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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她見他臉色不對, 又不由問他,“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我要說這就是避子湯,那你還願意喝嗎?”
他沉默片刻, 随後又轉過臉對她淡淡笑道, 雖然面上雲淡風輕, 但安樂總覺得現在的他有些奇怪。
當然即便感覺他有些不太對勁, 她也還是未做細想,只是随意道, “有什麽不願意的?你有你的考量,我也感覺喝了它對大家都好。”
然後也不等他開口,直接伸手拿了那碗一口氣喝了個幹幹淨淨,最後又在他尚還驚愣的目光中給他看了看空了的碗底,然後又順手将空碗放回了案上。
等回身再看他的臉色, 卻發現他面上晦暗難辨,隐隐還有一抹失落, 似乎并不太高興的樣子。
“怎麽?我喝了它你難道還不開心嗎?”
她歪頭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心裏很是奇怪,這男人,給她喝藥的是他, 現在她喝了, 他反而又不高興了,真是陰晴不定,那她到底是該喝還是不該喝?
反正不管怎樣,她已經喝了, 藥是他送過來的, 所以他本身就是想讓她喝的吧?不管他是不是又反悔改變主意了,反正不是她的錯, 如果他又要借這由頭對她發火的話,那她可不會再白白被他劈頭蓋臉地欺負。
雖然心裏沒底,多少還有些害怕,但想清楚後她也還是又鼓足了勇氣,挺直了腰一臉無畏地直視了他的目光。
“沒有,你說的對,你喝了,我心裏也就踏實放心了。”
他目光幽深,又定定地望了她片刻,最後才又露出了一個輕緩的微笑,不緊不慢與她道。
之前見的陰沉難測,仿佛都是她的錯覺般,溫玉雖然一下子又恢複了正常,但安樂卻不能當之前那個陰暗的他不存在了,嘴上雖然不再說什麽,但心裏對他的畏懼顯然又加深了一分。
溫玉在她面前變得溫文爾雅了,讓她差點都快要忘了,面前這男人以前有多麽兇悍殘忍了。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溫玉以前那麽殘酷地對待她,即便現在變溫柔了,難保以後不會本性大發,對她又起獸性。
她可要記着,不要在他面前太放肆了,萬一他哪根神經又搭錯了,她可不想再糊裏糊塗地撞他槍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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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賢良淑德,不能肆無忌憚。
她不禁又在心裏默默提醒着自己,以後千萬要謹言慎行。
“怎麽突然又不說話了?”
見她突然又變得拘謹,他不禁又與她随意道,臉上笑得盡量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安樂只是輕輕對他笑了笑,但還是沒有說話,雖然她笑得溫婉可人,但目光顯然還是謹慎防備,對他并沒有徹底敞開心扉。
溫玉自然也是很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心裏說不失落,那絕對是騙人的,經過了一夜的相處親近,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得到了改善,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被打回了原型,可真是讓他措手不及。
他還以為兩人的心已經走得很近了,明明她對自己也變得越發親昵了,怎麽突然又對他這麽見外了?難道是因為剛才喝的那藥?可剛才她喝得那般迫不及待,哪裏像受傷的模樣?她明明就不想懷他的孩子,心裏受到傷害的明明也只有自己而已。
而現在她不僅不想懷他的孩子,還又對自己越發得冷淡了,真是過分。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他還得再循序漸進地打開她的心扉才行,好在他本就有所打算,如今正是打動她的好時機。
“對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訴你。”他突然又換了話題,對她一臉興致勃勃道,“我這段時間不是休沐嗎?整日待在府上又沒事情做,難免無趣了些,所以我打算去東墨那兒住段時間,剛好那兒我有座宅子。”
“哦,這樣啊。”
原來這麽高興的模樣,是突然想到了玩兒的好去處?東墨……不就是東邊臨海的一座山城嗎?
她一邊緩緩道,心裏不禁又快速地思索起來。
“嗯,那宅子依山傍水,出門就能看海呢。”他故意有心說道,又悄悄觀察了她的神色,“那兒可好玩了,雖然是山城,但是晚上夜市很熱鬧,很快就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了,那兒更是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放河燈,看煙花,早上更是海景缥缈,猶如仙山秘境,夜晚海生明月,更是別處難得能觀賞到的好景致。”
“海邊的宅子?這麽好哇!”
她聽了他的描述,也被他勾起了興趣,目光漸漸亮了起來,尤其對他說的那依山傍水,出門就能看大海的房子充滿了向往。
“那兒很不錯吧?你想不想去?你若是也想去那兒散散心的話,本世子也可以帶上你,然後咱們一起去東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他一邊說着,臉上又十分可疑地紅了起來。
安樂本來還很興奮,差點就一口答應了他,但見他一臉紅暈,還很別扭地沒肯直視她的眼睛,突然就又不想順他的心意了。
想讓她去就直說嘛,還這麽扭捏驕傲,搞得就像帶她一起出去玩,是他給她的多大賞賜似的。
真叫人不爽!
“咳咳,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她又清了清嗓子,正了臉色,故意做出了一副矜貴的姿态,并沒有着急說自己想去。
“才……才不是呢!本世子只不過看你成天悶在家裏郁郁寡歡,想到自己走後你孤單在家,日子過得肯定會越發得無趣,所以才可憐你,順口問問你想不想同去而已。”
他目光可疑地閃躲着,一臉心虛樣兒,明明臉上燒得比晚霞都紅了,還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自己期盼她能夠随他一起同去。
“而且你去了也能方便伺候我的飲食起居,這回出門一切從簡,本世子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也不會帶多餘的人同去。”
“哦,這樣啊。”
她掰着手指頭,一臉恹恹道。
原來就是為了讓她當老媽子伺候他,才想帶着她一起去呀?
心裏不高興,很不高興!
她的價值難道就僅限于伺候他咩?
“那你的答案是?……你到底願不願意陪本世子同去?”
見她一臉平靜,他最後又咽了咽喉嚨,一臉緊張地看着她的表情,等她最後的答案。
“伺候你的話,春桃也可以啊,你幹脆帶春桃去吧,我一個人在家裏挺好的,樂得清靜,沒你在還有小黑陪,無聊了我就自己找樂子,或者逗逗小貓玩兒都行。”
她冷着臉又淡淡道,連最初對東墨城的那絲向往都直接放棄了。
溫玉瞬間就炸毛了,這是人不如貓嗎?她願意跟小黑玩,都不願陪他一起出去玩兒?!
“帶春桃去?春桃能代替你,伺候本世子的一切嗎?夜裏爺我冷了,難道也要讓春桃伺候着給我暖床?!”
他一臉氣沖沖道,“還是說你希望我讓春桃給我暖床,或是在東墨那兒再找個能給我暖床的女人回來,直接納為妾室,好分擔你的辛苦?”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想象力怎麽這麽豐富?”她被他突然的态度轉變,說得一愣一愣的,不免又委屈道,“什麽暖床,話說得好難聽,好龌龊,你要真想再找個女人侍奉你,不要拿我當擋箭牌,我又沒攔着你娶小妾。”
“我什麽時候說我想娶小妾了!”
他又更是怒了,到底誰想象豐富,誰又無理取鬧?
“……”
她只是垂着頭扁着嘴,像霜打的茄子般,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整個人都變得無精打采的,一臉的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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