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不要求她

打定主意，樓聞筝和晏淮之翹了晚自習去找程落。

程落今年三十七歲，未婚，一個人住在老城區。

車在區門口停下，兩人步行進入區。

“給姨打電話沒接，可能是沒帶手機，我們去敲門好了。”樓聞筝，來之前她做足了心理建設，今一定要從程落嘴裏問出點什麽，哪怕她态度再兇。

晏淮之沒接話，腳步一頓，他拉住樓聞筝：“那個是不是你姨？”

樓聞筝順着他的指示看去，十幾米開外，一個女人慢吞吞的往前走，背影跟程落很像，但程落常年練跆拳道，精氣神十足，跟眼前這個彎腰駝背，有氣無力的女人有壤之別。

“去看看。”樓聞筝着就要過去。

晏淮之拉住她：“等等，她不太對勁，我們先觀察一下。”

那女人往前走，樓聞筝和晏淮之跟了上去，區人來人往，女裙也沒發現他們。

直到她進了居民樓，樓聞筝才确定：“是姨。”

“走，現在過去。”

程落掏出鑰匙開門時，樓聞筝喊了一聲：“姨。”

程落受驚，立刻回頭，手裏有東西掉下來撒了一地。

“你來幹什麽？”程落皺眉，彎腰去撿地上的東西。

樓聞筝過去幫她一起撿，那是一包西藥，瓶瓶罐罐有五六種。

“有點事。”樓聞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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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完藥，程落看了一眼跟在樓聞筝後面的晏淮之，臉色沉了下來，但她沒什麽，打開門走了進去。

樓聞筝跟進去：“姨，有件事我想問你。”

“。”

“樓宗遠我媽當年是自願跟他的，還那件事發生後給了我媽一筆錢，這是真的嗎？”

“你相信他？”程落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樓宗遠是什麽人你不知道？他都把你媽活活逼死了，這種人的話你也信？你是腦子喂了狗還是豬油蒙了心？”

她一罵人樓聞筝就犯怵，聲音不由得弱了下來：“我就是問問……”

“這種話你怎麽有臉問出口！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媽嗎？”程落越罵越難聽。

晏淮之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正想話，但還沒開口程落就指着他：“你閉嘴！”

晏淮之：“……”

“上次跟你的話這麽快就忘了？了不要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裏帶。”程落橫了晏淮之一眼，對樓聞筝：“你過來。”

完她率先去了陽臺。

樓聞筝垂着眼睛正要跟過去，晏淮之拉住她：“不許去。”

“沒事。”樓聞筝故作鎮定：“想問清楚我媽的事這些就免不了……你在這裏等我。”

晏淮之：“……”

樓聞筝去了陽臺，又像上次那樣把落地玻璃窗鎖上。

不多時，陽臺傳來程落的呵斥聲，晏淮之一擡頭就看到程落手裏拿着開了門沒來得及放下的鑰匙，正往樓聞筝腦門上戳。

把她當狗一樣罵。

晏淮之看得氣血翻湧，上次他沒有立場替樓聞筝出頭，現在不一樣了。

她是他的人，他有義務保護好她。

想到這裏，他快步走過去拍落地玻璃門：“喂！開門！”

程落像上次一樣沒理他，樓聞筝則回頭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別管。

“不許罵他！”

“開門！”

沒人搭理，晏淮之盯着程落看了幾秒鐘，扭頭在屋裏掃視一眼，抓起旁邊的凳子，“嘩啦”一聲巨響，把落地玻璃砸了個粉碎。

樓聞筝和程落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

晏淮之踏着滿地碎玻璃走過去，把樓聞筝拉到自己背後，冷冷的看着程落：“我他媽讓你別罵他，你聾了嗎？”

程落眯起眼睛，眼神迅速變得危險。

樓聞筝跟程落接觸得多，一眼就看出她想幹什麽，她拽過晏淮之就喊：“快走！”

但她速度快，程落速度比她更快，晏淮之甚至沒看清她怎麽出手，那只帶了老繭的手就掐上他的脖子。

跟樓聞筝平時和他鬧着玩的性質不一樣，程落這一手上來，他呼吸都被掐斷了，下意識掙紮起來。

樓聞筝大驚，連忙去扒程落的手：“姨你放開他！”

程落不理會她，手上力氣加重，晏淮之臉色迅速發白，額頭青筋都繃了起來。

“姨，這件事跟他沒關系，你放開他，放開他！”樓聞筝哀求道。

程落臉上的肌肉扭到到猙獰：“哪來的賤東西，敢在我這裏撒野，當我是死的嗎？”

“……”樓聞筝死死扒着程落的手，渾身抑制不住發抖。

她很就跟着程落練跆拳道，別的孩在練習紮馬步的時候，程落已經在訓練她格鬥技巧了，數不清的擒拿和過肩摔，每一次訓練過後都是鼻青臉腫，有時候太痛了忍不住哭，程落就會用竹條抽她，抽得她滿身都是細細的血條子，或者幹脆讓她頂着重物罰站。

她對程落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裏的，就像被電擊多了形成應激反應一樣，只要她一板起臉，甚至不用話和動手，她就開始害怕。

此刻看她掐着晏淮之的脖子，她想沖上去反抗，心裏的恐懼卻像時候罰站時壓在頭頂的重物，讓她寸步難行，喘不過氣。

她難受得眼睛都紅了，這時手上一緊，晏淮之抓住了她。

她一驚。

晏淮之因為缺氧臉都憋白了，他發不出聲音，倔強的用口型向她傳達意願。

“不要求她。”

不要求她。

樓聞筝手一顫，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腦子一熱，擡腳就踹向程落腹。

程落過，腹是人體下盤最脆弱的地方之一。

程落沒設防，被這一腳踹得往後一個踉跄，立刻松了手。

晏淮之得了自由，腿一軟差點跪下，樓聞筝立刻扶住他，他靠在她身上又是大口喘氣又是劇烈咳嗽。

“你……”程落不敢置信的看着樓聞筝：“你敢對我動手？”

樓聞筝緊緊的盯着她：“是你先動手的。”

“我是你姨！！”

“可你動他，不校”

晏淮之一怔。

程落大怒，撈起陽臺上的晾衣架就朝樓聞筝抽過來。

樓聞筝把晏淮之往屋裏一推：“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