

樓聞筝心情雀躍起來，她問：“那我能拜您為師嗎？”

“不能。”老頭子拿喬道：“至少現在不能。”

樓聞筝本來都開始皺眉了，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事情還有轉機，她問：“需要我做什麽？”

她問得直接，沈教授也不跟她繞彎子：“年底北京有個全國性計算機比賽，你要是能拿冠軍，我就收你做關門弟子。”

樓聞筝猛地站起來：“說話算話？”

沈教授擺擺手：“先別着急，這次比賽是團體性的，你得跟另外兩個人組隊，團體的協調性很重要，這需要你們磨合，能接受嗎？”

樓聞筝猶豫了幾秒鐘，點頭：“能。”

“行。”沈教授說：“關門弟子的位置我給你留着，你帶着獎杯來領吧。”

從沈教授家出來，樓聞筝心情不錯，剛走出小區就手機就響了，她掏出來一看，是最近一直避着她的江漾打來的。

“江漾？”

“聞筝，有空嗎？一塊吃個飯吧。”

“有空，在哪兒？”

樓聞筝趕到約定的餐廳時，晏淮之和宋寒川也在，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孩子，正親昵的偎依在江漾身邊。

“聞筝來啦。”江漾招呼她：“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溫曼妮。”

樓聞筝看了一眼那個女生，挺漂亮的姑娘，就是看着年紀明顯比他們要大上幾歲。

“你好。”溫曼妮主動打招呼。

“嗯。”樓聞筝對不熟的人向來不熱絡，應完後又想起來這是江漾的女朋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叫樓聞筝。”

溫曼妮笑着說：“聽江漾提起過你，說你打架特別厲害。”

“還好。”

溫曼妮托腮看她：“你皮膚真好，用什麽護膚品保養的？”

“不用護膚品。”

“真的假的？那為什麽這麽白這麽細滑？”

樓聞筝頓了頓，說：“大概是年輕。”

話一出口，溫曼妮臉色微變，宋寒川沒憋住笑出聲。

一頓飯吃得氣氛有點詭異，從餐廳出來江漾就帶着女朋友走了，說是去約會。

宋寒川則打算回家，于是回寝室的隊伍只有晏淮之和樓聞筝。

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晏淮之突然問：“江漾女朋友，你覺得怎麽樣？”

“挺漂亮。”樓聞筝實話實說。

“還有呢？”

樓聞筝一時間猜不透晏淮之問這個的用意：“身材也挺好，是男生喜歡的類型。”

“你也喜歡這種？”

“嗯。”樓聞筝面不改色：“漂亮女生誰不喜歡。”

晏淮之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