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原來
2.
接下來,在辦公室朝九晚五,原本大忙人劉如昌也不忙了,陪着小辦公室的女同胞開開玩笑。
吳姐突然道:“劉總,怎麽還單着呢?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
劉如昌顯然不太會對付這樣熱情的人,支吾道:“我…我不急……”
“哎喲,害什麽羞啊”吳姐不在意的說。
旁邊幾個小女生偷偷笑了,劉如昌求救似的往文瑾這邊看,文瑾才不敢搭腔,她曾經因為相親問題被吳姐纏了幾個月,文瑾假裝沒有看到。
吳姐那個精明的,看見劉如昌不停地瞄文瑾,心中自然有了打量,心說怪不得文瑾一直不願意配合相親,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
還好,吳姐沒再問了,後來她去和小李聊了聊,把心中的猜測說了說,小李也突然覺得文瑾和劉如昌很登對。慢慢的,辦公室私下就有了兩個人在一起的傳言。
這兩個人還以為逃過了一劫,孰不知這只是未來的一顆未炸響的悶雷。
距離與衛勵程相見有一周了,文瑾從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如今的鎮靜自若。
算了吧,文瑾,你以為他還會記挂你嗎?
有名的A大天才會記挂你嗎?
不會,當然不會。
文瑾總得這樣安撫自己,這樣她的心跳才不會在每次電話鈴響時暗自的加快。
快一周過去,文瑾以為日子便這樣安靜的過下去。
當有一日,沈安瞳給她打電話,帶着哭腔:“文瑾,我……懷孕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懷孕,大可不必如此興師動衆,孩子的對象,文瑾的預感并沒有錯,是簫遠。
沈安瞳當了第三者,文瑾覺得有點頭痛。
先不說沈安瞳的身家背景,以沈安瞳的脾性,怎麽又會回頭吃了窩邊草,而且對象還是結了婚的簫遠。
哭哭啼啼的沈安瞳眼睛已經哭腫了,文瑾只能給她端了一杯牛奶,讓她平靜平靜心情。
文瑾這才發現,沈安瞳這才是真的不知所措,或者說是深陷其中。
她道:“本來和簫遠只是合作夥伴的,但……”
當沈安瞳看見曾經的戀人戴着戒指,幸福而英俊。對她的溫柔和關照,一切心動又重新上演。
曾經一系列的回憶湧上心頭,她不甘心原來本可唾手可得的幸福屬于了另一個女人。
或許是心理作罷,本無意去插足別人的婚姻,卻在他的妻子打電話催他回家時一觸即發。
她假裝醉酒,用身體癡纏,在大學時他們早有了身體的關系,再或許簫遠無意掙脫,第二天沈安瞳醒來後一切真的不一樣了。
原本傲氣的她如今卻如喪家之犬。
越渴望就越得不到。
沈安瞳知道如今簫遠的一切都是他的妻子給的,沈安瞳自然也知道當初若是她不畏懼家庭的壓力,如今那位妻子可能就是她,這樣的揣測令人心驚。
一次一次厭惡于自己的卑劣行跡,卻又一次一次沉迷于偷情的異樣快感。
或許人類本來就是冒險者,貪得無厭。
懷孕了,便是沈安瞳的惡果。
她種的苦果,到頭來竟只有她一個人迎風面對。
文瑾大致了解了一下,沒想到簫遠也是一個鳳凰男?
沒想到為了達成野心,婚姻也成了他的把柄,或許他以為他的愛情早就死了。
文瑾看了看沈安瞳。
不然,以簫遠的性子絕不會發生婚後出軌,簫遠放縱自己出軌,是因為什麽,難道是為了報複沈安瞳當初對他的放棄?
文瑾問沈安瞳:“你打算怎麽辦?”
沈安瞳一愣,沒聽懂,緩過勁來,臉色發白:“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我要生下來?還是……”她畢竟只是個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姑娘,沒法坦然的說出“打胎”這兩個字。
文瑾不動聲色:“你自己呢?你想把他怎麽辦?”文瑾的手拉着沈安瞳的手附在她的肚子上。
才幾周,根本不會有胎動。
沈安瞳全身一震,仿佛肚子裏的孩子在踢她。文瑾看着這個千金小姐淡淡道:“你爸媽不知道這件事吧,不如……”
沈安瞳無意識的點點頭,聽到文瑾的下半句,忍不住哭了。
“不如打掉吧。”
有時候女人才最殘忍,無時無刻便可輕易毀掉一條性命。
文瑾從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一個劊子手。她陪着虛弱蒼白的沈安瞳到婦科,婦科有許多孕婦,都有家人丈夫陪伴,兩個正值花樣的女人,引人注目。
小護士尖銳的叫:“沈安瞳!”
文瑾感覺到沈安瞳抖了一下,她自己也緊張起來,只能盡力安撫,“沒事,我在外面等你。”
沈安瞳絕望的看着文瑾,那小護士又大聲催了一下,沈安瞳這才慢慢走過去。
與旁邊的男人擦肩而過,文瑾震了一下,心裏湧出不一樣的酸楚,衛勵程正扶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從手術室裏走出來。
衛勵程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她,想解釋又不知該解釋什麽,文瑾的表情冷冷的,仿佛從未認識過他。
他又不可能抛下一個剛剛打胎的女人,他讓徐嫣等一下,握住文瑾的手,“你等我一下。”
文瑾看着他,把手扯開,冷漠道:“放開。”
徐嫣也察覺出不對,弱弱的問:“勵程?”
文瑾只覺一震,‘勵程’只有在文瑾最黏衛勵程的時候才叫得出口,他說他只會讓最親近的人這樣叫他。也對,這都懷孕了還不算親近嗎?
徐嫣扯着衛勵程的胳膊,“勵程,我可以一個人,你要不要……”
“我先送你,”衛勵程打斷她,轉向文瑾,“我明天聯系你。”
這種不容置疑的口氣,文瑾沒有理會。
直到沈安瞳出來,衛勵程都沒有再回來。
他一直都是這種說一不二的個性,文瑾強打着精神把沈安瞳安置在自己家。
兩個人匆匆洗漱就睡了。
次日,下班,五點一刻,衛勵程在公司門口等着文瑾。
文瑾和同事原本笑着的臉在看見衛勵程時,瞬間僵硬,這讓衛勵程感覺有點不爽。
文瑾與同事揮別,衛勵程拉開車門,文瑾慢吞吞的進去,以衛勵程的個性,如果你不服從他,他遲早會有千萬種方法讓你服從。文瑾望着窗外,面色冷淡。兩個人一路無言。
一家幽靜的咖啡店。
文瑾不想開口,她無意識攪着咖啡。
“抱歉,昨天……”衛勵程話語真摯。
但文瑾不想聽,打斷他:“如果你讓我來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那麽大可不必。”
衛勵程記憶中文瑾很少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刻,她總是嬉鬧的或者溫順的,面對此刻妝容得體卻一臉陌生的女人,衛勵程更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只是皺皺眉,轉移開話題。
“你現在好嗎?”
文瑾笑笑,“我很好。”
“……”
此刻的對話便可結束,以前的男女朋友還能有什麽繼續?文瑾漫天的想。
衛勵程卻突然提出,“當初究竟為什麽分手?”
他的樣子似乎很苦惱。
文瑾突然很幸災樂禍,原來這個人也為她而苦惱過,是否也這算是他一道解不出的難題。文瑾覺得鼻子一陣發酸。
過一會兒。她道。
“忘了。”
她回想起,那天下午。
嘈雜的休息室。
一道清冷的男聲在說起她。
“她太笨了,難為她竟然能考到A大來。”
“她看起來很廉價。”
“其實她也就那樣,沒有你們說得那麽好。”
生生撕裂的痛苦,原來這個人一直這麽看待她。
在親吻時,牽手時,擁抱時,都帶着這樣殘忍的想法。
她真佩服他一直都能忍受。
忍受或許不喜歡、嫌棄着這個人。
直到現在,文瑾依舊記得那淡然、冷淡的口氣。
原本的迷戀,一瞬間臨盆大雨,澆醒了火熱的心,冷下來,再也難熱起來。
談話結束,窗外小雨淅瀝,衛勵程要送她回家,文瑾拒絕,衛勵程也未強求,或許他看清這一刻文瑾來自內心的冷漠與抗拒。
待他走了,文瑾這才松開被她捏皺的裙子,道道褶皺,仿佛她被波瀾起的心,或許還能撫平,但那種悸動曾經那麽深刻。
并且。
只有她看得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各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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