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她的味道

葉羽晨是軍醫學院畢業的,她不知道面對過多少俊美或者平凡的軀體。

可是,冷隽睿帶給她的視覺沖擊,差點令她窒息。

尤其是她的鼻尖,還萦繞着他陽光般健康的男人氣息,她的指尖是他肌膚的細致觸感,還有他溫熱的體溫。

一切都是那樣與衆不同。

他坐如鐘,穩如泰山;葉羽晨卻心間小鹿亂撞,雙頰飛起了淡淡的粉色,就像是晨間的花瓣,淺淺地一絲絲沁了開來。

兩人同時深呼吸。

她(他)的味道,真好聞!

“首長,你忍着些,我們家的推拿針對脫臼治療非常有效,可是會很疼。”葉羽晨告誡自己要專業,他這麽信任她,她不能對他有“绮念”。

等到冷隽睿受傷的肩膀完全打開時,葉羽晨腦袋裏的那一點點绮念,頓時煙消雲散。

他的肩膀,何止是脫臼那麽簡單!

關節鏡手術的痕跡,大片大片沒有消去的淤青,甚至還有面積不小的凍傷。

這個人到底又經歷了怎樣惡劣的任務?

雖然不是傷筋斷骨的重傷,可是,她能想象出其間的艱苦。

“這些凍傷為什麽都不處理?”她生氣了,“特戰官兵的訓練強度那麽大,你不把傷養好了,後面怎麽辦?”

冷隽睿其實并沒有把這些傷,放在眼裏。

可是看見她生氣,他心裏一絲絲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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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醫給我凍傷膏了,可我不習慣別人在我身上抹來抹去。”重生一世,為了追媳婦,他還真打算臉不要、不要臉了。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他确實不太喜歡其他女孩子接觸他的身體,男軍醫的話,作為大男人,他畢竟也覺得膈應,這麽一來二去,就忘記抹藥了。

“首長同志,你不聽話!”葉羽晨小軍醫的架勢終于擺了出來,“不習慣,你也得抹藥,要不你讓我試試?”

冷隽睿強忍了三秒沒有立刻點頭,故意延遲了一下,才假裝有點為難地嗯了一聲。

葉羽晨欣喜不已,馬上開始幫他推拿。

作為具有野戰急救經驗的老軍醫,宋骥衡獨創的推拿手法,對于實戰部隊真有奇效。

深得老爺子真傳的葉羽晨,十分賣力的幫冷隽睿推拿治療,“少校同志,你要是覺得疼,盡管跟我聊天,分散注意力。”

疼?

他不疼,他是太舒服了好不好?!

冷隽睿現在舒服得表情都快破功了,只能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嗯。

葉羽晨以為他是真的疼,只好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我們倆說了半天的話,首長還沒告訴我你的姓名呢?“

唔,冷隽睿覺得還是不要現在說的好。

他能夠當上戰鷹中隊長,靠的不是兵王的單兵素質,而是他的戰略戰術素養。

葉紹鈞那只老狐貍能夠将葉羽晨送到戰鷹來,絕對不是想把自己女兒往狼窩裏推。

參謀長如此放心,說明他肯定在葉羽晨面前給冷隽睿下了眼藥。

今晚的氣氛這麽美好,他可不忍心破壞這一切。

“你就叫我教官吧,省得拘束。等到明天,我會親自在所有新兵面前自我介紹。”冷隽睿說,“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明知故問。

“葉羽晨。”小狐貍見了大灰狼,不自覺地就老實了。

“嗯,葉羽晨。”他叫得清朗。

“到!”她已經養成習慣了,點名必到。

“葉—羽晨!”他提高了音量。

她微愣,繼續:“到!”

他的唇角這才漾起一絲絲暖意,聲調平穩而內心已然百轉千回,“葉—羽晨。”

葉字長半拍,羽晨短而輕快。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節奏,刻骨約定。

如此悸動,卻又帶着些許陌生。

“……到!”

葉羽晨的背脊竄過一陣電流,酥酥麻麻掃蕩每個毛孔,直到靈魂深處。

她的眼窩莫名熱了,也許是因為心疼他的傷,又也許,是在兵之初的這個冬夜裏,這個帶傷的軍官無意間溫暖了她。

“作為新兵,最難熬的就是兵之初的不适應。”冷隽睿想起她方才的眼淚,招她進戰鷹,他又何嘗不矛盾,幾度劃去她的名字。

“在家裏,你們每個人都是家長的寶貝,不要說家務,連最起碼的自我管理,可能都做不好。”他耐心地說,“在新兵營,強調內務并不是說要折磨你們或是踐踏你們的尊嚴,而是我們希望,大家能改掉懶散随意的生活習慣和态度。

軍人,必須自律,嚴格要求自己,因為從此後,你們不再是普通人。”

“教官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我們的指導員吧?”葉羽晨下手重重一推。

這下冷隽睿覺得有點疼了,但是肩膀也舒服了很多,“小軍醫,挺厲害的嘛!”

他想對她微笑,可是只擅長露出八顆牙,拍集體照式的微笑。

明亮的燈光下,他的笑容讓葉羽晨心驚肉跳,又來了,又來了,肯定是她弄疼他了,不然他怎麽又笑得這麽瘆人了?

她立刻狗腿地說:“教官你的肩膀已經好多了。我再連續給你揉幾次加上針灸,就不用吊這個肩吊帶大半個月那麽久,大概一周就好了。”

“那凍傷呢?”大灰狼提醒她。

乖巧的小狐貍認認真真地為他抹起了凍傷膏,小手所到之處,熨燙着他的每一寸肌膚,傷痛不翼而飛。

葉羽晨唠唠叨叨地關照他後續事項,還不忘記囑咐說:“教官,你要注意飲食均衡,我覺得你的脂肪含量不夠呀,感覺不夠壯實。”

冷隽睿偏瘦,和想象中魁梧雄壯的特戰隊員不一樣。

“沒事兒,我筋骨好着呢。”他睨了她一眼,內容豐富。

他到底壯不壯實,将來只怕最有感觸的人……必然是她。

“那你呢?葉—羽晨,你習慣部隊的夥食嗎?”他狀似無意地問,那雙清黑明淨的眸子,卻緊緊盯住她。

葉羽晨吓得趕緊轉移話題,“教官,你和我們的總教官冷隽睿熟悉嗎?”

“他啊……”冷隽睿的神眼更深了,“怎麽,你很怕他嗎?”

果然,準岳父給他抹眼藥了。

“我不知道,我個人對他沒有什麽印象。”她搖頭。

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親近……

冷隽睿心裏有點疼,相比他濃烈到必須壓抑的情感,她還情窦未開,甚至面對面都認不出他。

可是現在,他又不能像戀愛中的男人那樣追求她。

他是隊長,她是新兵,按照戰鷹的戀愛條例,他不可以與她跨過那條界限,在目前階段。

只能暫時壓抑自己的情感。

他的眼神,有些許的黯然。

突然,葉羽晨的眼睛裏蒙上霧氣,舉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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