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使壞

那一夜，謝惜芙介紹完自己所烹制的菜肴之後，李鳳凜默不作聲，全程只顧拿起碗筷，扒拉着米飯，就着飯菜，一個勁自顧自的吃着。沒有跟謝惜芙說一句話，直到謝惜芙要回養丹院了，他才開了口；“今天的飯菜真的很美味，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能夠填飽我肚子的佳肴。不論是魚還是……總之， 惜芙你要好生照料自己，我會把十七留在你身邊。如果你想……有事的話可以寄書信給我，我都會看。”

聽見他說自己走了，還要把自己的貼身侍衛十七留給自己，在謝惜芙的身邊好好照顧她。惜芙更覺傷感，為什麽李鳳凜要對她這般好，好到她不能說舍不得， 離別又來的這麽突然。

她想說我會想你的，可話一出又改了：“我會想……，我會寫信給你的，如果有什麽事的話……”接着又是漫長的沉默。

她望向湖水，那麽靜，可分明那晚她落水的時候水勢高漲，是那麽的兇狠。李鳳凜是怎麽一個人就把謝雲琴和自己救了上來呢？想必也嗆了不少水，也有些費力吧。

“你……你，噢，你義兄，可能已經回宮了，叫我轉告你，多虧了你，他的寒疾得以徹底痊愈。”李鳳凜似乎還想對她說些什麽，但也是一開口就頓了頓，說起了李長懷的事情。

她同樣的咬了咬下唇，緩緩的開了口：“嗯，我知道了。阿凜，你此去邊關，節氣過于寒冷，你也要注意多添衣裳，注意禦寒。我，我先走了，明天就不送你了，我起的晚。”

李鳳凜見她這麽說，只得把沒說完的話往肚子裏咽。他是相信的，或許有一天自己回來的時候，謝惜芙會對他敞開心扉，表露心跡。或許就如他所想，她謝惜芙也定是愛着他的吧。

“好，你走吧，我也回房了。”許久許久，他才說出這番話。

謝惜芙一個人走回了養丹院，她是多麽害怕，自己在轉身時會被李鳳凜突然擁住，然後淚流不止，哭天喊地的哭求他留在謝府，可是她自己卻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差一點她就要對他說我真的喜歡你，真的愛上了你。

無數次在空間裏踱步，思索着自己的心緒，卻無法給自己一個篤定的理由自己是愛他的。今天她終于明白自己并不是不愛他，而是不敢去愛他，為的是，害怕有今天這樣的分別。

李鳳凜今晚沒有看向天上的月亮，那晚是要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跡，給她承諾的，特意選了個好日子，有月光相伴的日子。可是沒曾想那晚的錯過，今晚的離別，都與美好的月色無緣。

那一晚，謝惜芙再次看着自己的疤痕，默念着咒語進入了空間，在那裏消化着整理着認識李長懷所發生的一切。

李鳳凜則對着窗外養丹院的方向愣了一夜的神。

第二天，陽光從房裏透進來的時候，謝惜芙還賴在床上不肯睜開眼睛醒過來。她知道，此刻的李鳳凜定當換上戎裝，威風凜凜的騎着馬踏上了征程。

紫玉端着小米粥走了進來，不住的叫道：“小姐，小姐，你知不知道将軍要走了啊，你怎麽不去看看呢？”

謝惜芙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開口說道：“我知道，但是我不敢去送他，紫玉，你讓我休息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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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自是知道謝惜芙的難受之處，可是她并不明白為什麽自家小姐總是不願意跟李鳳凜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為什麽要口口聲聲喚他阿凜，又說做兄長看待。對紫玉來說，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想到這裏，紫玉小聲嘀咕道；“小姐明明喜歡人家為什麽昨日還要跟将軍說那番話呢。”

謝惜芙從床上爬起，說道；“紫玉，你再這樣子說你家小姐，我跟你講，我遲早把你嫁出去。”

“好啊，我正給紫玉尋覓了個好人家，聽惜芙你這麽說，娘就放心了。”劉夫人原來早在房門外聽着，逮着謝惜芙說這話趕緊進來。

她早已打定主意要為難謝惜芙，可惜的是謝惜芙身邊總有個多事的丫頭，她尋思着要把這煩人的丫頭給鏟除掉。

謝惜芙見是劉夫人，趕忙從床上爬起，随手抓了件外衣披上。

“劉夫人怎麽來了，我說呢，我這養丹院一大早怎麽鳥獸這麽多。”謝惜芙講到這，撇了撇嘴。

劉夫人身旁的丫鬟紅杏可就不幹了，急着在旁煽風點火：“二小姐這麽說，是說我們夫人是鳥獸咯？”

劉夫人瞪了瞪紅杏，紅杏趕緊怯怯的退下。

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像是玉制的，泛着靈光。

謝惜芙笑了笑，紫玉也跟着笑了笑，劉夫人愛顯擺的毛病還真是日益增長。有什麽新的首飾，準要在這府上好生走動番，讓這些不識貨的人開開眼。

“夫人這玉簪是哪來的呢，想必是重金打造的吧？”謝惜芙佯裝好奇的問。

劉夫人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讪笑道；“這可是老爺從玉器行給我買來的。是紮了惜芙你的眼了吧？”

謝惜芙聽劉夫人這麽一說，自己好似真成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人，劉夫人來這養丹院想必另有所圖謀，想到方才她所說的話，給紫玉尋了好人家，是何好人家？

劉夫人意識到自己高興過了頭，今日前來可是為了鏟除紫玉這丫頭才來的。

于是趕緊走到紫玉身旁，拉過紫玉，摸着她的臉蛋，假情假意的說：“我看紫玉也是一副天生美人坯子，留在你家小姐身邊做丫鬟別提多可惜了，白白浪費了這幅天生的好皮相了。”

紫玉自當是不能聽劉夫人的，今日前來肯定沒憋着什麽好事。

“夫人，真是說笑了，紫玉可不是什麽美人坯子，再說了，紫玉天生丫鬟命，是要留在小姐身邊好生伺候小姐的。”紫玉趕緊回絕了劉夫人。

可這劉夫人硬是不依不饒，繼續說道：“怎麽，我給你介紹好人家，你還拒絕？”

謝惜芙見着劉夫人開始打紫玉的主意，本着解圍說：“那倒不是，紫玉的好人家自當是主子給尋了，夫人還是好生管理府上的事務去吧，這裏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