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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星的聲音裏帶着竊喜,“書書啊,我跟你說件事。”
黎書瞧她這副模樣,也有點好奇:“什麽呀?”
“昨晚我出去玩,你猜我看見誰了?”
黎書猜:“陳烨?”
不過陳烨要是回來了肯定會先找星兒吧,應該不是他。
遲星注意着路況,她反駁道:“不是,是管彤。”
黎書覺得有些奇怪,碰見管彤算什麽好事,她的眼神帶着不解,催促遲星繼續說下去。
遲星也不賣關子,接着說:“我看到她跟李揚雄在一起喝酒,倆人的關系應該不一般,看着不像是普通朋友。”
黎書愣了一下,疑惑地問:“真的嗎?”
“真的,我這視力5.1呢,看得清清楚楚。”
黎書咂舌,“她不是喜歡沈予禮嗎?怎麽又跟其他男人走得這麽近。”
遲星道:“管她什麽想法,要是沈予禮知道了肯定很精彩。那不是他的女神嗎?碰都不敢碰,結果人家在外面找人,真好笑。”
黎書也覺得諷刺,沈予禮跟管彤還真是般配。兩個心裏都有人,還都在外面找其他人。
她等着看戲就是。
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校門口。
黎書下車走到另一邊,對駕駛室裏的遲星說:“走了啊,明天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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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星點頭: “行,你自己還是注意點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扛,有事給我打電話。”
黎書招手,進了學校。
進教室一坐下,黎書拿出書擺在桌子上,準備上課。
許華傑雙手背在後面,晃晃悠悠地站上講臺,也在準備上課資料。
上課到一半,教室後門被打開,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教授,打擾一下。”
全班都往後看去,是一個披着黑長直,穿着鵝黃色連衣裙的清純美女。眼睛圓圓的,看着大方又溫柔。
黎書快要把手中的筆擰斷了,這管彤到底想幹什麽?都找到她班裏來了?
許華傑最讨厭打擾他上課的人,臭脾氣一下就沖上來,沒好臉色道:“你有什麽事下課再說。”
管彤被這一吼吓到了,自從她回國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她想着自己有人撐腰,挺直腰杆說:“我只是找一個人而已。”
許華傑脾氣是了名的不好,“我管你找哪個。在外面等着。”
管彤也被激起脾性了,全然不顧自己的人設,“我就找個人又怎麽了?又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你何必這個态度?”
許華傑也是第一次碰見這麽不講理的人,暴燥的他都想罵人了。
黎書見情形不妙,怕耽誤大家上課,她主動站出來,說:“老師,她要找我,我出去一會。您接着講課吧。”
許華傑也是護短得很,他一看這人就不太友善,找黎書準沒好事,嚴肅地說:“上課時間,不準出去。”
他不信這人還能留在這裏等他下課。
黎書擡眼看老許,老許一眼瞪過來,她悻悻地坐下去。老許怎麽這麽兇?
許華傑對前排的一個學生說:“你去把後門關上。”
教室裏的同學面面相觑,有些人還往後看,果不其然 ,那個清純美人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那個同學走到後門,木讷地說:“你出去一點,我要關門了。”
黎書故意扭頭看管彤,那惱羞成怒的樣子真滑稽。她偷笑,這個同學是标準的理工生,可不吃綠茶那一套。
管彤恨得牙癢癢,重重地‘哼’了一聲。她一定不會讓黎書好過的!今天這筆帳她記住了。
黎書,你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日。
—
沈予禮批完手裏的文件,看到桌上的綠植,情不自禁地把它拿在手裏。
為什麽會頻繁地想起黎書呢?明明已經證實了彤彤才是那個人,為什麽會對一個替身念念不忘呢?
他讨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黎書現在真的不喜歡他了嗎?可是他們在一起時,她說自己是個長情的人。她怎麽這麽快就喜歡別人了呢?她怎麽能喜歡比她小的晏斐呢?
想到這,他的眉頭蹙起,眼神全落在綠植上。
“沈哥,”管彤在黎書那裏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個方式還回去,不顧秘書的阻攔,紅着眼睛推開門。
沈予禮動作輕地放好手裏這盆小綠植,打了個手勢讓秘書出去。
他從座位上起來,牽着管彤的手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怎麽了?被人欺負了?”
彤彤才是當年救他的那個人,不嫌棄他滿臉是血的人,他應該珍惜的人是彤彤。
“沒事。”管彤又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低頭抹眼眶。
沈予禮寬慰她:“我永遠是你的後盾,任何人欺負你都不行。彤彤,告訴我,好嗎?”
管彤鼻頭有點紅,柔柔說道:“我看得出你對黎書還有留戀,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想找她談一下,結果她在他們班面前羞辱我,還把我關在門外。”
說着,她的聲音變得哽咽,避開沈予禮的視線,抽泣道:“我承認我不該去打擾她,可是她也沒必要這麽做吧。”
沈予禮的火氣一下沖上頭,盛怒道:“什麽?她竟然這樣對你?”
黎書對他是有點特別,可彤彤更特別,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沈予禮立即就要起身,管彤揪住他的衣角,紅彤彤的眼睛看他,“沈哥,你要去哪?”
沈予禮憐惜地為她擦去眼淚,冷厲道:“去找黎書。”
管彤說:“不用了,這件事本身就是我不對。”
沈予禮握住她的手,緩聲說:“你有什麽錯?跟我一起去。”
他把人拉起來,拉着管彤大步走出辦公室。
管彤嘴角翹起,看吧,到最後,贏得一定是她。
爸爸已經找人辦好了後續,她現在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就是當年那個人。而沈哥,會永遠偏向她。
上車系好安全帶,管彤肚子‘咕咕咕’叫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回蕩在車內。
沈予禮偏頭看她,笑道:“這麽快就餓了?”
管彤捂着肚子,吐吐舌頭,“沒吃早飯。”
沈予禮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縱容道:“不要緊,先把肚子填滿再說其他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帶管彤吃完飯,沈予禮又說:“彤彤,晚上我接你出來。”他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帶黎書過去吃吃苦頭。
管彤面上飛過一絲失落,擦嘴的動作一頓,“呃,好的。”
垂眼的瞬間,面目有些猙獰,沈哥對黎書下不了手嗎?
晏家。
晏斐攜着一身怨氣回到大宅,縱然眉眼還是冷着,可那中間還夾雜着一些迷茫、無措與委屈。
高志銘恭敬地問:“您不是在上課嗎?”
晏斐淡漠道:“不想上。老頭子不是叫我回來麽?他人呢?”
家裏的傭人推着晏深年出來,他坐在輪椅上,剛想說話就開始咳嗽,滿臉漲紅。
晏斐第一時間沖過去幫他拍背,吩咐傭人道:“去接杯水。”
晏深年慢慢平複過來,喝了口水,問:“有了喜歡的人?”
晏斐站直身子,插着兜,淡淡地‘嗯’了一聲。
“好好對人家。收着你那性子,溫柔點,有趣點。做事多想想後果。”
他這個做爸爸的,在兒子最重要的時候沒管過,沒關心過,後面再想要彌補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在戀愛上,他還是要親自交代一下,萬不可讓他步了自己的後塵,悔恨一生。
“我知道。我又不是你。”
父母的故事就是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原因,他不會做晏深年這樣的人,他們的結局也不會是那樣。
高志銘還想勸晏斐說話軟和點,可晏深年對他搖頭。
晏深年突然無話可說,一股傷感盤旋在胸口,他只交代:“有什麽需要的盡管交代家裏。你成年了,身份也該慢慢透露給外界。”
這十八年來,他一直沒對外公開過晏斐的信息,現在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家産來就是要留給晏斐的,晏斐的身份是該恢複了。
妻子在遺書裏寫到,要求兒子以普通人的節奏長大,做一個普通人。他已經按照妻子說的那樣,送兒子讀普通公立學校,體驗普通孩子過的生活。現在兒子長大了,要做回他晏深年的兒子。他晏深年的兒子,怎麽可能做一個普通人?
晏斐沒有絲毫遲疑地拒絕:“不用。”
在得到姐姐之前,他要好好藏着自己的身份。
晏深年對晏斐還算有耐心,他說:“這些慢慢來。不會弄到人盡皆知,不是誰都能認識你。有些事,要學着慢慢做了。”
晏斐懶得理他,徑直往樓上走。
晏深年習慣了這樣的收尾,他看着晏斐的背影,“晚上在家裏吃飯嗎?”
“不吃。”
人越老越怕孤單。近年來,晏深年總是羨慕別人的阖家歡樂,很希望晏斐能夠陪他吃飯,可是晏斐不願意他也不會強求。
這輩子,他既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爸爸。他活該孤獨一輩子。
晏斐的房間一向很暗,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他窩到床上,反反複複地查看微信。
姐姐故意在躲着他,給她發微信也不回,以往都不會這樣的。今天他們還沒有聊過天。
他關上手機,神色湮在黑暗裏。
姐姐是為什麽要躲着他呢?他終究是讓姐姐生厭了嗎?
心裏堵着太多事,他決定去兜兜風。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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