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多年不見

天色暗沉了下來。

有烏鴉的嘎嘎聲不斷響起,由遠及近,似乎很緊迫的感覺。

原本笑吟吟講故事的伊澤杉神色微變,就在他想要招呼後廚的竈門夫人過來時,竈門家最小的孩子六太咿咿呀呀地扭動起來。

竈門祢豆子見狀,她笑吟吟地起身抱起最小的弟弟:“六太越發活潑了。”

她抱着弟弟在門口來回走動,小孩子歡快的笑聲響起。

伊澤杉看到竈門祢豆子的站位,他微微蹙眉,暫時停下了講故事,他環視四周,看到旁邊架子上挂着的白色外褂。

伊澤杉笑着起身拿起架子的白色外褂,他走到門口招呼竈門祢豆子:“外面天冷,你弟弟還小,不要被冷風吹到了。”

竈門祢豆子見狀露出柔和的笑容:“謝謝您的關心,伊澤先生。”

祢豆子單手抱着弟弟,另一只手接過外褂,試圖将罩在弟弟身上。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林間,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帽子的人出走了過來。

祢豆子抱着弟弟站在門口,恰好看到對方:“哎?這麽晚了,也是旅人嗎?”

伊澤杉正伸手幫忙用褂子蓋着竈門六太,他的動作非常溫柔,臉上還帶着微笑:“是嗎?那可真是巧了。”

說這句話時,伊澤杉仍舊背對着那個人,他垂眸而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防止露出端倪。

竈門祢豆子揚聲呼喚母親:“媽媽,有一位先生……”

然而她的話說到一半,從林間走出來這位面容蒼白俊美,眼睛是鮮血顏色的男子突然擡手。

肉眼看不見的如長鞭一樣的尖刺從遠處襲來,劃開了空氣中飄蕩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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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杉猛地拉着竈門祢豆子後退一步。

鋒利的尖刺在眼前一閃而過,大約三四秒後,竈門祢豆子猛地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剛才打向自己?!

伊澤杉擋在竈門祢豆子身前,他一臉焦急的模樣:“糟糕!那人好像是個壞蛋,他剛才是不是拿槍了?否則攻擊怎麽這麽快?!”

鑒于伊澤杉拉着竈門祢豆子退入了門內,從鬼舞辻無慘的視角暫時看不到房子裏的幾個人。

鬼舞辻無慘可以聽到、感知到房間裏的人,但他看不到。

所以也并不知道擋在竈門祢豆子身前、大聲說着敵人有槍的伊澤杉是笑着的,這笑容格外暢快。

聽到伊澤杉提到了槍械,竈門祢豆子明顯緊張起來,她緊緊抱着弟弟六太,飛速招呼同樣緊張起來的弟弟妹妹們。

“媽媽嗎?”她焦急地問着。

後廚的竈門葵枝聽到聲音不對,也連忙走過來:“出什麽事了……”

話未說完,就見堵在門口,背對着所有人的伊澤先生突然整個人裂開了!

對,像是被什麽東西撕碎一樣,直接在門口裂成了無數片,鮮血濺射出來,讓本來就緊張害怕的竈門一家全都傻眼了。

竈門葵枝倒吸一口涼氣,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花子,并試圖上前攬住所有的兒女。

緊接着,身穿黑色西裝的鬼舞辻無慘出現在門口。

他冷漠地說:“愚蠢的人類,什麽槍?真是沒見識。”

鬼舞辻無慘那雙鮮紅的眼眸掃過眼前這些人,他擡起了手。

竈門祢豆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剛才那個人擡起手,自己就好像被攻擊了!竈門祢豆子慌亂之際猛地抱緊弟弟并向後撲去,她在試圖保護後面的弟弟妹妹。

就在此時,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金色鎖鏈無端出現在空中,緊接着鎖鏈宛如有意識一樣,直接纏住了竈門一家人。

鎖鏈的出現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鬼舞辻無慘更是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些,正好讓出了軌跡。

只見金色鎖鏈纏着眼前這六個人,在半空劃過一個非常飽滿的弧度,直接被拉入了不遠處的小倉庫。

鬼舞辻無慘緊緊盯着不遠處的倉庫門口。

原本被刺鞭撕裂的伊澤杉緩步從倉庫門口走了出來,原來之前和祢豆子說話、給竈門一家講故事的伊澤杉只是一個影分1身。

鬼舞辻無慘下意識地去看門口散落的屍體,卻見那些鮮血和碎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紫藤花。

這一束紫藤花色格外鮮豔,紫色、深紫色、白色、深粉色……鮮豔缤紛的花束落在雪地上,散發着清冽的香氣。

鬼舞辻無慘猛然發現了一件怪事。

從他靠近這座木屋後,四周的風雪聲好像小了一些,而在看到紫藤花之前,他也從未嗅到過紫藤花的香氣!!

“你是……”

鬼舞辻無慘的神情變得難看起來,難道他被愚蠢的人類愚弄了嗎?

伊澤杉用幻術讓竈門一家都昏睡過去後,他立刻啓動了封印陣,整個倉庫都處于封印之中。

除了他能解開封印外,裏面的人無法出來,外面的人同樣無法進去。

“若非他們早早睡過去會引起你的警惕,我早對他們用幻術了。”

伊澤杉深知鬼舞辻無慘是極為警惕怕死的膽小鬼,若是他察覺到這戶人家的狀況不對勁,也許半中腰轉道跑了呢?

鬼舞辻無慘身為鬼的始祖,擁有可怕的氣味和聲音感知力,尤其是擅長分辨人的生命狀态。

伊澤杉可以自己給自己上封印陣分出一個影分1身當誘餌,但不保證四五個一樣的影分1身是否能騙過鬼舞辻無慘。

所以他之前只能什麽都不說,默默地警戒着四周,讓竈門一家按照自己的日常生活活動着。

但現在沒關系了,目标已經落網,他只需要收網即可。

伊澤杉擡手拉開外褂的衣襟,露出了裏面的日輪刀。

伊澤杉伸手握刀,長刀緩緩出鞘,他喟嘆道:“鬼舞辻無慘,真是……多年不見了。”

深綠色的刀刃散發出冰冷的寒意,刀身上刻着惡鬼滅殺四個字。

在看到這把刀的瞬間,鬼舞辻無慘就冷笑起來。

“原來是鬼殺隊的雜碎。”

“是啊,身為鬼殺隊的劍士,見到鬼王怎麽能不砍一刀呢?”

伊澤杉輕笑起來,日輪刀橫于胸前,右手握緊刀柄,左手輕彈刀刃,他擡腳點了點地,原本黑沉的眼眸裏出現點點金綠色的光。

“那麽,請多指教。”

話音落下,眼前這長發青年宛如一道綠色的影子,倏爾出現在鬼舞辻無慘的面前!

鬼舞辻無慘:!

這速度,可不是普通的柱能達到的!

鬼舞辻無慘擡手擋在身前,手臂化為可怕的肉柱迎上日輪刀。

在血肉和日輪刀相撞的一瞬間,血肉發出滋滋的灼燒感。

然而下一秒,這可怕的肉壁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在卡住了日輪刀後,似乎打算反向吞噬眼前的黑發青年!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伊澤杉眼眸微閃,伴随着冬雪氣息的冰冷呼吸飛速在肺腑中流轉,力量通過血液傳遞到身體各處,他的眼前一片通透,繼而深綠色的刀刃上隐隐出現了刺目的焰色。

日之呼吸·三之型·烈日紅鏡!

眨眼間,原本卡住刀刃的巨大肉壁被猛然撕裂,刀光宛如烈日照射下來似的,直接繃斷了肉壁的橫截面。

鬼舞辻無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這人明明和繼國緣一面貌不同的,可是那眉宇間突兀多出的斑紋,那刀刃上傳來的灼熱燃燒的感覺,這這這……

“你是日之呼吸的傳人!”

鬼舞辻無慘簡直要吓壞了好嗎?

他當年被繼國緣一砍了那麽多片,繼國緣一刀刃殘留的火焰直到現在都還在灼燒着他的身體,怎麽幾百年後又冒出來一個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

說時遲那時快,鬼舞辻無慘轉身就跑!

對,這位號稱鬼之始祖的牛逼大佬其實是個慫貨。

鬼舞辻無慘一邊朝着來時的山路狂奔,一邊在心中呼喚鳴女。

鳴女是鬼舞辻無慘制造的鬼,這只鬼有特殊的血鬼術·無限城,可以制造出一個特殊的空間,并讓空間門開在任意地方。

鬼舞辻無慘作為鬼王,可以號令所有鬼為他所用。

惜命的鬼舞辻無慘不管到哪裏都會帶着鳴女,今晚他路過附近的山頭,心血來潮想要制造鬼,結果踢到了鐵板,第一想法就是招呼自己的傳送工具人鳴女,讓鳴女帶自己離開。

鳴女距離鬼舞辻無慘的位置不遠,接到老板的命令,鳴女立刻朝着老板的位置趕來。

鳴女的血鬼術發動是有距離限制,她必須在老板附近才能開啓無限城的空間。

鳴女利用空間傳送趕路,速度自然是極快的。

三五個呼吸之間,她就來到了這座山的半山腰。

然後她看到了讓她鬼生難忘的一幕。

可怕的、強大的、無可匹敵的鬼王鬼舞辻無慘正瘋狂跑路,他背後一個穿着深綠色褂子的年輕人舉刀狂砍。

鬼舞辻無慘看到鳴女時,目露驚喜之色。

就在此時,他一頭撞到了什麽東西。

淡金色的光罩出現在鬼舞辻無慘和鳴女之間的空地上,那是伊澤杉花費了一下午時間設立的封印結界。

鬼舞辻無慘愕然後退了幾步,下一秒,只覺後心一涼。

明明還在十幾步開外的青年,此刻卻輕飄飄地出現在鬼舞辻無慘身後,一個千手扉間親傳的飛雷神·斬,如行雲流水一般刺穿了鬼舞辻無慘的一個心髒。

吧嗒,破了一個洞的心髒掉在雪地上。

伊澤杉宛如一片輕盈飛舞的雪花,身姿輕盈地落在了三米開外。

青年手腕一抖,刀刃上殘留的鬼血化為青煙,無聲消散在紛飛的雪中。

他笑吟吟地看着鬼舞辻無慘。

“我看到了,你有七顆心髒和五個大腦。”

“我還可以捅十一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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