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再露馬腳
沈昀卿在亭子裏孤零零地等了約半個時辰,看見林子裏隐約出來了一個人,她不由地站起身來,對方走近了她才發現原來是赫連銘,于是又無趣地坐了回去,只随意地問了一聲:“公子你怎麽出來了?”
赫連銘也沒在意,在她旁邊坐下,淡淡地道:“莺娘與秦幫主二人的事情,我在那裏做什麽?”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勾了勾嘴角:“不過那莺娘卻是是風韻猶存,可以想象她年輕時是怎樣的貌美了。”
聞言,沈昀卿突然來了精神,她驀地坐直了身子,湊到赫連銘身邊,輕輕地問道:“那莺娘與秦幫主見面的時候是怎樣的?有沒有痛哭流涕,有沒有相擁而泣?”
“你整日的都在想些什麽呢?”赫連銘沒好氣地拿扇子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莺娘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他們現在只是老友重見罷了。”
“古板,迂腐!成親了又如何?誰說嫁了人了就不能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你們這兒的女子就是因為從小被那些教條理論洗腦了,若是在我們那兒像莺娘這樣遭到夫家這樣對她的,早就和她相公離了!”許是因為同為女子,又同情莺娘的遭遇,沈昀卿難免激動了些。
但是這一激動就壞事兒了,她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卻也漏洞百出。你們這兒的女子……我們那兒……難不成她竟非大祁的人嗎?
赫連銘心下疑慮,嘴上卻沒說出來,只淡淡笑着,漫不經心地道:“都傳錦州女子溫文如水,我倒不知道這錦州的女子都是如此烈性大膽的呢?”
沈昀卿一噎,立馬接了一句:“我說的是我們鎮上的女子,小鎮上的女子大都沒學習過什麽三從四德,也就比較随性了。”
“沒想到你對自己家沒什麽記憶,對家鄉的女子倒是記得挺牢啊……”赫連銘沒再深究下去,但沈昀卿卻因為他的一句話不敢再開口,所謂的多說多錯指的就是她啊……
亭子裏這種一個心虛一個悠閑的古怪氣氛持續了一會兒,秦瓊就從林子裏出來了身旁卻并沒有那名叫做莺娘的女子。
沈昀卿蹦了起來,跑到他身邊問:“你怎麽一個人出來了?莺娘呢?你不會讓她一個女子自己離開了吧?”
“莺娘自然是跟着帶她來的人離開了。”沒等秦瓊回答,赫連銘就先替他回答了。
沈昀卿卻覺得奇怪:“帶莺娘來的人不是公子你嗎?”
“現在滿城的乞丐都在找我們,我又怎麽可能乖乖送上門去讓他們抓呢?帶莺娘過來的人士尉遲蔚府裏的人,我只是蹭了個車過來罷了。”赫連銘說完率先上了馬車。
秦瓊也想學他上去,結果被沈昀卿一把拉住,她八卦地問:“你與莺娘都談了些什麽啊?”
“這是我與莺娘的事你就不要多問了。哎呀,哎呀,肚子好疼啊,準是中午吃錯了東西。快快快,我們快回去吧!”秦瓊一邊抱着肚子,一邊上了馬車,沈昀卿又不能攔他,只得悶悶地上去趕車。
秦瓊上了馬車坐在赫連銘的對面,赫連銘一上車就是閉了眼養神,但是他還是能感受到對面秦瓊投來的打量的目光。
“秦幫主可是有話要說?”赫連銘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秦瓊湊近他,笑眯眯地問:“看齊公子平日的言談舉止,身份必然不凡吧?”
赫連銘但笑不語,他知道他一定有後話,果不其然——
“我行走江湖這些年看人也算清楚,我知道齊公子是個聰明人,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聰明就行的,尤其是當對方……沒有像公子這樣聰明的時候。”秦瓊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來說,“有時候直接一點的方式更為有用。”
看了他良久,赫連銘笑了笑再度閉上了眼。
秦瓊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意思,但他顯然是不願開口了的,一個人坐着無聊他就忍不住想起方才在紫竹林裏發生的事情。
他去了紫竹林裏的竹屋,那屋子是他在認識莺娘之前搭的,當年莺娘逃婚勿入了紫竹林,後來與他一道住在那裏,兩人也算是過了一段開心的日子,只是後來造化弄人兩人還是有緣無分。今日當他回到那竹屋,進門就看見她的背影,一如當日兩人初見的模樣,心中自是感慨良多,但話到嘴邊卻只能說一句好久不見。
他還記得當時莺娘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淚眼朦胧之中,她望着他,将這幾年受的苦受的累緩緩道來。
她告訴他,在他離開一個多月的時候,她就因為去鎮上買東西呗家裏人看到帶了回去;她告訴他,她的丈夫就是她當初結親的那個人,因為她當初逃婚,他才記恨上了她,所以他對她壞,她不恨,因為是自己欠他的;她告訴他,她在成親八個月的時候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她丈夫告訴她婆婆她是早産,但她與他都知道其實不是……
她告訴他什麽都不再重要了,因為她是她丈夫的妻子,她的孩子姓高不姓秦,問早在他決心離去的時候,他們就注定了要錯過了……
————
沈昀卿停下馬車,有些郁悶地想:自己在這裏琴棋書畫啊什麽的倒是一點也沒學會,這趕馬車倒是學得挺好……
掀開車前的簾子想要叫赫連銘他們下車,結果一撩開簾子剛要開口,卻發現了秦瓊坐在一旁興致低落的模樣,而眼角更是有些濕潤!沈昀卿猶猶豫豫地問:“秦幫主,你怎麽了?”
沈昀卿一說話,秦瓊就似活過來一般,嘴裏嚷嚷着“哎呀,你趕車趕得這麽慢,我都快疼死了,讓讓,讓讓,我先下車了。”就将沈昀卿推到了一旁。
沈昀卿的目光一直到秦瓊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這才轉回來看向赫連銘,誰知一轉過來就對上了赫連銘飽含深意的眸子。她一楞,有些不自在地說了句“公子,到了,可以下車了。”就轉開了目光。
赫連銘看了她一眼,突然一笑,那神情就好似想通了什麽。沈昀卿剛要全身警戒,他就擦着她的身子就下了馬車。
一路走到自己的房前,沈昀卿還是沉浸在他剛才的那個眼神的陰影裏,她總覺着赫連銘那個眼神隐藏的含義是誰又要倒黴了,那她作為他現在身邊唯一的下人,中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沈昀卿身子一抖,伸手推開了房門,可是眼前糟亂地仿佛遭了賊的場景卻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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