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害怕
蘇長歌一把摟住林沐白:“哥……”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竟像是小孩子似得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很親切,他說出那個真相,眼淚瞬間都要掉出來了。一把緊緊的抱住,生怕他離開,當年是他的失職!內疚了整整二十幾年。看着還年輕的蘇爸蘇媽一夜白頭,仿佛是種無聲的控訴。哪怕現在當上他們的兒子,竭誠所有給他們最好的生活,可仍然彌補不了他們的失子之痛。第一個兒子丢了,第二個兒子死了,他這個冒牌貨心裏的負罪感很濃厚。壓得他每時每刻都喘不過氣來。
直到今兒他出現,蘇長歌好像瞬間斷片了,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流個不停!
感謝老天爺給了他這個彌補的機會。
林沐白也曾在腦子裏模拟過無數次兄弟相見的樣子,看到蘇長歌這樣激動,他的眼睛濕了,心裏五味雜陳,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過了好一會兒,蘇長歌卻一點都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林沐白沉聲說着:“快起來,重死了!”
蘇長歌飛速的擦了擦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狗一樣,濕潤又可憐。
“你,不會再走了吧!”
“不一定!”林沐白話音剛落,蘇長歌就拽起了他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帶着堅韌:“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是不會讓你再走丢的!”
林沐白的喉嚨忽然哽了一下。心中有些陌生而強烈的感覺仿佛已經暴漲到即将沖破胸膛。
“哥哥!”蘇長歌小聲的說着,濕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卑微。面對這個人他覺得愧疚。不知不覺的矮了一級。
林沐白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等我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完,再來找你!”
“那,你能給我個電話號碼嗎?”蘇長歌連說話都帶着小心翼翼,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當然可以!”林沐白看着弟弟,原本堅硬的心居然柔軟了幾分。剛剛聽說蘇長歌跟莫唯深在一起遭遇槍襲,他瞬間的恐懼感侵襲了他所有的感官,一掃他之前所有的計劃,不管不顧的沖過來單槍匹馬的找他攤牌。“你怎麽能跟莫少在一塊呢?”
“莫唯深他……他人很好的!還幫了咱爸咱媽找了四九城裏最好的大夫!”他話一落,連自己都愣住了。一直以來心裏有些讨厭他,但其實不是的。
“呵,騙你這樣小孩子的把戲!”林沐白皺起了眉頭。“他不是好惹的,你理他遠點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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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答應他做完生日宴就當還了他的人情!”
“人情?”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了蘇長歌一下,目光如炬讓人莫名其妙的想要躲藏:“你們上過床了嗎?”
蘇長歌臉頰瞬間爆紅。
林沐白是過來人,看他這反映狠狠的敲了他腦袋一下:“蠢啊你!他現在對你明顯有很強烈的占有欲,盡快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的背景很深,想對你做什麽,你根本對抗不了!”
蘇長歌點了點頭。
林沐白還想叮囑他幾句,但是性子不是那般多事之人,再加上第一天跟弟弟相認,許多到嘴邊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只希望蘇長歌沒有愛上那個混蛋,不然連他也沒有辦法!
“你的菜是跟誰學的?”林沐白看着他繼續發問,這是他比較好奇的事情,他曾經調查過蘇長歌,除了長得好看之外,沒什麽出奇的,能做出那樣一手菜,雖說他沒吃過,但是能讓曹魚那種美食老饕都贊不絕口,想來必定是不俗的。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一個廚師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絕下不來的。他今年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突然會了這一手廚藝?
“是看菜譜研究的!”蘇長歌這個秘密實在是太駭人聽聞,要是說出來只怕就算親哥哥也會把他視為怪物一樣,就把他永遠埋在心中吧。
“看菜譜?”他呲之以鼻,從古至今一些私房菜的做法都是秘而不宣的。或者作為壓箱底和傳家寶,一代代流傳的,舌尖上即使分毫之間的差距都會産生廖之千裏的不同。更何況菜譜裏根本不會寫那些真正精髓的東西。如果對面站着的不是他弟弟而是別人,肯定一拳頭揮過去了,敢耍老子!
蘇長歌看出他不相信,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天才?做菜是藝術,只要懂得基本的理論,有足夠的想象力,就能把他們搭配出一道精美絕倫的菜品!”
林沐白捋過他之前的經歷,除了天才之說也沒有別的可以解釋了。勉為其難的催眠自己相信了他。
“爸媽那邊還好嗎?”林沐白問着。
“不太好,我讓他們丢人了!”蘇長歌有些沮喪。忽略了林沐白臉上一閃而逝的尴尬,無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幫他整理了一下領子。
碰……
病房中一聲巨響!
莫唯深目光陰鸷的定着樓下那兩個影子,胸腔上下起伏,明明剛才還是情深意切的樣子,轉頭就跟在別人的懷抱!看着倆人沒有僞裝的親昵感,怎麽看怎麽礙眼!竟把窗臺邊的一盆花給掃到地上。
胸腔剛剛手術縫合,這會兒滲出血來。疼痛感陣陣襲來,怕是剛縫合的傷口裂開了。像是無聲嘲笑他擋這一槍似得。
蘇長歌!他默默的念了一下這個名字。眸光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不管你到底喜歡誰,我一定都要得到你!
“來人!”莫唯深把為首的那個保镖叫在屋裏。
看着滿面瘡痍的地上,這保镖頓時就蒙了:“莫少,你的傷口!我……我去給您叫醫生!”
“慌什麽,我有事情找你辦,一會兒你找個機靈的,跟蹤那個男人,查一查他的底細!”
“是!”
莫少詭異的笑了一下:“叫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好!”保镖連頭都不敢擡。總覺得耳朵都要豎起來了,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莫唯深的手狠狠的擠壓了一下剛剛縫合的傷口。瞬間,血湧了出來。濕透了包裹的棉紗布。空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味。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激別人的嗅覺。
保镖只覺自己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莫少做這個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是保镖最是清楚這種傷口二次裂開的疼痛。那簡直比刀子割肉還讓人難受,更叫他害怕的是心裏上的恐懼。
從來沒有人會讓他這麽害怕!面前這個男人對自己都這樣狠,好可怕。
不一會兒外面進來的保潔阿姨就把一片狼藉收拾的幹幹淨淨。
莫唯深臉上波瀾不驚的,可越是這樣越加重這保镖的恐懼,他無數次刀頭舔血過來的,對危險的感知極其靈敏,那些看上去平常,才是最危險的,仿佛風雨欲來似得。
“把蘇長歌叫上來,就說,我傷口裂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還帶着些愉悅。看着涓涓流淌出來的鮮血保镖陡然一激靈。
立刻回了一句:“好!”随機逃離似得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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