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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安樂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額, 這溫玉對沈璋還真是夠執着的啊,跟他攀比容貌從小比到大,她記得小時候溫玉也問過她一次, 當時因為他年紀還小, 根本沒法比較, 所以當時她也沒有給他一個确定的答案。

如今他長大了, 居然又一次問她這個,她該怎麽回答他呢?其實溫玉生得很好, 雖然沈璋長得也不賴,但平心而論,還是溫玉的容貌更勝一籌。

但各花入各眼,雖然沈璋氣質偏冷,面部線條也更硬朗深刻些, 但她還是覺得沈璋的長相更符合她的審美。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沈璋他看着比較順眼,她想或許她也不會嫁給他。

她兩難抉擇, 溫玉看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冷,這不禁讓她的心越發淩亂。

就在這氣氛越來越冷凝之際,窗外突然飄進一股燒焦的糊味,聞着刺鼻又苦澀。

“嗯?溫玉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的思緒又漸漸偏離主題, 于是開口輕輕對他道。

溫玉見她不專心的模樣, 心底的火氣不由更大,他皺眉道,“又想搪塞過去?哪有什麽奇怪的味——不……好像還真有什麽燒糊了的味道。”

“……不好,是我竈上熬的藥糊了!”

她靈光一閃, 突然想起自己睡着前已經把溫玉的風寒藥熬上了, 這麽長時間不管不顧,不燒糊才怪呢!

她顧不得再與溫玉說話, 趕緊跑去看她那寶貝藥。

溫玉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不由又搖頭輕笑出聲,原先內心的沉郁也一掃而空,心情豁然開朗……

在東墨的生活充實平靜,純粹沒有勾心鬥角,兩人生活得很開心,在這兒連住幾個月後,天氣也漸漸轉寒了。

夜晚變得更加漫長,但今夜的月朗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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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灑滿室內,昏暗中越發寧靜。

安樂翻了個身,半睡半醒間,卻沒有如往常般抱住身旁的那人。

揉揉眼睛醒來後,卻發現身邊是空着的。

伸手摸了摸,床上還有他的餘溫,看來他出去也沒多久。

心下一動,她起身穿好衣裳,剛打算出去看看,但沒走幾步又折返了回去。

她又從衣架上拿了一件他的外衣,然後才又出門。

尋了一會兒,她并沒有在院落裏找到他,突然遠處傳來一陣輕緩的埙聲,婉轉空靈,音如天籁。

她循着聲音又出了宅院,行了幾步後,終于在海邊看見了他。

他正倚靠在一塊礁石上望月吹埙,就像傳說中思念愛人的鲛人般,吹奏着最婉轉動人的樂聲,空靈中寄托了絲絲愁緒,美好得就像一幅畫。

她不禁又想起那日清晨,那個迎着朝陽,手捧美麗珍珠送給她的小美人魚,雖然渾身濕漉,但卻那般璀璨耀目,宛若神祇。

她的小美人魚,一直都是那麽得美好,樂聲動人,俊美溫潤,美麗得就像海上的泡沫,雖然璀璨,但卻剔透得近乎脆弱。

她甚至都會覺得,自己這樣輕易靠近他,帶着目的,暗藏算計,哪日或許會毀滅這幹淨純粹的美麗。

每每想到這些,她心裏總會生出自我厭棄的罪惡感,同時也感覺很對不起他。

夜間的海風平浪靜,浮動的海面閃着銀華的光輝,海空上懸挂着一輪皓月,在漫天璀璨繁星的簇擁下,更是美得如夢似幻。

樂聲醉人,夜寒風涼,海上更是籠了一層缥缈的霧氣,眼前的景色恍若仙境般美妙,而那臨海望月的男人,靜雅中美若谪仙,不染塵世煙火。

一曲落下,溫玉将手上那陶埙又收入袖中,随即執起酒壺,飲了一口清酒。

突然身上落下一物,擡眼看去是一件外衣,被她小心翼翼地輕搭在了自己肩上。

“天漸漸冷了,半夜出來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總是這樣讓人擔心。”

她一邊坐到他身旁,一邊又微微嗔怪道。

“你怎麽也醒了?難不成也是跟我一樣,出來看月亮的?”

他微微一笑,與她閑聊道。

“我可沒有你這雅士風度,大晚上跑海邊來吹冷風,看月亮!”她白了他一眼,又嬌嗔道,“一翻身發覺你不在,這不才出來尋你嗎?你總是這樣愛玩失蹤,上一回‘跳海’,這回又看海,果真是與海結緣匪淺。”

“哈哈,夫人謬贊了!不過說到愛玩失蹤,為夫我可是不及某人,不知道是誰花燈節那日三番兩次尋不見人,才眨眼的功夫人就跑沒影了。”

他爽朗一笑,心情甚是開懷,又忍不住出言調侃逗弄她。

安樂臉上一紅,又是望着他嬌嗔地輕哼一聲。

“身上冷不冷?”

他瞧着她,突然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觸感有些涼。

“要不要喝口酒?”他又将酒壺舉到她眼前,淺笑道,“清酒,不醉人的,而且還是溫的。”

早在出來前,這酒就早已經在爐竈上溫好,順手取來時還熱着,如今涼了些,喝起來口感剛剛好。

安樂也不跟他客氣,接過那酒便是豪氣地猛飲一口,結果卻被辣得不行。

“咳咳——清酒竟然也這麽辣啊?這麽嗆人,溫玉,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她被嗆得捂唇輕咳,然後一邊吐槽,一邊又忍不住質疑溫玉話的真實性。

“呵呵,夫人你不善飲酒,自然喝什麽味道都感覺是辣的,這确實只是清酒,是為夫疏忽了,倒忘了你一直都不怎麽會喝酒。”

他輕笑道,又伸手将身上那外衣取下,然後搭在她的肩上,包裹住她的嬌軀。

“既然喝不了酒,那這衣服還是留給你穿吧,剛剛臉上那麽涼,可別再凍得染風寒了。”

他又細心道,聲音十分體貼溫存。

“那你不冷嗎?本來就是給你拿的衣裳,我穿了,你穿什麽呀?”

她心裏過意不去道,作勢就要再将那衣服脫下還給他,卻又被他及時按住柔荑阻止。

“我有這酒暖身,不礙事的,倒是你,可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才行,這衣服你就先穿着吧,本來身體就弱,可別再凍壞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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