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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貝坐上嚴瑞豐的車, 原本是開往萬瀾千波的,嚴瑞豐等紅燈的時候照了照鏡子,一下子就眼尖地看到了身後那一輛賓利。
嚴瑞豐大叫道:“草,這個跟蹤狂!變态!居然一直跟着我們。”
龐貝從後視鏡裏看過去, 喻幸坐的賓利, 可不就在後面。
龐貝說:“應該只是順路吧。”
畢竟喻幸今晚還要去見計萱蘭, 估計不會回萬瀾千波的。
“你對你自己的吸引力, 簡直是一無所知啊。”
嚴瑞豐忽然壞笑一下, 桃花眼流轉在龐貝身上, 吹了個口哨, 問她:“要不哥帶你測試測試?”
嚴瑞豐肚子裏肯定裝了壞水。
可龐貝意動了, 她也想知道, 喻幸只是跟他們順路, 還是真的在跟蹤他們。
她心裏更多的,也有點想像喻幸愚弄她一樣, 愚弄回去。
“怎麽測試?”
路口變成綠燈,嚴瑞豐眨着眼笑笑, 松開剎車, 說:“坐穩了,看哥玩兒不死他,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
龐貝:“……”
她無語一陣,皺眉說:“別胡來,安全第一。”
嚴瑞豐笑道:“放心,秋名山車神是也。”
保時捷原本要去萬瀾千波,過了路口之後突然改道,七彎八繞地,去向了市區外。
過了高架, 出了三環,上了最近的高速,車輛陡然減少。
嚴瑞豐的車速飙升,從規規矩矩的60碼,一路狂飙到90,一直到120,車身發出震動的鳴叫聲。
“怕嗎?”嚴瑞豐看右側後視鏡的功夫,瞥了一眼龐貝。
“不怕。”龐貝系着安全帶,淡定地回答。
嚴瑞豐滿意地笑,說:“那哥可要更快了。”
說是更快,開到140,聽到導航上頻頻提示超速,還是将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畢竟龐貝在他車裏,不能瞎來。
像是覺得這樣不夠酷,他自己給自己找借口:“這車不行,哥那輛改裝過的車在wonder俱樂部,改天帶你體驗下在地面起飛的快|感。”
“……”
這車還不行,還要什麽車?
龐貝沒戳穿嚴瑞豐的溫柔。
高速上車輛少了很多,非常容易就能找到尾随的車輛。
嚴瑞豐往後看了一眼,得意笑說:“看吧,哥就知道他在跟蹤我們。跟一路了還在呢。”
龐貝也從鏡子裏看後面,他們在快車道,喻幸的車一直在旁邊的車道,保持着安全車距。
手機驟然發出震動,龐貝莫名吓了一跳,她低頭一看,是明佳娜打開的電話,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佳娜?”
“你回家沒有?保姆車先開去似錦公寓了,下次接你去公司的時候,就先接儲斯則。”
“好,我現在有點事,還沒回家。”
“……那你忙,難得明天沒事兒,晚上早點休息。”
“嗯。”
龐貝挂了電話,她握着手機問:“去哪裏?”
嚴瑞豐挑眉道:“我哥的一個私人山莊。今晚就陪他玩玩兒,等把他玩累了,我們去那邊休息、泡溫泉。”
龐貝鎖屏手機,緊緊捏着,沒有說話了。
今晚不是要陪計萱蘭嗎,又跟過來是什麽意思。
她的手機,再度安靜如雞,沒有半條消息。
保時捷後面的賓利路過服務區的時候,司機說:“喻總,行程突變,他們跟不上我們了。”
司機指的“他們”,是隐形在喻幸車輛旁邊的其他車輛。
“那就讓他們別跟了。”
喻幸讓司機靠邊停車,他拉開主駕駛的車門,說:“下車,你讓他們來接你。”
司機吃驚,“您、您自己開車?”
夜色下,喻幸臉色陰沉沉的,即便容貌英俊,也悄然露出一抹可怖的陰暗之色。
司機頭冒冷汗,緊張地下車,小心地勸:“您、您小心,我這就聯系他們。”
喻幸一言不發地關上車門,一腳踩着油門走了。
司機開車太規矩了,已經不知道被嚴瑞豐玩|弄了多少次。
喻幸駛出休息區,重上高速,緊緊地追在嚴瑞豐後面。
而他的腦海裏,蹦出很多很多讓他分神的畫面。
……剛才在微星盛典會場的消防通道裏,龐貝跟嚴瑞豐訴委屈,他就将她抱在懷裏,動作是那麽的熟稔與自然。
就好像親密感是他們兩個之間與生俱來的。
然後,龐貝就當着他的面上了嚴瑞豐的車。
嚴瑞豐說他二十六了。
龐貝今年二十五歲。
一對成年的男女,大半夜一起開車上高速,是要去哪裏?要去做什麽?
喻幸克制不住地往龌龊的方面想。
他嘗過那種滋味,讓人深入骨髓地迷戀着,回味着,他愛着,恨着,卻又怕太過亵渎,只能小心翼翼地珍惜着。
像捧着又脆又薄的一片冰花,怕她碎,怕她融化。
一想到這片冰花今夜要屬于別人。
喻幸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嚴瑞豐見後面的車突然變了風格,越追越緊,脾氣一上來,冷笑道:“還真要跟我們到天涯海角,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跟一晚上。”
鬥氣的時候,難免都會超出底線。
嚴瑞豐速度加快到嚴重超速,喻幸也不遑多讓,車速一路飙升。
兩輛車像相互咬死的野獸,掙紮激鬥着,卻誰也不肯松口。
僵持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龐貝心裏說不出的憋悶,她輕聲開口:“夠了,回去休息吧。”
高度集中注意力,嚴瑞豐也有點兒累了,他慢慢降低車速,壓到最低車速,在區間測速的道路上行駛。
“你導個航,一會兒從最近的路過去。”
嚴瑞豐報了山莊的名字,龐貝把導航打開。
一刻鐘後,嚴瑞豐就入了匝道。
匝道這邊,不像高速上都是筆直的路,匝道有分叉口。
他到底快喻幸一步,從兩個分叉口裏都選了右邊的一條路開過去,重上高速,在下一個匝道出口離開了高速公路。
喻幸跟着下高速後,保時捷沒影兒了。
他看着眼前的分岔路,疲倦感一下子襲來,而車輛的儀表盤上,也提示油箱油量嚴重過低。
賭一次。
喻幸做了選擇,他走了左邊。
左邊之後還有一個分叉口,他憑借直覺,還是走了左邊,前方就是下高速的路口。
喻幸過ETC通道,離開了高速公路。
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地圖上完全是陌生的地名。
高速一般都建在偏僻的地方,車輛停在路上,開着雙閃,喻幸打開車窗透了口氣,望着漆黑沒有盡頭的縣道,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先去加滿油。
喻幸開往最近的加油站,幸好只有20KM,油量雖然見底,空跑過去,應該能勉強到。
他的運氣也是太差,這麽偏僻的地方,最近的加油站已廢棄。
而下一個加油站,還有15KM,至于油量,儀表盤上顯示已經空了,他不知道車子還能跑多久,也許下 一刻就熄火了。
喻幸出手機,電量僅剩5%,備用的手機在高予諾那裏,忘了拿過來。
他盯着屏幕出神,他是想給龐貝打電話?
打電話和追上去,有區別嗎?
喻幸怔了一下,沒有區別。
她只是“好像”喜歡他,而已。
她“好像”也喜歡別人,甚至比喜歡他更喜歡。
他不管是打電話,還是追上去,都阻止不了她和別人在一起。
失控的舉動,不過是讓她,也讓自己難堪。
還是和三年前一樣,什麽都一樣。
哪怕他忍氣吞聲,吃盡苦頭,脫胎換骨,也都還是和三年前一樣。
頹然而無力的感覺,像漫頂的潮水一般湧來,将他淹沒。
和她相處的唯一方式,還是只有假裝什麽也不知道。
這樣才能不把遮羞布撕碎,才能留得住她。
也就是說,今晚追不追上去,并沒有任何正面意義。
她當初能那麽灑脫地離開他,現在也能更灑脫地第二次甩掉他。
他那麽小心翼翼地接近她,一點點地将她攏進自己的掌心,可她還是輕而易舉就掙脫了。
夜深了,涼風襲來。
喻幸開着車門,點了根煙,風将煙霧吹走,但吹不動他的難過與悲傷。
他沒再繼續前行,而是點着車子,給手機充電,順便給高予諾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高予諾焦急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喻總,剛要給您打電話的,司機說車子要是開到現在,油量恐怕不夠了。您現在在哪裏?安全嗎?”
喻幸吸了一口煙,嗓子有些啞:“直接定位車輛信息,來接我。”
高予諾愣了一下,喻總這還真……真的車子沒油了?
他的上司很少将自己陷入狼狽無助的境地,這令他驚訝,但職業素養讓他很快回過神,說:“好的,我馬上定位。您等一等。”
喻幸語氣平淡:“手機也快沒電了,不知道能沖多少,還能堅持多久,一會兒直接過來就行了。”
高予諾越聽越訝然,他努力保持着平靜的聲音說:“……好的。已經定位到了,您現在走得有點遠了,他們可能要兩三個小時,才能來接到您。”
“嗯,挂了。”
喻幸挂掉電話,給鄭清秋打了個電話。
鄭清秋正要睡覺,她欣喜地接了電話問:“幸運?怎麽啦?這麽晚打電話過來。貝貝在不在?”
聽到奶奶開心的聲音,喻幸喉結滾動着,忽然什麽也不想跟奶奶說了,他問:“前幾天讓人寄過去的絲巾,收到沒有?”
鄭清秋開懷大笑:“收到啦。你吳奶奶更喜歡我這一條,下一次買兩條一樣的,免得吳奶奶不好做選擇。”
吳奶奶是鄭清秋的好友兼室友,她們倆現在住一起養老,上次龐貝去的時候,吳奶奶回子女家了,龐貝沒見到,但是喻幸每次買禮物,都不會少了吳奶奶的。
喻幸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奶奶,早點休息,晚安。”
鄭清秋打了個哈切:“晚安,你和貝貝都要早 點休息。”
喻幸挂了電話,吹着冷冷的風。
龐貝今晚……應該休息的也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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