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鑽石王老五
秋末,廣袤的森林中樹葉已經枯黃,金燦燦的樹葉鋪滿了大地。
遠處,天空中兩輪鵝黃的太陽己過山腰,逐漸西落,黑暗即将降臨。
天空開始慢慢下起雨來,山腳下的石屋內,一個少年伸手出去感受屋外的雨滴,随着雨滴的變大天地間多了一絲寒意。躺在石屋內的臯不由得将身上的獸皮緊緊,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
破舊的獸皮衣物并不能遮住他的身軀,手腳依然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并不健碩的身體在獸皮的包裹下顯得有些瘦弱。
齊腰的長發随意捆紮在背後,因為側躺的原因有些淩亂,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讓人知道主人并沒有睡着。
十幾歲的臯未張開的五官十分清秀,一如他這個年紀的柔和,但當那雙顫抖的雙眼睜開露出眸子,立刻便能讓人改變對他地看法。那雙眸子中有着與他這個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警惕和堅定!
蜷縮着身體躺在石床上,臯的視線卻看向石屋外。
石屋外遠處的樹林中逐漸有了動靜,一個個身材高大體型健碩的人從樹林中鑽了出來,那些人除了用獸皮在腰間象征性的圍了一下,其他部分都光着,他們也不害臊,盡情展露着他們古銅膚色和一身爆炸性的強健肌肉。
從森林當中出來的人有的扛着狩獵的成果一臉笑意,有的人則是垂頭喪氣空手而歸,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頭發上都是幹草、樹葉頂了一堆。
慢慢的,天色暗了,從樹林中出來的人少了,大部分人已經回到部落。
無知的黑暗對于他們來說是比天敵更加恐怖的存在,夜裏他們都不能出去狩獵,今天沒有獵到食物的人,只好忍着饑餓等到下一次天亮。
山腳下石屋內的臯又在石床上蜷縮了一會兒,這才不情不願從冰冷的石床上爬了起來。
在不大的石屋內活動活動手腳,然後臯跛着腳走到了火堆旁邊。
火堆旁邊放着一顆蛋,皮球大小,本應該是白色的外殼上現在被不知名的東西糊成了灰色,髒兮兮地看不出原來的花紋。
這顆蛋是臯之前在樹林裏撿到的,剛剛發現的時候有一半露在地面另外一半浸在水泥潭中,好在臯眼尖,不然可能早就已經被別人撿走了。
蛋從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火堆旁邊沒動過,臯本來是準備用作緊急時刻的食物,結果沒想到昨天他就受了傷今天不得不在家休養,沒辦法除去覓食,而這一顆灰撲撲不知名的蛋也就成了他今天的食物,更是他接下去幾天裏唯一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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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廣袤無邊的森林裏面,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野獸和兇獸,半點血腥味都有可能引來極為兇惡的獸,昨天腳上受了傷見了血,今天臯不敢冒這個險貿然進森林去尋覓食物,所以只好在家中養傷,而且接下來幾天傷口沒好之前他都得在家呆着。
費勁地在火堆上面架好鍋,臯直接在鍋裏面倒了一些水,然後把洗幹淨的蛋放進去。
點火,煮。
昨天受了傷,回來之後他就倒在床上睡了一夜,直到現在才起來,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在部落裏面柴火都是自取的,而且取之不盡,因此之前臯就備了一堆在石屋。
不斷地往火堆裏面加柴火把火燒得旺旺的,臯看着在石鍋裏的那顆蛋頻頻咽口水。如果不是因為煮熟的蛋比生的蛋更好保存,臯早就已經把那蛋撬開生喝了。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越下越大,漸漸地,天地之間只剩下小石屋裏面這星星零零的火光。
天色一暗,世界便陷入沉靜。
在石屋外不遠處的原始森林被黑暗籠罩,仿佛沒有風,也沒有生命。
正當臯望着漆黑的天空思考着明天到底要不要出去冒險找些食物的時候,石鍋裏面有了動靜。
‘哐當!’
聞聲,臯連忙回頭朝着石鍋裏看去,一開始他還以為水開了,但是等他仔細查看才發現動的只有蛋,鍋裏的水并沒有開。
臯有些驚訝,他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鍋裏的食物。
那顆蛋在他的注視之下晃晃悠悠的動了兩下,然後‘咔嚓’一聲,竟然自己裂開了。
臯連忙站了起來從旁邊拿過鍋鏟握在手裏,那東西說是鍋鏟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塊木塊削小了一頭而已。不過就算只是一塊木頭,也總比空手好。
來到這個世界大半年的時間,臯已經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危險。在這裏人類才是最弱的處于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部落前面的原始森林裏面随随便便一只老鼠都能弄死他。所以面對未知的情況,先防備總是好的。
看着那慢慢裂出大口的蛋,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裏的羊駝駝忍不住開始奔騰起來,他好不容易找到顆可以吃的蛋,結果都下鍋了還特麽出幺蛾子,還能不能好了?!
蛋裏的動靜慢慢變大,臯手中冒汗,越發戒備謹慎。沒多久之後,蛋殼完全碎裂,裏面就露出一團粉嫩嫩的東西。
‘嗚嗷~’
聽着那聲稚嫩的叫聲,臯那張帶着些稚氣的臉都扭曲了。
蛋殼裏冒出來的東西是一只有點兒像是狗的生物,不過狗是胎生,而且生下來身上都是毛。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肉球卻光禿禿的,只有腦袋頂上可憐兮兮的幾根白色絨毛。
看着有了質的改變的晚餐,臯第一反應就是加把火繼續煮,不管是什麽野獸或者兇獸煮熟了總能吃!
在蛋殼裏面那坨粉嫩的東西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臯的殺意,它的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被一層白色的東西網住,所以它只是閉着眼睛沖着臯的方向張大了嘴嗷嗷叫。
這會兒,鍋裏的水逐漸開始冒起白煙,溫度加高,坐在水中蛋殼裏的小東西也叫得越加歡騰,它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只是肚子饑餓的感覺讓它本能的朝着臯的方向要食物。
臯當然明白它的舉動是什麽意思,不過現在他都還餓着肚子,哪有心情去管這坨肉?看着哪只不知名野獸幼崽,臯稚氣的臉色多了幾分狠戾,還有幾分欲哭無淚。
最終,臯猶豫了片刻之後高高舉起手中的鍋鏟猛地向下揮去,一鍋鏟拍暈了躺在鍋裏嗷嗷叫的肉塊。
在火堆裏加了些木柴,火燒得更旺。
臯舔了舔嘴角,胃裏的饑餓讓他雙眼都冒着綠光——肉總比蛋好吃。
正當臯準備繼續加柴火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在雨聲裏面并不明顯,但是臯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再次抓起鍋鏟,臯起身走到門口戒備起來。
直到他看清楚靠近石屋這邊的人之後,才放下鍋鏟,“嘯叔,你怎麽來了?”
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叫做嘯,年齡大概在35歲左右,劍眉星目,一頭寸參差不齊的短發,讓他英氣十足。嘯面色嚴肅,看人時總帶着幾分威嚴,微微凸起的胸肌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充滿力量,一身緊實結實的肌肉在獸皮下也能夠讓人感覺到其中蘊含的驚人力量。
黑暗中,他身上穿着的獸皮做成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淋濕,這更加清楚地勾勒出了他倒三角的身形,讓他整個人仿若蓄勢待發的利刃。
“聽說你受傷了,來給你送點吃的。”嘯說道。
話說完,他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東西放到了臯的懷裏。
那是一個由樹藤網住的瓜,瓜是白色的,有冬瓜大小,這種瓜臯之前吃過很多次,沒什麽味道,但是能吃個水飽。
飽,就比餓肚子好。
部落外面的樹林裏面就有這種瓜,這瓜基本也就是他們這住在山腳下這些神樹沒有覺醒或者沒有能力捕獵的人主要的食物之一。
不過當天氣逐漸冷了下來之後,這種瓜也就很少見到了。
臯前幾天去森林裏面就是想要找這種瓜或者其他能夠吃的食物,結果沒找到食物反而還受了傷。
“嘯叔,進來坐會兒?”臯接過瓜放在一旁後對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說道。
“不了,我還得去巡邏。你這兩天就不要往外面跑了,森林裏最近不安寧。”嘯道。
嘯并不是住在這山腳下的,他住在山頂。
臯所在的這個部落叫做夯部落,一個原始的部落。
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驚訝的發現這裏所有的人都是住在石洞或者石屋裏面,用的器械是石器,穿的衣服是獸皮,原始的森林,未知的獸類無處不在,文字才剛開始萌芽,文明才剛剛崛起,人們靠着在山林當中狩獵為生,飲血茹毛。
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個世界還處于石器時期。
臯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且來自更加遙遠的未來,但他卻沒有太多時間去感懷,因為他很快就發現活下去才是他最需要做的一件事。
夯部落是在無邊的森林中的一座山上安的家,山頂是代表着力量與神力的火塘,山腳下以外就是原始森林。從山頂附近便開始有人居住,山腳下往上面越是靠近火塘的人在部落的地位也就越高,嘯能夠住在山頂也足以說明他的能耐與在部落當中的影響力。
嘯身體強壯有力,并且感知非常敏銳,在樹林中方向感極強,戰鬥力數一數二,剛成年的時候就單挑了一只翼虎獸一舉成名,加入狩獵隊伍之後每次他帶隊出去的狩獵隊都獲得收獲豐碩,在部落狩獵隊伍當中占據着相當重要的地位。
這樣一個人,無論怎麽看都是手握金勺的鑽石王老五,但這鑽石王老五有個缺點——他是個臉盲。
嘯本來是這一任首領的候選人之一,結果在他第無數次把部落備受衆人敬仰的巫認成他家隔壁老王之後,被巫默默從候選名單裏除了名。
對此他自己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嘯雖然能力不錯,但是卻對首領的位置并沒有太大的興趣,首領就要帶領部落變強守護部落,他更加傾向于外出狩獵,自由自在,而且充滿未知與刺激!
再說了,巫都說了他能力不夠了,他自然也就覺得自己能力不夠。
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臯也了解了一些關于部落的事情,在夯部落裏面巫相當于部落的精神領袖,首領則是帶領着衆人外出狩獵的實幹型領袖。
不過在這個有着很多未知的世界,精神領袖的地位遠遠高過只會悶頭實幹的首領,所以部落首領是幹不過巫那個老神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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