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至不錯。丫頭擡起來的姨娘,就是生下一男半女來也難在主母面前大聲說話,冬至又是江氏身邊侍候的丫頭,會擡她也是因為她夠忠心。家裏丫頭婆子全是看江氏的臉色行事,江氏給了冬至臉面,無形中就落了她的臉面。

好不容易把吳姨娘姐妹弄走,沒想到冬至又上位。論身論她是貴妾,冬至是賤妾,但架不住主子擡舉,冬至為人又機伶,別說難為她,不被她難為就算好的。

沈書娴又看看林姨娘,肚子也是平平的,知道子嗣方面仍然是沒戲,心裏多少有點失望。有時候她都替江氏和沈書君着急,跟沈家大房弄成現在這樣,要是沈書君無子嗣,那将來的財産肯定有得鬧騰。

「辛苦一路,姑奶奶先梳洗歇會,晚上再接風洗塵。」江氏笑着說,沈書娴這一路走過來肯定累,反正已經回家了,總有的時間說話。

冬至馬上笑着道:「姑奶奶的屋子還在收拾,我過去看看,免得婆子們又偷懶。」

江氏笑着點點頭。

林姨娘也跟着道:「這回跟着姑娘一起過來的小厮婆子也不少,我也過去看看,總要安置好了。」

「去吧。」江氏微笑着說。

兩人一起出門走,沈書娴看着只是笑,怪不得江氏把冬至擡成姨娘。不然後宅裏就林姨娘一個姨娘,她能鬥的對象就是江氏,現在給她添個對手,讓她們自己鬥去,正房太太才能松口氣。

江氏的丫頭侍候沈書娴湯浴梳洗,春分帶着丫頭婆子收拾沈書娴帶來的箱籠,平常日用的五個箱籠擡到沈書娴出嫁前的院裏去,另外十個箱籠卻是直接擡到江氏的正房來。這些東西都是送給江氏和沈書君的,直接擡過來就好,不用再往沈書娴的屋裏搬。

江氏看到箱籠卻是愣了一下,本以為是沈書娴的随身東西,沒想到是沈書娴從夫家搬回來的東西。等沈書娴洗完澡出來,江氏看着箱籠就道:「姑奶奶也太客氣了,哪能帶這麽多東西回來。」

就是沈書娴嫁的好,家裏錢多,但那都是夫家的錢,女子嫁了人心就要向着夫家,像這樣成箱成箱的往娘家搬東西,男人心裏多少都會有點不自在。沈家現在也不缺錢用,還是沈書娴夫妻和美重要些。

沈書娴當即笑着道:「嫂子誤會了,這也是我家大爺的意思,其實也多值錢的東西。不過是西洋的一些小玩意,大珠很少看到,便讓我帶了過來。大爺說了,這趟回家因為有事不能陪我過來,怕我面子上不好,特意多帶上箱籠。」

「原來如此。」江氏聽得高興起來,心裏也松了口氣,這才說了實話道:「剛才下船時只看到你一個人回來,我心裏也有點嘀咕,按理說這麽遠的路程,姑爺該跟你一起回來的。」

「我們同路到青陽,他進京去了。」沈書娴說到這裏,把聲音壓低了道:「衛簡去了,大爺把他的骨灰送到衛家祖墳去。」

江氏先是一愣,随即雙手合十,道:「佛祖保佑。」衛簡終于死了,她和沈書君也終于能放下心來,不然有個變态精神病人在旁邊,那日子太提心吊膽。

「還有扶桑浪人的事,他實在是忙得很。」沈書娴說着。

江氏點頭表示理解,她自己嫁的就是商戶,早習慣沈書君天天忙碌。便道:「正事要緊,心頭大禍已經去了,你哥哥要是知道肯定高興壞了。對了,那衛五爺是怎麽去的?」那樣的神經病,實在好奇怎麽死的。

沈書娴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敢問他。」

「是不該問。」江氏也察覺到自己失言,連忙說着。

沈書娴在江氏床上睡了一會,晚飯時間被江氏叫了起來。沈書娴睜眼看到江氏時還愣了一下,已經在淮陽娘家了。喚來丫頭侍候着梳頭穿衣,沈書娴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道:「嫂子,信收到了嗎?」

「信?收到了呀,你不是也一直有回信來。」江氏笑着說,沈書娴嫁過去之後書信倒是沒斷過。

「我托哥哥打聽紹晚詞下落那封。」沈書娴忙說着,別說古代了就是現代信件丢失也屬平常。

江氏搖頭道:「沒收到,你尋紹晚詞做什麽?」

沈書娴便從頭說起,先說了紹清詞和紹晚詞的關系,接後是紹清詞的個經歷,然後扶桑浪人海上作怪,衛連舟上島游說元五峰,游說成功之後,最後紹清詞托了衛連舟這麽一件事,衛連舟不好失信與人,她便想來了淮陽想看看紹晚詞過得怎麽樣,能幫上一把就幫。

江氏聽得目瞪口呆,實在是紹清詞的經歷實在驚人,從高門小姐到官宦貴婦,休出之後到青陽讨生活,然後又嫁給海盜頭子,這根本就是一部傳奇。

「大爺上島游說元五峰時,多虧了邵夫人出力,大爺對她所托非常在意。」沈書娴說着,她何嘗想去尋邵晚詞,事情到這份上,所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江氏回過神來,女人活到紹清詞這份上也算不枉一世,又道:「紹晚詞的消息我倒是知道,她嫁給孫禹當了妾室。」

「啊?!孫禹?」沈書娴驚呼出來,不可思議的道:「就是淮陽城那個流氓頭子?」被裴霜整過兩回,後來又幫忙找衛簡的下落的那個?現在她腦海裏殘存的印象還是花枝招展的畫舫以及落水後的狼狽。

江氏點點頭,道:「就是他,他給紹晚詞贖了身,還擺酒席下貼,我讓林姨娘去的,确實是紹晚詞不錯。」

「大奶奶,姑奶奶,廳裏酒席擺上了……」冬至笑着進來傳話,像這種事情并不用她來做,派個丫頭過來就好,但她還是親自來了。她能擡成姨娘并不是因為沈書君多喜歡她,而是江氏看她好才擡的。

沈家富裕,江氏也不是容不下人的,更何況她已經是沈書君的通房。要是不擡姨娘,再過幾年年齡大了,沈書君想換新人了,江氏最多給上幾十兩銀子就把她們嫁掉。都到那個歲數,嫁也嫁不了多好,更重要的是嫁入的家庭跟沈家比肯定相差甚遠。

姨娘也可以當做一份工作來做,就像丫頭有月錢,姨娘也有月錢,而且還是終身制的,不用再擔心會被拉出去配小子。以沈書君的性格,只要她能把江氏侍候好,不犯大錯,這份工作她就能做到死。

也不是說所有的男人都靠不住,至少沈書君不太靠得住,不是說他人品不好。而是他條件太好,有錢,有貌,倒貼他的都不在少數。男主子和女主子選擇,她肯定會選江氏,明白心裏的主子是誰,冬至擡了姨娘之後對江氏也就越發的上心。

江氏便笑着道:「走吧,正好問問林姨娘,她也許知道紹晚詞的消息。」除非紹晚詞混成顧家那位梅姨娘那樣,讓男人寵妾滅妻,不然一個妾室過的如何,她真不知道。倒是林姨娘,她自己是妾室,有可能會知道妾室的消息。

江氏和林姨娘前頭走,冬至後頭跟着,到了花廳裏,林姨娘也沒閑着,正指揮丫頭們擺酒杯,另外還叫了兩個彈唱助興。

「也沒有外人在,你們都坐下吧。」江氏對冬至和林姨娘說着。

林姨娘笑着坐下來,她是良家貴妾,平常她也是入席坐下。

冬至卻是恭敬的道:「謝大奶奶。」

四人入席坐下,江氏便讓沈書娴點曲,沈書娴便道:「還是嫂子點吧,我嫁出去這麽久也不知道淮陽流行什麽新曲。」

江氏便笑道:「那就唱兩首新的,讓姑奶奶聽聽。」

彈唱唱起來,沈書娴聽着也覺得有趣,在海口錢多事忙,根本就想不起來叫彈唱。唱了兩出,沈書娴邊吃邊聽只覺得身心舒暢,說起來還在家當姑娘好,不用當家不用理事,嫂子料理全部,她只要享受就好了。

「對了,林姨娘,當日孫三爺納妾紹氏為妾,你是去了的,擺了幾桌酒,辦的怎麽樣?」江氏笑着問林姨娘。

林姨娘沒想到會江氏會問這事,笑着回道:「擺了七、八桌,倒也熱鬧,不過去的多數是孫三爺手下的夥計,孫家人倒是沒什麽人出席。至于淮陽城中富戶,倒是有兩家的妾室去了。紹氏是官奴,能這樣也算不錯了。」當初紹氏進沈家門,可就是一杯茶完事。

「那孫三爺……家中主母厲害嗎?」沈書娴問了一句,像紹晚詞這樣的官奴,主母打死就打死了。

「孫三爺正妻亡故,現在家中當家的是二房雲氏,是前頭正妻的陪嫁丫頭。給孫三爺生了兩個兒子,以孫三爺的年齡要是再不娶正妻,估計就要把她扶正了。」林姨娘散布着小道消息,其實也不算小道息,基本上算是衆所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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