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居然是大白他爹

“要不要留在這裏你自己去問它。”臯道。

那豎在空氣中的耳朵尖顫了顫。

“你跟我說又沒用,它要留在這裏我還能有辦法把它拉走不成?”大白那噸位他想要把大白拖走還真不容易。

這下子山衣總算是有了反應,它微微擡起頭來從自己爪縫之間看向臯。确定臯并沒有跟它開玩笑之後,這才慢騰騰地擡起頭來。

若有所思地盯着臯山衣沉默了許久,後來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興奮起來。它一改之前的頹廢,從地上站起來之後就向着部落跑去,跑了一段路又掉頭跑了回來。

看到臯還坐在原來的石頭上面,它打了個響鼻。

“幹嘛?”臯戒備地看着它。

山衣并不像大白那樣擅長與人類交流,它又打了個響鼻,但是臯依然不明白它到底想表達什麽。

來回幾次後,山衣便忍不住有些着急它用自己肉乎乎的毛爪子拍了拍臯,但是他不會控制力道,雖然它自己覺得已經很輕,可還是拍得臯一個踉跄從石頭上滾了下來。

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臯沒好氣的一巴掌揮開它的爪子。

這是想打架?

臯看了看那肉爪子。

山衣并沒有露出尖銳的爪子,拍他的時候用的是肉墊,應該不是想和他打架。

那它想幹嘛?

臯疑惑地看向山衣。

“嗷唔……”山大叔着急了。

它在地上蹦噠了一圈,然後又跳回了臯的面前,開始不斷的用自己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推搡着臯,把臯向着山洞那邊推去。

有了剛剛那次的經驗後它不敢用太大的力氣,明明很大一只卻拿臯沒辦法,所以動作間異常小心輕盈,那模樣要多怪異便有多怪異。

明白過來山衣的意思,臯便向着山洞走去。

奈何臯一個人類比起這些野獸來說實在太過矮小,山衣跨出去的一步臯都要走上好幾步才能跟上。

從未注意到這件事情的山衣捉急了,它繞着臯轉圈想要讓臯速度快些可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只好急得咬尾巴。

臯懶得管它,任由它在自己面前轉圈狂跳,像是身上跳蚤造反似的。

盆地和山洞之間有一定的距離,來回一趟最少也要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再加上臯速度不快,花掉的時間就更長了。

山衣一直跟在臯的身後走着,在臯的速度實在太慢時才用肉爪子推推他讓他動作快些。

不走了,推下。

走慢了,推下……

山衣雖然長的很大,可是肉爪子卻和大白一樣柔軟,挨在身上軟軟的。

山衣的推搡不痛不癢,臯就不當回事。他走走停停,看到好玩兒的還湊上去看上兩眼,平白把山大叔急的紅了眼。

到了後面見到臯一停下來,它立刻就沖上去把臯看着的東西不管什麽全都一巴掌呼飛。

就這麽慢慢的,一人一獸回到了山洞。

看到山衣和臯走在一起,山洞這邊不少野獸都有幾分驚訝,八卦的便跟着後面偷看。

奈何它們的體型實在太大,在這種平原上躲藏這種事情對它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所以臯每次回頭便看到不少野獸往別的野獸背後鑽,試圖以別人的身影擋住自己達到躲藏的效果。

那些野獸的做法山衣是知道的,它不耐煩地回頭沖着那些野獸低嚎一嗓子,那些野獸才乖乖離開。

臯回到山洞內,山衣便在洞口停下。

它也不走,就在洞口蹲下然後睡覺。

臯弄不明白它到底想幹嘛,也只好由着它去。

很快,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臯從洞口出來,在洞口生火開始烤肉。

天色完全暗下去時,大白從山下跑了上來。

遠遠地看到山洞旁邊蹲着一頭野獸,它瞬間加快了速度沖到山洞口,還未靠近大白便已經認出了這頭野獸,本來歡快的腳步瞬間變得沉重。

靠近山洞後,大白龇牙咧嘴,沖着那蹲在山洞口的山衣發出威脅的低嚎。

山衣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伸出爪子準備推推臯,可它這動作卻吓到了大白,大白連忙沖上來護住臯。

一爪子把臯撈到肚子下藏起來,大白沖着那山衣吼叫。

這樣的場景臯已經麻木,他現在也懶得去關心這兩頭會不會打起來,大白把它塞到肚子下他便從大白肚子另外一邊走了出來,繼續去火堆旁邊烤肉。

大白間了,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用身體把臯罩住。

山衣無意和它打架,退到一旁繞了半圈,跑到臯的背後站定。

這下它倒是學乖了,不再伸出爪子去推臯,轉而低着頭學着大白的模樣用毛絨絨的腦袋頂了頂臯的背,把他往前推去。

如果這樣臯還不明白它的意思那就是臯太笨了,好在臯并不算笨,所以他很快便明白過來山衣這是讓他去做說客。

臯回頭看向身後的山衣,對方卻微微俯低了身體耷拉着耳朵,那雙大眼睛滿含懇求,水汪汪可憐兮兮的。如果不是因為臯早就已經知道對方是個中年大叔,恐怕他都要因為對方在外表而上當心軟了。

大白對這樣的場景也有些意外,整只都愣愣的。可它對這個山衣的印象并不好,所以它向前邁了一步又想要沖上去。

臯卻在這時伸手按住了它的爪子制止大白的動作,他輕輕拍了拍它的大腿,讓它稍安勿躁。

回頭看了一眼在一旁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山衣,臯說道:“它沒來找我麻煩。”

聽了臯這話,大白總算不再作出預備攻擊的姿态,只是戒備地走到一旁蹲下。

“明天我準備往森林深處走走,它會陪我去,你要不要一起?”臯試圖制造讓兩只相處的機會。

在火光的映照下,大白和山衣身上的毛發變得金黃,比起白日的銀白更顯溫暖,讓人想要上去摸上一把。

“嗷嗚~”聽了臯的話,大白連忙跑上來撲到臯身上用腦袋蹭了蹭臯。

把臯壓在爪子下用毛絨絨的腦袋讨好似的蹭着臯,大白的眼睛卻看着旁邊的山衣,臯可是它的,不許搶它的臯!

山衣連忙後退一步,表明自己并沒有對臯做什麽。

大白這才疑惑地看向它,似乎在審視山衣這話的可信度。

還沒等它确定山衣到底可信不可信,大白就發現自己放在地上的爪子騰空了,下一刻,怒氣沖沖地臯出現在它的視線內。

毫無防備被大白撲了個正着壓在地上蹭得喘不過氣來的臯,如同地獄來的修羅一般狠狠地瞪着大白,手上更是沖着大白的腦門兒狠狠地呼了一下,“離我遠點!”

吐掉一嘴毛,臯惡狠狠地看着大白。

被打了的大白委屈的趴在地上,兩只爪子捂住自己被打的地方,尾巴也不甩了,耳朵更加是耷拉着有氣無力的。

臯懶得理它,繼續到一旁準備自己的晚餐。

大白從爪縫之間偷瞥了一眼臯,鼻翼間的嗚嗚聲更大幾分。

被臯呼了巴掌,它心中卻已經認定這都是山衣的錯,以前臯要去森林當中都是它陪着臯的,怎麽它才一兩天不見臯就跟別人跑了?

臯不要它了?

一想到這一點大白便忍不住耷拉着耳朵。

以前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以前它做錯了事情,臯最多生氣從來不會和別人出去。

大白本想趕走山衣,它覺得只要把山衣趕走了,臯還是它的臯。

可是擡頭一看旁邊蹲坐着的山衣,這家夥它可是一次都沒打贏過,真要和山衣對比起來大白自己都知道自己比不過它。

想要趕走它,談何容易?

這麽一想,大白更加委屈幾分。

難道是因為它不争氣,所以臯不要它了?

它蜷起自己的尾巴,雙手抱頭趴在地上,縮成毛茸茸的一團。

那一幕臯只覺得十分熟悉,因為下午他才見過另外一大坨……

那抱着尾巴的模樣,那用爪子捂着眼睛的慫樣,那不可一世的态度,那欠揍的毛臉……

回頭看了看一旁用慈愛的眼神看着大白的山衣,臯心中猛地一頓,他詫異地指着大白問山衣,“大白是你兒子?!”

山衣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卻又馬上回過頭去看向趴在地上的大白,眼裏有幾分着急,卻又知道自己這時候上去只會更加被大白讨厭,所以便按耐着性子蹲在旁邊微微低着頭看着縮成一團的大白。

若不是因為兩只現在的關系十分僵硬,它估計早就沖上前去給大白舔毛了。

臯的問題從山衣的表現來看,答案已不言而喻。

臯卻忍不住扶額,他就說大白怎麽總針對這只野獸,原來是因為這層關系!

難怪山衣總想讓他走……

別的野獸都沒表現出什麽就它三番四次的找茬,原來是因為這個。

想明白這層關系,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臯也總算理清楚了緣由。

大白怕是早已經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只是當時的情況實在太亂,而且山衣當時頗有些來者不善,兩只一見面就大打出手,再加上當時它為了把大白帶回來強行把臯也帶了回來,這就讓大白十分抵觸它的存在。

後來山衣雖然試圖緩解兩者之間的關系,不過從結果來看它只是把情況越弄越糟。

之前和大白幾次打架它都隐而不發,大概也是因為下不了手并不是因為什麽同族情誼。

這些他早該想到,但卻一直忽視。

臯頭痛的伸手捏了捏鼻梁,一個大白就夠他頭痛了,現在又有了另外一個……

臯看着山衣頭痛,大白偷偷瞥了一眼臯,見臯正看着山衣不來安慰自己頓時更加難受起來,它趴在地上把自己縮成更小一坨,鼻翼間發出的哼哼聲也更大幾分試圖引起臯的注意。

山衣狠狠地瞪了一眼臯,看着大白委屈成這樣子,它可心疼了。

聽着大白的哼哼聲,它終是按捺不住站了起來走到大來身邊幫大白舔毛,想要安慰它。

奈何山衣的好意大白可不領情,大白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地兇了山衣,又在臯的另外一邊蹲下繼續趴着縮成一團。

臯不喜歡它兇山衣大白就不兇,可是它都不兇山衣了臯還不來摸摸它,一想到這大白就難受,難受了就縮成更小一團。

山衣見了心疼,連忙跟過去。

大白卻又躲開,然後越想越委屈……

山衣追,大白躲。

如此重複兩次後山衣終于是忍不住了,它憤怒地回頭朝着欺負大白的臯咆哮,居然敢欺負大白!

一聽到山衣的吼叫大白也來火了,敢兇臯!

它二話不說,回頭就沖着山衣咆哮起來。

……

火堆旁,捧着烤肉啃得一臉油的臯耳朵嗡嗡作響。

看着莫名其妙又要打起來的兩只,臯只覺得頭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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