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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喜歡。”黎書頓了一下, “人的感情都非常複雜,我自己也不确定。”
游戲裏,有個人妄圖在背後偷襲三號。黎書利落地解決, 她說:“其實是有點好感。”
她摸不清自己, 但也騙不了自己。
或許每個人心底都開着隐秘的花,它由一顆種子到長成最漂亮、最耀眼的過程是漫長的。那中間,每個人都只能細微地感知。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比較貧瘠, 周圍的房子都被搜光了,黎書決定去個熱鬧的點。
黎書的游戲人物都跑了幾秒了,三號還站在原地, 黎書喊他:“跟上啊!”
三號像斷網了才連上, 跑上前跟在她身後。
黎書問:“剛剛是沒網絡了嗎?怎麽一動不動的。”
三號:嗯,抱歉。
晏斐打字的指尖都在顫抖, 冰涼的手指回溫, 有了點點暖意。
對他有好感!那就是說他的努力是沒有白費的, 姐姐有感受到他的真心!
膝蓋處的疼痛被自動忽略, 天知道他是怎麽從椅子上竄起來撞到桌子的。
他像是打了勝仗的将軍, 躊躇滿志。努力好幾次都不能平複心情, 他在屋內走來走去,單手操作着手機。
他沒發燒吧?他沒在做夢吧?
蒼白的手指抓起額前的頭發, 飽滿的額頭露出來, 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一雙眼耀如春華,極黑的瞳仁綴着流光, 讓人忽視裏面漂浮的紅血絲。
由于他的心不在焉,随便就被淘汰了。游戲只剩黎書一個人進入決賽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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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書疑惑三號怎麽突然不在狀态,那人都差點走到三號跟前了, 三號還站在那不動。
隊友淘汰,她只好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
這把最後沒拿到第一,倆人又開了一把,黎書的消息框彈出來。她怕是老許臨時給她布置作業,匆匆下了游戲:“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事。有時間再約。”
三號:好。
晏斐也沒什麽心思玩游戲,黎書一退他跟着就退了。手機被扔到床上,然後他整個人也摔倒床上去。
床墊柔軟,晏斐的身體跟着起起伏伏。
他雙眼望着天花,嘴角緩緩勾起。
姐姐,我抓住你了。
黎書劃開一看,原來是媽媽找她,是條語音。
“乖女,不是我寄的。會不會是送錯了?”
媽媽的嗓音裏掩蓋不住疲憊,但又有着母親特有的溫暖。
黎書撥個視頻過去,“媽,才下班啊?”
陳相宜剛下一臺手術,連續幾個小時的專注讓她有些累。一般來講父母都不會在兒女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兒女會覺得父母無所不能,特別厲害。
但陳相宜不一樣,她直接了當地說:“今天事情可多,沒把你媽我累壞。”
黎書心疼地說:“我給您買的按摩椅呢?坐上去休息會呀。”
“等會兒就去。我跟你爸下周有個研讨會要開,看手機的時間可能比較少。你有什麽事打電話。”
黎書說:“知道了。您跟爸爸要注意身體,按時休息。這會兒時間不早了,趕快睡吧。女兒愛您。”
陳相宜笑得和煦,柔和道:“嗯,媽媽也愛你。早點睡。”
歲月會溫柔每一個女人,眼角的細紋是時光的美工刀镌刻出來的畫作。陳相宜也不例外,笑起來時更加明顯。
黎書注意到這個,心一酸。她的媽媽還是很漂亮,就算以後老了也會是最好看的老太太。
“叔叔,昨天那個保安大叔呢?”
天冷,黎書一張口說話就吐出了白氣。她拿着那兩個袋子,想問一下是不是保安大叔給錯人了。沒想到昨天那個保安大叔不在這裏。
“老李呀,他家裏有事,請假回去了。”
聞言,黎書眉毛皺到一起,“那您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這種對身體有用的東西還是趕緊還給別人,況且這價格也不便宜,她可不能占一個陌生人的便宜。
“有,小姑娘你記一下。153xxxx3898。”
電話已經在響鈴了,黎書說:“謝謝您了。”
保安大叔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喂,是哪位?”
“我是小區的黎書,昨天您給我一個袋子,說是有人送的。您是不是記錯了啊?”
保安大叔:“沒記錯,就是給你的。”
黎書眉頭皺得更深了,她說:“那您還記得那人的相貌特征嗎?”
保安大叔道:“這我哪能記住,反正是個男人。”
黎書:“打擾您了。”
她咬唇,會是誰呢?難道這跟送玫瑰的那個人是同一個嗎?
跟昨天一樣,今天也收到了三次玫瑰。早上兩朵,中午四朵,晚上八朵。
十四朵。
黎書看了每一張卡片,都是以朋友的口吻問候。譬如:天冷了,多穿點;希望你今天過得快樂。
黎書百思不得其解。謎團像毛線一樣纏在一起,理不清看不透。
結束今天的課程與實驗,黎書回家跟遲星視頻。
遲星聽完這幾天的事後,說:“這很明顯就是你的追求者。”
“這我知道。但是追求不露臉,連個名都不留,他追個啥。而且還知道我家的位置,就怕是個變态。”
遲星只顧着調侃黎書,還沒想到這些安全隐患。她面色一凝重:“書書,要不你去報警吧。”
“現在什麽都還沒發生,用什麽理由去報警?你先不要擔心,我自己會看着辦。”
遲星還不滿意,擰着眉說:“那你可千萬要小心點。”
“好。”黎書喝了口熱水,“你最近在幹些什麽?”
“還不就那樣,練舞……”遲星說到一半,表情突然一換,眼睛睜大許多,“有件事比較奇怪。我爸有個小項目在找投資人,沈予禮竟然自動找上門。更離譜的是,他還說想見我一面。你說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因為沈予禮這個人的作風,黎書開始她的‘陰謀論’,腦洞大到不行。
“他不會是想通過你來得到你們家的産業吧?”
遲星一翻白眼:“那他可真是在做夢。”
黎書說:“反正你叫叔叔小心點比較好。”
玫瑰一直在送,一天十三朵,一天十四朵,這樣交叉着送。卡片也沒落下,每天也在送。
黎書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直到星期天,事情發生轉變。
這周老許額外給她派了作業,她周末休息時間相對應地縮短。
她準備泡在實驗室一天的,晏斐打電話來找她:“姐姐,你不在家嗎?”
“沒,在學校。”
黎書特意到外面接電話,她背靠着牆,左右活動了下脖子。一直低着頭,酸得很。
晏斐在黎書家門口,他看着路上買的小蛋糕,有些出神。路過蛋糕店時,他覺得這個蛋糕特別好看,一定也好吃。姐姐看到一定會開心的。他看得有些出神,“你忘了嗎?”
黎書一愣,脖子豎直起來。對了,周五跟晏斐一起吃飯的時候好像約好今天教她織小桃子的。她一拍腦袋,懊惱道:“對不起,我忘性大。你現在不會在我家門口吧?”
晏斐的聲音夾雜着濃濃的失落,黎書轉身用頭撞牆,她怎麽又幹了這樣的事?就不能長點記性嗎?她都忘了多少晏斐的事?
晏斐伸手按電梯按鍵,他替黎書解圍道:“沒事,我開車來的,不麻煩。”
他很想見黎書,想到發瘋。知道黎書有一點點喜歡他,哪怕就一點點,他欣喜若狂,恨不得天天出現在黎書面前。
“我可以來學校找你嗎?”
“恐怕不行,”黎書有些艱難地繼續張口,“我手上還有事沒做完。等結束估計得晚上。你還是先回去吧。”
相處到現在,她發現拒絕晏斐是一件很難的事。
晏斐急急道:“我可以等你,我反正沒事做。”
“那也行,但可能會有點無聊。”黎書知道晏斐軸,肯定是非來不可。她提前打好預防針,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沒有時間陪他玩。
“好,我在一邊玩手機。”
能跟姐姐呆在同一個房子裏就已經很滿足了,晏斐抿着嘴。他只要能看見姐姐就好了。
晏斐來得快,他找到實驗室,輕輕推門進去。
實驗室在周末應該是關着門的,但黎書得到許華傑的特許,得到學校批準,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使用實驗室。
實驗室只有黎書一個人,只有儀器在碰撞的響聲。
“随便找個凳子坐。”黎書來不及說其他的,她想趕快結束的話就不能分心、閑聊。
晏斐為了不打擾到黎書,坐到最後面去。蛋糕被放在一邊的凳子上。
晏斐沒有像他說的那樣玩手機,他專心地盯着黎書。
明亮的光投射到黎書臉上,他打量過每一寸。
黛眉含颦,桃花眼盈盈動人,眼周點染紅暈,瓊鼻秀挺,朱唇水潤飽滿……
細白的手指正捏着一管試劑搖晃,他的心也跟着那頻率亂了。是他喜歡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熠熠發光的人。
晏斐的眼神沒轉移過,要是只看着姐姐,他可以看到天荒地老。
時間悄然流逝,十一點半了。
晏斐擔心黎書忙到忘記吃午飯,他索性自己出去買午餐回來。
他按照黎書的口味買了幾個菜,等到再次返回時,他看見黎書懷裏有一捧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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