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打入大牢

沈昀卿之前因為偷懶的事被李公公罰去獨自打掃養心殿，她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麽年代什麽朝代，為了不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她一直遵守着沉默是金，謹言慎行的鐵律。

主事的公公領她到了養心殿，然後叮囑她：“明日便是太後的壽辰，今日皇上大概會在太後那兒呆上一下午商量壽宴的事宜，你要在皇上回來之前把這兒打掃好，不然……”

主事的公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只又添了一句：“李公公說你也是個曉事的人，許多事情也就不用我來說了，你只記得一句，皇上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書桌，打掃的時候絕對不能亂動，忽略了即可。”

“是。”

得到她的回應，主事公公随即轉身離開了。

沈昀卿環顧了一圈，養心殿不是特別大，打掃起來應該還行，再加上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她應該是能完成任務的。但眼下，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需要她來驗證。

探頭到門外掃視了一圈，沈昀卿見沒有什麽人接近趕緊關上門。在殿內找到一處屏風，她隐身在屏風之後，竟寬衣解帶起來。

古人的衣服她有些搞不懂，光是脫一件外袍便已經費了好些力氣，待得衣服解得差不多時，她背後已然出了好些汗——當然，更多的是緊張的。

閉上眼，沈昀卿猛地拉開了最後一條裘褲的褲腰，飛快地看了一眼然後趕緊拉上。

咦？沈昀卿皺了眉再次小心地拉開看了一眼。看完之後她仍是不敢相信，随即解開貼身的裘衣低頭望去——雖然胸前纏了一條束胸帶，但是還是能夠看出明顯的突起。

難道古代的太監都有一個女人的身體嗎？如果不是，那這個身體的主人又為何要假扮成一個太監？

沈昀卿一邊想着一邊将衣服穿上，就在這時，她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随即而來的便是一陣腳步聲。

“你們都在門外候着吧。”一個略微低沉卻帶着威嚴的聲音傳來。

不是說皇上會在太後那兒呆上半天的嗎？沈昀卿心底一驚，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是她本就對這些衣服的穿法不熟悉，再加上心緒不寧、忙中易錯，弄了半天竟連一件衣服也沒穿上去。

屏外二人不知這室內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徑自開始談起話來。

“你可知我今日傳你進宮所謂何事？”依舊是那個帶着威嚴的聲音。

“微臣不知。”

“此地就你我二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要在太後那兒呆上多久呢！不過近日尋你進宮還有另一件事……此前江南的那樁貪污案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吧，司馬慶延這小老兒恃着自己是太後的兄長就作威作福，真當朕是不敢辦他不成！”

“皇上要辦他自然是可以，可是得找個更好的時機，方能事半功倍，不落人口實。”

“那潤之你覺得……”

“嘭——”

房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雖然聲音不是特別大，但在這個極為安靜的氛圍下倒也是聽得分明——至少房中三人是聽得一清二楚。

響聲方歇，房中一下子寂靜無聲，仿佛沒了人一般。

沈昀卿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都怪她自己剛才因為聽到了皇帝的秘密而太過激動，動作一大就撞上了屏風，雖然這屏風沒被翻倒，但是那聲響卻是不小。

雖然現在手肘隐隐作痛，但是沈昀卿卻不敢去揉一揉，生怕那聲音就傳到了外面兩人耳裏，她現在只祈禱那兩人耳力不行或者是剛才太過專注于自己的談話而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動靜。

但顯然上帝也好神仙也罷，他們都是沒有聽到沈昀卿內心的期盼的，即便是聽到了也是沒有幫忙的意思的。沈昀卿看着面前的屏風被一寸一寸地拉開，明亮的光線漸漸透進了這處犄角旮旯之地……

閉上眼，在屏風被完全拉開之前，沈昀卿幹脆突然一步跨出了屏風直接跪下。

赫連銘手還放在屏風上，看着眼前冒出來的人也是一楞。

眼前的人宮裝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準确地來說只是挂在身上，她只穿進去一只袖子，而另外一只袖子空蕩蕩地挂在背後，頭上戴的帽子分明是太監所有，卻也是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時随地就要掉下來的模樣。

沈昀卿心裏頭很清楚自己面前站着什麽人，只是沒想到上一世她拼死拼活連公司總經理的面兒都沒見着，這一回居然剛來就離這個朝代的權利中心如此接近——當然，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的話她還可能還會興奮一回，但現在這顆心拔涼拔涼的哪裏還會起那種心情……

沈昀卿的腦子裏閃過電視劇裏那些“不經意”間知曉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的人的下場，腦子裏便只剩下了幾句經典的臺詞在盤旋：“你知道得太多了”，“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所以，結論是：不知道要說不知道，知道了更要假裝不知道！

“皇上恕罪，奴婢，不，奴才……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奴才什麽都沒聽見……奴才方才只是，只是……”沈昀卿絞盡腦汁想要想出一個得當的理由，腦子裏卻始終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這番話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着面前低頭跪着瑟瑟發抖的人，赫連銘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大吼一聲：“張巧兒！”

“欸欸欸！”門口連滾帶爬地進來了一個人，他來到赫連銘面前谄笑道：“皇上，您有何吩咐啊？”

“這人是誰？！”

“這……這……”張巧兒看了沈昀卿半天，卻犯了難。這宮中之人如此多，他又怎麽可能都認識？皇上這不是在為難他麽！也都怪這些小兔崽子們不争氣，好惹不惹偏要惹到聖上跟前兒去，真沒個能讓人省心的！

“皇上問你話呢，還不趕快回話！”張巧兒輕輕踢了踢沈昀卿的腳，沈昀卿這才磕磕絆絆地開口：“奴才是，奴才是被派來打掃養心殿的小路子。”

“那又緣何衣衫不整啊？”張巧兒繼續問。

“因為，因為……”沈昀卿眼一閉，不管不顧地開口道：“因為天氣熱，想脫衣服涼快涼快，誰知道皇上他們就進來了。”

“大膽小路子！”張巧兒拔高了聲音，卻因為拔得太高聲音尖利反而有些走音，這要是放在平常沈昀卿一定會笑話他，但是此時她自身難保，也就沒有笑話他的心思了。

“你當養心殿是什麽地方！這是你可以随便脫衣服的地方嗎？！宮中有宮中的規律，你要是……”

“誰派你來的？”赫連銘一句話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說教，張巧兒立馬閉了嘴。

“李公公。”

“哪個李公公？”

沈昀卿在記憶中努力搜尋了一番，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李公公叫什麽，她只得硬着頭皮回答：“李公公……就是李公公啊……”

“連自己管事的名諱都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李公公真的存在嗎？”赫連銘的眼中精光一片，“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就是李公公啊！”沈昀卿覺得很委屈，難道不知道那個公公的名字是她的錯嗎？她也只是初來乍到而已！

赫連銘慢慢走過去，彎下腰，湊到她的耳畔，無比輕柔地道：“我問的是，是誰派你來此處偷聽我們的談話的？”

沈昀卿頓時覺得百口莫辯。是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有被害妄想症啊！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的間諜啊刺客啊的？！她真的只是借用一下他的地盤驗明自己的正身罷了！雖然地方似乎選的不那麽好……

她有些無力地重申：“我真的只是李公公派來打掃養心殿的……”

赫連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背着手轉過身去。

“來人。”

“皇上。”門外很快便進來兩個士兵。

“将她帶下去，押入大牢。”

“是。”

“皇上冤枉啊！”沈昀卿一開始還使勁掙紮着喊着冤，但一出了這養心殿的門她冤也不喊了，也不掙紮了，就乖乖地任由兩個侍衛把她帶下去了，倒是弄得兩個侍衛一臉的疑惑不解。

其實她自有一番考量，這種情況下要是不喊冤吧有點奇怪，說不定皇帝就更加認定了她是心懷不軌；但是即便你喊冤掙紮了也沒用，皇帝的心思又不可能因為你喊冤了就輕易改變。逃跑更是下下之策，且不說她是不是打得過這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就算她從他們手中逃脫了又怎麽樣？這皇宮裏處處是守衛，她插翅也難飛啊！所以還是乖乖跟着他們去牢房還能少受點罪。

作者有話要說： 改成太後的壽宴了，之前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