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見老太太還在跟來的人抱怨說話,張韻秋蹲下身,低聲跟兒子确認着:“你把娘箱子裏的那些信分開放了?還有的信在哪?”
江啓道:“在我屋裏呢。”
張韻秋在慶幸的同時,也很好奇:“你怎麽會想到把那些信拿走分開放的?”明明是跟家裏沒什麽關系的信啊。
至于兒子為什麽會發現那些信,張韻秋倒是清楚,前兩天兒子去翻箱子,說晚上有點冷,找件厚的穿上。那箱子她每年除了入冬前提前清洗晾曬,尋常都不會打開,對裏面的信也沒多在意。
所以在兒子翻箱子的時候,她壓根就沒想到這事。
沒想到倒是意外之喜了。
江啓解釋道:“我之前看到信,心裏好奇,就打開看了,我也認不全字,猜測應該是關于春姨母的,我知道她是壞人,想着這種東西萬一放在一起,哪天被人拿走了就不好了,還是多分開幾個地方放着才行。”
“娘你前幾天不是還說,銀子就應該多藏幾個地方嘛,這都一樣。”
張韻秋捂着嘴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熱,她仰着眨了眨,将眼中泛起的淚意眨回去,這才低頭誇贊道:“小六做的真對,這次是幫了娘大忙了。”
“娘去看看那些信。”
剛經歷過被偷,不先确定一下,張韻秋放心不下來。
在吳氏提醒過屋裏可能銀子被偷之後,老太太這會兒便已經領着來看熱鬧的衆人到屋子門口去看了,結果一看之下,更是怒氣沖沖,整個人怒罵出聲:“真是沒見過哪家偷東西能這麽嚣張的!把人家屋裏東西随地亂扔……”
因為時間緊迫,加上自家娘親一副狼狽模樣,自覺娘親受了委屈,趙陽和趙珊行動的時候難免有點洩憤的意思。
這才導致屋裏的東西被翻的比較亂。
圍觀的其他婦人也對着屋子裏的亂象指指點點,對趙陽和趙珊的行為極為不恥。
趁着這個時間,張韻秋跟着兒子去了他和虎娃他們住的房間,江啓裝作從幾個地方把信拿出來,實際一份放外面,另外兩封都是放系統的,多方位保證。那天去搜到了信的時候,他本打算過幾天再拿,但怕一不小心錯過了,幹脆當天就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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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随便想了個借口,小孩子嘛,做什麽都不需要太講道理。
而他娘也當真沒有半點懷疑,張韻秋完全沒忘自家兒子提前預知未來的上面想,她打開信封,取出裏面的信看了看,确認這就是她藏着的那幾封信。
一時間激動萬分。
江啓則道:“還有一封我沒拿走,還在那箱子裏,不過應該被趙陽他們取走了。”
“沒事沒事。”張韻秋笑着說道:“剩下這三封也夠用了。”
把這三封信放好,張韻秋就帶着兒子出去,這會兒可不是躲着不見人的時候,她倒要看看張春雨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從小和張春雨一塊長大,她很清楚張春雨的本性,哪怕情書收回去,張春雨也不會就這麽結束。
十有八九會說些看似扭捏善良,實則潑髒水的話。
她等着看她唱戲呢。
一出去,江老太太正在那邊屋裏叫嚷:“老三媳婦,小六,你們快進來看看,屋裏有什麽東西被他們給偷走了。”
“诶,我馬上就來。”張韻秋連忙應道。
信在身上,她也就心中大定,有耐心去琢磨別的事情,一進到自己住的房間內,張韻秋看着滿屋亂象就忍不住皺眉,關系到銀子這些,老太太拉着其他人出去,讓張韻秋自己在屋裏查看。
張韻秋到各個藏銀子的地方瞧了瞧,都藏的牢實,沒被發現。
至于放在櫃子裏,供他們随時取用的一些銅錢和碎銀子,她也數了數,只少了兩枚銅錢。
要不是這銀子她時時數,恐怕還真看不出來。
但架不住這年頭誰家不看重銀子啊,翻來覆去的數是常事。
外頭張春雨和她奶也趕到了,她這會兒心情可謂是極好了,誰能想到她半盞茶前還驚慌失措,惶惶不可終日,吓的像是頭頂上綁着一個馬上就要掉下來的刀。
但現在,她幾乎都快要憋不住笑出來了。
想到兒子交給她的那封信,她嘴角微微翹了翹。
說真的,她之前讓兒子、女兒過來,還想過他們真能把信給偷出來,主要目的只是為了讓他們攔着張韻秋,不要讓張韻秋在村裏其他人面前亂說。
打個時間差,等她帶着奶奶和張家其他人過來。
但她的孩子竟然真的取到了!
簡直意外之喜!
她一腳踏進江家院子,臉上正要挂着笑打招呼,就被江老太太一把薅住了胳膊,老太太扯着她往房間走:“你來看看,你是怎麽教的孩子,來別人家裏偷東西不說,還把屋子給翻的亂七八糟的,虧得你丈夫還是個讀書人,連教個孩子都不會。”
老太太對張春雨的印象很不好,一來張家究竟是個什麽樣,老太太在村裏幾十年當然清楚,二來張韻秋是她的兒媳婦,老是吃虧,她自然得護着點人了。
張春雨本來還打算賠笑臉,在她看來,只要能拿回那些信,剩下的細枝末節壓根不重要。
但老太太想诋毀她丈夫,她可就不答應了。
她丈夫可是讀書人,未來要考上秀才還有舉人,前途無量,可不能污了名聲。
她肅着臉說道:“嬸子,這話可不興亂說,小陽和小珊是我姐的外甥、外甥女,這都是一家人,你怎麽說話這麽難聽?再說了,這麽大點的小孩難免調皮了些,收拾一下不就行了,有必要這樣嗎?”
光聽她這話,似乎沒什麽毛病。
但張韻秋和她關系如何,兩人心知肚明。
在她說完之後,張韻秋走了出來,淡淡的說道:“我房間裏的十兩銀子不見了。”
“什麽!”張春雨嗓音一下子提高,差點就劈叉了,“怎麽可能?!”
剛剛她可沒聽見孩子們提什麽錢的事,而且張春雨固然說話會不自覺帶茶香,但基本的什麽對什麽不對,她大體還是有點數的。
在教育孩子這方面,她決計不會教着讓孩子去偷東西。
因而她壓根就不信張韻秋這番話,她懷疑的看向張韻秋:“姐姐,該不會你是跟我有矛盾,就故意說這些話害小陽和小珊吧?”
“我們大人的事情自己解決,你何必要牽連到小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她輕蹙眉頭,語氣有些不贊同,俨然一副認定你就是作怪,無理取鬧的教育模樣。
張韻秋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春雨這說的是什麽話,小陽和小珊可是我的親外甥、親外甥女,要不是事關重大,我怎麽會說這些。更何況,他們偷東西是大家都看見的,不然他們倆跑什麽跑啊。”
“你自己看看我屋裏被翻成什麽樣了。”
張春雨被這話給噎的上不來氣,總覺得這話風有點熟悉。
她瞄了一眼屋內。
張春雨:……
其他人也跟着幫腔:“人家韻秋說的也沒錯啊,你家那兩孩子沒偷東西他跑什麽跑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偷東西了,我明明見那兩孩子半路上跟你彙合了,你咋不把他們叫過來,還讓他們回去了?”有人疑惑的說道。
“對啊。”這一說,大家都紛紛道:“既然他們沒偷東西,你幹嘛讓他們走?”
“他們幹了這種事,不該是直接帶他們上們來道歉嗎?你維護孩子也不該是這麽維護的吧。”
村裏小孩子經常打打鬧鬧的,時不時就會有矛盾,一般大家都是會帶孩子上門去賠罪的,帶點東西,說說道歉的話,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沒像張春雨這種,“人家江家喊的那麽大聲,你不可能沒聽見發生什麽事了。”
越說張春雨的嫌疑就越大。
張春雨:……
她哪知道什麽偷不偷銀子的,她兒子明明拿的是信件好不好。
可是這她也沒法說。
于是她只好看向張韻秋,只要張韻秋說清楚,那就沒事了。以她對這位堂姐的了解,張韻秋最是不喜說謊害人,相當的正義講原則。
張韻秋對視過去,絲毫沒有澄清的打算。
別說她只說的是十兩了,就是一百兩,張春雨也是該她的。
不然的話,她兒子被推傷,被威脅的事,難不成就這麽算了?甚至她親爹娘掙的錢交給公中,其中有多少被給了張春雨,這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太過正直,換來的就是讓人在她的親人、在關心她的人面前耀武揚威的話,她覺得,自己也不必那麽正直。
“總共就十兩多,一些銅板我也不跟你算了,你拿十兩就好。”
張春雨張了張嘴,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好半天她才說道:“我……我沒有銀子,要不以後再給吧。”
至于以後是多久,那不知道。
反正她丈夫讀書要花錢,這個以後肯定很遙遠。
張韻秋一笑,“春雨你瞎說什麽呢,你出嫁的時候家裏給了你多少銀子,你怎麽可能沒錢,還是說趙家惦記你的嫁妝,已經給你挖空了?”
這年頭不分家,家裏吃喝乃至穿衣等等,都是公中一并買,并不是個人出銀子。當然了,個人如果想要更多,當然可以選擇自己花錢買想要的東西。
而女子的嫁妝,極其重要,一般要點臉的,都不會打它的主意。
張韻秋知道張春雨要是想推脫,只能往趙永昌和孩子身上推,所以她直接提前堵上了這條路。
“當然不是了。”果然,張春雨只好反駁。
沒等她再說什麽,張韻秋已經一臉費解的說道:“我是讓你還我銀子,你回去讓你兩個孩子交出來不就行了,這跟你自己有沒有銀子沒啥關系啊,說的跟我訛你似的。要我說你還是快點去要吧,別到時候孩子藏起來,還嘴硬不肯交,那就麻煩了。”
張春雨心道你可不就是訛我。
但想着情書的事能花十兩銀子解決,指不定自己這堂姐心裏正多想吐血呢,她就又心平氣和了,“行吧,我這就回去給你拿。”
“你去吧。”張韻秋道:“快去快回,我還在這等着呢。”
張春雨只能回去拿了。
沒過多久,她把銀子給出來:“十兩,你自己看看。”
張韻秋掂量了兩下:“沒錯,正好。”
看着張韻秋惬意的模樣,張春雨終究還是忍不住刺道:“姐姐現在應該滿意了吧,既然如此,你還是好好跟姐夫過日子吧。”
張韻秋臉上的笑容收了回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圍觀群衆也都豎起了耳朵,這聽着就是有瓜啊。
張春雨道:“不,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想說,姐姐固然上一段婚事不順,但如今嫁給姐夫,已經過得很好了,沒必要再耿耿于懷其他的。”
“我知道姐姐一直不高興我和永昌,覺得這本來該是你們的婚約。”她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來,“但當初阿爺确實沒指定人,而且長大後,我和永昌也是……也是兩情相悅,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都是一個村,且有婚約在,她說自己和趙永昌兩情相悅,倒并不會讓人覺得出格。
畢竟村裏很多人提親,也都是先對人家姑娘或小夥滿意,才會有接下來的提親。大家都在一個村,一起長大,無論男女都要出門幹活,有情愫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別過于親密都沒問題。
她繼續道:“很多時候我不想跟姐姐吵,這次小陽和小珊也是為了我,他們見不得我傷心,我以後會好好教訓他們的,至于那銀子,給就給了……”
言下之意,趙陽和趙珊只是為了替娘親報仇,所以才會故意弄亂張韻秋的房間,并沒有偷銀子這事。
這都是張韻秋在故意欺負他們。
張韻秋一點都不意外張春雨說出這些,張春雨在推卸責任這方面有股相當不服輸的倔強,不論是面臨怎樣的情況,哪怕是被人親自抓到,她都會堅強的進行辯說。區別只在于,她什麽時候想到該怎麽說。
而這樣自覺善良清白的人物,怎麽可能就這麽看着自己的兒女擔上小偷的名聲。
之前是沒反應過來,現在看來是想到說詞了。
“你在瞎說八道什麽呢?”不等張韻秋反擊,江老太太先是忍不了了,“我們老三媳婦好好的,感情一直很好,生的孩子聰明伶俐,她會看得上趙永昌?”
“你那丈夫都考多少回了,連個秀才都沒考上,你怎麽說得出口誇的?”
張春雨:“……”趙永昌确實是大器晚成了點,她當初就是因為這才會移情別戀看上渣男。
姜還是老的辣,江老太太這一開口,看熱鬧的人思緒重新被拉回來,不自覺的跟着點頭。
那趙家小兒子确實不咋的,都考這麽多年了,孩子都大了。
看着堅定相信自己的老太太,張韻秋一時感動不已,但眼神在看向張春雨的時候,就瞬間變得冷冽,她嘲諷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跟趙永昌兩情相悅?跟你兩情相悅的男人可真不少,趙永昌排在第幾號來着?”
“你!”張春雨變了臉色,她不明白,情書都已經被自己偷走了,張韻秋還怎麽敢說這種話出來的。
張韻秋目光落向她的身後,張春雨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回頭一看,就見自己的婆婆,還有趙家的其他嫂子等人都過來了。
江家這院子因為吵吵嚷嚷不停,聽到動靜來看熱鬧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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