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無心插柳
沈昀卿與赫連銘從義莊出來之後又去了張府,但此時的張府大門緊鎖,門上也被貼上了封條,沈昀卿見赫連銘的眉頭鎖着,小聲地開口提議:“要不我們翻圍牆進去?”
赫連銘只瞥了沈昀卿一眼,她便立馬閉了嘴。也對,人家是皇帝,怎麽會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
沈昀卿剛這麽想着,赫連銘卻突然提步走進了一旁無人的小巷,她跟進去看時正巧看到他盯着張家的圍牆打量着,似乎在考慮這究竟有多高……
他不是真的要爬圍牆吧?
突然,赫連銘轉頭說了一句:“在這兒好好呆着。”然後便噌的一下在沈昀卿的面前消失了,沈昀卿一下子沉默了。人家有功夫,哪用得着翻圍牆?也就只有她這種不會輕功的人才會這樣想……
倚着牆百無聊懶地踢了會兒石子,耳畔突然傳來衣衫破風的聲響,轉頭一看,是赫連銘回來了。
“我們回去吧。”
沈昀卿本來有好些話要問,最終卻被他的一句話噎回了肚子裏,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回了客棧。
因為義莊比較遠,再加上他們又去了張府,所以用的時間比較長,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張巧兒與明澤二人都在客棧的大堂等他們,一見他們來了便迎了上來。
“公子……”
“此處人多眼雜,我們回房說吧。”
“是。”
于是幾人又上樓進了赫連銘與沈昀卿的房間,沈昀卿走最後,關門之前特地探着腦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确定了沒有什麽心懷不軌的人這才小心地阖上房門。
“怎麽樣,你們有什麽收獲?”
明澤與張巧兒對視一眼,張巧兒點了下頭,明澤便轉過身來開口:“我們二人今日去了縣衙的監獄,本來那些人一聽我們是去找我表姐的便不讓我們進去,最後還是張公公拿銀子打發了他們我們才得以觑得一點時間去見了我表姐。
我問過她,她告訴我們張家出事那天傍晚她與丫鬟去了臨縣的布莊,取她早就訂好的準備在婆婆壽辰前給她做新衣的布料,因為取完布料又下了雨,再加上時間有些晚了,她便與丫鬟在客棧投宿了一晚,第二日早上才回來的,誰知道家門還沒進就被抓進了縣衙。”
聽完他的話,赫連銘思慮了一番,開口道:“我們也去義莊瞧過了,張府那些人明顯不是什麽被毒死的,而是被人拿刀砍死的,傷口這麽明顯,那些官差不可能看不出來,明顯就是他們有心隐瞞想要陷害于你表姐。而且從看管的老伯口中我們也得知了縣衙中确實有人在隐瞞真相。”
“是誰與張府有恁大的仇恨居然這麽狠!殺了這麽多人之後還把罪責歸到我表姐身上,這是要讓張府滅門啊!”明澤恨恨地道。
“那你可知道他們有什麽仇人?”在沈昀卿眼中,一般這樣的趕盡殺絕,又是使刀用槍的,都是都是來尋仇報複的。
“沒有啊!表姐為人善良,姐夫又是憨厚老實,斷不可能得罪什麽人引來如此的報複。”這就是明澤想不通的地方,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另一件事,“哦,對了,我還問過表姐張府出事之前有過什麽異象。表姐告訴我,就在那天上午,有一個同樣做糧食買賣的商人帶了個人來找張家老爺談事,她當時沏了茶準備送去,誰知還沒到門口就見張家老爺氣呼呼地将兩人趕了出去,兩人離開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什麽……”
明澤有些想不起來了,困擾地抓了抓腦袋,突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擡起了頭:“對了,那人說了‘你這樣不給司馬大人面子,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司馬大人?”
“司馬大人?”
赫連銘與張巧兒異口同聲地道,兩人對視一眼赫連銘移開視線,輕笑了一聲:“該不會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司馬大人吧?”
“這個明澤就不知了。”
赫連銘本來就認為這糧食被貪污一案與司馬慶延脫不了幹系,誰知道意外來到了這清河縣,碰上了一樁血案,卻似乎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真的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個是可能貪污救濟糧的朝中大臣,一個是富甲一方的糧商……怎麽看怎麽有問題啊……
“我想我可能知道張家為什麽要遭遇這等慘案了。”
“公子知道了?”明澤很是激動,卻見赫連銘轉身去了一旁的桌案上拿了一張紙遞給他。
“你與張巧兒中午吃過飯的時候再去一趟監牢,務必要問出那日去張家的糧商是誰。還有這張紙你拿着,去之前去廚房找塊木炭,去的時候帶上,最好能把那日随那兒糧商一道來的人的畫像給畫出來。”
明澤雖然不知道赫連銘為什麽要那人的畫像,但是他相信他做事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點頭接過。
待得張巧兒與明澤都離開了,沈昀卿按照他的要求站在他身邊替他扇風。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還是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轉了轉眼睛,拐着彎的要套他的話:“公子方才說你知道了張家發生慘案的原因,公子好聰明啊,小路子可是想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頭緒呢!”
“你想知道?”赫連銘只瞥了她一眼就揭穿了她。
沈昀卿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着頭說:“是啊……”
“你若是将這風扇得大一些,我便告訴你。”
下一秒沈昀卿便使上了全身的力氣揮着扇子,見她吃力的模樣,赫連銘滿意地笑了笑,悠悠地開口道:“這事兒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心中猜測而已。其實也是因為明澤的一句話中扯到了司馬大人,那人既然只說司馬大人而未指名道姓,那麽這位司馬大人必然不是位高權重就是遠近鹹知。
我不知道這附近是否有什麽複姓司馬的名人,但是我卻恰巧認識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而且恰好姓司馬。這位就是我們當朝的左相司馬慶延大人。而在此次出來之前我就認為這次的貪污案與他有關,若真是如此,那麽他該是要急于處理那些糧食了。
畢竟糧食不是銀票,要放置這麽多的糧食必然需要一個較大的空間,要查起來也方便多了,但銀票就不一樣了,只要換成面額大一些的,身上就可以藏了。渴死這麽多的糧食要一下子賣出去必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最先想到的必然是找那些糧食大戶幫忙寄賣,或者是直接賣予他們。
因為他的身份,那些人也不敢坑他,當然,即便價格賣得再低他也是賺了的,畢竟是樁無本買賣。而張家,恰巧就是此地的大糧商,若是張家肯幫忙,他必定能托手一大批的糧食。而既然後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就證明極有可能是張家的人不肯合作,但是他們卻又知曉了他的秘密,所以不得不殺人滅口。”
“原來如此啊……”聽赫連銘這麽一分析,沈昀卿也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了,只是他還有一件事不明白:“那為什麽要明澤他們帶着紙去畫那日與那位糧商一道去張家的人的畫像?”
“這種事情司馬慶延絕對不可能親自出馬,但是極有可能是一夥兒的,既然此行的目的是徹查這個貪污案,那麽這個人與此有牽扯,我們還是得把他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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