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糾纏不休

第二日，魔尊自魔界消失，大鬧龍宮，龍王抗敵不過，兩人僵持不下，鳳玖儛朝龍王扔下一物，乃是龍王失散多年的龍子。

龍子氣息全無，靈魂尚在，龍王無心戀戰，更無暇去想魔尊為何突然将龍子歸還。鳳玖儛歸還龍子翩然離去，毫無眷戀。

龍王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是讓龍子重獲新生，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呼吸綿軟無力的暗月，龍王悲從中來，一直以為龍子兇多吉少，沒想到還有見到的一天。

是在魔界誕世的原因嗎，他的身邊被一股極弱的黑霧包圍，龍王又高興又傷心的撫摸暗月消瘦的臉頰，眨了眨濕潤的眼眶。

“孩子，你終于回到父王的身邊了。”

昏厥中的暗月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掙脫黑暗，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白發蒼蒼頭上有兩只角的老者，疑惑不已，困惑不解。

“孩子，孩子終于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吃什麽？肚子餓不餓？”龍王許是太激動，一口氣将關愛之情如數表達出來。

暗月的嘴唇張了張，茫然的看着四周金碧輝煌的建築，這裏到處透着一股鹹腥的海的氣息，四周的裝飾也都跟海有關，而且他不但不反感，反而還很高興，呼吸順暢，心曠神怡。

“你是……”暗月沙啞的問道。

龍王聽見暗月的聲音擦掉眼淚，慈祥而又急切的說道。

“孩子，我是你的父王，龍王啊。”

“父王？”暗月疑惑的喊道。

“诶，诶，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

暗月點點頭，龍王更加的激動高興。

“好像有點印象，你的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當然聽過了，你還是顆龍蛋的時候，我每天都跟你說話，你當然會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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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仔細的想了想自己還是顆龍蛋的日子，其實身為龍蛋的他一直都有知覺，他身處在一個非常黑暗的地方，看不見，說不了話，卻能聽見周身的一切聲音，其中包括他最熟悉的父親的聲音。

“父王。”肯定的喊道。

“好，好。”龍子失而複得，龍王感激的流淚，看着失散多年的孩子，這孩子孤身一人在魔界，肯定受了不少罪。

“孩子，你受苦了。”

受苦？暗月很是疑惑，在龍蛋的那段日子裏，雖然看不見光，可他能感受到周邊生物的氣息，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裏，他雖然急切的想要破殼而出，卻也非常的享受龍蛋帶給他的保護和溫暖，可以說在那段日子裏他還是很快樂的。

“父王，我沒有受苦，我能聽見你的聲音，還有一些其他的聲音。”

“那是你的哥哥還有丞相母後的聲音，只是他們不常來。”

這也是情有可原了，只有父王天天看他，陪他，因此他出生第一個喊的人就是父王。

“父王，我有點累。”

“好，你睡着，父王在這裏。”暗月輕輕的點點頭，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龍王看着暗月已經熟睡，吐出龍珠将暗月體內的龍出引出體外，仔細的看着暗月的龍珠，被一層黑色的濃濃的霧氣纏繞，那股霧氣幾乎将金黃的龍珠染成黑色。

龍王擔憂的看着暗月的龍珠，愁眉不展，悲傷的看着沉睡的暗月，施法将自己的龍珠切成兩半，化成粉末注入暗月的龍珠內，龍王細細的看着粉末一點一點的融入暗月的龍珠，欣慰的放寬心。

龍珠快要融入的說話，意外的一幕發生了，暗月的龍珠對龍王的龍珠進行了反彈，不但将龍王的龍珠彈回，并且發出金色的光芒将龍王的龍珠合二為一，龍王的龍珠被那一束光打回體內，反應不及，梗在胸口，難受不已，頓時臉色蒼白，再擡起頭時，暗月的龍珠竟然一半金黃一般黑色。

龍王幾乎不敢多想的将龍珠放回暗月的體內，憂愁而又憂思的看着暗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悲傷的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傷心的回頭看了眼沉睡的暗月，低頭擦掉眼淚離開。

暗月的身體完全恢複又是一個月後的事情，暗月好像完全忘記了在魔界的日子，适應了龍宮的生活。

暗月每次常去的地方就是九宮格。龍生九子，暗月有九個哥哥，且個個都是天帝的大臣，人間不可缺少的仙。

暗月每次摸着九宮格上的九龍柱都覺得高興不已，可有時候未免會非常的感傷。

九個哥哥，還有父皇都是天上的仙，為何他遲遲沒有接到天庭任命的旨意。

這天，暗月又一次去九宮格看望九個哥哥，看着他們盤旋在龍柱上的飒爽英姿。

“龍兒。”

“父王。”暗月優雅的走向龍王，笑的恬靜淡雅。

“父王，為何九個哥哥都有神位，唯獨我沒有。”

“沒有神位不好嗎？陪在父王的身邊不開心嗎？”龍王笑的和藹，慈眉善目的看着暗月，其實心中非常的在意暗月不能成仙的事情。

暗月腼腆的笑了笑。

“父王，我當然喜歡陪在你的身邊，九個哥哥都不在家，我啊就代替九個哥哥好好的孝敬你。”

“這可是你說的啊。”龍王話中帶着擔憂。

“這是當然。”暗月保證的說道。

龍王龍心大悅，在暗月的陪同下一路說說笑笑離開九宮格。

暗月曾經對着九宮格上的龍柱困惑不已，龍生九子為何會不同。龍王說，龍成仙之前是型象，就是龍象，成仙以後就會有神象，龍子成仙之後世間一切相同名諱之物全是神象，沒有型象。

暗月坐在龍宮的藏書閣內翻看龍王從人間搜集來給他解悶的書籍，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連身後何時多了一個人也不曾發覺，直到那股破人心魂的氣息無法忽視，不适的感覺扼住他的呼吸，暗月呼吸不穩的放下書，喝了口茶順順氣，可那股不适感不但沒有離去，反而變本加厲。

暗月捂着胸口喘息不已，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離開這麽久，你還是這麽虛弱。”突然傳來的聲音吓壞了暗月，暗月幾乎是從凳子上蹦了起來，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人。

好像在哪裏見過，又覺得非常的熟悉，頭隐隐作痛。

“你是誰？”暗月收拾好心情，禮貌而生疏的問道。

他的生疏讓鳳玖儛非常的不悅，邪魅的看了他一眼，閃身走到他的面前，近距離的看着比他矮半個頭的暗月。

“我是誰？”鳳玖儛邪魅的反問。

暗月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非常的迷戀他身上的氣味，擡起手，輕輕的撫摸上鳳玖儛的臉頰，好冷。這是暗月第一次撫摸鳳玖儛的臉頰，卻有一種非常久違的感覺。

“我應該認識你。”暗月輕輕的趴在鳳玖儛的身上，靜靜的聽着鳳玖儛胸腔裏的心跳。鳳玖儛不為所動的任暗月為所欲為，竟然非常的享受暗月的主動親近，以前的暗月是斷然不敢如此的。

“你是誰。”暗月再次的問道，伸開手環住鳳玖儛的腰。

“忘了還投懷送抱，若是記得，豈不是以身相許。”鳳玖儛不但沒有反感，反而将暗月抱緊懷裏。

暗月聽鳳玖儛的話，想來以前必定是認識的，只是怎麽認識的，何時認識的，暗月一點也想不起來。

醒來的暗月其實是知道的，他丢失了一部分記憶，有一段時間的記憶空白一片，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道，問父王，父王總是用憂傷的眼神望着他，暗月最怕父王傷心難過，問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問了。

或許是無關緊要，或許是刻骨銘心，若是存在，即便忘記，終有一天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

看見他，我知道，那段記憶已經開始慢慢的在我的身體裏開封，展開。

微微的拉開兩人的距離，鳳玖儛不依的将暗月拽進懷裏，暗月淡笑。

“若是以身相許，你可願許我十裏紅妝，傾盡一生不離不棄。”

鳳玖儛的身體顫了一下，慢慢的松開暗月，暗月的心在這松開的距離中慢慢的變得冰涼。

“暗月，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麽。”

暗月輕笑一聲，笑的苦澀，笑的尴尬，笑的自嘲。

“我是龍訣。不是暗月。”将兩人的距離拉個更遠。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轉身不再理會那個讓他心亂的人。

“對不起？”鳳玖儛可不是個好惹的主，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的撩撥，更何況這個人是他不惜用魔界之寶幻魂換來的命。

一把扯住暗月的手，暗月身體被一股力道扯去，身體一轉投入鳳玖儛憤怒的懷抱裏。

“誰容許你撩撥我的心一走了之，誰容許你偷走了我的情說走就走，暗月，你該死，真的該死。”

在那些沒有暗月的日子裏，鳳玖儛真正的感受到了黑暗的可怕，忽然覺得一直追求的魔其實也是最寂寞，最痛苦，最難熬的，他以為魔可以自由自在，所以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