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一盤菜番外五

被說幼稚的蔡石挑了挑眉，慢慢坐正，拉開和潘絡晨的距離，嘴角含笑：“是呀，誰叫我剛成年呢？幼稚就幼稚！”

蔡石看着他：“哦，我現在十八了。上個星期過的生日……和二十多歲還是有些差距。”

潘絡晨眸光不變，淡淡觑着他：“你不是說你比二十多歲的人還成熟嗎？”

“那是在別人面前，在你面前……我覺得可以不用，反正你只看年紀。”蔡石伸手奪過潘絡晨的酒杯，好像真是個幼稚的少年，一口喝了一半，手腕微動，晃動着剩餘的酒，眼神直瞅着潘絡晨，“你說對吧？”

潘絡晨眸光微動。不可否認，蔡石的話很有道理。若不是蔡石自己說出真實年紀，他不會懷疑二十一歲是個謊言，甚至對方再多說兩歲他也會相信。

可事實是對方那時根本沒成年。他可以降低心理預期，對象不用一定比自己大，可要降低到被一個未成年人，哦，剛成年的人壓，他滿心別扭。

如果蔡石一開始就老實說出自己的年紀，他也不會……

“今天好像不是高中生的假日。”潘絡晨沒有回答蔡石的問題。

蔡石緊緊盯了潘絡晨幾秒，略帶着點兇狠，半晌又釋然。得了，他不爽個什麽勁，不是一早就想好潘絡晨這美人只可遠觀嗎？只怪對方長得太好，見一次動一次軍心。

“你說的不錯，今天不光不是我這個高中生的假日，還是重要的考試日。”蔡石将酒杯擱桌上，推回潘絡晨面前，起身，“明天還要去學校，走啰。潘少好好玩。”

說完不帶一點留戀，潇灑的走開。

潘絡晨盯着酒杯看了幾秒，将剩下的一口氣喝了。然後打電話給助理，起身離開。

蔡石正在等車，一亮白色的瑪莎拉蒂開到他面前，駕駛座上坐着他心裏想着要遠觀的美人，美人淡淡看着他：“我送你。”

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蔡石沒有上車，只是彎腰傾身對潘絡晨道：“謝了。不過不需要，我叫了車，很快到。這個時間，我覺得潘少也該早點回家。”

他正經道：“晚上對你來說挺危險。”

說着退開，關上車門，朝潘絡晨揮揮手，往後面走到一輛的士面前，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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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絡晨冷着臉，從後視鏡裏看着蔡石上的車從後面越過他，絕塵而去。抿抿唇，潘絡晨低罵了一聲：“混蛋！”也驅車離開。

蔡石以為聖誕那夜過後，可能又會過很長時間才會見到潘絡晨，沒想到只過了幾天，到了元旦那天晚上，他又見到了。

白天他被蔡苗苗拉着出去玩，晚上原本也有了安排，不過他爹蔡建東一個電話把他叫走了。

蔡建東帶蔡石參加一個規模挺大的商業酒會。事實上一般來說，這樣比較正規的酒會蔡建東基本上不會帶蔡石，畢竟蔡石身份尴尬，而且蔡建東也要顧忌他老婆。

蔡石原本還有點驚訝，不過在他爹問了他幾個問題之後，他就明白了。

這次他爸帶他去酒會，其實是因為潘絡晨。

潘絡晨買了w市很大一塊地，要建一個地标級超五星級酒店，他爸想要和潘氏合作，讓旗下的健身房入駐其中一層。考慮到他在暑假的時候當了潘絡晨一個月的游泳教練，多少算是熟人，就把他給帶上了。

他心想用自己打人情牌估計靠不住，不過他爸不這麽認為，他想到潘絡晨那張臉，軍心有點搖擺，又被他爸一直念念念，就答應了。

晚上，蔡石一身正裝和他爸一起出現在會場。跟着他爸一起和一些熟悉的老板打過招呼後，蔡石就走到旁邊角落坐着。

他身材好，穿西裝更顯身材，樣貌又出挑，随意坐在那裏，就顯得特別的帥，好像是來拍大片的模特。

“蔡少？”一個打扮的比較時尚的男士走過來，眼睛像探光燈似的打量着蔡石，他伸出手，“我是愛尚模特經紀公司的時尚總監，黎商。”

蔡石聽了對方的頭銜大抵就猜出來意，伸出手，淡淡笑道：“你好，我是蔡石。”

黎商将蔡石從頭到腳都稱贊了一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好像他是一個大元寶：“……蔡少是我這麽多年來，見過最好的。事實上以前有經紀人和我提起過你，把你誇得天花亂墜，說你比現在最帥的偶像明星更帥更有範，那時我還不信。現在見了真人，才知道他們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誇大。初次見面說這些可能有些心急，不過請理解我的心情。你想做模特嗎？我保證如果你來我們公司，我絕對給你最好的資源，幫你走向世界……”

“額、對不起，我不感興趣。”蔡石碰到過的星探不止一個，其中可能有真有假，不過沒有一個人比現在這個人表現的還要狂熱。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實話說我好多年不帶新人了，現在國內男模排行第一的就是我帶出來的。”黎商不放棄，繼續勸說，“我有預感，你很有可能達到比他更高的成就。”

他灼灼地看着蔡石：“你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蔡石聽到這句話，忽然就想到以前他去夏家玩的時候，小龍蝦媽媽看電視的時候就喜歡說“石頭長得好，天生可以去當明星。你當明星，我就當你粉絲”這樣的話。不由笑了笑。

黎商看他笑了，不由眼睛一亮，蔡石立刻擡手，正色道：“我不想當模特，不想進娛樂圈。”

“那好吧。”黎商無奈，對方家世也不錯，不想做這一行也能理解。

他還是将自己的名片塞給蔡石，笑道：“如果哪一天突然改變想法，可以聯系我。只要……只要你保持這個身材，我這裏的大門可以為你開很久。”

蔡石将名片接過，道了聲謝：“多謝。我沒名片。”

“我知道你現在還是高……”

黎商話沒說完，會場內忽然安靜了一瞬，然後變得更加熱鬧。

一身白色西裝的潘絡晨帶着助理走進來。他五官精致、完美的好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臉上帶着非常淡的笑容眼底卻是一片冷清，讓人心生驚豔的同時又不敢太過靠近。

蔡石濃眉微揚，嘴角泛了些許笑意。

偏頭看一眼站在他身邊的黎商，發現黎商的眼睛裏冒着火熱的光芒，無由有點不爽。

輕咳一聲，他視線緊鎖着潘絡晨：“你說我進模特界有可能能成為國內男模第一，那他呢？”

“他？他要是進娛樂圈，憑顏值就能被人記好多年，只要不毀容、不毀壞形象，不會唱歌、不會演戲、不會走秀都沒關系，會有一大堆顏控做他的粉絲……”黎商說着，嘆口氣，“想這麽多沒用，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會進娛樂圈。甚至，只要他不願意，他的照片都不容易流傳出來。所以呀，像我們這種能看到真人的，也算是幸運。別的不說，看着這樣的人至少養眼。”

他瞅一眼蔡石：“當然，像你這樣的可能不理解，畢竟你只用在鏡子裏看看你自己也能養眼了。”

蔡石笑：“你們公司的帥哥美女可是出名的多。”

“推出來的模特，至少也是百裏挑一。知道這代表什麽？這代表我至少要看一百個不合眼的、才能看到一個合眼的來洗眼。哎，真正的美人總是那麽的少……”

潘絡晨到場後，很多人都圍着他講話，過了好一會兒，他身邊的人變少了之後，蔡石才在蔡建東的催促下和蔡建東走近潘絡晨。

蔡建東滿臉堆笑：“潘總，你好你好。”

蔡石嘴角彎了彎，近距離将潘絡晨好好打量一番，才道：“潘少好。”

潘絡晨淡淡的看着蔡石，蔡石也看着他，蔡建東把潘絡晨一頓誇，誇得蔡石都想笑了，他才停嘴說正事。

“聽說潘總有意在w市建超五星級酒店……”

潘絡晨道：“如果是公事的話，可以過後約時間談。”

蔡建東連說是是是，笑着将名片遞過去，潘絡晨助理收了，也給了他一張潘絡晨的名片。

見潘絡晨總看着蔡石，他以為兩人私交不錯，笑着說了幾句，就走開了，走之前提醒蔡石和潘絡晨好好聊聊，還給蔡石使眼色。

蔡石聳聳肩：“他誤以為我們關系不錯。”

潘絡晨沒有說話。

蔡石也不在意潘絡晨理不理他，從經過的服務員手上端了兩杯酒，往潘絡晨的方向走了一步，兩人靠的更近，他将其中一杯遞給潘絡晨，揚眉笑道：“你今天很帥。”

潘絡晨接過酒，和他輕碰了下：“你也不錯。”

蔡石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止住笑，挑眉道：“我每天都不錯。”

潘絡晨淡淡瞅一眼蔡石，剛準備說什麽，有人過來和他講話，他就沒說。

見他忙，蔡石端着酒又回到角落沙發坐下，一邊喝着酒，一邊盯着潘絡晨，覺得今天軍心動搖的有點厲害了。

這人就像是一種慢性毒藥，見一面，毒就加深一點，這樣下去，遲早要毒發心亡。

啧，不就是一張臉嗎？自己真是膚淺。

蔡石一面在心裏這樣罵自己，一面移不開眼。

潘絡晨和人談完之後，看了一眼蔡石，沒有過去，而是提前退場了。

蔡石和蔡建東說要走，蔡建東有點不高興：“好不容易來一趟，多見見人……”

“我和潘少有約。”

“那你去吧。”

蔡石一出會場就給潘絡晨打電話，這也是他有了潘絡晨電話之後，第一次打給他——之前都是潘絡晨定教學時間地點，打電話通知他，而這也是暑假的事了。

“你開車了吧？帶我一程。”

“我還有事。”

“……那好，我打的。”

然而一出酒店，蔡石一眼就看到了潘絡晨的車停在門口。

他笑了笑，大步走過去，毫不猶豫地坐上副駕駛，瞅着潘絡晨直笑。

潘絡晨微微皺眉：“我等會真有事……”

“我和你一起去。談生意我幫你擋酒，約會……我可以做打手、哦不，做保镖。你助理呢？”蔡石煞有介事地拽過他的手看時間，“還早，我不想回家，總要消磨時間。”

“助理有事，等會和我碰面。”潘絡晨微用力抽回手，瞪他一眼：“去哪裏？”

“說了跟你一起。你什麽時候下車我就什麽時候下車，反正我不下車你也趕不走我。”

潘絡晨靜靜地看着他，有點後悔讓這個無賴上車。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