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相殺X終局
聶一眠坐在輪椅上,拿着彩色鉛筆不停地往本子上塗着。
他對面的草坪上,一只黑色的貓咪在悠閑地曬着太陽。
它的皮毛被舔舐得很光滑,一雙黃燦燦的貓瞳好奇地瞅着聶一眠。不知道是通人性知道他在畫它,所以一動不動;還是懶得動彈,一條尾巴晃上晃下,向他昭顯它內心的享受。
貓這種生物,慵懶而高雅。正是聶一眠所喜歡的。
他時不時地擡眼看貓咪,手裏的幾支彩鉛來回換着。
突然,手上的畫冊被大力地抽走,筆尖因為這道力度而折斷。聶一眠回頭,他的身後站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一眠怎麽出來了?”男人看向不遠處的黑衣大漢。
大漢戰戰兢兢地準備開口。
聶一眠就搶先一步地說了出來:
“是我自己要出來的。”
男人挑眉看向他,晃了晃手裏的畫本。
“一眠在畫什麽?”
聶一眠不答,斜眼看草坪,發現貓咪已經被吓跑了。只剩下一個淺淺的草窩,證明這裏剛剛躺過什麽。
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按着他的肩膀,神情嚴肅地問:
“那一眠想起我了麽?”
這是男人問的第228次。
聶一眠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玩起了手中的彩鉛。他對男人是誰并不關心。
聶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聶一眠打心底裏,不想記起他。
低頭看向手中的畫,聶霄皺了皺眉。
聶一眠對貓的喜愛,他是知道的。
但他并不打算讓聶一眠過多地接觸這些寵物。他恨不得他的眼睛永遠黏在自己的身上,不要移開才好。
“以後不要畫這種東西了。”聶霄把畫本遞給身側的大漢。
聶一眠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沒有資格幹涉我。”
聶霄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捏着聶一眠的肩膀也不覺地使了些力氣。
聶一眠一臉平靜,仿佛對肩上的疼痛毫無感覺,淡定得仿佛在和陌生人說話。
“我是不會讓你碰這種東西的。”聶霄說,“連畫也不允許。”
“如果你碰了。”
“我就把它弄死。”
“做成湯。”
“你說你喜歡它。”
“那我就喂你喝下去。”
聶霄把頭抵在聶一眠的胸口上,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
“再讓你看看,它被我剁成肉/醬時候的樣子。”
聶一眠咬唇,臉色又白了下去。
旁邊的大漢想提醒自己的老板不要刺激聶一眠,但又礙于他那極端的性子,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只能在心裏默默同情這位小公子。
……
秦雙把頭上的鴨舌帽壓低了幾分,遮住自己的臉。
藏在袖子裏的手在不停地抖,秦雙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她剛才殺/了一個人。
那個在會所對她施/暴的男人。
現在,她準備對聶霄出手。
夜幕終于降臨。
醫院門口,她看着聶霄坐上了車,開往了聶宅的方向。
她準備攔車跟上去,但目光不由得在醫院的大樓上停留了片刻。
一眠……
如果她把聶霄弄/死……
秦雙無聲地笑了,捏緊帽沿,攔車跟上了聶霄。
……
開到中程,聶霄的車停了下來。
秦雙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被他發現了?
讓司機在路邊靠停,秦雙靜坐不動,觀察着聶霄的動向。
他在車裏做什麽?打電話麽?
還是已經發現了她,打算來一招引蛇出洞?
秦雙如坐針氈,手又緊張地抖動起來。
大概十分鐘後,聶霄的車開動了,調頭往原來的方向駛去。
秦雙愣了一愣,急忙叫司機追上去。
聶霄……為什麽又回去了?
秦雙咬牙,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她以為聶霄要再次回到醫院時,他卻開往了另一個方向。
最後,聶霄在一家破舊的精品店門口停了下來。
秦雙詫異:聶霄這是要買什麽?
為什麽要來這麽……偏僻的地方……
她忽然想起了白錦書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難道是他做的手腳……
秦雙不敢讓司機追得太緊,索性在街口下了車。
她隐在暗處,捏緊了手中的刀,心漸漸鎮定下來。
腦中不禁浮現起那天夜裏的場景,她的眼睛濕潤起來。
她一定要報仇!
不多時,聶霄走了出來。
他在店門口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接着走進了一條陰暗的胡同。
秦雙從暗處走出,神色有點猶豫,最終步伐緊湊地追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地探頭,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見了聶霄的背影。
他似乎是在抽煙。
秦雙眼睛通紅,邁出一腳,毫不猶豫地拿刀捅了上去。
哪知聶霄猛地轉身,擡腳将秦雙的手腕踢偏,而她手上的刀子“當——”地一聲被甩出老遠。
秦雙的五官扭曲起來,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直不起腰,她毫不懷疑她的右手已經被聶霄這一腳給廢掉了。
聶霄一手夾煙,眼神陰鸷地俯視着她:
“殺我?”
秦雙一愣,反應不及,又被聶霄來了一記猛踢,将她踢翻在地。
聶霄抓着她的頭發,又将她的腦袋往胡同的牆上撞去!一時間額頭鮮/血迸/濺。
秦雙視線一黑。
“貝戋/人。”
“膽子夠肥。”聶霄冷笑,将秦雙随手扔在地上,接着踩上她/的身/子,直接踏了過去。
秦雙趴在地上,呼吸漸弱。
聶霄走出胡同,摸了摸口袋裏的人偶鑰匙扣。
剛剛手下打來電話,說聶一眠想要這樣的東西。
他不疑,因為聶一眠的确很喜歡這種小人偶。
他擡頭看了一眼店門。
只是,這種東西會像他手下所說的那樣,僅此一家?
聶霄眼眸暗了暗,想起了那晚在會所救走秦雙的年輕男人。
只怕是有人通過他的手下引着他過來,才讓秦雙有了可乘之機。
他臉色陰沉地朝車疾步走去,心裏只想快點趕回醫院。
只有在看見了聶一眠,他的心情才能平靜下來。
手剛拉上車門,背後就傳來女人的叫嚣,聶霄回頭,一把帶着淩厲氣勢的刀劃過了他的頸項。
聶霄捂着脖子上噴湧而出的血,臉色難看得要滴出墨。
“都是你……!”秦雙發瘋似的繼續朝着聶霄刺去,“給我去/死/!”
聶霄側身躲過,神色狠厲地攥住秦雙的手,借着力道反手将刀/子捅/進了她的胸口。
秦雙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你……”
……
聶霄搖搖晃晃地坐上了車,他領口處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他又把手伸進了衣袋裏,摸了摸鑰匙扣。
松了一口氣,接着發動了車子。
……
病房裏,電視新聞在播報着:
「……玉東大道發生交通事故一起,死傷一人……」
聶一眠站在窗戶旁,擡頭看向外面陰沉的天空。
敲門聲響起,有個三、四十歲的短發女人走了進來,用慈愛的目光看着聶一眠:
“一眠,今後由阿姨來照顧你。”
聶一眠回頭,掃了一眼她的臉,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她手裏的木偶鑰匙扣上。
……
白錦書站在病房外,手裏拿着的,是聶一眠的畫冊。
他将畫冊貼上了自己的臉,細細摩挲着,臉頰不禁泛起潮/紅。眼裏氤氲起的點點水氣,将所有的偏執和瘋狂都朦胧。
“你只屬于我。”
作者有話要說:
白錦書: 我,最後的贏家。
聶一眠: 我,莫得感情。
問,誰是真正的贏家。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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