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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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聞筝沒有立刻回答。晏淮之有些忐忑的看了她一眼。

“再說吧，年後我應該會比較忙。”樓聞筝說：“沈教授答應帶我做一個大項目，我現在不确定有沒有時間陪你。”

晏淮之有點失落，臉上卻沒表現出來，故作輕松的笑了笑：“你忙你的，有空多來我家玩就是了。”

晚上，有兩個警察到醫院找樓聞筝和晏淮之做筆錄，了解被綁架事件的詳細經過。

晏淮之簡單說了一遍，警察聽完後，又問了一句：“綁架你們的人是兩個還是三個？”

晏淮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下意識看向樓聞筝。

“怎麽了？”警察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安慰道：“別緊張，我們只是了解事情經過，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就行，嫌疑人已經被抓了，我們會依法處理，你們不用擔心被報複。”

“兩個。”

“只有兩個。”

樓聞筝和晏淮之幾乎同時回答。

警察點點頭，做好筆錄，象征性的安慰了他們幾句，起身就要走，晏淮之連忙問：“叔叔，他們會被追究刑事責任麽？”

“這個是肯定的，綁架加上殺人未遂，這算是很惡劣的刑事案件了。”

晏淮之：“……”

晏氏企業，總裁辦公室。

晏太太正在處理工作郵件，年關将至，事情又多又雜，加上晏立宏派人去調查三個多月前的工地事故，她有預感這個年會過得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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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工作臺上的內線電話響了，她接起，秘書的聲音傳來：“總裁，有個姓樓的先生找您。”

“姓樓？”

“對，他說他是您……親家。”

晏太太：“……”

十五分鐘後，晏太太在樓下咖啡館見到了樓宗遠，樓宗遠西裝革履皮鞋锃亮，看起來倒有幾分成功企業家的派頭，只是那雙眼睛裏的算計和油膩掩都掩不住。

“樓先生，找我有事？”晏太太坐下就開門見山問，要不是知道樓宗遠可能察覺到什麽，這樣的小人物她連見面的機會都不會給。

樓宗遠笑眯眯的說：“不着急，您喝點什麽？”

“免了，我沒有喝咖啡的習慣。”

“那就來杯蘇打水吧。”樓宗遠招手讓服務員上了一杯蘇打水。

晏太太冷眼看他，上次在醫院見到樓宗遠，這人阿谀奉承得就差把讨好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這會兒他态度雖然還是很谄媚，但顯然是有把柄在手，所以谄媚裏又帶了幾分勝券在握的自信。

反正她橫豎看不順眼。

“樓先生，我很忙，你有話直說。”

樓宗遠放下咖啡杯，斟酌了幾秒鐘，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晏總，這麽說可能有點唐突，聞筝這孩子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他自小跟着他母親——也就是我前女友，今年年初他母親去世了，我才把這孩子接回來，孩子母親臨終前囑托過我，她不奢望聞筝出人頭地，只希望他一生坦蕩，不走歪路，讓我務必要看好他，我當時也答應得好好的……可沒想到，我這麽快就要食言了。”

晏太太蹙眉：“你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令公子對聞筝……”

他話沒說完，但那意思很明顯。

晏太太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聞筝這孩子從小循規蹈矩老實本分，不是會做出格事的人，他轉學到一中才幾個月，不僅連我這個父親的話都不聽，現在更是瞞着家裏直接住到您家，恕我直言，令公子真的沒有刻意誤導他？”

被樓宗遠這麽指摘，晏太太心頭火起：“你是說我兒子使壞？”

“我只是懷疑。”樓宗遠到底顧忌着她的身份，不敢把話說絕：“我是聞筝的父親，我得對他負責，聞筝才十六歲，心智還不成熟，這個時候要是被人刻意誤導，就此走上歪路也不是沒可能。”

“什麽叫走歪路？”晏太太差點被氣笑了。

“我只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恕我直言，晏家門檻太高，我們高攀不上，萬一以後晏小少爺玩膩，把他甩了，那他連理都沒地兒說。”

樓宗遠言辭懇切，晏太太要不是識人無數，說不定真的會被他這副一心為兒子着想的态度騙了。

“你直說吧，要錢還是要別的。”晏太太往椅背上一靠，擺出一副只想速戰速決的态度。

“晏總，您這話說的……”

“機會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說話。”晏太太懶得跟他玩宮心計，大有“你再瞎逼逼就沒得談”的意思。

樓宗遠雖然有些不滿她的态度，但此行目的達到了，他興奮的搓搓手，試探性的說：“實不相瞞，我名下的餐飲公司最近想往鄰市擴張，但那邊中等消費市場已經飽和了，聽說晏家旗下的廣告業在那邊做得很好，我要求不高，想請晏總替我打打廣告……至于其他方面，您看着辦，我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

晏太太心裏冷笑連連，拎起包離開：“回去等消息吧。”

樓聞筝在醫院住了六天，大年三十早上，醫生為她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确定各項指标穩定，她可以出院了。

昨天是晏淮之一周一次的例行檢查日，晏家派人把他接回去了，樓聞筝一早就收到他的微信，說十點鐘過來接她回家。

樓聞筝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院，有人推門進來，她以為是晏淮之，一回頭卻看見滿臉堆笑的樓宗遠。

“兒子，我來接你回家。”樓宗遠說：“家裏已經準備好了，今年咱家四口一塊兒過年。”

樓聞筝皺眉，正要拒絕，樓宗遠卻猜到她要說什麽似的：“你可別再跟爸爸鬧別扭不回家了，哪有半大小子天天住別人家的道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買到一幅你媽媽早年畫的畫，你想不想看看？”

樓聞筝一愣，立刻問：“真的？”

“千真萬确，落款是她的。”樓宗遠笑眯眯的說：“跟爸爸回家吧，下午還得祭祖呢，到時候叔伯兄弟都聚在一起，我也正好給大家介紹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