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離開

“這一聲尖叫引來了院子裏的衙差，他們一下子就沖進去把李顯他們團團圍住了，現在他們估計進了牢了吧，畢竟他們看了知縣老爺最心愛的小妾的身子，這種事情那知縣又怎麽會忍地下去！”

沈昀卿說着愈發地得意：“如果不是我打聽到知縣老爺的妻眷昨日去了雲水庵小住，又怎麽會有這麽一出呢！”

“那請問你又是如何探聽到這件事的呢？”尉遲蔚笑着問。

“嗯……”沈昀卿的表情有些尴尬，“那是因為你的下屬把收集來的情報報告給你的時候，我恰巧經過，就聽見了這個……”

“哦￣你居然偷聽！”小回指着她一臉控訴的表情。

沈昀卿一把拍掉他的手，強調說：“什麽偷聽啊，我那是路過，路過！”

秦瓊插到兩人中間，一把将小回擠到一旁：“你別打岔，我還想問她那個小丢怎麽樣了呢！”

沈昀卿逗弄着懷裏的松鼠，笑道：“他啊，在引開那些官差的時候自己不小心跑進了後院，陷進了衙差最多的地方，第一個就被捕了。”

“雲水庵本是個清淨之所，可是你們這樣子做，要是那李顯的心再壞一些，那那些個師太不是就有危險了嗎？還有那名小妾，被這麽多人見着了她沐浴，清白都毀了，你們這樣子做也太不人道了吧！”

那小回顯然是與沈昀卿杠上了，一個勁兒地挑她的刺，赫連銘與尉遲蔚看了兩人一眼，最後決定冷眼旁觀。

“你知道什麽啊！雲水庵那些師太啊小尼姑啊早就被我們接出來了，換上的人可都是你家主人派去的，功夫好着呢！”沈昀卿故意湊到他耳邊問，“難不成你家主人沒告訴你？”

看見小回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沈昀卿笑得更歡了。

“再說了你有沒有打聽過那個小妾是什麽樣的人啊？她本是青樓出身，勾搭上了縣老爺進他家做了小，可是她才進去一個月就把縣老爺的原配給氣得病倒了！況且我的本意也只是想讓李顯他們闖進去吓一吓她，誰知道她正巧在……”沈昀卿頓了一下，“沐浴。”

“即便你只是想小小地教訓一下她，那你怎麽能保證李顯他們闖進去的就是她的房間而不是其他人的房間呢？”

“這還不簡單？西邊就住了她一人，我們把老太太和那幾位小姐都安排在東邊的房間啊，只要李顯想要從庵堂的小尼姑那裏探得‘我們’的位置，那些人就會指引他去那邊啊！”

小回步步緊逼：“那如果他們不想呢？”

“那自然有會人‘不小心’在他們面前透露的！”沈昀卿雖然沒有他高，但還是使勁墊着腳想要與他平視，兩人的目光中都要擦出火花來了。

見小回與沈昀卿之間已經是火藥味十足，秦瓊識趣地讓開了幾步，把空間留給他們。

眼見着兩人的眼神越演越烈愈演愈烈，尉遲蔚終于開口叫停：“小回，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客人？”

小回不甘地站到了尉遲蔚的身邊，沈昀卿一開始還是打了勝仗的模樣，下一秒對上了赫連銘的目光，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赫連銘上前一步對尉遲蔚說：“既然我們在這裏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那我們主仆二人也就不多叨擾了，馬車就在門外，行李也準備好了，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尉遲蔚依舊躺在他的塌子上，瞥也不瞥他們一眼地道：“兩位走好，小生身體不适就不送你們了，小回，替我送送二位公子。”

“是。”

三人加一只松鼠來到了門口，秦瓊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小回看着兩人的馬車駛遠了這才提步回了宅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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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裏，一家古樸的老宅。雖然牆面已經斑駁了，朱紅色大門上也已經落了漆，但還是能夠看出這裏曾經繁華過。庭院裏種滿了桂樹，只是未到季節，桂花未開，雖然沒有丹桂飄香，卻也因為繁茂的枝葉為這裏添上了幾分綠意。

院子裏有一口井，一個婦人正在井邊洗着菜，門口有個男子手裏拿着酒壺搖搖晃晃地進了門。男子晃悠晃悠便來了後院，瞧見井邊的婦人，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像是為了确定一般，男子站在門邊良久，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你……不是見過他了麽，為什麽還要呆在這裏？”

“這裏是我家，我自然是要在這裏的。”女子手上動作一頓，又将菜葉掰下來一片片洗幹淨。

“我對你不好……他不是也一直想帶你走嗎？你為什麽不跟去？”男子說到後來已經是喃喃自語了，“你不是喜歡他麽？你不是一直都想着他麽？為什麽不跟他走？”

“你喝醉了，我扶你進房裏。”女子起身，将手上的水擦在身上的圍裙上，然後走到門邊扶着他向房裏走去。

院子裏沒了人影，只剩下那盆還未洗好的青菜。某個一直隐藏在牆頭的人剛想離開，突然看見一個少年走進了院子，他動作一頓，便又繼續伏在牆頭望着。

少年十二三歲的模樣，身量極高，顯得有些清瘦。他看到了井邊未洗完的菜，捋了袖子就蹲下去洗。等到婦人回來，少年已經将菜洗好了。

秦瓊最後看了兩人一眼，放心地離開了。她的日子過得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壞，兒子很孝順，丈夫雖然是個酒鬼，卻也可以看出對她是真心喜愛的，或許她是真的不需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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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卿因為要趕車，便将笨笨交給了赫連銘抱着，她至今還記得當她把笨笨塞到他懷裏時的表情，他那樣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它丢出去了。能夠讓赫連銘膈應，沈昀卿覺得很有成就感，就連對趕車這件事情也沒有這麽反感了。

樂極生悲說的可能就是她，正得意間，馬車似乎撞上了石塊，劇烈地颠簸了一下，沈昀卿一個沒留神就要摔下車去。

她腦子裏閃過的唯一的念頭就是：完蛋了，她貌美如花的臉蛋要毀了……

然而下一秒，她感覺到手上有一股拉力将她猛地拉了回來。坐定，她轉頭一看，竟是秦瓊！

“秦幫主，你怎麽跟來了？”

秦瓊瞪起了眼睛一副生氣的模樣：“這大路朝天的，我怎麽就不能走了嗎？”

“當然不是……”

“你們要去哪兒？”

沈昀卿沒有一點猶豫地就告訴了他：“晉中。”

“恰巧老頭子我也要去晉中，本來正愁走過去太費腳程，正好，讓你們搭我一程。”說完，轉身就鑽進了車廂裏。

沈昀卿：“……”她沒說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