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們來日方長

林宛白微微恍惚。

這是他第三次向自己開口,并提醒事不過三。

“只要你答應,我曾許諾過的都有效。”霍長淵擡手,指腹纏繞着她耳邊垂下的發絲,“你要知道,多少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小姑娘巴不得往我褲裆裏鑽,做人得識趣。”

說到最後,他的指腹輕刮在她臉側的皮膚上。

林宛白往後瑟縮了下。

近在咫尺的男人一身手工西裝,裏面簇新的白色襯衫,袖口都是精挑細選的紅瑪瑙,剛毅又不粗犷的五官,再配上一雙沉斂幽深的眼眸。

不管從哪一面看他都的确有讓女人瘋狂的資本,林宛白并不懷疑他話裏的張狂。

唾沫吞咽,她讓自己的聲音不被蠱惑:“我的答案不變。”

“你這是欲擒故縱?”霍長淵兩道濃眉蹙起。

“什麽?”林宛白也皺眉。

霍長淵唇角扯出一抹冷諷的弧度,“最讨厭女人耍小心思,女人還是真實點比較可愛。”

好像她長時間堅守的自尊,被他輕易丢到地上踩。

“霍先生!”林宛白咬牙,直直對上他的黑眸,“我沒有跟你耍小心思,我也沒有對你欲擒故縱!不管是三次還是三十次,我的答案都不會改變!或許很多人排隊給你暖床,願意往你褲裆裏鑽,但是,我拒絕!”

霍長淵緊盯着她,像是一把鎖。

沉斂幽深的眼眸深處,似乎隐隐帶着某種審度。

許久,身上逼仄的力量忽然消失,健碩的身軀坐回了副駕駛的位置,有打火機甩出火苗的聲音,然後是煙草氣息再次擴散在車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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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霍長淵重新側眼瞥向她,臉上藏不住的意味深長,“我們來日方長,你總有求我的那一天。”

“放心!我不會!”林宛白雙手像語氣一樣堅決的攥起。

車內的氣氛陡然沉了幾分。

沒有一個男人會經得起女人再三拒絕的挑釁,尤其是像他各方面都優越感十足的男人。

霍長淵很用力的吸了口煙,眼眸深處仿佛湧動着蓄勢待發的怒火。

可是他薄唇扯動時,卻還是平穩的聲線:“林宛白,話不要說的那麽絕對。”

“你以後就是求我,我也得掂量掂量。”

林宛白心尖顫了兩顫。

莫名的,她感覺到有一只無形的魔爪在向她張開。

林宛白看着他将未抽完的煙掐斷,只覺得他的耐性沒了。

“現在,滾!”

“……”

車鎖的“咔噠”聲響起,林宛白咬咬牙,伸手推開了車門。

回到頂樓的房子裏,燈亮起,從卧室的窗戶望下去,還能看到那輛揚長而去的白色路虎。

尾燈閃了兩下徹底消失在視線裏,那種逼仄的力量卻仍舊一成不變,她感覺有不知名的畏懼在身體裏湧動着……

……

華燈初上,林宛白已經到pub裏換裝工作。

這個時間還有些早,客人來的不是很多,相比較清閑不少。

林宛白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門口多出個修長的身影,穿着難得不那麽妖孽,深色的西裝很正式,不過臉上的笑容依舊邪氣不變。

她眨眨眼睛,“蕭雲峥?你又跑來消費?”

在工作的這家pub裏,遇到蕭雲峥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今兒不是,特意過來找你。”蕭雲峥擺手表示。

“怎麽啦?”林宛白看他。

“我等會十點的飛機,要去紐約出差,事情挺麻煩的估計沒個兩三周回不來,這不過來跟你道個別,省的你想我!”蕭雲峥敲着表盤。

林宛白切了聲,“怪不得你穿成這樣!”

“嗨!難不成我成天吊兒郎當!”蕭雲峥笑的邪氣,頓了頓,又正色,“林宛白,風哥也在紐約,我過去自然會找他聚……你的事情我要不要告訴他?”

林宛白聽到那兩個字呼吸一頓,聽到後面立即搖頭,“不要!”

“……”蕭雲峥皺眉看她。

林宛白表情很堅持,“蕭雲峥,你記住答應過我的!”

“好吧!”蕭雲峥無奈的點頭。

林宛白這才放心,但無法抑制住心裏不斷湧上來的酸澀。

“對了,前天夜裏你給我打電話……”

“啊!”林宛白拍了下腦袋,“我差點忘了跟你說謝謝!”

“謝什麽?”蕭雲峥聽後不解。

林宛白見狀也愣了,“不是我打電話給你,然後……”

“前天遇到兩個以前的戰友,夜裏正在酒吧裏嗨,後來就接到你電話了,你問我能不能幫個忙,後面我還沒聽清呢,手機就自動關機了!”蕭雲峥回憶後問她,“你大半夜的讓我幫什麽忙啊?”

“沒什麽……”林宛白遲緩的搖了搖頭。

心裏的疑問像雜草一樣。

如果不是蕭雲峥?那會是誰?

有林瑤瑤從中作梗,不可能調查得清楚才放她離開,而且那名女警明明确确的說過是有人替她出面、一句話的事兒……

可又到底是誰幫她呢……

林宛白眼前,閃過某個剛毅的輪廓。

……

隔天是周末,林宛白做完白天的兼職得空到醫院。

她到病房的時候,外婆還在睡覺,右手背上插着針管,氣色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

隔壁床得肺病的老人隔幾分鐘就要咳嗽兩聲,雖然中間拉了布簾,可哪裏管用,林宛白只能不是輕拍外婆的手臂,好不讓睡夢被打擾。

窗外的陽光,籠罩出她臉上的陰影。

外婆第二次的手術費連個零頭都沒湊夠,林勇毅的手機還始終是關機。

林宛白感覺肩膀上有無形的千斤重壓,可她不會垮,也不能垮。

媽媽結束生命前也住在醫院裏,正妻被小三折磨到心力交瘁,夜夜難眠只能靠醫院裏的藥物來維持精神。

曾拉着她的手說了好多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交代,說完後親了親她額頭,給了她錢去買甜甜圈。當時她天真,不懂媽媽眼睛裏的紅,蹦跳離開再回來時,只能眼睜睜看着媽媽從高空墜落……

媽媽最後的遺言:小白,以後外婆就交給你照顧了!

林宛白小心翼翼避開老人手背上的針,暗暗握緊紋路的手。

告訴自己,她絕不會讓外婆有事。

垂着的眼睫漸漸被染濕,病床上漸漸傳來了動靜,随即是老人蒼老的聲音:“小白,要不咱們出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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