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尋找線索

“殺父殺母之仇，我豈能不報。”方景殊一字一句的說話，幼時所親歷的事情又開始在她的腦海中出現，渾身的血液像是沸騰了一般難耐。

“既然你執意要知道，那我便告訴你吧。”攝政王的眸光沉了沉，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微微開口。

景殊沒有接話，靜靜等待着他的後文。

“其實，那年的最後一場戰争，殺害你父母的就是我。”攝政王很是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只是，他的神情卻讓景殊難以相信。

像是在等待方景殊的反應一般，攝政王說完那句話便一動不動的看向景殊，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雖說當年的那場戰争就是臨淵與蒼穹之戰，可自從萬蓮宮的守護者身份被激發，各種記憶也開始清晰後，景殊對那時的情形記憶就愈發深刻。

她記得當時殺害自己父母的領頭黑衣人的輪廓，即使他戴着面罩，也能感受出的寒氣，在攝政王這裏沒有。而且，她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人的功力絕對在攝政王之上。是不是他現在還兩說。

“你怎麽不說話？”攝政王對她的反應很是奇怪，按理說方景殊不該是如此沉得住氣的性子才對，現在她冷靜的讓人害怕。

“因果報應，向來有根有據。若是你，自然不會一直好運。”景殊沒有正面回答攝政王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攝政王并沒有那麽大的本事能将戰神與萬蓮宮守護者殺害，背後應該另有其人，只是，礙于面子，礙于當時的戰功，攝政王卻是無法推辭。

“也罷，現如今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你已經成為喜樂的皇後，就不要計較過去的事情了。”不知為何，攝政王竟是有些忌憚眼前這個半大不小的丫頭。

“我可不是，現在的皇後是卞希晗，攝政王您的人，您怎麽能忘了呢。”景殊諷刺的笑了一聲，殊不知攝政王在慕容安身邊安插了多少奸細間諜。

“小小丫頭，胡言亂語。”攝政王沒有理會景殊的不敬，他心中另有所想。

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景殊也不願在這個地方多呆了，和攝政王一個桌子吃飯，氣氛着實很壓抑，于是，拿手帕擦了擦嘴，便徑直起身了。

“攝政王，蘇公子，我還有事要辦，就不叨擾二位了，先行告辭。”說罷，方景殊便拱了拱手，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身後的青碧也連忙跟了上去。房間內。只剩下蘇啓明與攝政王王憶情二人。

“主子，你不覺得攝政王變了好多嗎？”青碧出了雅間的門，便對景殊說道。雖說這些話他們下人一般都不會去過問，但青碧與景殊情同手足，本就不計較這些。

“是變了，只是，他的變化是因為我們的變化。攝政王是習武之人，我這兩年來的修行他自然感受的到。只有當你變強的時候，敵人對你的态度才會做出相應的改變。”景殊向青碧解釋道。她何嘗沒發現攝政王的變化，只是，她更在乎的是攝政王隐瞞着什麽。

“嗯，主子，您說的有道理。”青碧恍然大悟，看來是因為自己的實力增強，攝政王才如此。只是随後又想了想，她們二人現在又該如何呢，這京城這麽大，她們二人該去哪裏？

“攝政王不願意說真話，我們只能去自己打探了。”景殊解釋道。

“我們自己打探？但我們兩個人，怎麽可能在這京城中查探出來？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定是不太可能啊。”青碧連連回應。

“放心，你主子我自然有的是辦法。”景殊并無多言，而是徑直拉着青碧便走了。

記得兩年前，他們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過茶館說書人在講故事，明明是前一天在皇宮裏發生的事情，他第二天就能清楚無比，所以，若是想知道靈通的消息，倒不如直接去找那說書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随處逛逛商鋪鬧市，景殊也買了些不少的小玩意零嘴，待他們去到靈韻茶館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

正是晌午，茶館裏的人并不多。這裏的客流量最大的時候便是清晨，現在的時辰也快是打烊了。所以，當二人剛邁進茶館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

“兩位，不好意思哈，今日靈韻茶館已經打烊，要是想品茶聽書勞煩明日再來。”一個小二模樣的人上前對景殊、青碧說道。

“我們不是來品茶聽書的，而是找你們這裏的說書先生。”景殊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那人的身影，只是，她先前也并未見過那人，根本不知道誰是說書先生。

“先生現在估計已經在換裝歇息了，公子，您看，要不還是改日吧？”小二有些為難，在他們這家店裏，說書先生是比老板還在尊敬的存在，畢竟拉動他們茶館經濟發展的，可不就是憑借說書先生這麽一張嘴麽。

景殊想了想，第一次前來，趕上這麽個時候，也是他們倒黴，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也不急在這麽一天兩天，便想着改日也行。

就當景殊準備走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叫住。

“公子，留步！”來人是一個身着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一雙眸子格外明亮，最為标志的是那一撮二八胡，一看模樣就是個精明之人。

景殊聽到聲音回過頭去，看向那人，在等他表明他的來意。

“公子，我便是你要找的說書人。”那人禀明自己的身份，打消景殊的疑惑，而後又對那店小二說，“虎子，你先去忙吧，我帶這兩位貴客。”

聽及此，景殊不自覺挑了挑眉，“貴客”，看來這人已經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了。

“那就有勞先生了。”景殊唇角微微勾起，在那說書人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家包間。

剛進入房間，說書人便行了大禮跪在地上，說道“草民李維叩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景殊不緊不慢的說道，“已經不是了，再說，你是怎麽認出我的身份的？”

景殊心中很是好奇，明明都沒有見過面，他卻對自己很是了解。

“娘娘天人之姿，草民曾有幸在兩年前見過娘娘乘大雕而去，那容貌模樣便一直記到了今日。”李維對景殊說道。

要知道，景殊的一舉一動可是被百姓都看在眼裏，故而她的模樣也早已被大家熟識，只是能一眼認出的卻不多。

“不愧是說書人。”景殊料有興致的來了一句，也不知她所贊嘆的是他的記憶力還是其他。

“娘娘過譽了。”李維拱了拱手，不敢如此被擡舉。

“我今日來找你，其實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景殊也不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到。

“娘娘盡管吩咐，草民定然萬死不辭。”李維回到，要知道，在臨淵國的百姓心中，方景殊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能在大婚之日騎着老虎而進宮，又能乘雕離去，簡直是神話傳說中存在的人物一般。現在讓他幫方景殊的忙，可是三生有幸啊。

景殊遞給了青碧一個顏色，青碧便将手中的物件先放到桌上，從袖中取出了一錠金子，擺在了李維的面前。

“娘娘，大可不必。能為您辦事是草民的榮幸，不必讓娘娘破財。”李維看了眼那錠金子，眼中絲毫沒有渴求。而這樣的态度正是景殊喜歡的。

“這不是獎賞，而是你的工作抵消。你付出便有所得，若是沒有，你便不用答應我接下來的事情了。”景殊解釋道，她也不是白占人便宜的人。

聽到景殊的話，李維頗有些為難，再三權衡下他才拿起那枚金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娘娘吩咐吧。”

“這樣，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事關十幾年前臨淵與蒼穹的那場戰争，殺害我父母的兇手，究竟是誰。”景殊語氣冷了幾分，提及此事，她的心便忍不住絞痛，雙親的死亡在她眼前愈發清晰，那刻骨銘心的痛永遠不會消失，直到為他們複仇。

“這……”李維有些猶豫，要知道，戰争一事在茶館裏幾乎從來不提，後宮閑談倒是還行，可政治上的事情就很是為難了。

“我知道這不容易，若是容易的話，我也不會找你了。”擺弄了一下桌上的花雕物什，景殊慢慢的說道。

“好，只是娘娘，若是去打探定然還是需要些時間的，不知道要怎麽聯系你。”李維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下來，其實，這件事說難便難，說易便易，他最需要找到的，就是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打探此事，而這也是後話了。

“你若是有了眉目，找到一只老鼠，告訴它，讓它來找我便可。”景殊見李維答應下來，心中的石頭也落下地了。

“老鼠？”李維有些不可置信，這是什麽操作？

“嗯。”景殊點了點頭，卻也沒做解釋。而這時李維才明白過來，先皇後娘娘竟是有與動物交流，支配動物的本領，心中對她的尊敬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