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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金整個額頭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高大的身體眨眼間畢竟,右手高高舉起,陸吾突然感覺整個視線都被它擋住,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洪金這只右手喂過不少丹藥,早已煉得金剛不壞,就算是岩石也能一下捏成米分碎。還有過傳聞有人被它拍了一掌,竟然當場肝膽俱裂而喪命,可怕的是對方還是一個四重天的體修者。
他完美地诠釋了丹修不一定比體修弱這個普遍的顯現,陸吾整個人被他罩在掌下,顯得格外瘦小,這一掌拍下去,至少也是個米分身碎骨。
所有人為之同時捏了一把汗,丹須更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右腳往前一踏,看似只邁了一步,隐約間能看到一個虛影已經來到兩人身邊。
就在這時,洪金的手掌已經整個劈下,他完全沒有猶豫,猙獰的表情表示他已經憤怒到極致,情不自禁使出了所有的修為。
陸吾身影微微一動,洪金的手掌蘊含着強大的靈壓灌注,巨大的氣勢卻沒有和人們想的那樣将陸吾壓扁,而是不尴不尬地被擋住,停在了半空。
那是一把雪花長劍,劍出現的同時,離得最近的幾個人同時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降低了一下。那把劍被陸吾牢牢握在手心,誰也沒看清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動的。
是在洪金動手之前?還是在出招的同時,或者是後來居上,誰也沒有注意到,只看到洪金金剛一樣的手掌和白劍撞在一起,竟然發出金屬摩擦的光線,仿佛撞上去的手掌,而真的是兩把劍。
丹須踏出一步時已經看到了陸吾的動作,身形未穩,又是後退一步,重新回到座位上。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極短,用眨眼來形容也太長,他出去一趟又重新回來,除了丹志和身邊幾個掌門,竟然無人察覺,一直以為他就坐在座位上。
陸吾出劍的速度已經讓幾個人咋舌,但是誰也不知道,為了保護還未完全生成劍靈的雪寒劍,他出劍的時候特意在劍上加了一片古樹葉片。
洪金的掌力驚人,若是沒有這片樹葉,恐怕就算是雪寒劍也會有所損傷,而且陸吾發現,他的手掌根本不受雪寒劍上的寒氣的影響,仿佛已經不是活物。
“洪金前輩是不是誤會了,晚輩并沒有耍人的意思。”陸吾分心說道。
“如果沒有,何必用一枚辟谷丹羞辱于我!”
洪金的話響若轟轟雷鳴,帶着靈壓震得陸吾有些耳鳴。
“晚輩手中沒有合适的丹藥,當然只能拿辟谷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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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出來很難相信,但陸吾說的确實是實話。他腰間的芥子寶袋中只有幾枚辟谷丹和一些雜丹,都是些極其尋常的丹藥,要不就是那些從年爻洞府內搜刮出來的稀奇丹藥。
之前煉制的生靈丹在上次突破時全部被年爻打入體內,一刻都沒有剩下,前幾天丹須讓他煉制的丹藥他是一枚也沒戴在身上,可以說是兩千清風一窮二白。
唯一值錢的就是那枚青璃赤火丹和剛剛從洪金手中贏過來的巨大丹藥,前者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顯露,後者拿出來更是羞辱于人。
至于那些稀奇罕見的丹藥,以陸吾的小氣勁兒,自己都舍不得用,更別說拿出來了,要是對方不小心蒙對了呢?
陸吾這才出此下策,小氣吧啦地他心裏還有些暗暗慶幸,還好生靈丹沒了,不然他肯定只能拿生靈丹鬥丹。
說實話,他也有點小小的舍不得。
但這樣的說話,現場誰也不會信,更別說已經氣昏頭的洪金。他這次本是想來找茬,沒想到偷雞成蝕把米,又羞又辱,傳出去今後在丹修界恐怕都擡不起頭來。
“你身為丹須大師唯一弟子,難道口袋裏只有辟谷丹嗎?你耍我也就算了,現在還把我當猴耍!欺人太甚!”
陸吾也被打得有些火氣:“難道鬥丹還規定只能拿稀奇高貴的丹藥,不能拿尋常的?”
“你......”洪金被氣得說不出來了,金剛手掌奮力一壓,将陸吾的劍壓下一大截。
“胡鬧!鬥場之上成何體統!”丹志坐在上座,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并不停止,輕描淡寫說了一句。
看似随意的開口,聲音卻越穿越大,傳到他們耳朵裏時已經猶如陣陣雷鳴轟鳴。震得兩人同時臉色一白,體內靈氣瞬間□□,險些破體而出。
他們這才匆匆收回招式,慢慢調息。
陸吾調穩氣息,站起來想默默地走到一邊,剛站起來,雙眼如利劍一樣的丹志就叫住了他。
“等等,盧武成,剛才那張丹方呢?”
陸吾早就料到丹方會被要回去,剛才有意和洪金打一架就是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沒想到還是被丹志發現了。
牛皮上記錄的丹方他并不在意,年爻給的丹方再加上鼎爐的傳承讓他幾乎能将從古到今的所有丹方倒背如流,可那位溥姓大師的最後一句話卻讓陸吾十分注意。
據上面所說,他當初留下了一批東西,料想也是煉制的丹藥,收集的藥材和丹方之類的東西,陸吾對這個十分感興趣。而且以他分析,牛皮紙上應該還有一個禁制,只要把青璃赤火丹完成就會自動出現。
所以他現在心裏最想的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用天罡水煉制青璃赤火丹最後一步,完成溥老前輩的最後心願,沒想到還是被丹志叫住。
而且被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這才突然想起來,齊齊看向陸吾,那張丹方顯然比這場鬥場的輸贏重要多了,只不過被他們二人鬧了一場給忘了,現在經丹志一提,立即眼睛放光地看着他腰上的芥子寶袋。
陸吾心中十分不樂意,還是乖乖轉過身來,手指在芥子寶袋上點了一下,那張黑色牛皮立即出現在手心。
“丹志大師說的是這個嗎?”
丹志直接伸手一抓,去被陸吾手掌一彎躲開。
丹志不慌不忙,像是早就料到會這樣,虛空中似乎出現一只手掌,連抓了兩次,這次一把抓住陸吾的手腕,将他拿着牛皮丹方的手臂定住。
“如果是《物鑒》中掉出來的,就是我們克醜門的東西。”他說得理直氣壯,又要去抓。
伸出的手被啪一下打落,丹須瞪着一大一小的眼睛。
“非也非也,既然是我家徒兒找出來的,就是我家徒兒的。”
“丹須,你一定要與我作對?”丹志也橫眉豎眼。
“什麽作對,我說的是事實。”
“李狗子,你放屁!從小到大你就和我對着幹!沒安好心!”
丹志破口大罵,差點從桌子上站起來,很難想象穿着一身飄逸百衫,白發白須,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下丹修第一宗門主會說出這種話來。
所有人被震得愣住了,緊接着丹須也不甘示弱,他長相本來就有些怪異,一生氣來大的那只眼睛珠像是要瞪出來一樣。
“呸!張三兒!你個道貌岸然的家夥,我才懶得搭理你!還假惺惺地開宗,叫什麽克醜門這麽難聽的名字。”
“克醜克醜,老子我克的就是你這個醜八怪。”
丹志跳起來,一幹克醜門弟子第一次聽說原來宗門克醜兩個字的由來,不有眉毛一挑,心中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兩位跺跺腳,昆侖山也能抖上三抖的丹修大能像兩個地痞流氓一樣破口大罵,哪裏還有什麽大師風範。
“既然這樣,那就按照丹方上面,誰能完成溥大師的心願,誰就能帶走丹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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