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修)

Maleficent 依稀記得自己十幾歲時候的模樣和生活。

她年少時失去雙親，早就不記得他們的模樣。她思想很早熟，身體也同樣很早就抽條。十歲已經接近一米五，在領養家庭和孤兒院兜兜轉轉。

青春期她曬的一身巧克力的肌膚。打架鬥毆嗑藥一夜/情樣樣不缺，什麽都只圖一樂。十八歲與Stefan Ramsey的那次戀愛，算是比較認真正經的一次。

結果Stefan Ramsey見異思遷，搭上了出身高貴的woodsen家的大小姐。

“Mal,我們在一起沒有未來，我不想一輩子都這麽默默無聞，我需要好生活，我想要到那些上層人的社會去，這些你都沒有辦法給我。”然後一轉身就拜到在白富美的Woodsen家大小姐的裙下。

那是什麽感覺？不止是屈辱和不甘，還真有那麽一些難過和傷心。

她戒淨毒瘾，洗心革面，卯起來打工讀書。那段日子，她一人打三份工，夜晚下班已九點，還得趕去夜校上最後一節課。那段回憶裏只有廉價的地下室，厚厚的書本，還有隔壁房間些夜晚工作者刺鼻的香水味。幸虧她不笨，還真讀出些成就。在華爾街那個吃人的地方歷盡一番血汗，後來得“她”青睐，相助，付出代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Stefan Ramsey算是個什麽東西？德克薩斯出來的蠻夫，憑着皮相和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居然能讓Woodsen家的大小姐神魂颠倒到未婚先孕。

會生出個什麽“寶貝”來？

年輕的Maleficent根本不屑于想。

誰也沒有想到她和Stefan的女兒還有這樣的交集。

那是在法國的le Royal Monceau,那天她剛進電梯按下一樓大堂的按鍵。突然在電梯廂裏的金屬鏡面看到個洋娃娃似的小女孩。

她皺眉，誰家的家長這麽沒有責任心。本來想不理，沒想到這小娃娃走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小腿。

她居高臨下一看，不由得一愣。

這小女孩大概三四歲的模樣，剛過她膝蓋一點。小小的一團像上帝花時間費心思精雕細琢出來的，水靈靈的藍眼睛澄澈純淨的像雨後的天空，清晰地反射出人的影子。

她個子太小，那時才二十出頭的maleficent踩着高跟鞋更是高挑，她努力地仰着小腦袋，綻開燦爛的笑，奶聲奶氣地說了句“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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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eficent 像被刺猬紮到一樣，僵着臉道：“go away,go away.”

小女孩軟軟肉肉的小手抱着她腿不放，腳丫子踮啊踮：“up,up.”

“I don't like children!” Maleficent黑着一張臉，毫不所動抽開腿。小女孩站不穩，重重地摔坐在地上。

“嗚嗚，痛。”她小嘴一撇，那漂亮的藍眼睛立刻染上淚花。

糟糕！Maleficent 眉頭皺得更緊，仿佛可以預料到尖銳的小孩子哭叫。

這小孩子穿着意大利童裝品牌Pinco Pallino 的私制的白色彼得潘領子的刺繡小紗裙，紅色的Marie Chantal 蝴蝶結平底鞋。摔坐在地上第一個動作竟然是小淑女一樣的先合攏膝蓋，撫平自己的裙子。

這穿着，這教養，一看就非富即貴。

可能因為太疼了，她忍不住小聲地抽噎幾聲。看着比嚎嚎大哭更令人心疼。委委屈屈地朝她伸手：“抱抱，抱抱。”

Maleficent面孔抽了抽，電梯裏也沒有第三個人。沒辦法，她俯下身，雙手架住她，一下子把這小女孩舉了起來。

如此粗暴的方式，小女孩吓得尖叫了一聲。Maleficent不悅地冷哼一聲，她安靜下來，只是呆萌呆萌地跟maleficent對視。

“叮”一聲，電梯到了。 Maleficent像舉着籃球一樣舉着她就出來了。

“小東西，你家大人呢？”

被叫做小東西的小女孩歪歪頭。沒回答。

Maleficent 沉住氣，又問：“你叫什麽？”

小女孩答：“寶寶。”

Maleficent“......”，閉了閉眼，嘆氣。

大概被舉着這個動作實在是不舒服，她唔唔幾聲掙紮了幾下，Maleficent邊思考着拿她怎麽辦邊把手臂收回來。然後就發現脖子被勾住了，小女孩那細柔的淺金色的發絲飄到她臉頰上癢癢的，粉白的小臉蹭着她下巴。

一股子奶香氣息，軟綿綿的一小團。maleficent渾身僵硬。

她把她的小手拉開，小女孩重新勾住，重複幾次，越抱越緊，小身子幾乎都挂在她身上。

“松開！”Maleficent 沉聲道，臉色難看，瀕臨發飙的邊緣。這小東西怎麽回事，這麽黏她，她看上去是這麽有母愛的人？別開玩笑了！

“NO！”小東西撅着嘴。

“你信不信我把你摔下去！”Maleficent露出個張牙舞爪的兇狠的表情。

她愣了愣，非但不害怕，還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Maleficent：....

“小東西，你想怎麽樣？”Maleficent感到無比頭疼。

酒店的大堂中引一音樂噴泉，栽種了名貴美麗的植物。穿堂風徐徐吹來，帶來溫柔的涼意和花卉的清香。懷裏的小人兒，眼神純真明亮，她眯着笑的樣子美好得像天使。

連Maleficent也不得不承認是個小beauty，實在生不起讨厭之心。

年輕的Maleficent都沒意識到自己的面上浮上一絲絲溫柔的神采。

一陣急促的腳步，穿着高檔制服的大堂經理一頭大汗地出現，看到她們忙不疊大松一口氣，拿起手中的通話器說道：“找到了，找到了！”

上前跟maleficent說清狀況。Maleficent聞言震驚，神情陰霾。懷裏的“小beauty”頓時變成一顆即将爆炸的定/時/炸彈，恨不得馬上扔出手。

居然是Stefan Ramsey的女兒？居然是他跟Woodsen家那個女人一起生出來的女兒？根本不是小beauty,是只beastie.

這時，兩個穿着黑西裝的保镖大步走過來，一個手中還拿着一直粉色jellycat bashful邦尼兔。

“小小姐！”其中一位想上前把她抱回來，另外一位不露聲色地暗自打量着Maleficent.

“NO!” 小女孩扭過身子繼續抱着Maleficent的脖子，說什麽都不松手。

兩人無奈，只好退至一邊，一個打起電話。

Maleficent 神色冰冷，心中翻江倒海。一瞬間，腦子裏浮起黑暗的念頭，手伸到小孩子的幼嫩的脖子，只要這麽輕輕的一掐，這小生命就消失了。或者把她拐走，憑這兩個男人，還不能攔得住她。這個小孩子出現一點事故，Stefan Ramsey那個男人一定會焦急如焚吧？

想到那場景，她唇角浮現一個陰郁的笑。

幾分鐘後，Maleficent 坐在大堂的紅色真皮沙發上，小女孩仍然在她懷裏。兩個保镖不敢離得太遠，密切地關注Maleficent的一舉一動。

Maleficent毫不在意，眼神複雜地打量小女孩。雪膚金發藍眸，一點都不像Stefan Ramsey。

她側着小身子坐在Maleficent的雙腿上，捏着自己的小指頭，指着身上的裙子，鞋子和頭發，嘴裏念念有詞： white，red,gold..

這是在練“顏色”的單詞？

兩個保镖等她數完，一齊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他們穿着白色的西裝，卻一個打着藍色的領結一個紫色的領結。小女孩笑嘻嘻地數完，扭過頭對着Maleficent 笑。指着Maleficent全黑的ysl經典套裝。

“black, black？black......”小女孩臉皺成一團，歪着小腦袋不解:“why?”

Maleficent 剛想嗤一聲，臉頰就被一對小手捧住！

繁星般璀璨的藍眸對上她的眼，睫毛軟而長，閃亮深邃。鼻尖盡是她身上甜甜的奶香。Maleficent 有那麽一瞬，完全怔住無法動彈。

No!Maleficent內心告訴自己，一點都不可愛！一點都不漂亮！醜極了，是只beastie!絕對！

“ha, green!”她笑起來，無數細碎的陽光聚集在她的眼睛。溫暖而治愈。

“you eyes are green!” (你眼睛是綠色的）

Malficent 嘆口氣，說道：“your.”

“嗯？”她反應過來，笑嘻嘻地跟着她重複：“your,your eye are green.”

“eyes.”

“your eyes is green.”

Maleficent 算是明白了，這小東西在頑皮呢，她實在是想掐一下她，但這小東西軟綿綿的一團，輕點重點都不行。捏了捏她的手臂。“不要淘氣！”

她咯咯咯笑起來伸長短短的手臂，“抱抱，抱抱。”

不是正抱着嗎？

Maleficent 揉揉自己額頭，實在是傷腦筋。

“小東西，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女孩并沒有回答她，玩了一會的她抱着保镖給她的粉色jelly小兔趴在她懷裏睡着了。雪/白/粉/嫩的臉頰嘟嘟的，小嘴微張，睡得毫無心機。

Maleficent 戳戳她的小臉蛋，手感真是好。她撓撓臉，繼續睡，maleficent一點玩心起再去戳戳她的臉頰，她小手一抓，拽住她的手指。

小孩子的手很小，整只手才能包住她一根手指。細膩柔軟的暖意傳來。

Maleficent輕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罷了剛才那些陰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