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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娘如果真的是個男人,身材可以稱得上較小,宋繇都比他高一些。現在這人趴在宋繇身上,用手臂環繞着宋繇的身子,慢慢地貼向他的後背。
宋繇的身體僵硬起來,緊張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顫抖道:“慈娘、姐姐,你想要做什麽?”
“瑤瑤別害怕,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不會傷害你的。”
傷害你個大頭鬼啊!
“那姐姐,你的聲音為什麽變了,難道……”宋繇怯生生問道,按着他一把從床上翻了個身,兩人位置颠倒。
慈娘看到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的姑娘,眼睛裏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她依然是那身紅衣,墨色的長發垂到胸前,燭火微弱,房間裏充滿了暧昧的氣息。他忽然記起來了,白日裏的“瑤瑤姑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這幅作态實在不該!
他咬了咬牙,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宋繇的僞裝,再打量着宋繇的臉,才發現本以為好欺負的紅衣女孩,臉上帶着笑意——是明晃晃的嘲笑譏諷!
“小姑娘,就算你看清楚了我的意圖,又怎能保證從我手中逃出?”他慵懶地躺在床上,一點都沒把宋繇放在心上,眼中的淫丨欲毫不遮掩,他已将宋繇視為唾手可得的物品。“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倒是說說,是誰?”宋繇眨巴了兩下眼。
“你可知道雄娘子?”
宋繇假裝思考,頓了一下才道:“不知道。”
“……好,既然你沒有聽說過,我就幫你了解一下!雄娘子乃世間少有的采花大盜,他模樣俊秀,僞裝成女人亦是無人能認出!”說起雄娘子來,他頗為自得,就好像是他本人一樣。
宋繇點點頭,“所以你就是雄娘子嗎?”
“……我雖不是雄娘子前輩,卻也得前輩一二分真傳,嘿嘿,外面人都知道,咱們兩個女的在這裏,你這姑娘就算掙紮地再厲害,又怎麽能逃得過?”
“你錯了。”宋繇道。
“哪裏錯了?莫非丫頭你識時務,沒打算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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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宋繇搖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子,扔到桌上放好,淡定道:“誰跟你說是兩個女的?分明是兩個男的!”
他忽的從床上起來,拎住了采花賊的脖子,另一只手禁锢着他的手臂,找準了機會,将床單一扯,蓋在了他的身上,拽着兩頭纏了幾下,将人綁在了床柱子上。
“你力氣怎麽這麽大?!”采花賊驚叫道,宋繇綁的雖不算緊,卻不知怎的,怎麽掙都掙不開。
“白日裏我便問了,姐姐是如何看出來瑤瑤是女孩子的?我自以為武功算不得末流,又是個男人,力氣怎麽可能不大?”宋繇惡意地勾起嘴角,伸手揉了下喉嚨,将聲音變化回來,清冽的男聲帶着淺淺的戲谑,就算如此,依然充滿了魅惑,“真是眼拙,竟然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還敢自稱采花賊!想必你口中的雄娘子,也沒落得過好下場。”
他依然覺得“雄娘子”是這人編出來的。
“命啊……這都是命!”聽到雄娘子的名字,“慈娘”老實了不少,他勘破紅塵似的擡頭朝上看了一會兒,宋繇也跟着看了看,除了屋頂什麽都沒有。
“你說的不錯。”他頹喪道,“雄娘子從來沒有失過手。他被水母陰姬殺死了。”
宋繇不知道傳言中,雄娘子死的有多慘烈,他甚至連雄娘子和水母陰姬這兩個名字都沒聽說過。這兒的人取名字都挺奇怪的,非得搞成這樣,連個本名別人都不知道。在心裏抱怨了幾句兩個世界不一樣的取名習慣,宋繇把注意力放在了“慈娘”身上。
“小夥子長得不錯啊!”既然恢複了原本的聲音,宋繇也沒再變回來。
他撕下一小塊床單,無視采花賊驚恐的面容和嚎叫,給他塞進了嘴裏。
聽這人含糊地話,說的應該是“你想幹什麽”。
宋繇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臉,将他的話一樣用男人的聲音原原本本地還回來:“姐姐別害怕,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不會傷害你的。”
自桌上茶壺裏倒了點水,将布條沾濕,宋繇開始給他擦臉。
這人的皮膚沒有宋繇那麽好,臉上的粉有些厚,宋繇覺得不耐煩,加大了力氣給他擦拭,沒一會兒就給他卸完了妝。
看着皮膚稱不上白皙,甚至還有點毛孔粗大的一張臉,宋繇抱着手臂搖了搖頭,“唉,後悔了,早知道就不給你把妝擦掉了。真是倒胃口。”
點了他幾處穴道,确定人動不了之後,宋繇還覺得不保險,又把床單撕開幾條,分別綁住了他的手腳,綁的嚴嚴實實。弄好之後,宋繇打開窗戶,向外看了一眼,高度還行。回頭費了些力氣将人抗到了肩上,拿起桌上的錢袋,運起輕功來,踏着月色從窗口跳了出去。
錢袋子看起來醜醜的,跟宋繇平時用的一點都不一樣,一看就是糙男人的。宋繇也沒再倒騰,直接拿來用了。
那是毆打張松的時候,從他身上順下來的。
這鎮子不算太大,宋繇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地勢高又顯眼的地方,拖着手裏的采花賊直接裏去了菜市場。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路上沒有行人,菜市場這邊空蕩蕩的。
将人丢到一邊,宋繇随意找了家文房鋪子,翻牆跳到後院,順走了一支足夠粗的狼毫毛筆和一大塊墨,有找了一只破木桶,在裏面添了點水,從錢袋裏挑出幾塊銀子放在遠處。拿着東西回到采花賊這裏,宋繇盯着他看了半晌,開始鼓搗。
墨塊在水中融化的不均勻,宋繇用筆攪了攪,感覺差不多了就蘸着墨在地上寫。
被點了穴道的采花賊動彈不得,又發不出聲音,眼睜睜地看着宋繇把他的光輝事跡寫了出來。
他想起了雄娘子的下場。
那個男人毀了太多姑娘,連神水宮的宮主都看不下去了,為民除害,殺死了雄娘子。他的屍體被擺在姑娘們家人面前……分食……被吃掉了,死無全屍!
采花賊越想越絕望,看向宋繇的目光充滿了歉意與後悔,宋繇卻只顧着欣賞自己的書法,看都沒看他一眼。巨大的恐慌下,原本還自信滿滿的男人,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宋繇寫完了字,往後退兩步,滿意地點點頭。弄這麽大就不會被人無視了。他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采花賊,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
“這都能睡着?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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