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課就是化學課

熊宇拎着兩本書走進了教室。

他拿起一本書,往任乘風座位上看了一眼。

“他人呢?”

這話是對着餘浩說的。

餘浩一愣:“我也不知道啊,一個早讀都沒來,我還以為風哥和你請了假呢。”

熊宇又望了望任乘風的桌子,半天沒說話。

“不管他,咱們先上課。”

這話藏了幾分怒意。

這堂課上的,講課的老師心裏藏了事兒,聽課的幾位學生心裏也沒幾分平靜,艱難的四十五分鐘終于熬過去了。

下課鈴一響,往往會拖兩分鐘堂的熊宇直接扔下講棍,抱起兩本書就往外走。

剛出校門,他就從兜裏掏出手機,打算好好訓訓任乘風這小子。

去年他就老逃早讀,踩着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到教室。

今年好不容易消停會,還以為他改邪歸正了,結果這剛上一個半月的課,好吃懶做的性子又露了出來!

還想重蹈覆轍是不是!

火急火燎的打通了電話,卻半天沒人接。

熊宇火氣竄了頭。

還敢不接電話!

現在連借口也不願意編了!

又連續打了好幾個,一直沒人接。

處于氣頭上的熊宇這才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他将課本夾在腋下,手機放回兜裏,大步加速走向辦公室。

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面,翻開抽屜,找到任乘風的家庭住址。

望着任乘風填寫的家庭住址,熊宇眼珠子轉了轉,心底有了考量……

任乘風照例回完向暖的早安短信,走到床邊推了推狗子,喊他起床,就背上書包出了家門。

樓道沒有窗戶,也沒燈,漆黑一片,他數着步數慢慢下樓。

掀開地下室的門,把電動車的充電器拔掉,騎上電動車出了門。

電動車一颠一颠的出了巷子。

坐在電動車上,腦海裏總是時不時的出現一個女孩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漂亮,看朋友時是溫暖的,看陌生人時是警惕的,看他時是帶着幾分害羞,幾分膽怯。

最近害羞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

要不然這幾天答應了她?

畢竟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向暖喜歡任乘風的理由是什麽。

誰知,快要騎出巷子時,他瞧見了幾個人影。

任乘風眼神一眯,瞳孔微縮,察覺出幾分不對勁,調轉車頭,從巷子另一個門口駛出。

巷子正門的幾個人坐在摩托車上,叼着煙。

一個小弟往巷子裏頭探了探,回頭說:“哥,那小子好像發現我們了,從另一頭走了。”

被叫哥的那人一頭紅毛,穿着一身皮衣,衣服上還鑲着鉚釘,腳上蹬着皮靴,踩在車杠上。

他輕吐一口煙氣,嘴角噙着笑:“放心,他跑不掉的。”

說完這句,他把煙頭丢到地上,用皮靴輕輕踩滅。

“追。”

幾人坐回摩托車上,發動引擎,嗚嗚的沖進了巷子。

任乘風調轉車頭後,沒過多久,就在另一個路口發現了另一批人。

他騎着電動車慢慢停下來。

這群人不抓住他,今天大概不會走了。

摩托車的轟轟聲從身後傳來,在他背後停住。

“任乘風,你倒是跑啊。”

“怎麽不繼續了?”

穿着鉚釘皮衣的男子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最後停在他面前。

“我找了你很久。”

“沒想到啊,你跑到了正陽高中?你渾身上下也就腦子好使了吧?”

任乘風筆直的站在電動車前,正陽高中的校服罩在身上,讓他與這群人格格不入。

他微微啓唇,緩緩開口:“晨兒已經死了,狗子也因此丢了嗓子,當年的事我們都付出了代價,你還想做什麽?”

男子聽到這話,面色瞬間從平靜轉為陰鸷,一雙眼中滿是狠厲,将目光死死釘在任乘風臉上。

“都付出了代價?你是不是漏了誰?”

“你呢?”

“當時要不是你一開始拼着命,要把那□□的打一頓?後面會有這麽多事?”

“任乘風,我告訴你,這件事因你而起,而你現在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憑什麽?”

任乘風将電動車停在一旁,站在十幾個人中央。

“行,那你們說,你要什麽?”

鉚釘男子往前一步,面容在他瞳孔裏逐漸放大。

“這幾個人把你打一頓,打殘了打傷了都沒關系,你今兒讓我這口氣出了,我之後就不會來找你。”

“我找了你三年。”

“你今兒要是逃了,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繼續找到你。”

任乘風面色平靜的盯着眼前男子,平日裏常不及眼底的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如死水般的淡漠。

他望了望這陣勢,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

他緩緩開口:“打傷可以,但不能打殘。”

“你們今天可以往死裏打我,但得拿捏住分寸。”

他頓了頓,擡頭望了望已經離他很遠,但住了三年多的陽臺。

“我家裏有人要照顧。”

話音剛落,肚子就猛地挨了一拳,出手的人完全沒留情面,這一拳用了全力。

任乘風

“照顧?你他媽還提照顧?”

“我走之後讓晨兒跟着你,你他媽就是那樣照顧他的!!”

“不會是照顧那滿身橫肉聲音難聽的狗子吧?”

那人說着話,拳頭也沒停下。

拳頭碰擊□□的聲音,随着話語聲一拳一拳落下。

“我告訴你!狗子丢了嗓子,那是他活該!”

“他欠我的永遠不止這些!!”

“我今兒就要把你給弄殘了!看看你找誰說理去!”

一口腥甜哽在喉間,再透着齒縫流出來。

任乘風擡頭,眼裏也劃過一絲狠厲:“你不會的。”

“晨兒不會讓你這麽做。”

鉚釘男子打拳的手一頓,聽到這話,死死地盯向任乘風。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分鐘。

過了一會,鉚釘男子松開握住他領口的手,将他丢到一旁。

“任乘風,你行。”

“你特別行。”

他回頭望向身後一排人,使了個眼色,語氣毫不留情:“給我打。”

一群人提着棍子就沖了上去。

熊宇順着在表上看到的家庭住址,騎着電動車來到了巷子裏。

巷子內石頭很多,他彎彎繞繞的,才看到巷子盡頭躺着的男孩。

那人躺在地板上,身下到處是血跡,腿以一個極其不正常的姿勢搭在水泥地上,若不是胸口上微弱的起伏,甚至讓人懷疑他的生死。

熊宇見狀,面色大驚,丢下電動車就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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