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逃亡與追捕(五)

靈山因為涉及下毒的事情, 哪怕喬喬知道她是冤枉的, 也無法将她救出來。她離開時剛好與進來的月痕撞個正着, 三人氣氛尴尬, 最後月痕将手中提着的飯盒往後藏了藏, 對喬喬笑着說道:“早上好啊。”

喬喬因為無法發聲,只是點頭回給他一個笑容,瞥了獄中的靈山一眼默默離開。

她離開時走的不慢, 但月痕聲音不小, 不等喬喬離開就說道:“山兒啊, 你說你平時挺聰明的一人,怎麽最近越來越傻了呢?”

“來,我今天給你帶了點補腦子的飯,你多吃點, 争取……”

喬喬腳步慢了一分, 聽到靈山氣急敗壞道:“你能不能閉嘴!”

喬喬啞笑出聲,雖然此刻她從靈山這兒感覺不到她對月痕的感情, 但如果兩人真的能在一起, 也算是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想起書中後期一直生活在愧疚中的靈山, 喬喬知道,那種感覺一定十分煎熬。

此時還是清晨,喬喬出來時景琰已經去開早會了, 一般他開完早會還會在一樓的會議廳停留一段時間, 喬喬先去那裏找了一圈, 在撲了個空後她回了二樓, 原以為景琰會在書房,沒想到最後是在卧室找到了他。

景琰精力一向很足,除了病中,他的睡眠一向要比喬喬短。喬喬很少能看到他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睡覺的畫面,家居服柔軟,他側躺在一旁睡顏安靜,喬喬愣了一會兒,輕手輕腳走到了床邊。

景琰似乎很累,一向警惕的他直到喬喬蹲在他的床邊,都沒有将他吵醒。

自從兩人同床後,喬喬醒來時景琰都是醒着的,恍然間看到他這副睡顏,喬喬不由就記起了第一次在花房中看到睡着時的他,很柔很軟的感覺,喬喬屏住了呼吸,一時不忍心吵醒睡着的美人。

美人就是美人,無論是醒着還是睡着都特別好看。醒着他有多麽強勢溫柔,睡着後的他就有多麽無害溫柔,他這副純淨‘美少男’的氣質再次戳中喬喬萌點,喬喬的目光從他的臉一路下移,最後落在他解開幾顆扣子的襯衫內。

恍惚間,喬喬想起自己上次咬他鎖骨的場景,她還記得當時的觸感,不由吞了吞口水,想要伸手觸摸他的臉頰。

景琰的睫毛又黑又長,他的面容随着黑化度的增加好像也在不斷上色,看着他黑長的睫毛以及殷紅的薄唇,喬喬的手停頓在半空,她怎麽覺得……

景琰此刻的膚色,蒼白的有些過分呢?

喬喬以為景琰是生病了,當她将手搭在景琰額頭上時,景琰好似有所察覺般,睫毛輕顫,迷蒙的雙眸在片刻就恢複了清明。喬喬沒想到會把他吵醒,在感覺他體溫正常後,她趕緊将手縮了回來,對着景琰軟軟的一笑。

“嗓子舒服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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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景琰側躺在床上,而喬喬蹲在了他的床前,于是景琰輕而易舉就能摸到她的小臉。

知道喬喬此刻無法發聲,在見到喬喬點了點頭後,他将自己的指腹在她唇邊停留了片刻,然後将人抱上床摟入了懷中。

“再陪哥哥睡一會兒吧。”

聞着喬喬身上的淡香,景琰将面容埋在了喬喬的項窩,喬喬被他呼吸燙的有些發癢,不舒服的扭動了下,她推了推他。

“怎麽了?”

景琰嗓音中還帶着些睡意,低沉中透着撩撥,喬喬見他還是很疲憊的樣子,更加堅信心中的疑惑,于是拉起他的手,在他手掌上一筆一劃寫到: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景琰沉默了一瞬,接着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一笑,否認道:“沒有。”

‘真的沒有嗎?’

喬喬總覺得景琰有些怪怪的,當她還想再寫些什麽的時候,景琰把她摟緊了一分。“哥哥只是最近太累了,乖寶陪哥哥睡一會兒就好。”

頭被景琰扣在了懷中,喬喬感覺到上方清淺的呼吸,他似乎真的是累極了。喬喬不忍心再打擾他,于是就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發呆,可能是太無聊了,喬喬沒過一會兒也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她是被景琰親醒的,可能是他的懷抱太溫暖了,這一覺喬喬直接睡到了中午。

再次醒來時,喬喬發現景琰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已經比之前的臉色好太多了。她躺在他懷中摸了摸他的臉頰,景琰将她的小手按住,俯身在她額頭細細吻着。

‘哥哥哥哥……’喬喬口不能言,于是只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她連着扯了景琰幾下衣服,景琰微擡起眸子,裏面氤氲着清澈的水光,“乖寶怎麽了?”

喬喬覺得此刻的景琰好溫柔吶,忍不住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她抓着他的手寫道:‘那天景芸來找你做什麽?’

“喬喬是覺得這次的事情和她有關?”

只單單是這一個問題,景琰就已經知道喬喬想問什麽。見她眨了眨眼睛,景琰微勾了下嘴角,解釋道。“在大祭司還沒從景泰那兒暴露身份時,有次我和他的對話被外人聽到了。”

“當時我們發現她時她已經跑掉了,我從地上撿到了一條藍色吊墜。後來我讓大祭司去查,他鎖定的人分別是靈山、小米和小星,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景芸,可後來經過小米的事情,我很确定,當初偷聽我和大祭司談話的人就是她。”

喬喬睜了睜眼睛,沒想到景芸竟然會這麽大膽。

那天景芸去找景琰,對他提的就是這件事,她眼看着景帝國即将落入景琰手中,于是想過來對景琰表忠心抱大腿。

她想表達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當初她不小心偷聽到他和大祭司的對話後并沒有對景泰告密,所以她的心從頭到尾都是向着景琰的。她以為景琰沒有查出那天偷聽的人是誰,還自以為幫景琰隐瞞的這件事有多麽偉大,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可其實景琰早就看穿她了。

自小米事件後,景琰一直有派人監視着她,如果不是因為她一直乖巧沒有動歪心思,她早就死在去給景泰告密的路上了。

“那天她來的實在太巧,靈山把當時的經過也告訴我了。以景芸當時的行為,是絕不可能有機會下毒的,不過我猜測這件事和她脫不了幹系,已經派人去查了。”

喬喬想到的事情,景琰自然也想到了,不等喬喬開口景琰就已經辦好了一切,接下來喬喬只需要乖乖吃藥等待結果,可事實上,喬喬這幾天過的并不順心。

如今景泰被囚禁了,喬喬的嗓子也啞了,眼看着這個盛夏正在一點點減少,喬喬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由開始緊張。

按照書中的劇情,景琰應該馬上就要進行弑父奪位了,喬喬沒躲過書中的失明和毒啞,那被景琰誣陷弑父呢?重型監獄那裏,她又能不能躲過呢?

在景琰将喬喬的鏡子打碎後,她有偷偷撿了一塊鏡子碎片,後來喬喬把那片碎片交給了沛蝶,讓她拿到古堡外面将這片碎片打造成小鏡子。鏡子是因她而碎的,書靈雖不是人但卻也是世間的生靈,喬喬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它消失。

沛蝶将重新打造好的小鏡子拿給喬喬時,剛好是景琰那邊出了調查結果。她只看了小鏡子一眼就匆匆收起,對沛蝶交代道:‘你要記得,這面鏡子是你送給我的,明白嗎?’

可這鏡子明明是……

沛蝶眼中只有瞬間的疑惑,她很聰明的反應過來,笑着點了點頭。“喬喬,這鏡子可是我送你的禮物啊,你得好好收着。”

喬喬回給她一個笑容,收到景琰的通知後就匆匆離去。

清粉事件,果然和靈山毫無關系。

景琰派人第一次調查時并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所有證據還是指向靈山,當時景琰在得到這個結果時并沒有驚動喬喬。剛好景琰體內的毒素未清,因這事他親自去了月痕住的地方。

月痕與靈山并不住在一起,但他們共享一個草藥園子,園子裏劃分成了兩個區域是他們晾曬藥草的地方,景琰去那裏走了一趟,也就是在那裏,他發現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說,景芸真的是成長了。

這次下毒的事情是真的沒有經過她的手,而她卻是背後的主謀。

景芸進不去A座也無法和景琰身邊的月痕打上交道,有次她去找靈山有拐彎抹角提過一起對付喬喬的建議,當時靈山氣笑了直接将人轟了出去,她一向看不起景芸這種人,所以只把這件事也只當成了笑話,并沒有和別人提過。

景芸報複心極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動了歪心思。

月痕和靈山這邊行不通,景芸就對月痕身邊的小藥童下手了,她買通了月痕的小藥童,在靈山幫喬喬溫血莺花粥時在裏面下了毒。

畢竟兩方住所很近,他這一個來回根本就沒讓靈山察覺到什麽,所有人都以為粥是在拿來的路上被人下了毒,可誰又能想到,在這之前就已經被人動了手腳呢。

景芸這一招是真的夠毒,因為她先是擺脫了自己的嫌疑,又将所有的事情嫁禍在靈山身上。

如果喬喬真的出事了,那靈山也活不成,她這計劃就是一箭雙雕,一招除去了景琰身邊的兩個女人,就算喬喬沒有出事,但事情敗露後靈山那邊怎麽也讨不着好處,不管怎麽她都不會吃虧,但她錯就錯在,她低估了喬喬給予靈山的信任,也算低了景琰的智商。

所有事情浮出水面後,靈山被放了出來,她在得知背後的主謀後沉思了很久,當月痕再一次說她‘自大狂’‘目中無人’時,靈山沒有反駁,經過這次的事情,她想她的确該小心一些了。

‘哥哥打算怎麽處置景芸?’

奇怪的是,在得知景芸是背後的兇手後,景琰放出靈山後并沒有馬上有所行為,面對喬喬的疑惑,景琰只是摸了摸她的腦袋,回給她一個莫測的笑容。

“不着急。”

喬喬歪了歪腦袋,看着景琰的笑容有些脊背發涼。

又過了兩天,景琰派去重型監獄的人也回來了,不過他們并沒帶回什麽好消息,喬喬眼看着鴻雲臉上的希望變為死寂,她試圖讓自己的意識穿過重型監獄進入內部,然而每次一到門邊她就會聽到景喬的抽泣與尖叫,那種聲音她聽一次心痛一次,最後被逼無奈,她決定去找景泰問問。

趁着景琰去開會的時候,喬喬去三樓找了看守景泰的大祭司。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主動找他說話,不知為何喬喬覺得他有些激動。尤其是大祭司答應讓她見景泰一面的時候,喬喬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大祭司馬上低下頭,恭敬的回道:“受不起受不起。”

“???”

喬喬被大祭司的态度搞得一頭霧水,原本她和隐巫族蓮聽有些牽扯,與顯巫族的領頭人接觸是有些緊張的,可她總感覺大祭司表現的比她還緊張,被大祭司目送入景泰的房間後,随着房門的閉合也将他的目光隔絕在外面,喬喬松了口氣,邁步往裏面走。

大祭司說,她可以放心的和景泰交談,因為現在景泰不再具有攻擊力。喬喬原本對這話還有些質疑,直到她在裏間看到了景泰,才知道大祭司并沒有騙她。

房間中輕紗飄飄,這裏除了一張床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外,已經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景泰此刻正窩在窗邊,他支着下巴望着澄碧湖的方向,眼神空幽寂寞,哪怕是喬喬走近,也沒引起他的半分注意力。

“可以……告訴我,鴻雲親人的位置嗎?”

喬喬此刻已經恢複了說話能力,偶爾幾句還可以,但說多了嗓子還會疼的厲害。景泰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喬喬。

“我可以告訴你。”

此時的景泰要比喬喬想象中的還要容易松口,他只是悠悠道:“陪我說說話吧,一會兒我就将他們的位置告訴你。”

喬喬猶豫了一下,這男人當初是怎麽在她身上留下傷口的她仍舊記得清晰。靠近他時結痂的傷口還會隐隐作痛,喬喬不由問道:“你想讓我說什麽?”

“就和我說說你從夢中看到的蓮聽吧。”

雖然景泰的頭發已經蒼白,但他的面容卻依舊年輕。

長長的睫毛卷翹,這個時候的他半歪着腦袋,輕聲問喬喬:“蓮聽有沒有從夢中提到過我,她有沒有告訴過你……她愛不愛我?”

可能是見慣了景泰的高姿态,偶爾見到這樣的他,喬喬還真有些不習慣。

記憶中他總是穿着一些黑紅華服,高高在上神情又倨傲冷漠,他身上帶着所有帝王身上該帶的肅殺之氣,可如今的他褪去一身華服,穿着簡單的白衣長褲。當他遮住面容仰倒在搖椅上時,喬喬會以為他只是名染了白發的桀骜少年,莫名間,喬喬就有些想哭。

夢中的蓮聽很少對她提過景泰,更別提她愛不愛他了,想起當時在鎮魂鈴場景中的某段對話,她清了清嗓子,認真回道:“不過她一直都知道的,你很愛她。”

“是嗎?”

景泰眸子微凝,也不知為何他忽然就笑了起來,微風吹過時他白色的發輕蕩,他用手捂住了臉頰,一邊笑一邊問道:“你說,她知道我很愛她?”

有一滴順着景泰的下巴流下,喬喬看到有些無所适從,她想像景泰這樣高傲的人一定不希望別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她不由扭了扭頭,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算了。”

景泰似乎是累了,他再也沒有聊天的欲望。

臉上的手一直沒有放下,淡聲對喬喬說出鴻雲親人的關押位置後,景泰就再也沒有開口了。

“那……我走了?”

喬喬将位置記牢後準備離開,平時見到景泰恨不得拔腿就跑的她這一次竟然走的異常緩慢,或許是景泰身上的蒼涼傳染給了她,喬喬抽了抽鼻子,總覺得自己這将是最後一次見到他了。

“等你見到蓮聽的時候……”

喬喬一步步走到門邊,當她将手放在門把手上時,身後再次傳來景泰的聲音。

“請你幫我問問她。”

“她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吱——

門被喬喬從外面拉開了,她扭頭看到房間中的景泰仍躺在椅子上,白色的輕紗将他的身形罩住大半,随着微風吹動的還有他一直輕顫的身體,喬喬瞬間紅了眼眶,啞聲道:“好。”

這個時候她沒有意識到景泰這句話說的有多堅定,他沒有用‘如果’,仿佛他早就知道,喬喬一定會和蓮聽見面。

從景泰那裏出來後,喬喬就将鴻雲親人的關押地址告訴了景琰。景琰馬上就派人去找,事後他将喬喬抱在自己腿上,似懲罰般咬了下喬喬的臉頰,他不滿道:“喬喬最近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還敢瞞着哥哥偷偷去見景泰。”

喬喬回身抱了他一下,問道:“哥哥打算怎麽處置他呢?”

景琰低笑,反問道:“那喬喬準備什麽時候做我的王後呢?”

如果越快越好,那景琰自然要将景泰的事情往後拖一拖,因為景泰死時他作為新上任的國王不能馬上宣布訂婚,那時候等待的時間漫長,就看喬喬肯不肯等了。

喬喬對這些事一點都不在意,她如今已經和景琰在一起了,身上那層身份什麽時候加上都無所謂,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景泰什麽時候會死,畢竟書中寫道:景泰的死,才是景喬痛苦的開始。

可能是因為白天見過景泰的原因,當晚喬喬就在夢境中見到蓮聽了。

又是過往的景象,夢境中的蓮聽優雅美麗,她迎風站在木橋邊,對身邊的黑袍男人交代道:“我走後,你就帶着一部分巫族人叛出我,從此以後我要你留在景泰身邊。”

“你要守着他,守着景琰,還要守着喬喬。”

喬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總覺得蓮聽身邊的男人很是眼熟,她走到兩人面前一看,才發現那男人竟然是大祭司!

“聖女,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大祭司跪在了蓮聽身側:“屬下願誓死追随聖女大人,只求聖女不要趕屬下出巫族,屬下不想當叛徒!”

“你不是叛徒,你将是我巫族最偉大的使者。”

蓮聽做事決絕,她執意要讓大祭司當景泰身邊的一把刀,明明是最忠心下屬,如今卻要按照主人的安排當做加害主人的叛徒,大祭司離開時眼眶通紅,他身形佝偻滿目滄桑,喬喬看着他走遠的身影,還沒從兩人的對話中走出。

“喬喬。”

忽然間,喬喬聽到蓮聽對着虛空中喊了一聲。她吓了一跳,見蓮聽的目光并沒有焦距,但還是出聲道:“你在喊我嗎?”

喬喬記得上次夢境中的蓮聽也能聽到自己說話,不由道:“你是不是真的能聽到我說話呀?”

蓮聽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望着橋下的湖水挽了挽耳邊的發,柔聲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會穿入這本書中嗎?”

“因為這本書是我寫的。”

喬喬一驚,不等将疑問問出,就聽到她繼續道:“想必你現在已經經歷過書中的失明和失聲了,無論劇情怎麽逆,也不管現在的景琰對你多好,哪怕你如今所經歷的這一切都不是他造成的,但書中的那些事你還是要經歷。”

喬喬的心咯噔了一下,蓮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她仍舊還是要背上弑父的罪名,哪怕最後不是景琰動手将她搞入重型監獄的,但因為書中的景喬進去了,所以喬喬還是要進去,這個結果,與景琰對她有多好沒什麽關系。

就好像書中的景喬是被景琰害的失明失聲的,而此刻的喬喬沒有被景琰陷害,仍舊以別的方式失明失聲一樣。這結論讓喬喬不寒而栗,情緒的不穩,讓夢境出現晃動。

“我有幫你逃過後面劇情的辦法,你想知道嗎?”

當夢境影響到蓮聽的影像時,蓮聽的身形開始一點點散去,幻境轉變成花房的場景,有清脆的鈴铛聲在頭頂傳來,喬喬擡頭,在那一串小鈴铛中看到了一顆最為精致的,耳邊傳來蓮聽的聲音:“如果你想逃過後面的劇情,就去花房将鎮魂鈴摘下。”

“提着鈴铛在眼前晃三下,我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記住,你只有三天的考慮時間。”

天光大亮,喬喬從夢中退了出來。

“……”

從醒來後,喬喬就有了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出門時她在後院見到了鴻雲和大祭司,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大祭司在看到她後對她點了點頭,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還真是夢幻……

如果此刻書靈還在,喬喬一定要告訴它,她們都把大祭司冤枉了。

怪不得書中的大祭司明明與隐巫族不和卻從不找景喬的麻煩,怪不得在景泰死去後大祭司會領着顯巫族一同消失,原來隐巫族與顯巫族至始至終都是一派,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蓮聽和大祭司一起演出來的假象!

“你們剛才在說什麽?”

按理說鴻雲和大祭司不應該有聯系的,如今見他們二人湊到一起交談,喬喬覺得有些奇怪。

她沒有窺伺人隐私的習慣,也沒強迫鴻雲一定會把事情告訴自己,原本只是随口一問,誰知鴻雲卻忽然跪在了她的面前,對她道:“感謝你救了我們鴻氏一族,鴻雲無以回報,如今只求能跟在您的身邊,我願用生命來保護您。”

喬喬被吓了一跳,長這麽大還真是第一次被一個大男人跪,她趕緊彎腰去扶人,可鴻雲跪的筆直,大有喬喬不答應他,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既然他願意跟随你,喬喬不如就收下他吧。”

耳邊忽然傳來景琰的聲音,這下喬喬更慌了。隔着很近的距離,景琰正站着一排血莺花後目光平靜看着喬喬,他風輕雲淡道:“鴻氏速來厲害,何況鴻雲還是鴻氏的族長,有他來保護你,可比我那些所謂的精英部隊強悍多了。”

喬喬聽不出景琰話中的喜怒,只是無措的喊了他一聲。

“哥哥……”

景琰似是明白喬喬在擔憂什麽,走過來輕捏了下喬喬的鼻尖,他含笑道:“你當哥哥是什麽了?随随便便一個男人就能引得我亂吃飛醋麽?”

景琰雖然不喜有男人靠近喬喬,但不得不說鴻雲是真的厲害,何況喬喬還救了鴻氏一族,這個大恩他們無論如何也是要報,如果喬喬身邊能有一群忠心耿耿的精英随從保護她,他自然也能放心一些。

看得出景琰是真沒把鴻雲放在眼裏,喬喬終于放心了。

鴻雲一直不起來喬喬也沒什麽辦法,所以最後她只能先點頭答應下鴻雲的請求。如今的他面容黝黑身形瘦小,仍舊是縮骨後的樣子,喬喬記得他當時變化形态時痛苦的樣子,不由道:“如今鴻氏已經擺脫景泰的控制了,雖說人是我救的,但我卻是因為你而救的。”

“所以鴻雲,恩罪相抵,你已經不是鴻氏的罪人了,這樣一直縮着身體不覺得難受嗎?不如你就恢複以前的樣子吧。”

正準備離開的景琰聽到這話時頓住了腳步,他眯眸看向還跪在地上神情怔怔的青年。

良久後,鴻雲像是下定什麽決心般,原本佝偻的身體正在一點點挺直,先是皮膚變白了一分,接着擠在一起的五官也在一點點張開,喬喬睜大眼睛看着這神奇的一幕,卻不知身後的景琰臉色已經涼了。

有鳥兒在枝頭叽喳叫着,縮了多年的鴻雲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曾經清秀的少年如今長大了五官更加立體,他雖然沒有景琰那種逆天的容顏,但長相已是上等,這要放在喬喬生活的世界,絕對也是枚帥哥了。

“鴻雲,還是你原本的樣子好看。”

鴻雲雖然皮膚沒之前那般黑了,但還是不白,他這皮膚就算是臉紅了也看不出什麽,喬喬見他有些別扭,以為他是對自己此刻的長相沒信心,不由随口誇了他一句。

今天風和日麗晴空萬裏,喬喬身後的景琰低氣壓蔓延,看着已經恢複原本樣貌的鴻雲,他忽然就覺得陽光有些……

刺眼。

“……”

蓮聽給喬喬三天的考慮時間,可喬喬卻只用了一天就下定了決心。

失明與失聲她都可以忍受,但唯獨受不了景琰将她關入重型監獄還要百般折磨。

那些未來的夢境喬喬通通記得,她沒去過重型監獄,也不知道裏面是怎樣,但夢境中景琰将她用鐵鏈鎖起來是真的,那時他的神情是那麽可怕,喬喬咬唇,如果一切真的如蓮聽所說的那樣可以逃過,那她願意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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