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八月下旬,把好友紛紛送走的時候又是一番唏噓。
傷別離,火車站真是一個要命的地方,看到曾經的小夥伴一個個遠離,馮止妤的眼睛像是被紮了般刺痛。
宋佳蕾抱着馮止妤的脖子,“以後看到帥哥要及時拍照片傳給我,看到單身的帥哥要及時給我打電話,我會分分鐘飛到你身邊的喲!”
何禹升插進來,摟着馮止妤的肩膀,“還有我還有我,有什麽好吃的要第一個想到我,有時間就去看我,清市到上海才三個小時多一點嘛,我會帶你去吃好吃的哦!”
馮止妤好不容易醞釀的傷感被一下子沖散了,捶了一記他的肩膀,“你就不能不想着吃嗎,照顧好宋佳蕾,不要太想我哦!”
何禹升一手攬住一個的肩膀,“放心,我會記得給我帶了三年早飯的情誼的,以後發達了肯定忘不了你,是吧鄒祺?”
鄒祺也和他們一路,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耍寶,并沒有多說話,只見他的眼神從某一處抽離,随聲附和,“以後不回家了嗎難道,又不是見不到面了,何禹升你真能裝!”
馮止妤心想:大哥,你這話實在是說得太對了,何禹升就是一個貼了防僞标志也不會讓廣大消費者放心的實打實的假貨!
宋佳蕾和葉栩合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有老實的駱荇憋紅了臉。
廣播裏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了,他們終于拎着行李走進了車廂。
也許這就是人生吧,分分合合,下一秒你不知道會遇見誰。
駱荇和趙熏是第二天的火車,侯圓圓也在這列火車上,只不過前面兩人先下而已。
流了幾滴淚,抱了又抱,三人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車。
送走了他們,馮止妤也要啓程去清市了。
淩喆凱被哈工大錄取了,舅媽和外婆偷偷哭了好幾回,第一次離開家怎麽都不會放心,可惜這次淩喆凱之前瞞着他們報了相距千裏的地方,鐵了心要去,還是舅舅說好男兒志在四方,多闖闖也好。
一家人浩浩蕩蕩地把他送到了候機室,看着那個幼稚的大男孩即将奔赴遠方,心裏很是舍不得。淩喆凱卻一如既往地責怪馮止妤不帶小丫頭還給他送別,外婆和舅媽抱着他不撒手,舅舅和淩元凱一邊一個拉住才沒在候機室裏鬧出笑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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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止妤的眼睛卻有些濕潤了,東北那麽冷,印象中就是常年積雪,淩喆凱倔強地選擇了那裏,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怎麽辦,想想眼圈又紅了。
“當你緊緊握着我的手
再三說着珍重珍重
當你深深看着我的眼
再三說着別送別送
當你走上離別的車站
我終于不停的呼喚呼喚
眼看你的車子越走越遠
我的心一片淩亂淩亂
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
我的淚早已泛濫泛濫
從此我迷上了那個車站
多少次在那兒癡癡的看
離別的一幕總會重演
你幾乎把手兒揮斷揮斷
何時列車能夠把你帶回
我在這兒癡癡的盼
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
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
看電視劇的時候不覺得這歌曲有多麽感人,但是真的離別的時候,眼淚總是沒出息地往外冒……
八月底,馮止妤也要去學校報道了。
家裏邊馮立覺和謝文俐争搶着要送她去學校,那頭連外婆也要去學校,說是幫她鋪床,馮止妤頭都大了,最後聲明誰都不要送,她一個人可以。
最後還是厚臉皮的矯情老師讓馮止妤應允可以前來送她。妹控的淩元凱不幹了,幽怨的小眼神在馮止妤臉上來來回回地飄蕩,要是那眼神吃人的話,馮止妤早就連汗毛都不剩一根了,只能狗腿地抱着他的胳膊:哥哥,您老新買的大衆借來蹭蹭呗,讓我也在學校裏威風一把。
就這樣,八月二十五日那天,馮止妤在兩大帥哥的保護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Z大。
早有在校門口舉着牌子的學長學姐迎上來,只見那清一色的白色襯衫各個面帶微笑,馮止妤想起來徐皓彰跟她說過的迎新的一般在外累死導游帶隊的都是大二的,在室內坐着填表格收錄取通知書的都是大三的。
——為什麽?
——因為外面風吹日曬的,室內多好啊,沒事喝喝水聊聊天,這就是大學。
——那大四的呢?
——都畢業班了誰還管這些事!就在馮止妤反駁的時候,矯情老師又說:當他們傻啊。而且大三來迎新的一般都是學生幹部,普通學生才沒那麽閑呢。
可憐她對大四滿腹激情和理想啊,就這麽被輕飄飄的兩句話給打敗了:大學和高中不一樣啊。
帶隊的學姐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襯衫,短袖的領子和兩個胳膊上都有一小塊綠格子,□是綠格子及膝的百褶裙,領着他們先去圖書館一樓辦理入學手續,一路上對着學校的建校歷史、校園風景侃侃而談。
一看就有當導游的潛質啊,馮止妤深深覺着這幫學長學姐太不容易了,一定是在他們來之前把官方的介紹詞都背熟了呢。
看看一旁抿緊唇線的淩元凱和徐皓彰,馮止妤吐吐舌頭,看來他們并不是很出名嗎,學姐都認不出他們呢。
即使來過好幾次Z大,馮止妤也沒拒絕熱心的學姐的幫助,在她的帶領下來到圖書館。馮止妤報的行政管理專業是在管理學院。一樓大廳靠左的地方,一衆學長學姐看到來了一個新人,立刻開始招呼,“學妹學妹,看下會考證哦,要收下錄取通知書哦……”
倒是收學費存根的學姐看到她手裏的字據愣了一眼,然後又微笑着把字據給了她,“學妹,你在第四公寓106寝室3床,這是寝室鑰匙一把,銀行卡一張,你的身份證請收好。”然後又朝邊上招呼,“來一個陪學妹領軍訓服。”
一旁有個戴眼鏡的男生端詳了淩元凱好一會兒,忽然摸摸腦袋說,“是淩學長嗎?經貿學院的淩學長?”
想不到淩元凱還挺有名氣的嘛,瞅瞅一旁任勞任怨的徐皓彰,嗯,不出名的男人也是有好處的,沒有花蝴蝶啊。
淩元凱正經地朝他笑笑,超級溫和地說:“是,我是淩元凱,剛畢業的,你認識我嗎?”
男生黝黑的皮膚都有點漲紅了,“我們管理,你們經貿,樓上樓下的遇見過幾次,不過你可能不認得我,去年籃球友誼賽,你很厲害。對了,你今天是來?”
淩元凱指了指馮止妤,“昂,這是我親表妹,今天陪她來學校。”
男生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好說好說,學妹,我叫郭汶超,大二的,也是念行政管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馮止妤道了謝,一旁又來了兩個新生,馮止妤就跟着那名淩元凱的粉絲學長去領軍訓服。
這學長不知道是不是淩元凱的真愛君,所以愛屋及烏對馮止妤各種體貼,馮止妤一路不知道說什麽,呵呵笑着。
其實她是在研究他們的校服,男生的校服是純白的白色短袖,左胸一個口袋,口袋上有Z大的校徽,褲子是純色的綠色長褲,沒有一點修飾,不過馮止妤真心覺得Z大的這套校服簡直就是絕配,因為不管哪個男生女生穿上這套衣服都顯得精氣神十足。真該給設計這套校服的人點贊!
不是她太好奇,而是之前真沒看徐皓彰和淩元凱穿過,唯一一次是在兩人的畢業照上看到一次,被徐皓彰命名為“醜死了”的衣服,其實還是很耐看的嘛!據說女生的校服褲子也是純綠色,還有純綠的校服西裝外套,淩元凱形象地比喻為:郵筒!在這一點上,淩元凱倒是和徐皓彰統一了戰線。
郭汶超心情真美啊,高個子的學妹還是他崇拜的學長的表妹,要是他把學妹追到手了,以後豈不是能經常見到學長了嗎,這下話問得更溫柔了,“啊,學妹,你身高多少啊,穿多大號的鞋?”
“身高170,37碼鞋!”在馮止妤還沉浸在校服的欣賞中時,徐皓彰在一旁冷冰冰地回答了。徐皓彰心裏很郁悶,不知道馮止妤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的,這個家夥走過來的時候都快要貼過來了,她居然任由這種現象發生,真是氣死他了。要不是她說要體驗一把新生,他早就幫她把這些手續辦好了,陪着她一路折騰,這丫竟然還沒反應。
軍訓服是上衣外套、褲子、帽子、手套和黃球鞋。馮止妤剛坐下要試一下鞋子,徐皓彰就蹲在她面前了,解開了球鞋的鞋帶等着她的腳伸進去。
馮止妤有點不好意思,嗔了他一眼,沒想到還被他瞪了一眼,直接抓着她的腳塞了進去,然後伸出一個食指在她的腳後跟試着塞一下,“前面頂到頭了嗎?”
“嗯!”馮止妤有點臉紅,大庭廣衆的,留點面子吧。
“那正好,以後軍訓強度大了可能會有點腫,稍微大一點正好!”然後又若無其事地伺候她的腳穿上了原來的涼鞋。
淩元凱在一旁默默地別開了眼,一個新出現的還沒稱得上情敵的人就這樣消弭了,簡直就是神跡啊。看郭汶超那一臉便秘的臉色就知道了——不堪重用啊!淩元凱受了打擊,肩膀都萎縮了。
穿了鞋,徐皓彰就幹脆光明正大地拉着馮止妤的手。又領了一個碩大的行李包,馮止妤謝絕了要推車來送的學長,淩元凱幹脆一直把車開到了第四公寓樓外。Z大很大,即使坐在汽車裏,看到沿途的風景也是美不勝收。
一路上都是面帶微笑和愁容的學生,還有再苦再累也是樂的家長,更是純白校服的天下,馮止妤看他們幾個人一起把行李放在推車上,Z大好像特別鐘愛綠色,連推車的顏色都是綠的。
因為被子、褥子、帳子、牙杯等都是學校統一發的,馮止妤的東西其實不多,不過經過外婆和舅媽的休整,只能說還好淩元凱開了車子送她。
什麽黃狗枕頭、維尼熊玩偶,還有大袋大袋的零食……不能直視啊。
據說Z大和別的大學一樣,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女生随便進男寝,男生進女寝比登天還難。不過似乎是因為迎新期間,淩元凱和徐皓彰扛着行李袋,大大咧咧地進了女寝。
樓道大廳也有穿校服的學姐,叫住馮止妤填了表格,就帶他們去了寝室。
Z大的宿舍是回字形的,中間有一個大天井,四人一間,上面是床下面是書桌,有陽臺,不過沒有獨立衛生間。
寝室裏四床還沒開,二床的床鋪已經鋪好了,一床零零散散地放了一個袋子在上面。
“啊,你是三床嗎,你好,我叫季遙遙,二床,是陵川省的巴市的,你呢?”說話的是個臉蛋圓圓的女生,長得有點胖,戴着眼鏡,笑起來甜甜的。
馮止妤對她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不出意外的話,四年時光都是和另外三個人一起生活的,馮止妤跟她握手,“你好,我叫馮止妤,是西江省平市的,你很早就來了嗎?”
季遙遙的床鋪對着馮止妤的,把她的椅子和搬過去一點兒,幫馮止妤的椅子搬過來,“是啊,我家比較遠,所以來得比較早,怕來得晚了不趕趟兒!”然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來得早就把你們的桌子稍微擦了一下,不過太髒了,你們還得好好擦擦!”
想不到這個室友第一次見面就這麽友好,馮止妤趕緊道謝,“謝謝你!遙遙,我可以這麽叫你嗎,你真好!”
季遙遙笑得腼腆,讓馮止妤想起了駱荇,不知道那丫頭怎麽樣了,季遙遙揮揮手,“不謝不謝,你家長沒有陪你來嗎?”
“嗯,我哥哥送我來的,他們是這個學校大四剛畢業的,對這裏熟悉一點所以我就讓他們陪來了,給你吃,挺香的!”馮止妤打開一個袋子,掏出兩個自家産的香瓜遞給她。
正說着話,徐皓彰和淩元凱一人兩個大袋子前前後後地進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歌曲是情深深雨蒙蒙裏面的,畢業的時候唱得某格的心都要顫抖了,嗯,拿出來禍害你們一下!
嘎嘎嘎,晚安,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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