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

等顧成宴走了出去，齊盛銘才仿佛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躺在了沙發上。

他現在渾身酸軟，兩條腿都止不住細微的顫抖，肚子也很餓，誰被關在酒店連着做五天也會受不住的，恐怕也少有人會做這種變态的事。

可齊琛會。

他都不敢想自己這五天是怎麽過來的，腰腿間的酸痛此時極為明顯，要不是他找借口讓齊琛出去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還不知道要被拉着做多久。

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跟齊琛越做越頻繁，自己對女人的興趣也越來越小，以前看到漂亮的女生還會多看幾眼，現在新交的女朋友只是拉着手去在齊琛面前假裝一下也讓他有些難以忍受。

也正是因為他拉着新女朋友的手去齊琛面前轉了一圈，就被折騰到如今這幅模樣，齊盛銘閉了閉眼，屏幕上的畫面讓他隐隐泛起惡心，也許是心理方面的，也許是餓的，他分不清。

他有些痛苦得向後仰躺着，擡起胳膊遮住了眼睛，随着他的動作扯起衣服下擺露出了腰身。

只見少年平時勁瘦白皙的腰此刻滿是青紫的痕跡，尤其是腰腹兩側格外明顯，印出一雙寬大手掌的形狀，肚臍旁還有被牙齒咬出的痕跡和不太清晰的吻痕，觸目驚心。

齊盛銘痛苦中帶着一絲疲憊，他不知道齊琛還要折磨他到什麽時候。

……

顧成宴此刻看着手中的卷子，着實有些無奈，果然怕什麽來什麽，孟禾顯然來找過他，卷子都丢下了，恐怕是吓壞了。

他一時不敢想自己在小姑娘心裏的形象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可人總歸是要哄的，不哄他也心疼。

“囡囡？”顧成宴拿着卷子上了樓，試着敲了一下門，裏面并沒有反應，他開了一下，也沒有反鎖，顧成宴也顧不得上午還被說怎麽随便進屋子，直接走了進去。

“囡囡？”顧成宴又叫了一聲，才看到被子裏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哥哥。”孟禾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回了一句，平靜地叫了一聲，可通紅的臉色完全暴露了她心中所想。

顧成宴也不打啞謎，将卷子放到一邊，伸手一攬便将人抱到了懷裏，低頭吻了吻她透着紅暈格外誘人的側臉，才問道，“看到了？”

孟禾張了張嘴，想裝作沒去過一般反問一句看到什麽，可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卷子，實在是不能光明正大，坦坦蕩蕩的反問出這麽一句。

最後只得紅着臉還裝作一本正經，格外冷靜的道了句，“哥哥年紀大了，看這些是很正常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顧成宴被她逗笑了，将人往懷裏托了托，越發抱緊了一些問道，“既然是正常的，為什麽又不能告訴別人？”

“因為……因為……”孟禾支吾了一會回答不上來，顧成宴也不逼她，反倒是低下頭淺淺地啄吻她。

“……因為這種事情說出去不體面。”孟禾最後終于躲過他的親吻，臉色通紅的憋出了這麽一句。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是什麽事情？”顧成宴覺得欺負人太有意思了。

孟禾眼底已經開始憋出了水光，那些不雅的詞語她着實難以說出口，最後有些委屈捏了下顧成宴的腰側，“明明是哥哥先幹這些不體面的事，還反過來欺負我。”

顧成宴覺得自己以後可能會被家暴，真有些疼。然而當他低頭看着小姑娘泛着水光的眸子，又覺得這些疼痛完全可以忍受。

他對孟禾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雖然他沒說，但已經将孟禾當作自己女朋友了，而現在雖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孟禾看到的卻是他在看那些片，要是別人的女朋友肯定早就要發飙了，可他的囡囡卻只會委委屈屈地說一句不體面。

顧成宴一時間有些心疼。

少年平常清冷的眉眼此刻像消融了的冰雪，格外溫柔憐惜地看着懷中的人兒，“是哥哥的錯，哥哥幹這些不體面的事，還讓囡囡難堪，哥哥給囡囡道歉好不好？”

“哥哥沒有錯，看這種……這種東西是正常的，哥哥以後關好門就好了。”孟禾在他懷裏搖了搖頭，小聲道。

小姑娘聲音小小的，透着一絲委屈，顧成宴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本來沒覺得自己有錯，這下也多了一絲愧疚。

“但是囡囡肯定會難過的是不是？”顧成宴哄着問她。

這下孟禾卻不說話了，只伸出一只手，抓着顧成宴的衣服下擺。

“嗯？”顧成宴伸過手去握住那只小手，十指相扣着問她。

“有一點……”

“那哥哥以後再也不看了，哥哥向囡囡保證，囡囡不要難過了好不好？”少年的聲音格外溫柔磁性地在耳邊響起。

“哥哥以後可以看我的。”孟禾低下頭，越發小聲道。

顧成宴被她一句話說的喉頭發癢，真他媽又軟又甜又乖……挑戰他的自制力……

可是他也不是禽獸。

“我們囡囡還小，等囡囡長大了再說，現在哥哥會保護好你的。”他語氣溫和寵溺，又透着一絲認真。

孟禾乖巧的依偎在他胸口。

……

七號這天顧成宴早早地被顧向東帶去了公司，孟禾的作業也寫的差不多了，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後面可能放假也少，孟禾想去給孟述禮掃墓，便跟江婉柔說了一聲。

她清楚的看到江婉柔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神色，江婉柔和孟述禮曾經可能真的是因為愛情才結合在了一起，可日複一日的暴力讓江婉柔的愛情早就消失殆盡，徒留傷痛。

過去的回憶對她來說猶如積年的沉疴，疼痛時常在骨子裏蔓延。

……

這不是孟禾第一次來這裏了，孟述禮是救人犧牲的，葬在了城郊的烈士陵園裏，孟禾将手中的白色菊花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人。

照片是她選的，照片裏孟述禮一身警服，戴着眼鏡，笑的溫文爾雅，他才四十多歲，年紀并不大，任誰看見都要道一句可惜的年紀。

可也正是他，帶給了江婉柔半生地痛苦不安。

孟禾對父親的感情其實很複雜，小時候模糊的記憶裏，她也曾被父親高高舉起放在肩頭，可那是很久的記憶了，更清晰的記憶則是江婉柔無助地哭喊，孟述禮紅透的雙眼，高高舉起的拳頭。她其實一度懷疑孟述禮只是生病了，可人已經去世了，也沒有地方可以求證了。

孟禾用袖子擦了擦照片上新落的灰塵，怔怔得看了一會兒，很多事情也是後來慢慢才反應過來的，孟禾也是自洛瑤瑤上次的事後，才清晰的認識到，她沒有爸爸了。

雖然曾經為了保護江婉柔，孟禾也曾經被他拳腳相加過，可她習慣去忘記那些痛苦，身體上的疼痛其實記得并不明晰。

後來江婉柔走了，孟禾上了寄宿學校，偶爾回來父女兩人也是沉默相對，他們的隔閡和矛盾太大了，已經無法消解，但孟禾記得，每次自己回去，父親再忙也是在的。

她一瞬間有很多話很多事想說出口。

‘爸爸，媽媽再婚了，顧叔叔對她挺好，她現在每天過得很快樂，我知道你是愛媽媽和我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想媽媽也是的，她只是實在忍受不住了。

我們的房子賣掉了，我在學校附近買了新的房子，新的房子會有新的開始。

我看到你放在櫃子裏的信了，我從來沒有責怪過誰，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總是帶着仇恨和怨憤生活太累了，我只想簡簡單單生活。

你救的那個女孩家人送來的錢我沒有收，你留給我的錢已經夠多了，而且那個女孩是你用命救來的，多少金錢都抵不了的，爸爸，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個英雄。

……’

孟禾并沒有說出口，只是将這些話一一在心中默念，到最後，她停頓了一下。

‘爸爸，我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他很優秀，很耀眼，他身上有光，我想……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孟禾在心口默念，像是在對孟述禮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并不期待有人回答。

孟禾不知道自己在墓前跪了多久，再站起身時，膝蓋酸痛，她略微走了幾步才稍微緩過來，伸手再次擦了擦墓碑上新落的塵土。

“爸爸，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她最後看了一眼照片上笑得溫和的孟述禮，輕聲道，然後轉身離去。

沒走幾步卻遇到一個印象深刻的身影，接近兩米的身高讓人想忽視他都難，是上次洛瑤瑤帶來的體校生裏領頭的，孟禾聽到他的同學叫他彥哥。

孟禾微微繞遠了一些，她不知道這個男生還記不記得她，但現在洛瑤瑤已經不在了，他應該也不會跑來再欺負自己，不過離遠一點總是沒錯的。

然後那人似乎就是沖着她來的。

謝彥此時當真是心情複雜極了，他看着眼前一身白色的女孩，雖然不想相信，但這女孩的父親，似乎确實是救過自己姐姐的恩人。

他又再次确認了一下問道，“你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