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心血

伊澤杉看着眼前的黑發黑眼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不管是基裘還是眼前的庫洛洛，在這世界，黑發黑眸之人的眼神都格外熱烈且富有魅力。

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野心、絕不屈服的堅韌、不會停歇的攫取和掠奪之心、想要得到一切的渴望……伊澤杉清晰地看到了這些複雜情緒。

基裘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她說出‘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 但也別想奪走什麽’這句話時,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占有和戒備, 以及不容錯認的殺意。

伊澤杉敢打賭，如果當時他說要帶着父親離開流星街，基裘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殺了他。

而眼前的庫洛洛在看向伊澤杉時, 他那雙黑色眼睛裏滿是試探和躍躍欲試。

如果伊澤杉能發芽, 就證明伊澤杉和千手扉間關系匪淺, 庫洛洛恐怕會想盡一切辦法利用伊澤杉往上走。

庫洛洛眼中的試探藏的不錯，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伊澤杉。

在火影世界中, 伊澤杉非常了解自己過去的親人和村子, 畢竟那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他也想要好好地改變并建設那個家園，所以說話辦事的态度都很溫和。

而眼前這個充滿了怪奇之物和神奇念力的世界，算是伊澤杉踏上旅途後的真正第一站。

他不熟悉這個世界，自然将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在伊澤杉眼中, 庫洛洛的身體是透明的。

他的大腦，他的眼睛, 他的心髒以及他全身上下的一切器官狀況在伊澤杉眼中清晰可見, 伊澤杉能判斷出庫洛洛有些緊張, 還有些興奮和期待, 血液流動速度都略有加速。

配合着庫洛洛說的話，伊澤杉自然明白庫洛洛在想什麽。

伊澤杉垂下眼眸，切換了狀态, 随即他很自然地微笑着說：“可以哦，我可以讓植物發芽，你想看嗎？”

庫洛洛興奮地看着伊澤杉，他點點頭，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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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杉笑着說：“讓比自己實力強的人做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哦，你想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庫洛洛一愣，他很快就調整好表情：“您想要什麽代價呢？”

伊澤杉伸手扯了扯庫洛洛的臉頰，他若無其事地說：“終你一生都不能離開流星街，你願意做出承諾嗎？”

庫洛洛的呼吸一窒，伊澤杉輕笑起來。

雖然繃帶纏住了伊澤杉的臉，但庫洛洛能看到那雙黑色眼眸正盯着自己，他聽到了笑聲，卻沒從這雙眼睛裏察覺到絲毫笑意。

伊澤杉語氣溫和地說：“逗你玩呢，我怎麽可能會發芽？”

“我很期待你開發出能讓人發芽的能力，加油吧，庫洛洛·魯西魯君。”

庫洛洛低下頭，一時之間，他分不清這句逗你玩是指那個一生都不能離開流星街的承諾，還是指真的能發芽開花。

輕描淡寫地壓下了這個刺頭，伊澤杉又提問了幾個其他孩子。

也許是被伊澤杉搞定庫洛洛的事吓住了，其他幾個孩子特別乖巧，宛如外面世界的正常小孩。

伊澤杉參觀了幾個幼兒園班級，幾乎認全了被千手扉間收攏過來的孩子後，才和負責人一起離開。

負責人問伊澤杉：“您想要試探他們對流星街的忠誠嗎？”

伊澤杉回答說：“真正的忠誠不是試探出來的，如果他們熱愛這裏，哪怕他們離開流星街，在流星街需要的時候，他們也會回來的。”

“那個叫庫洛洛的孩子，是不是很聰明？”

伊澤杉問負責人。

負責人點點頭：“雖然他才九歲，但在中級班那個小團體中已經是頭領了，等他開念後一定有更好發展和表現的。”

負責人踟蹰了一下，主動說：“他今天太大膽了，要不要訓誡他一番？”

伊澤杉輕飄飄地睨了對方一眼，他語氣淡淡地說：“不用了，你也很看好那個孩子吧？他帶着課本來教孩子們讀書，真是有心了。”

“不過我看這些孩子們的精力很旺盛。”

伊澤杉若有所思地說：“也許可以給他們增加一些課業，省的他們有多餘精力沒地方釋放。”

正好自己有那麽多白絕工具人，一個白絕一團葎草，全放出去當老師，讓這些小混蛋們感受一下五三海洋的酸爽，他們就會安分了吧。

負責人低下頭，後背也有了汗。

他分不清眼前這位富岡先生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今天給庫洛洛開後門、讓庫洛洛在富岡先生面前表現的事被發現了？

一時之間，負責人有些後悔，他居然聽了庫洛洛的迷魂湯，将今天富岡先生來視察的消息告訴了庫洛洛。

可惡，一會就去罵庫洛洛一頓！

“對了，庫洛洛所在的中級班呢？那些孩子都在做什麽？”

伊澤杉的話語拉回了負責人的注意力：“這麽優秀的孩子，我可要認全了，省的他們出事，托比拉瑪先生一定會生氣的。”

負責人卡了一下，心中有些驚恐，難道富岡先生發現自己想找庫洛洛的麻煩，所以才要去認全中級班的孩子們嗎？

負責人擡頭看伊澤杉，正對上伊澤杉那雙黑色中夾雜着點點綠光的眼眸，這眼眸仿佛隐藏在深夜裏的狼王，正盯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負責人磕磕巴巴地說：“……中級班的孩子都有自己的學習任務，他們不在一處上課。”

伊澤杉心裏有些莫名其妙，他的确察覺到負責人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但怎麽下一秒這家夥又怕成這樣？

伊澤杉說：“那先找距離最近的孩子，讓我看看他們的情況吧。”

之後伊澤杉在垃圾處理工廠見到了幾個孩子，那幾個孩子很認真地用念力激發着千手扉間開創的處理垃圾的術式符文。

伊澤杉過去略掃了幾眼，因他本身就非常熟悉千手和漩渦的符文，幾乎一眼就看穿了千手扉間的術式本質。

他還有閑心上前幫幾個孩子矯正了施展術式的手法，和孩子們聊了幾句。

這邊的孩子大多是六到十二歲左右，他們都學了千手扉間教授的術式，可以操控千手扉間搞出來的大型垃圾處理裝置。

伊澤杉問這邊的垃圾處理廠負責人：“這些二次處理出來的材料可以做什麽？”

那人說：“什麽都可以做，類似于一種萬能材料，除了不能吃以外，甚至可以建房子。”

頓了頓，他補充說：“就是這材料有些輕，容易被刮走，若是材料內部沒有鑲嵌術式，也容易被人砸破。”

伊澤杉聽後輕輕嘆息：“能讓人有房子住就很不錯了。”

“是啊，事實上能遮風避雨就足夠了。”

那人同樣感慨：“自從托比拉瑪先生開發出這項技術後，流星街人的生活環境比過去好太多了。”

他指着隔壁工廠位置：“那邊是淨水裝置，流星街這邊的污水經過提純，可以達到足以讓人飲用的标準，雖然還有各種各樣的細菌和病毒，但好在流星街人體質極強，髒一點也沒關系。”

“有了水，大部分人都能活下去了。”

伊澤杉問：“這些水會被人控制嗎？如果被外圍的人控制，普通流星街人就喝不到了。”

那人說：“托比拉瑪先生在各區建立了發水點，除了固定位置，還有游動發水點，十二歲畢業的少年們就負責這項任務，他們會兩兩結伴去外圍巡視并負責發水。”

那人解釋說：“這些孩子有的開念了，沒開念的小子也都有不錯的實力，外圍沒什麽高手，都是普通的流星街人，讓他們去巡視并發水就足夠了。”

伊澤杉微微蹙眉：“如果有敵人故意狙擊這些孩子……”

那人解釋說：“早年是發生過類似的事，但後來托比拉瑪先生研究出了觸發形的時空符箓後，這種情況就基本杜絕了。”

伊澤杉：“不會被搶嗎？那種符文？”

“是直接打在孩子們身上的，遇到陌生的氣就會立刻返回。”

那人說：“的确有人抓捕了孩子，得到了術式，不過那術式是托比拉瑪先生的能力，被別人得到了也沒用。”

伊澤杉和那個負責人一問一答，随着溝通的深入，伊澤杉對流星街內部運行情況了解變深，越是了解千手扉間做了什麽，伊澤杉越是能感受到千手扉間傾注的心血。

……也許當年千手扉間繼承二代火影的位置，努力維持木葉順利傳承，可能就是基于這樣的心情吧。

那個木葉傾注了千手柱間全部心血，耗費了千手柱間的一生和一切，千手扉間當然要絞盡腦汁用盡全力将村子延續下去。

伊澤杉看完垃圾處理廠後，轉道去了訓練場。

聯合會內部自然有專用的訓練場，千手扉間完全照搬了木葉的訓練場模式，有普通孩子們的訓練場，也有念力高手使用的地形更為複雜的廢棄垃圾堆和廢墟形成的死亡訓練場。

伊澤杉的目标是普通訓練場。

要不要給這邊的少年們演示一下木葉奧義呢？

木葉奧義才是木葉的精髓，不過随即伊澤杉可惜起來，他想，即便演示了，這邊的人也沒法用出來吧？

訓練場很大，訓練場內部明顯經過了人為規劃，有用廢墟牆壁建造成隔斷，也有一些類似薔薇和荊棘一樣的帶刺植物形成的隔斷。

伊澤杉感受了一下這種植物，發現這植物是一種只需要很少很少的水就能長出帶刺枝條的植株。

有這些荊棘形成隔斷，訓練場被分割成了大概十幾個區域，伊澤杉進入訓練場外部的石牆，就發現裏面零星分布着幾個少年正在做日常訓練。

訓練場的負責人正要給伊澤杉做介紹，伊澤杉的目光被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少年吸引了。

那是個很矮的小個子，伊澤杉下意識地問負責人：“他夠十二歲了嗎？”

話音落下，那邊的矮子憤怒地沖了過來，手腕一翻，一把刺劍直擊伊澤杉的肩膀。

負責人無語地解釋：“他叫飛坦，剛滿十二歲。”

伊澤杉看都不看飛坦的攻擊，他從黑袍子的洞裏探手一壓，兩根手指夾住那根尖銳的刺。

他問負責人：“是嗎？太矮了，給他加一杯牛奶吧。”

飛坦的眼睛猛地瞪大，他的刺劍被卡住後怎麽用力竟都拉不回來！

負責人很誠懇地說：“牛奶這種東西太稀少了，他每日巡邏、訓練以及學習任務全部積分都被他積累起來，兌換成他手裏這把刺劍了。”

“他沒有積分兌換牛奶。”

伊澤杉松開刺劍，本來在用力的飛坦猝不及防下直接一個跟頭滾了出去。

伊澤杉看着咕嚕嚕滾出去的飛坦，他嘆了口氣：“小胳膊小腿當然要用長劍，這樣才能拓寬攻擊範圍，矮子還用刺劍，這是等着被揍啊。”

飛坦狂怒：“我要殺了你！”

負責人聽後好奇地問伊澤杉：“那要怎麽辦？”

伴随着這句話，飛坦像是箭矢一樣沖向伊澤杉。

伊澤杉朝左側身，擡手帶了一下，飛坦就沖歪了方向朝着牆壁撞去。

伊澤杉給負責人解釋說：“那就只能加快速度了。”

蝴蝶忍就是典型的速度代表，她個子矮小臂力不足，只能在爆發力和速度上下功夫。

“然後想辦法增加一瞬間的爆發力和攻擊力，在敵人來不及反應之前搞定敵人，那就沒問題了。”

伊澤杉說完後，他扭頭看向身後的飛坦。

這小子已經停下了攻擊，盡管他臉上全是扭曲的怒火，但飛坦還是忍住了。

他擡手用刺劍指着伊澤杉：“……我記下了，下次我會刺中你的！”

伊澤杉：“哦，等你不是人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