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受牽連

李長懷看着這具屍體，犯了難。

李鳳凜的貼身侍衛十七走了進來，對李鳳凜耳語了一番。

李鳳凜走到驗屍官身邊，問了句：“你的意思是死者生前服用了大量銀杏液，才導致的毒發身亡？那這些刀傷是服毒前還是服毒後，你可知曉？”

驗屍官蹙起了眉，看這傷，刀刀致命。可是他卻不敢肯定死者是服毒前還是服毒後受的傷。

“将軍可知，這死者生前可與何人有過何過節？”驗屍官收起了銀針，收拾着自己随行帶來的布袋。

李鳳凜怎麽會知道，他連死者姓甚名誰都不清楚。

李長懷上前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此人乃死士營死士何沖，跟随自己來到城內。李長懷向來出門都會帶上一兩個死士，這次只帶了何沖。因為怕引人懷疑，他特地交代了何沖定不能出現在謝府，行動也要盡量保密。本意是暗中保護自己，豈料出了這等糟心事。自己又不可承認何沖的身份，不然死士營一事或許會被有心人士所利用。

才來到謝府短短半日，何沖就遭人下毒殺害。自己的行蹤必定是已經暴露了。

謝惜芙終于克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敢于直面死者的屍體了。

她環視了下四周，大家似是恐懼過度般，肢體僵硬的很。

“方才，老者說死者是服用了過量的銀杏液才毒發身亡的嗎？”謝惜芙好奇的問。

“是的，姑娘有何高見？”老者半蹲着身子，回過頭反問謝惜芙。

謝惜芙想了想，銀杏樹生長較慢，壽命極長。大量的銀杏液提取必将耗費大量人工物力。

“老者，你可知這附近有何大規模的酒家？何人能夠大量采取銀杏液？”

李鳳凜聽見謝惜芙這麽一說，倒也是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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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杏樹的生長速度何等緩慢，自然條件下從栽種到結銀杏果要二十多年，四十年後才能大量結果。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驗屍官站了起來，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緩緩說道：“這銀杏入酒代價太高，老臣只知道一家酒家，那就是芙蓉酒家！”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鳳凜。

什麽？謝惜芙聽見驗屍官說了這句話，倍感驚訝。

芙蓉酒館是自己在燒烤鋪子火爆長安之後，迅速盤下來。

而那時芙蓉酒館原本的掌櫃還在繼續負責運營，這個酒館是挂在李鳳凜的名下，借助他的勢力運營起來的。

自己則當起了甩手掌櫃，這些事情都是紫玉有時間才出來打點的。

想到這，謝惜芙看了看李鳳凜，才發現李鳳凜和她一樣詫異。

李長懷自是知道這些事情的，看來自己沒猜錯。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後謀劃的。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記住今日衙門內所發生的事情不可聲張。”李長懷拽住要離開的驗屍官，語氣有些生硬。

驗屍官還是知道這其中的利害的。連連道：“老臣明白，衙內一事定不會多言。”

謝惜芙也怕此事傳出去，想着送驗屍官出衙府。

“那個，老者，惜芙有些細話要與你短說。這邊請。”謝惜芙邊說邊拿過他的布袋。沉甸甸的。驗屍官望了她一眼，又迅速挪過身去。

出來，到了衙門外。

謝惜芙掏出一錠銀子，塞進驗屍官的布袋裏。

他連連推脫；“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謝惜芙莞爾，把布袋交付到驗屍官手中：“我這銀子也不是白給，就當封口費了，芙蓉酒館的事情你應當知道，那是将軍的置業吧？”

驗屍官的眼神略有些躲閃。

謝惜芙繼續發話：“将軍是不怕這些的，行得正坐得端，只是此事有些蹊跷。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說呢？”

驗屍官見狀，只得見好就收。

“是，是，是。”

“那就好，您慢些走。”

謝惜芙送走驗屍官之後，回到衙內。

李鳳凜已經把衙衛們都遣散了，只留下李長懷，兩人四目相對。

還是謝惜芙進去之後打破了沉默。

“阿凜，義兄，看來此事還是得從惜芙的芙蓉酒家查起。”謝惜芙說完這句話，抿了抿嘴唇。

李長懷定了定神，長嘆了一口氣。

李鳳凜作勢踹了李長懷一腳：“怎麽，一樁命案就把你折騰成這樣啊？”

李長懷頓了頓，看了看謝惜芙;“既然這樣，那我們得去惜芙你的酒館看看了。”

“是，惜芙卻之不恭。”’

三人只得挪步芙蓉酒館。

酒館內，恰逢紫玉收拾完養丹院，到了芙蓉酒館核對賬目。

“生意近來可好？”紫玉站在酒臺前詢問着掌櫃。

芙蓉酒家的原掌櫃姓張，是個三十有餘的年輕婦人。因為丈夫病逝，酒館經營不起來，謝惜芙借勢盤下了這家店。她仍留守做名義上的掌櫃。

“挺好的，就是這幾日有些奇怪……”張寡婦對着紫玉說。

“快說，有何奇怪！”謝惜芙剛進店門，就聽到了張寡婦的話，連忙發問。

“你怎麽來了，小姐？”紫玉看着謝惜芙風風火火的走進芙蓉酒館，有些摸不着頭腦。

張寡婦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有一蒙面大漢，闖進店來管我要銀杏來了。”

李長懷聽到這，按耐不住了：“他管你要銀杏葉作甚？”

“說是醫館銀杏葉短缺，知道我這有着，就奔我這取去入藥用了。”張寡婦快快說道。

李鳳凜接着詢問：“那他有沒有管你這買酒，他長得什麽模樣，你可看清了？”

張寡婦有些含糊了，他是快打烊時闖進來的，蒙着黑紗，自己也看不清他的樣子。“買酒？那倒沒有，就是管我買了銀杏，我剛好差夥計采了新鮮的銀杏。”

謝惜芙聽着張寡婦這麽一說，看來對方是做足了準備。自己之前也不知道芙蓉酒家竟有銀杏入酒一事，她繼續問道：“掌櫃，銀杏入酒的事情是附近食客都知道嗎？”

張寡婦想了想，這銀杏是軟化血管所用。一般用于強身健體。新來的食客都不會知道，也不會要這銀杏酒飲。

“說來也怪，銀杏酒釀造工程大，輕易不外售。若不是老食客定不會知曉。”張寡婦說到這，似乎已經有了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