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回年少

“冷……好冷啊……”夜雲蔻縮了縮身子，難道自己到了地獄嗎？地獄原來這樣冷……

“小姐怎麽又蹬了被子？感了風寒可見不好了”

一個低啞的婦人之聲，傳到了夜雲蔻的耳中，這婦人的喃喃自語在夜雲蔻聽起來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

對了，是孫嬷嬷，活着的時候她夜雲蔻受奸人挑撥，疏遠了孫嬷嬷，沒想到死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卻是她。

一股悲喜交加的心情湧上心頭，夜雲蔻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着眼前正給她蓋被子的婦人，鼻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

“孫嬷嬷沒想到雲蔻還能再見您，以前雲蔻受奸人挑撥疏遠了您，如今我們在此好好表現，争取能将大仇得報……”

夜雲蔻的聲音不知為何聽起來略帶稚嫩，她定定的望着孫嬷嬷，心中盤付，聽說入了陰曹地府，鬼魂能好好表現，就能見到閻王，到時候自己再将生平所受告訴閻王爺，說不準還能感動閻王，使自己大仇得報。

一旁的孫嬷嬷聽了夜雲蔻的話卻怔住了，奸人、大仇得報……莫不是小姐發現了夫人被害的蛛絲馬跡？這可不行，如今那女人在相府裏呼風喚雨，小姐現在還不能對抗得了她……

“孫嬷嬷，怎麽沒有見母親，母親呢？”

夜雲蔻環顧了四周，卻沒發現母親的身影。

“小姐，你怎麽了？夫人，早在幾年前就走了”

原來是想夫人了，也可憐小姐幼時沒了母親，孫嬷嬷暗暗一嘆。一提起夫人，孫嬷嬷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因為以前孫嬷嬷是夜雲蔻母親貼身丫鬟。自從，夜雲蔻母親死了之後。就被安排到夜雲蔻身邊，當起了嬷嬷。

聽到這話，夜雲蔻不禁疑惑了起來，母親幾年前就走了？那她和孫嬷嬷這是？

她猛地轉頭看向床旁的銅鏡，此時本是天快大亮，借着破曉時微弱的光，她看見一個臉龐略帶稚嫩，明眸皓齒的少女。

這分明是自己十二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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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雲蔻震驚望着自己瘦弱的手指，難道是上天有眼讓她重來了一次？還是以前那些根本就是一場夢境？

過了許久，夜雲蔻才緩緩安定下來，她想，無論是重來一次，還是做了一場夢境，她都要讓以前迫害她的人今生不得好死，還有母親的死因……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一旁的孫嬷嬷看着夜雲蔻許久不說話，臉色又是分外蒼白，急忙将手覆上她的額頭。

“啊呀，額頭這怎麽這麽燙？定然是昨晚沒有蓋好被子！老奴真是沒用，夫人走了卻不能照顧好小姐……”

夜雲蔻看着孫嬷嬷，萬分為着自己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一暖，連忙他說道：“此事怪不得孫嬷嬷，都怪蔻兒晚上蹬了被子，如今惹得孫嬷嬷替我擔心。”

上一世一直以來都是孫嬷嬷替他操心，上一世算她眼瞎，誤識了奸人做好人，反而疏遠了關心她的人。

“小姐，老奴這就命人去給小姐請大夫。”葉嬷嬷一臉急色。

夜雲蔻緩緩點了點頭，随即又想起另外的一些事來，抓住了孫嬷嬷略帶蒼老的手。

“嬷嬷，看病的事先不必擔心，還請嬷嬷一會後先給我挽一個合适的發髻，讓蔻兒先去給父親和祖母請安。”

孫嬷嬷被夜雲蔻這樣一抓，原本焦急的心仿佛安定了許多，随即看着夜雲蔻又有些疑惑。小姐以前是不怎麽親近老爺和老夫人的，怎麽今早突然說要去給請安？不過這樣也好，只有老爺和老夫人喜歡小姐，小姐才能在相府裏有所依傍。

其實夜雲蔻也懷着同樣的心思，以前父親和祖母對自己是極好的，可是自己卻不知好歹疏遠了他們，讓父親和祖母寒了心。

今世重來一次，父親和祖母才是自己在相府最大的依仗。

孫嬷嬷連連答應了，服侍着夜雲蔻起床穿了衣服，幫她挽了一個即漂亮又不失風範的發髻。

幾刻後，夜雲蔻走出碧雲軒的房門，看着周圍熟悉的景色，緩緩一嘆。

屋內追出一個丫鬟，滿面急色。

“小姐，這件裘衣你披上，千萬使風寒加重……”

夜雲蔻看着追出來的南夏，心頭一震，上一世南夏是為了救自己而死的。

南夏着急忙慌的給夜雲蔻披上裘衣，這動作使得夜雲蔻心中一暖。

“孫嬷嬷去找張大夫了，南夏你随我一同去給父親和祖母請安。”

夜雲蔻撇了一眼院子裏嬉笑無事的衆丫鬟們，她的大丫鬟凝月和桃香赫然在內。以前，還曾被這幾個丫鬟坑過幾次，看來這幾個人便是羅姨娘在碧雲軒留下的暗樁了。

上一世南夏是不過她衆丫鬟之一最不起眼的一個，卻為自己豁出了性命，一直以來又是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系。此後自己定然要好好對她。

南夏有些震驚和遲疑，自己不過是一個二等丫鬟，小姐居然讓自己跟在身邊。

夜雲蔻看着南夏的遲疑，知道南夏是怕壞了規矩，不敢随着自己一同走。

該是時候了，今日就先拿這幾個不知好歹的丫鬟開刀。天色尚早，等教訓了這幾個丫鬟，再去請安不遲。

“你們幾個！給本小姐過來！”

原本在院中嬉鬧的丫鬟，聽見夜雲蔻略帶微怒的聲音，一時靜了下來。分分面面相觑，又朝夜雲蔻望去，大小姐，今日這是怎麽了？

“還不快過來！”夜雲蔻眼中閃過一絲陰霾，看來這些人真是已經習慣了，如今連叫都叫不來了。

凝月不愧是大丫鬟，她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到今日大小姐有些反常，連忙收起了嬉笑的神色畢恭畢敬的跑到夜雲蔻身邊。衆丫鬟們也跟着跑了過了，唯獨那桃香落在後面，臉色有些憤然。

夜雲蔻看着這番場景，心中暗暗一笑。沒記錯的話，桃香是不久前羅姨娘剛剛指派的，對着夜雲蔻自然不服，但卻是好對付的剩下的丫鬟們就是牆頭草，誰強勢跟着誰。

唯獨這個凝月是最難對付的，幾年前就被派了過來。

就在夜雲蔻思量的時候，桃香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挺着脖子就開問：“大小姐喚我等是何事？大小姐您要知道我等丫鬟都是有活計在身，大小姐若是讓我們耽誤了自己的活計，這罪責可在誰？”

夜雲蔻嗤笑一聲，這丫鬟好生放肆，不愧是羅氏的人。

“活計？為何本小姐看見的是你們在嬉笑打鬧？”

“大小姐不要血口噴人！我們何時嬉笑打鬧了？”

那桃香臉上一陣憤怒，自己是羅姨娘的人，整個相府都是羅姨娘掌管，這個大小姐憑什麽就這樣随意指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