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來自翡翠的證詞
慕容安被三花一路引着來到了椒香殿外,殿內的那聲慘叫吓跑了三花。
他擡步進去,只見殿內淑妃癱倒在地,身下是一大灘鮮紅色的血液,景殊呆坐在她的左邊,蘇孟瑤傻站在景殊旁邊,而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傳太醫!”慕容安當機立斷。
于是,緊随其後的小鄧子還沒看清發生了何事時,就被吩咐着趕忙去了太醫院。
事發緊急,一時間,慕容安進來了,一室的人竟也沒有人記得行禮。
攙着淑妃的琉璃最先反應過來,她滿臉是淚地喚了一聲:“皇上,快救救我家娘娘!”
慕容安無奈,匆匆看了一眼景殊,見她并未受傷,才從琉璃手中接過淑妃。
淑妃神情悲恸地望着他:“皇上,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要沒了!”
慕容安一臉震驚地看着這個面色慘白的女人,臉上的神色有些扭曲。
他才剛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又瞬間被告知孩子沒了,一喜一驚讓他情緒變得不太穩定。
“太醫呢?太醫怎麽還沒來?”
元盛頂着天子之怒,接話:“小鄧子請去了,就來了!”
淑妃感受着肚子裏小生命的流逝,痛得緊緊抓住慕容安的手臂,然後終于因失血過多昏倒在了慕容安的懷裏。
就在慕容安脾氣快要爆發的時候,太醫院的張太醫出現了。
張太醫滿臉是汗的上前跪拜:“參見皇上!”
慕容安不耐的擺了擺手:“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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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太醫看着還坐于一灘鮮血中的淑妃,神色猶豫,遲遲沒有動作,這讓人怎麽醫治?
“你還愣着幹嘛?”慕容安怒斥道。
“這,皇上,淑妃大出血不便在地上久待。”
“那你不早說!”慕容安瞪了他一眼,随後一把抱起淑妃進了裏面的寝宮。
淑妃被他輕輕地放在了床上,張太醫連忙主動上前醫治。
人命關天,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不能耽誤。
因而慕容安退到寝宮外面,好讓張太醫專心醫治。
這時他的心情已逐漸平靜了下來,臨走他還不忘囑咐張太醫道:“但憑你做主醫治淑妃,朕給你這個權利,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琉璃去!務必保證淑妃性命無虞!”
張太醫拭了拭頭上的汗,領命繼續。
慕容安出了內殿,外殿裏,地上的血跡已經被處理幹淨,只餘還愣在地上的景殊、蘇孟瑤二人。
“起來吧!”
慕容安伸手打算扶起景殊,不料景殊一言不發的掙開了他的手,跟蘇孟瑤互相攙扶着起了身。
“良妃,怎麽回事兒?”慕容安詢問着蘇孟瑤。
蘇孟瑤有些為難的看了看景殊而後回答道:“我和景…嫔妾和皇後娘娘想要從這椒香殿出去,不料被一個宮女絆倒了。嫔妾倒向了皇後娘娘,然後淑妃不知怎麽的就……就也被弄倒了,還流了很多血!”
“是這樣麽?”慕容安疑惑地看向景殊,真相真是如此麽?
景殊望着慕容安,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雖然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後,但其實心裏都清楚這不過是在演一場戲。這場戲裏,景殊得到的就是愛吃的美食,而慕容安能得到什麽呢?景殊突然發現她對這個相伴她數月的男人一點兒都不了解,這樣的人,她該将這一切如實相告麽?而他會相信她說的話麽?
景殊心裏百轉千回,話在嘴邊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了?皇上明鑒,良妃娘娘所言非實啊!”翡翠瞧景殊沒有說話,咚地跪在慕容安面前。
慕容安似笑非笑的看她:“呵,那翡翠你說,這兒發生了什麽?”
翡翠抹了抹眼角的淚,一臉嚴肅的起身,為慕容安演示起了當時的畫面。
她在進門的右手邊站定,随即開了口:“當時,奴婢就站在這兒,跟琉璃姐姐對面。良妃娘娘那時正拉着皇後娘娘要出椒香殿,走到琉璃姐姐跟前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就突然失了身形,左搖右晃的,琉璃姐姐伸手去扶她,然後……”
翡翠抿嘴,思索了一下接着說:“然後良妃娘娘就往後倒向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被撞倒了,之後我們家娘娘也被弄倒了。”
“具體娘娘怎麽倒地的,奴婢沒有看清,只是我家娘娘倒地後,奴婢看見……”
翡翠畏畏縮縮的看了眼景殊,慕容安擋住景殊,示意她繼續:“朕恕你無罪,你看見什麽了接着說!”
翡翠壓低了聲音:“奴婢看見皇後娘娘從我家娘娘身上縮回了手,娘娘身上還留着被抓拉過的印子。”
翡翠的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景殊和蘇孟瑤離得近,自然還是一點不落的聽見了。
景殊只覺得渾身一陣冰涼,慕容安就站在眼前,她想向他辯解,卻發現竟然無話可說。
蘇孟瑤不是拉扯事件的親身參與者,她對着慕容安的背影,想要為景殊辯解,卻只能動了動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慕容安感受着身後景殊兩人無言卻宛如實質的視線,大掌按着太陽穴,長嘆了一口氣。
翡翠雖然是淑妃的人,但這宮女一向為人耿直,他甚至聽元盛說,她還曾經差點因這性格被淑妃貶去那掖庭。
方才她的一番說辭,沒有太多偏頗,她也是只說了她看見的。而對于她看見的這些事實,會被這些事實連累的景殊二人似是沒有一點想反駁的意思。
一切其實盡在不言中。
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只有內殿裏張太醫醫治淑妃發出的聲響傳到衆人耳朵裏。
良久,慕容安才對着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元盛發了話:“元盛,皇後她涉嫌謀害龍種,暫時禁足于鳳栖宮中,交由慎刑司,調查清楚後再行定罪。”
“奴才這就去通知!”
随後,元盛又來到景殊面前:“皇後娘娘,煩請您跟咱家走一趟了!”
景殊點了點頭,擡步欲走。
一雙玉手拉住了她,蘇孟瑤含着淚眼沖她搖着頭。
“沒事!孟瑤你放心!”景殊對她安撫地笑了笑,随即抽出被蘇孟瑤挽住的手臂,與元盛一前一後離開了椒香殿。
撞倒淑妃,謀害龍種,景殊是主犯要禁足留待審查,那蘇孟瑤這個從犯自然也難逃處罰的命運,于是她自請回宮禁了足。
一時間,各有各的忙活,翡翠被叫進了內殿,元盛領着景殊走了,蘇孟瑤也自行回了永樂宮禁足,椒香殿的外殿只剩下慕容安和一旁候着的小鄧子。
殿裏血跡雖然已經清洗幹淨,秋風吹起時,似乎還能聞得見那股子血腥味。
慕容安皺着眉,腦海中浮現出淑妃一邊攥着他的手臂一邊捂着肚子跟他哭訴孩子沒了的場景。
她居然懷了他的孩子,真是令人意外。
記憶飄到了三個月前,那時他剛選妃不久。
他不喜歡選進來的這些女人,也沒有寵幸其中任何一人。
但整日困在這深宮裏,無所事事,連作為一個皇帝最基本的批閱奏折,他都無能為之。其實這麽說,也不甚準确,奏折他都批了,只是其中的內容每每他看了,總不免覺得一陣陣諷刺。
奏折是每日都會有的,內容卻不盡相同,其中無一不對攝政王進行着歌功頌德,今日是攝政王治理了哪地的災情應賞,明日是攝政王抓住了何處的貪官當罰。
這一日日的奏折,就像是一個個扇在他臉上的耳光,響亮而又羞辱感十足。
終于有一日,他受夠了這些,他給自己下了催情藥,趁着夜深人靜,他迷迷糊糊地進了四妃之一的淑妃的椒香殿,打算進去寵幸這位淑妃,然後計劃着借由淑妃娘家顧家一脈的力量,一步步恢複自己一國之主的地位。
那夜的具體情況他毫無印象,只記得翌日,他在淑妃的椒香殿醒來,身旁躺着一臉嬌羞的淑妃。
之後,他再也沒幹過這種糊塗事了,想來,淑妃就是那次懷上的,可惜他與那孩子無緣。
慕容安杵手坐着,也不知坐了多久。
再回神,是張太醫從內殿出來。
張太醫跪地請罪:“請陛下贖罪,臣醫術淺薄,只勉強救回淑妃娘娘,龍種……沒了!”
“沒事!”這一點他心裏有數。
慕容安擺擺手接着問道:“淑妃現在如何了?”
“淑妃娘娘失血過多,暫時仍是昏迷不醒,但喝過微臣開的藥後,最遲明日便可清醒!”
慕容安點點頭示意他退下,獨自起身進了內殿。
內殿之中,琉璃正給淑妃喂着藥,見慕容安進來,準備放下藥碗。
“你接着喂!”慕容安打斷她的行禮,走到床前看着琉璃一口一口的喂着藥。
淑妃換了一身白色中衣在床上躺着,她仍舊是往日精致的五官,只是臉色蒼白。因她還未醒,喂的湯藥也喝的緩慢。
慕容安看着淑妃的肚子,一時心血來潮,又叫來角落裏擦拭着物件的翡翠,問:“淑妃這三個月如何?”
翡翠放下手裏的活兒,上前跪地低頭回話。
“娘娘開始并未察覺,只是偶然發現月事未按時來,有了猜測。之後用膳時,孕吐嚴重,這才猜測是有了身孕。當時,娘娘欣喜若狂,差奴婢反複跟太醫确認懷有身孕的反應。此後,娘娘就一直精心休養着。”
這一番話說得好似天衣無縫,給淑妃塑造了一個極好的形象。
只是這卻與平素淑妃嚣張跋扈的樣子極其不符。
慕容安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琉璃一眼,琉璃似有感應,喂藥的動作也因而頓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流暢。
他心裏有了計較,想來翡翠的話也開始有了水分。既然翡翠也被琉璃叮囑過了,再問也沒有什麽收獲。
思及此,慕容安不欲作過多停留,囑咐了琉璃好好照顧淑妃後就回了乾清宮。
秋末了,入夜之後刮起的風便開始帶着凜冬的寒氣,直教夜裏穿着單薄的人行路時加快了腳步。
慕容安帶着小鄧子正踱步着,正遇上元盛随着龍攆過來接駕。
“皇上,夜裏涼!”元盛貼心的将帶來的披風給龍攆上端坐着的慕容安圍好,随後俯身私語了一番。
慕容安聽完,下了指令給他。
元盛領了命就默默落在龍攆後面,他臨走還不忘提點小鄧子伺候好聖上,随後趁人不注意悄悄拐進了另一條路。
慕容安則坐在龍攆裏細細思索着,元盛剛剛帶來的消息,再加上今日在椒香殿的幾番試探與問話,他想這場淑妃被害滑胎案,前因後果他已能推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這場鬧劇要直接順當的收場麽?
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從他胸腔之中溢出,這份送來的機緣,他不好好利用豈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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