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楔子 (6)
問駱依婚紗的事是不是有問題之後,駱依居然遲遲沒有回複,梁川又刷了好一會兒新聞,發現這回事情似乎鬧得挺大的。她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駱依,駱依居然沒接。
“我的大小姐,你可總算接了,我擔心你半天了。”
駱依調節了下情緒才說:“我好好的,能有什麽事。”
梁川總覺得駱依的語氣怪怪的,“你……真沒事?”
“沒事。”
“我不信,你第一次設計的婚紗都……”梁川聽得出來,駱依的情緒很低落,雖然裝得不錯,可和她那麽多年的朋友,感覺還是有一點的。
駱依這才恍然大悟,“那事啊,定金都付了,就算解約,他們總不能說是我設計的問題。”
“駱依,我怎麽發現你對你的工作沒什麽熱情的樣子?”梁川想了想說,“該不會是……感情問題吧!”
以梁川那八卦性子,駱依覺得今天是沒完了。
索性,駱依把梁川叫了出來,兩個人一起去小吃街逛了一圈。
看着駱依一會兒羊肉串,一會兒烤魚丸,臭豆腐,雞排什麽的也不肯放過,一口一口吃得特別歡,梁川算是明白她是真有事了。
“我說,駱依啊,你這是受了什麽刺激呢,該不會真的是感情問題吧。”
“什麽感情問題,我明顯是肚子問題。”駱依把手裏的魚丸塞到梁川嘴裏,“少問點八卦,多吃東西才是。”
“喂,我最近還打算減肥呢。”美食到嘴,一向貪吃的梁川一邊吃着一邊含糊地說着。
駱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就你這身材……”
“怎麽樣,很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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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依朝她笑了下說:“甭減了,瘦不了,太胖了!”
“滾!”
兩個人邊走邊吃,到最後駱依居然還坐到麻辣燙的攤子前點了一大碗麻辣燙吃。
梁川實在忍不住問她:“你真這麽餓?傅家沒給你吃東西啊?”
一提傅家,駱依就覺得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梁川看着她神色略微變了變,“你今天這麽反常,難道真和傅家有關系?”
梁川早就覺得她和傅彥有什麽,現在駱依這模樣,似乎又在印證她所想的。
“我是真餓了。”駱依立即否決。
“切,信你才怕,餓有像你這樣的嗎?從進了這條街開始就開始吃,根本就沒停過。”
駱依反駁,“喂,這條叫小吃街好不好,進這條街哪有不吃的。”
梁川看她此刻明明很怕辣,一邊扇風一邊拼命的吃着的模樣,忍不住說:“吃也是要有節制的,像你這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受了挫折的樣子。”
“還挫折呢,我這麽精明能幹的人,像是會受挫折的嗎?”駱依抽了口涼氣,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精明打幹,沒看出來。我只看出……”梁川頓了頓,駱依忙問,“看出什麽?”
“又傻又呆!”
“……”
駱依拿起一旁的水杯,猛地灌了口水,“真辣。”眼睛紅得一塌糊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着轉,她一邊抽着鼻子一邊說着辣。
“駱依,你……”梁川直覺覺得她有事,看着她笑嘻嘻地拼命吃,這種事本來就不像她做的,“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啊。”駱依拿着紙巾抹了抹眼睛,“我這是被辣的。”
“駱依……”梁川看着她模樣,無奈地說,“算了,不管你了,你少吃點。”
駱依拿起筷子繼續大口大口的吃着,“這麽好吃,為什麽少吃,我回英國以後就吃不到了。”眼淚就這樣一直掉,她就拿着紙巾擦,口腔裏全是辣的味道。
“駱依,你和傅彥……”梁川想了很久,終于還是問了這一句。
駱依手裏的筷子一滞,吸了吸鼻子說:“什麽我和傅彥,我和他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本來就是橋和路的關系,別把我和他扯一起。”
梁川望着她,心裏早就下了定論,“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
“我哪有。”駱依看了她一眼說,轉了話題說,“辣,真辣啊。”
吃了一個下午,梁川早就知道會出事。果然走出小吃街沒多久駱依就開始吐,梁川看着她臉色明顯有些慘白,“你真不用去醫院看看?”
“哪有那麽嬌弱,也就吃多了吐完就沒事了。”駱依只覺得嘴裏難過,也沒多想,梁川不放心,叫了車自己也坐了上去,“我陪你回去吧。”
上了車,駱依靠在車座上,只覺得頭有些疼,梁川看她萎靡不振的樣子,推了推她說:“你這像是失戀嗎。”
“哪有失戀,根本就沒戀過。”駱依小聲的咕哝了一句。
“駱依。”梁川看着她這樣子,根本就是有事,可駱依沒理她。
快到傅家的時候,梁川叫了駱依兩聲,駱依只覺得頭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應了聲。車子一這,梁川還沒推車門,門就被拉開了,她側了側頭,就看見傅彥直直地站在那裏。
傅彥清冷的眸光掃過梁川徑直落在駱依的臉上,“她怎麽了?”
梁川并不知道他和駱依發生了什麽事,只好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我們今天下午吃太多了。”
傅彥皺着眉想把駱依從車裏抱出來,低頭就看見她眼睛又紅又腫,瞬間心裏沉沉的,好像被什麽壓着似的。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然燙得要命。
“去醫院!”
駱依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吐了又吐,等她睜開眼的時候,手上還吊着水。梁川靜靜地坐在她床邊,看到她醒了,“你可總算醒了。”
“我……怎麽了?”駱依按着頭,只有些模糊的片段,好像有人在她身邊大吵大鬧,然後她好像還吐了,好像還不止一次,似乎還吐在某個人身上?
梁川看她還是昏昏沉沉的模樣,“急性腸胃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辣還拼命吃辣的,你是不要命了是不是!”
駱依有些尴尬,沒說話,大腦裏似乎還有些殘餘的片段,那個影像似乎是……
“梁川,誰送我來的醫院?”
梁川見她直直地望着自己,笑嘻嘻地說:“你說呢。”
駱依微微一怔,再看看梁川的臉,明明這一下午就和她在一起,也許是自己躺久了大腦開始發昏了,一定是這樣的。
“我們下午好像……”
“喲,我可不敢掠美。”梁川見她想了半天似乎什麽都沒有想起來,趕緊說了一句,“我只是把你送回家。”
“你是說……”
駱依揉了揉額角,隐約有些記得自己覺得很不舒服,然後吐了某個人一身。似乎是在車上,那輛車開得很慢,那個人突然就對司機說:“你讓開,我來開。”
梁川笑了笑說:“想起來了沒?”當想起之前在車上的時候,傅彥焦急的模樣,她還真想不出像傅彥這麽看上去挺沉穩的一個人,居然也有着急起來的時候。
“沒。”駱依斬釘截鐵地說。
“你就打死不認吧,我回家睡了,你今晚自己呆着吧。”梁川打了個哈欠,站起身的時候還說了句,“早就勸你少吃點吧,看吧。”
“吃貨,是沒有好下場的!”
“說得你好像沒吃似的,走走走,別吵我休息。”
梁川走後,護士來替她查體溫,查的時候還朝她笑了笑說:“你男朋友人真好,被你吐了一身,居然不肯換衣服,一定要等到醫生說你沒事才肯走。”
“男……朋友?”駱依有些不解。
護士的笑意更濃了些,“對啊,就是送你來的那個男的啊。他一進門就大喊大叫的,我們看到他把你抱進來的時候,還擔心你是什麽大病呢,還好你只是急性腸胃炎。”
做完基本檢查,護士又替她看了看點滴,“你以後可得注意點,明知道自己腸胃不好,還亂吃。別讓男朋友擔心,知道嗎。”
駱依尴尬極了,又想起護士說一進門就大喊大叫,被吐了一身都不肯走,這個人真的可能是傅彥麽?
她躺在床上,又想了想車上的事情,還有醫院的事情,做這些事的人怎麽可能是傅彥呢,
傅七少那麽傲嬌的人,就算沒有潔癖,也會很注重幹淨整潔的。何況還在醫院大喊大叫,這麽丢人的事,他一定不會做的!
她立即否決掉,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別人看錯了,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chapter 04(4)
04
病房裏安靜極了,空蕩蕩的,白茫茫的,和英國的病房差不了多少。
駱依慢慢地合上眼睛,想起尤迦,她不知道尤迦是怎麽忍過去的。cancer是多可怕的病,不過是小小的結節,到最後就成了癌。長久的治療,沒有人陪伴,最終就那樣清清冷冷的離去了。
“Elsa,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Elsa,如果你喜歡他,就告訴他吧。”
“不不,我怎麽可能喜歡他,我不會喜歡他,永遠不會。”她争辯,拼命地争辯。
尤迦卻平靜地說:“Elsa,一個人所擁有的時間那麽短,所有擁有的愛也那麽少,如果還不珍惜,那最終就會失去……”
“Elsa……”
“那就失去吧。”她坦然的說着,卻怎麽也掩飾不了心裏慌張。
她迷迷糊地覺得耳邊有人在說話,夢境雜亂交織。
似乎有人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小依,對不起。”
那樣溫熱的掌氣,熟悉的氣息,她恍恍惚惚地竟然想起去年的宴會。那是謝薇的生日宴會,正好她在英國巡演,非要她也來參加。
駱依并不喜歡參加各種宴會,有時間她寧可去JC那裏學習,即使去店裏也比參加宴會來得有趣得多。
但謝薇既然叫了她,那就沒有拒絕的道理。于是,駱依只能穿着華麗的禮服坐在角落裏,安靜地看着會場的每一個。傅彥就坐在她旁邊,拒絕所有女士的邀請。她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傅七少果然是高冷啊。”
“不及駱小姐高冷。”同樣,她也拒絕了很多人。
他突然站起來,做了非常紳士的邀舞動作,她沒有拒絕,居然答應了。
不不,記憶一定出錯了,明明當時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是因為什麽?是因為他突然問她:“駱依,你是不是喜歡我?”還是只是因為她一邊跳一邊踩他的腳,然後被他推開,讓她成了整個舞場的最難堪的人?
到底是她拉着他出去,還是他拉着他出去,他們就在酒店門口吵了起來,到最後,駱依一把就将他推進了噴泉池裏,看着他狼狽地從水池裏爬起來,她擡着頭,倨傲地擡了擡下巴,轉身就走。
“我怎麽可能喜歡你……”她迷迷糊糊念着,突然聽見有人說,“你喜歡誰呀?”
她猛地一驚,睜開眼,居然看見了謝薇。
“謝阿姨,我……你……”
謝薇一臉倦容,可看見駱依醒了卻非常高興,笑了笑說:“我們小依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我保證。”駱依強裝鎮定。
謝薇看着她那樣,嘴角的笑意濃了些,“小依,騙我不要緊。”她的目光往駱依胸口瞥了眼,“要騙過你自己的心才好呢。”
駱依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本來就沒有,不需要騙!”
謝薇笑了下,突然想起了什麽往門口看了眼,“兒子,你躲什麽躲?”
“……”
駱依驚了驚,看了過去——
傅彥站在那裏,雙腿随意地交疊着,穿了件米白色的襯衣,袖口随意卷着,一張清俊的臉上居然還有點兒胡渣。
“我沒有躲。”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滋性十足。
駱依有些尴尬,剛剛似乎還夢見了他,現在看見真人卻覺得有些虛幻,不真實。
“唉,小依,你臉紅什麽?”
“啊,沒有啊……”駱依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得微微發着燙,可她嘴上卻說,“我哪有臉紅,是這裏溫度太高,熱的。”
謝薇看着她這樣,若有所思地說:“真的是……溫度……”
“當然,謝阿姨,病人,病人的身體狀況就是這麽……嗯,與衆不同。”
謝薇輕咳了下,看着駱依一臉正經色卻說出這麽奇怪的話來,她實在很想笑一笑,不過礙于兩個孩子,她還是忍住了。
傅彥慢慢走過來,面無表情地望了駱依一眼,“好像沒什麽了。”
謝薇還有點不放心,瞥了傅彥一眼,“你又不是醫生,我還是不放心。”
“她都退燒了。”傅彥接了一句,謝薇望着他的眼神明顯變了變,“你……怎麽知道的?”
駱依更驚訝,他怎麽知道她退燒的?難道剛才她隐隐覺得有人摸了摸她額頭的事是……他剛剛……駱依猛地擡起頭望着傅彥,卻發現傅彥發覺她望着自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
“我問過醫生了。”傅彥面無表情地說。
謝薇有些疑惑,明明剛剛在走廓上遇見他的時候,他并沒有說自己來了很久,“你剛剛不是跟我說你也才剛到?”
傅彥臉上的神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我打電話問的?”
“嗯,兒子,說慌可不是什麽好行為。”謝薇淡淡地說。
傅彥冷着臉,“媽,您覺得我有什麽說慌的理由?”頓了頓,“我記得一會您還有事吧,要不我先走了,一會你送好回家。”
謝薇狠狠地瞪了傅彥一眼,好吧,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商場上那些手段她不是沒聽說過,只能嘆了口氣說:“孩子長大了,不要娘了。”
傅彥懶得理她,看了眼駱依,轉過身說:“我去醫生那兒。”
等傅彥走了,謝薇這才醒悟過來,“你不是說你問過了麽?”
轉而她看了看駱依,滿帶疑惑地問:“他這是……”
駱依慌忙撇清關系,“我不知道。”
謝薇嘆了嘆說:“也是,雖然最近你們不怎麽吵架了,不過估計關系也好不到哪裏去。唉……”
她是很喜歡駱依的,可惜傅彥不喜歡,強扭的瓜不甜,她自己的婚姻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這樣想着,謝薇也就釋懷了,看了眼駱依說:“如果沒什麽事,就讓小彥一會兒帶你回家。看吧,你一個人在英國,連胃都不好了,畢業以後還是回來吧。等我把這幾場巡演都做完了,就可以好好照顧你了,唉……”一說起來,謝薇就覺得愧對駱依的父母。
“謝阿姨,我很好,真的。”
“你啊,就會這麽說。”謝薇嗔怪了她一聲,從小到大,駱依一向很乖巧、聽話、懂事。可是她當然也知道她心裏的難過,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如果有什麽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啊,對了,你剛剛說喜歡誰?”
“啊……”明明已經忘記了,怎麽會……駱依窘迫不已,側了側頭,小聲說,“沒有,你聽錯了。”
“真的嗎?”
“真的!”駱依提了提音量,嘴上十分堅定地說,可心裏卻一點兒也不堅定。
其實駱依本來就不是什麽大病,急性腸胃炎,挂了水,留院觀察了一夜,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很好。醫生看了看報告,也覺得沒什麽大問題,如果出院也是可以的。
傅彥其實早早地就回來了,站在門口就聽見謝薇問駱依“喜歡誰”然後駱依只說她聽錯了,最後還扯着噪子說“真的”。
他竟然覺得有些不好受,甚至有些難過。
等謝薇走了以後,傅彥才走進去。駱依看見他只是別過臉不去理他,之前在機場的事讓駱依覺得非常尴尬。
“醫生說你沒什麽事了,一會我送你回去。”還是傅彥先開的口,聲音沉沉的,似乎他也一整夜沒有休息好。
“哦。”駱依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在病房裏呆了好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
駱依想了半天,看了他一眼說:“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你說什麽?”傅彥明顯被她的話驚到了,“可是,你不是……”
駱依微微笑了笑,“淩弦的婚恐怕結不成了,我留下來有什麽用,你要是希望我馬上走也可以,我這就打電話訂機票。”
傅彥并沒有反應,駱依覺得自己連笑容都有些尴尬了,她拿起床邊的手機,正要撥號,傅彥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加了加力道說:“我不準!”
chapter 04(5)
05
駱依擡頭看了他一眼,只覺好笑:“傅彥,你準不準與我有什麽關系?”
一直以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他從來都不懂她心裏想些什麽,憑什麽又要要求她怎麽樣。她很想好好地問一問,她在他心裏究竟是什麽,可是沒有絲毫底氣。
她看着他,眉頭深深鎖起,黑眸仿佛是一團濃墨,而薄唇緊緊地抿着,仿佛有一股怒氣在心頭藏着。他手上的力道越加越深,駱依漸漸感覺到手腕上的疼痛,她的目光轉到他的手上。
“放開我。”
“小依,我……”他欲言又止,他總是這樣,什麽話都不說全,上一秒對她好得要命,下秒就恨不得殺了她似的。
“傅彥,我為什麽留下來,你又憑什麽留我?我要走要留都是我的事!放開我!”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其實她很想與他狠狠地吵一架,像小時候一樣,沒有任何顧及。可是不行,現在的她在面對傅彥的時候總是方寸大亂。
傅彥看着她的側臉,留下她其實只需要一句話,可是他知道自己說不出口。也許一刻另一個他就會出現,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破壞得一幹二淨。他也害怕,如果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她所以為的那樣會怎麽樣。
他對的她,現在只能有一半,這一半的愛她又怎麽會接受呢?
他有些頹喪,不知道該怎麽辦。
駱依見他遲遲不肯放手,動了動手腕,他卻握得更緊了。她沒有辦法,側過頭望着他的臉。他的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她等了又等,可是他始終沒有說什麽。
“放手。”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幾乎帶着決絕的意味。可是他仍然沒有放手,她壓着的所有的怒氣一下子從心底冒了出來,冰冷的目光與他對視。
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冷鋒讓她心底驚了驚。
“傅彥,放手!”
“小依,我……”他知道如果她放手,也許真的是将她放走了,明明舍不得,可是……
駱依吸了口氣,另一只手揚了起來,其實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來甩他一個耳光。
“抱歉。”他放開她的手,最終也只是這樣客氣地說了一句。這樣淡淡一句話,兩個字,把她心底所有的期許都打得一點兒不剩。
她慢慢地把另一只手放下,微微擡起頭,用倨傲的目光望着他:“有什麽好抱歉的,七哥,你都忘記了你剛剛回來的時候對我做過什麽了吧?”
“我……”傅彥向後退了兩步,目光略微有些閃爍,他所有傲氣一瞬間都消失了。
駱依望着他,眉頭緊緊地皺着,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顯得非常柔和與……溫暖。好像他有時很溫暖,有時又很……
她不知道該怎麽想他,可是就算他陰晴不定,她也沒有辦法對他狠下心來,說出更殘忍的話。
“記憶太差,要記得補腦。”駱依笑了笑。
很難得,他沒有和她吵架,甚至連反駁都沒有,只低低地說:“我去幫你辦出院手續。”他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她一眼,駱依卻固執的別過頭去,“我一會就回來,你別亂跑。”
她沒回應,好像把她當小孩子一樣。
傅彥前腳剛走,駱依就從病房跑了出來。醫院确實不是一個适合長久呆的地方,難聞的消毒藥水味,連帶着空氣都讓人覺得壓抑。
淡青色的天空,新鮮的空氣,醫院的樓下總算讓她感覺好了一些。可是她沒走多遠就聽見“咔嚓”的聲音,這明明就是照相機的聲音。從前參加時裝展的時候,總會有人偷拍JC,所以她得非常敏銳。
可是,她并不是什麽名人,根本沒有偷拍的價值,除非是傅彥,可是……
駱依根本來不及去想是誰要拍她,很快就有很多記者一擁而上,對着她拍照。她雖然也見過一些大場面,可是從來沒有被那麽多記者圍堵過。
所有的記者拿着話筒争先恐後地擠了上來,駱依吓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只能呆呆地站在中間,這麽多的人,根本連走都走不出去。
“駱小姐,聽說你是邵先生的新歡?”
“你對邵先生和淩小姐分手的事有什麽看法?”
“你破壞了邵先生和淩小姐的婚事,你……”
“聽說這次淩小姐的婚紗是由你操刀設計的,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
“你和邵先生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你……”
……
駱依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邵成和淩弦的事居然鬧得這麽大,“我……”
她有些害怕,一只只話筒越遞越近,人也越來越近,幾乎要把她擠成一根瘦竹竿似的。
“我……我不知道!”她大聲地喊着,可是沒有人相信她,她們的問題越來越尖銳,甚至問她是怎麽介入邵成和淩弦之間的。
“我真的不知道……”她害怕極了,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孤立無援。
“讓開。”駱依還在恐慌中,突然有人将她擁到懷裏,溫暖寬厚的肩膀,再往上看去,是一張冷峻的臉。
駱依突然間就覺得心安了,她躲在他的懷裏一動也不敢動,仍由他擁着她往外擠。
“你是……你是FY的傅總?”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傅彥,“傅先生,駱小姐和邵先生……”
傅彥并沒有理任何人,他沉着臉,冰冷的眸光像刀鋒一樣掃過每一個人,然後一步步堅定地走到車前。到最後他幾乎是用自己的身體擋開所有的人,然後拉開車門,把駱依塞了進去。
在确保駱依安好的坐進車裏以後,傅彥才拿過最近的一個人手裏的話筒冷冷地一字一字堅定地說:“我無可奉告,但是,如果有任何不實消息讓我看見,我一定會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傅先生……”
有人還想追問,傅彥冷冷地掃過他的臉,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很快揚長而去,人群裏忽然有人說了一句:“傅彥什麽時候和女人有過瓜葛了?”
一向獨來獨往,三年來不管任何應酬從來不帶女伴,致使外界都快懷疑他有什麽問題的時候,他從來不對流言有過任何解釋,可是今天……
車廂裏一片安靜,駱依總算漸漸安定了下來。傅彥用眼角瞥了她一下,突然冷冷地說:“駱依,你真是越來越……”
他話沒有話完,可是卻讓駱依從頭冷到腳。
“什麽時候和邵成搭上的?”他嘴角有一絲笑意,可是眸光卻極冷。
駱依深深地吸了口氣,側過頭望着他,“傅……彥,我……我沒有。”
“沒有?駱依,我越來越小看你了是嗎?不過那麽幾天,你就把邵成勾引上手了,又或者,其實很早以前你就和邵成……”
他陰陽怪氣地說着,聽得駱依實在不怎麽舒服,她忍不住打斷他,“傅彥!”
“我沒有勾引過邵成!”她氣極了,明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可是為什麽每個人都這麽說,被冤枉已經很悲催了,可是她居然被很多人冤枉,連傅彥也不肯相信她。
是啊,他又怎麽會相信她呢,他本來就那麽讨厭她,或許他心裏就認定是她不是一個好女孩!
她其實已經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是還是只說了一句:“随便你吧,你愛信不信。”
傅彥冷冷地“哼”了聲說:“愛信不信,駱依,你當我是傻子是嗎?當初什麽那麽快,剛進大學就勾引了陳昊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把“勾引”兩個字念得非常重。
往事重提,是嗎?
駱依吸了吸鼻子,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着轉了,可是她強忍着,別過去狠狠地瞪着他,“勾引?我遇見陳昊的時候已經成年了,而且他沒有女朋友,我也沒有男朋友,我們兩個正常談戀愛幹你什麽?你要重提是嗎?好啊,我們就重提,當初是誰拿錢甩在他臉上,逼他跟我分手的?”
面對駱依的質問,傅彥怔了怔,停下車別過頭去望着她:“你說什麽?”
駱依冷冷地笑了起來,“我說什麽?傅七少貴人多忘事吧,你當初為了逼我走都做了什麽,要我現在一件一件地列出來嗎?聽着這些,你是不是覺得心裏特別快意?”
“駱依,我……”他想要反駁,可是駱依實在忍不住了,“你打算解釋嗎,解釋什麽,跟我說你不想逼陳昊走?不想逼我走?”
傅彥垂下眼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逼陳昊走,也沒有做過拿錢甩在陳昊臉上的事,他刻意避開她是事實,可是也是因為他不想傷害她。可是……
他側過頭,望着駱依,看着她忍着淚的模樣,明明很心疼,可是卻不敢去安慰她,只好說:“呵,如果他在乎你,又怎麽會拿了我的錢離開你呢?小依,我只是在幫你而已。”
“幫我?傅彥,這一次你打算怎麽幫我?讓這些記者拍了我的照片,說我跟邵成有染嗎?”
chapter 04(6)
06
駱依很少這樣一口氣質問人,她沒有敢去看傅彥的神色,以他的脾氣她今天恐怕不好過了,可是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整個車廂裏悄然無聲,傅彥望着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一直以來他都逃避隐忍,卻不知道自己仍然帶給她許多傷害。
“小依,我沒有……”他靜默了幾秒鐘以後,心情終于平複了下來。
駱依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其實她不敢正眼去看他,怕看他一眼自己就心軟,“沒有什麽,傅彥……”她冷哼一聲,“多少次了,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說不是你做的,長大了你也永遠說不是你做的,反正都會撇得一幹二淨,永遠不會承認。”
他的唇緊緊地抿着,目光死死地望着駱依,駱依卻別過頭去不看他,“傅彥,夠了,你不用再和我解釋什麽,我和你永遠不會再有瓜葛了。”
“你說什麽?”傅彥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渾身冷到了極點,他一把将駱依扳到自己的面前,手死死地捏住她的肩,“駱依,我說過,我不準你走,聽到沒有!”
駱依擡起頭冷笑:“你不準,你有什麽資格不準?”
他捏着她的肩的手幾乎在發抖,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眸光直直地落在駱依毫無表情的臉上。駱依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一點點的灼熱了起來,他整個人就像座火山,稍不留意,就會燎原。
“小依,我……”
“傅彥,你心裏那個人不是我,永遠也不會是我。同樣,我走不走,與你也沒有任何關系。”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把一切都撇得幹幹淨淨。
他矛盾極了,情緒越來越不好,恐懼慢慢來襲,他害怕突然就這樣消失在她面前,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幾乎帶着絕望,傅彥将她拉到懷裏,閉上眼晴在她額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駱依覺察到他的異樣,那樣不帶任何*的吻,竟讓她覺得難過。她擡起頭望着他,發覺他的神色是她所看不懂的。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終于讓兩個對峙中的人略微有些清醒了。他慢慢地松開她,竟有些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他別過頭,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
從她肩上滑下來的手,又緊緊的蜷在一起。
“傅七,你在哪裏?”手機離駱依并不遠,裏面隐約傳來的聲音竟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邵成?”
傅彥朝駱依瞥了一眼,冷下臉來說了句,“沒事我挂了。”
看傅彥的臉色,駱依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和駱依還好嗎?”邵成帶着幾分關切問。
傅彥冷冷地說:“看來你是知道了?”消息傳得可真快,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聽着傅彥不善的語氣,邵成知道這件事看來鬧得确實大,“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會……”
“道歉?”傅彥“哼了聲,“邵成,你确定你只需要向我道歉嗎?”
邵成不解,皺了皺眉問:“傅七,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傅彥還是冷冷的語調。
“你在哪,我來找你。”邵成頓了頓,忽然補了一句,“Elsa在你身邊嗎?
“Elsa?”傅彥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光瞥過駱依,饒有興味地說,“Elsa,哪個Elsa,你身邊女人那麽多,我怎麽知道她在不在我身邊?”
“傅七,這時候我沒空跟你開玩笑。”駱成有些動怒了,本來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傅彥居然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傅彥冷哼一聲,“我有空和你開玩笑?”真是笑話,本來最近有好幾個項目需要處理,為了接駱依他才推延了,現在邵成居然還和他提“有空”這岔。
“傅七,你今天怎麽……”邵成聽着電話那頭傅彥那冷聲冷調,只覺他今天特別奇怪。即使性情古怪,可說話也沒有這麽帶刺的。
傅彥望窗外瞥了眼,他們所開過的這一片離邵成家并不遠。他再一看天色,微沉黯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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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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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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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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