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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說得霸氣,可是腳下卻向樓梯處移動。卻不料早有兩人堵在入口,柳淡一時間有些慌亂,手中東西丢完,轉念一想便幹脆向二樓端坐的食客間跑去。一時間酒樓上好不熱鬧。

樓下的白衣公子本來正端着酒壺斟酒,鴻雁樓的桂花釀一貫是清甜綿軟,口感醇香。不成想堪堪飲了一盞便被樓上的打鬧引去目光,上面正是杯碟碗筷飛舞的熱鬧。

他擡頭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茶盞向着自己所在方位掉下來。角落中有圍觀的少女忍不住驚呼:“公子小心,快些閃開啊。”那白衣公子循着聲音看去,微微淺笑。頓時眉生春色,恰似桃花初綻,他周身氣質儒雅,生得又俊秀好看。頓時引得少女羞紅了面頰,低下頭去。

白衣公子待到那茶盞将要落到自己身上時,揮開折扇信手探出。衆人眼前微花,只覺得他姿态潇灑,轉眼便看見那茶盞竟好端端的立在扇面上,連裏面半盞茶水都安然無恙。白衣公子伸手将茶盞從扇面上取下放到桌上,而對面青衫男子則完全無動于衷。

白衣公子看着酒樓上一派混亂,揚眉笑道:“範兄弟如此默不作聲,難道是思慮着找個恰當時期去英雄救美不成?”

青衫男子只淡淡掃了眼樓上,神色平靜,語聲淡淡:“關我何事?”

他聲音略低,說起話來別有一番清雅柔和的意味,似是風吹竹梢發出簌簌聲響。白衣公子知道他的脾氣秉性,救人殺人往往一念之間,全憑自己喜好。而顯然現在他心中自有煩惱事物,對于身周之人便半點也不多加關心。只要不打到他身上,那就算把酒樓拆了夷為平地都無所謂。

白衣公子只好笑笑,随便扯個話題岔開此事:“我聽說,江南花家的家主同陽教主曾經是舊識。因此陽教主替金毛獅王謝遜保媒,花家家主倒也答應的幹脆利落。卻不知道這江南富賈到底怎麽同陽教主互為莫逆的。”

他本就是随意說說,沒指望對方能回答。卻不料對方忽然間問道:“江南花家?”

白衣公子點點頭,訝異笑道:“範兄弟,莫不是你連我們這次到訪江南的目的都不知道吧?就算那紫衫龍王……”他本來想說,就算是那紫衫龍王美色過人,卻也不至于讓兄弟你如此魂不守舍。但是念及此中糾葛,便又住口。

擡眼觀看對方神色,卻見青衫男子微微蹙眉,忽又問道:“那江南花家的标志,如果沒記錯應該是雕刻着含苞牡丹的圖案吧?”

白衣公子愕然點首:“正是,範兄弟你…….”

他一句話未曾說完,便見對方伸手在桌沿輕輕一按,但見青影飄忽,行跡快速。倒像是頭頂上有根看不見的透明絲線牽扯,帶動他翩然上升。其實這招乃是江湖中最淺顯的功夫,名喚做一鶴沖天。原本是初學輕功人人最先練習的招式,沒有什麽高深的難度。可是這人施展起來竟化腐朽為神奇,看起來舉重若輕,加上他氣度出衆,真似一只白鶴一般。

那白衣公子被他陡然間舉動吓了一跳,也擡眸向樓上看去。他倒是不擔心自己這位範兄弟受什麽委屈,這種小喽啰就算人數再多十倍,單憑範兄弟一人也是不怕的。他是好奇範兄弟到底看到什麽才會出手相助,這顯然不是英雄救美。

他這一眼看去,恰好看到柳淡已經被逼到酒樓欄杆處,她腰間挂着一塊凝脂玉佩。玉質溫潤上乘,明顯不凡,結着鵝黃色的墜子。而玉佩上面雕刻着含苞牡丹,花蕊處糾結纏繞,是一個篆體的花字。

這個少女,居然和江南花家有關聯嗎?

——

柳淡從出生開始,在這個世間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遇到英雄救美這件事情。之前都是在戲臺上話本中看到,此次卻親身體驗過一次。她本來被幾個地痞逼到酒樓欄杆邊緣,就算向來是冷靜的性子也不免有些慌亂。

柳淡腳下又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一滑之下向後仰倒。眼看就要跌到樓下去,忽然間有人在身後輕輕托扶她一把。原本是柔軟的衣袖拂過她腰畔,平白生出一股柔和力道助她站穩。

柳淡回過神的時候,便見着青衫男子站在她身側,看着對面幾個人,神情中大有不屑之意。酒樓中這許多人,竟然沒有人發現他是如何上得樓來。那青衫男子對柳淡做個手勢,是個請的動作。語聲淡淡,聽不出情緒:“走吧。”言談間似是對面前幾人毫不在意,自有一種傲氣。

柳淡此番受了些驚吓,神情中未免帶着怯意。她擡眸看看依舊攔在身前的幾個地痞,有些猶豫,腳下躊躇。那地痞斜着眼口中胡言亂語:“你是什麽人?敢打擾我們幾個的好事,你……”

他一句話未說完,便覺得眼前微花,脖頸處傳來一股大力。竟然被那青衫男子提着衣領直直丢出窗外。這一下變故出人意料,衆人眼見那青衫男子看起來清瘦隽秀,只道是哪家出游的公子,卻不料出手如此快捷。

那青衫男子如法炮制,他出手又快,姿态潇灑寫意,倒似在臨摹一幅山水。市井平民看不出什麽門道,眼見得幾個地痞被丢出窗外哎呦連聲,翻滾良久卻站不起來,只覺得好笑奇怪。但那白衣公子卻知道,他在抓住人衣領時,左手拇指虛按,将一股暗勁侵入大椎穴中。雖然對人無害,卻免不了周身麻癢,一兩個時辰內怕是無法移動了。

白衣公子撫掌笑道:“範兄弟小懲大誡,妙哉妙哉。”

柳淡被這一聲驚醒,急急忙忙随着那青衫男子下了樓。先是付了帳,然後想到對方畢竟替自己解了圍,按理也應當感謝一番。她雖然并不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但家中也将女子應當知曉的事物通通教給了她。

可惜這堆《女戒》、《女訓》外加上禮節中,從未曾說過若是有人救了自己應當怎生感謝。好在轉念的快速,努力回想一下戲文中的段落,邁步向那青衫男子的桌案旁。還未曾開口,那青衫男子頭也不回,淡然詢問:“何事?”

他說話聲音略顯低沉,可是卻很好聽。只不過柳淡聽得分明,察覺出他大有不耐之意。只好福身施禮,本來就不大熟練的臺詞說的就更加磕磕絆絆:“小女子多謝公子相救,大恩…..這個,不言謝,我們青……青山不改……這個,這個……什麽水長流……”

這番話說的七零八落,那青衫男子倒還沒什麽反應,白衣公子卻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他生得俊雅,這一笑眉眼彎彎,令人心中大有好感。他眼見得自己兄弟毫無反應,便伸手推推青衫男子的胳膊,青衫男子輕描淡寫的躲閃開來。

青衫男子是端坐,而柳淡是站立在他身側,側眸的時候正好瞧見柳淡的手指攏在袖中,大概是緊張,雖然面上裝的平靜,袖口卻從內被捏出幾道褶皺。

細想來她不過是一個嬌怯少女,出門遇到這般大的事本就緊張,雖然滿懷不耐有心不理,但總算軟了心腸,勉強溫和着嗓音“恩”了一聲算作回答。察覺到白衣公子向自己挑眉,示意他出言安慰幾句,只做不解,自顧自穩穩當當的飲茶,連頭也不擡。

白衣男子無奈,他其實也并不如何看重柳淡,這個少女雖然身上有江南花家的标志,但是已經幫她解了圍,實在沒必要多費唇舌應答。但他知道青衫男子自從愛慕那紫衫龍王黛绮絲,又當衆受了拒絕,面上雖然不顯,不過兩人相交莫逆,他自是察覺青衫男子性格有些變化。

本想借着此番機會引得他同別的女子說幾句話,日後好借此開解。不曾想對方冷冷淡淡,心中只得嘆息一聲,揮折扇向柳淡笑道:“姑娘不必在意,我這個兄弟生性便是如此寡言。既然姑娘已經無事,便早些離去吧。”

柳淡生性聰慧,看出對方雖然言語溫和,但實則不願她多留。便再次簡簡單單的道聲謝謝,徑直走出酒樓,辨別方位向長街盡頭走去。這段路途已經許久不曾走過,但是畢竟還有着記憶,由此倒也沒有迷路。

那白衣公子看着柳淡離去的方向,笑道:“果真是向着花家去的,這次到真是救對人了。不過我看這姑娘周身書卷氣,怕不是侍從丫鬟。但花家只有位獨女,這位姑娘身份有待商榷啊。”

青衫男子也不去應答白衣公子的話,只是推杯而起:“自從教主定居昆侖之後,這江南水鄉便再也不曾游賞過。我欲四處走走,楊兄你……”

白衣公子點首:“我自然也是同去。”說完抛下塊碎銀,轉身一同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背景的問題。

本文和金庸原著中的時間有些許差距,這個時候紫衫龍王已經來到光明頂,不過原著中說謝遜在紫衫龍王來到光明頂時已經娶妻生子。現在則是花繡還沒有嫁過去。

大概會同原著有些差距的。

恩恩,就是這樣。

看,天上真的真的有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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