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清者自清
方書淨在桌前一直寫到了晚上。
等到外頭天黑了,窗前的光亮已經不夠支撐寫字,才落下最後一筆,他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心情卻十分愉快。
也不知道柳葉辰對他故事裏的這個版本喜不喜歡。
出去之後就看徐權坐在門口,眼巴巴的在那看向地裏的小苗。
見方書淨出來,他才從地上爬起來道:“少爺,你忙完了?”說完話,他的肚子都餓的咕嚕咕嚕的。
方書淨有些抱歉道:“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徐權眼睛亮了,他家少爺做的東西超級好吃。以前在徐府的時候尊卑有別,想吃少爺做的好吃的還得先求上半天再偷偷摸摸的去。
如今沒那麽多人盯着了,可就自在多了。心裏是打的這個主意,但是嘴上還說:“那……不好吧,少爺寫字都很辛苦了。”
方書淨一直把徐權當弟弟看,看他又想吃又別扭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道:“那行,我不做了,你做吧。”
徐權當場傻眼:“啊……”他就是随便說說,少爺怎麽當真了?
看着他這個樣子,方書淨就忍不住笑了。
徐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少爺尋他開心呢,小臉氣呼呼的。
方書淨道:“做個面條吧!”他剛才全神貫注在創作話本上沒感覺到餓,可是現在也餓了,做面條快。
徐權道:“好啊,我想吃湯面。”
方書淨道:“行。”
徐權也在院子裏洗幹淨手,過去幫着少爺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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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書淨揉面,擀面,再切成細絲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他滿臉崇拜,少爺怎麽什麽都會明明好多活兒之前也沒幹過。
方書淨道:“把泡菜撈出來一點。”這一小壇的泡菜還是方氏帶過來的。
打開壇子就有濃郁的酸味,鼻子被這味道一刺激就開始流口水。
徐權撈出一個泡菜切成碎,再用糖醋稍微拌了一下酸甜的泡菜更好吃。
方書淨洗幹淨鍋開始炝了鍋,煮湯,等湯煮沸了才開始下面最後再撒上一把青菜。
等到吃飯的時候,別人家都快睡了。
熱氣騰騰的面條帶着誘人的香味一個勁兒的往鼻子裏鑽,這誰能受得了。
徐權忍不住就開始吸溜了起來,也顧不上燙。面條超級香喝上一口湯再吃上一點湯中的小菜,吃進肚子裏都是暖呼呼的,胃口大開,只覺得吞掉一頭牛也不在話下。
倆人吃的飽飽的。
方書淨道:“明兒,你在家裏等着盤火炕的匠人來。盤完兩個屋,順便讓他去方家給我爹娘的也盤了,錢已經給他們了。”
徐權道:“那少爺,你去哪兒?”
“賣話本。”方書淨說着。
徐權眼裏的崇拜更多了,滿口答應說一定不耽誤少爺幹大事兒。
方書淨第二天去了書齋。
還是昨天的那個老板。
看見方書淨主動迎了上來道:“方公子,您這次是來要點什麽的。”
方書淨道:“我已經把話本寫好了。您看看能不能出。”
掌櫃的道:“這個我要送給我們家少爺過目,您先稍等一會兒。”随後對一個店小二道:“給公子沏茶。”說完他把這書遞過去了。
方書淨坐在這邊,就看書齋後面很多人書生模樣的人在抄書。
方書淨詢問店小二道:“抄一本書多少錢?”
店小二道:“尋常的詩書都是十文錢一本。要求筆跡工整。若是不合格不但不給錢還要賠十文錢的筆墨費,話本二十文一本,字跡只需要清晰就可以要求沒那麽高。”
方書淨倒也理解詩書都是要反複翻看收藏用的,話本是看着玩的。
方書淨道:“左右無事,我也在這抄一本詩書吧。”他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多抄寫一番可以加深下印象!
店小二準備了一張桌子,一個空白本,和硯臺墨汁就開始讓他抄寫了。
方書淨寫的小楷就跟印刷體似得,整個書面也非常的幹淨。
店小二之前還擔心他寫的不好,畢竟他沒做過,可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放心去幹其他事情了。
掌櫃的拿着話本去找他家少東家。
這少東家也是縣裏的名人,十二歲就考上了童生卻遲遲沒有考上秀才。家裏就給他開了一間書齋,想要多熏陶熏陶讀書的情操,結果他現在都三十多歲了還是沒考上對科舉的心也死,專門經營書館。結果無心插柳,這書館反倒是上了正軌。
掌櫃剛進來,就看見少東家眉頭緊皺。掌櫃的把想說的話都忘了,道:“少東家,什麽事兒惹您不高興了?”
少東家道:“咱們這最近收的話本品質也太差了,翻來覆去都是一樣的故事。”書館其實筆墨的利潤很有限,靠的就是賣一些話本來賺那些有錢公子哥的錢。
結果最近收上來的書,充斥着一種窮書生的自嗨,寫的都是什麽玩意。
這大部分一開局就是被青樓紅牌贊助,溫香軟玉一番就去進京趕考,路上救下一個絕世美人,在金銮殿上做一手狗屁不是的對聯被皇帝驚為天人。公主和相府小姐争先下嫁,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而且像這樣的話本,市面上沒有十本也有八本。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光是他膩歪,連那些書生們也不買賬了。急需一批好的話本出來救市。
可是寫話本這種事兒也是有天分的,寫的好的人專注學問未必願意走這旁門左道。願意寫的人又拘泥于自己的見識寫不出什麽好東西來。弄的少東家急的直上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掌櫃的道:“剛才我收上來一個話本,您看看這個行不行。”
少東家對現在新收上來的,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但還是随口問一句:“以前寫過麽?”
“沒有。”
少東家僅剩下那點興趣也都不見了,興致闌珊道:“肯定又是那些富家小姐倒貼的故事。”這麽一想,連翻開的想法都沒有。
掌櫃的道:“您好歹看看,人在外頭等着呢。”
少東家一聽,皺起了眉頭嗯了一聲。随後打開了書《農家子與俏哥兒》。
少東家微微提起了一點興趣。女子地位略高一些,很少人寫哥兒為主角的。
這麽一看眼睛就像是被紙張給牢牢吸住了似得。
書中講述,書生和田螺哥兒的故事。
書生家裏總是幹幹淨淨的總有人送來食物,結果發現有個田螺哥兒一直在身邊。終于有一天抓到了人,倆人在一塊濃情蜜意間,卻被家裏分開說倆人其實是兄弟不能在一塊,書生跟他的田螺哥兒都傷心難過,後來村裏的老人說了,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倆有情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大婚之時,掀開紅色的蓋頭,兩人對視一笑故事戛然而止。
少東家一口氣看到完,故事涵蓋了書生美人,攜手同行,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
信息量之多,完全區別于其他話本。
掌櫃在旁邊沒想到少爺看一個話本,表情還挺豐富。
此刻道:“怎麽樣?”
少東家頓時起身,道:“你不是說創作的人在外頭等麽,咱們過去看看。”
掌櫃的更好奇的是:“那這本書咱們出麽?”
“出。”少東家說的咬牙切齒的。
掌櫃的總覺得哪裏不對,既然要出這個,為什麽他的反應是這樣的?
很快少東家跟掌櫃的一塊出來了!
正好方書淨寫完最後一筆,剛抄好的詩經放在那邊晾着呢。
就看見掌櫃的過來,此刻他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家的少東家。”
少東家看見方書淨道:“幸會。借一步說話。”之前他還沒拿這個書當回事兒呢,可是看着看着就真香了。
方書淨跟着他,一塊去了書齋裏頭一個小房間。
少東家見他進來了道:“你這故事寫到這麽,洞房花燭夜的情節呢。”他完全被這個故事給吸引到了,現在抓耳撓腮的想知道後面的情節。
方書淨道:“暫時就寫到這裏。”他還沒有洞房花燭過呢,他怎麽知道洞房花燭夜是什麽感覺?
少東家道:“這本書,你想怎麽出?”他說話間都有些興奮,感覺要是能把這個做起來,書館肯定能紅火一把。
連他這種看書無數的人都被吸引到了,更別提尋常人還沒有他這個閱讀量,道:“一種是二兩銀子買斷,第二種就是只付兩百文的定金,這書賣了多少我們一人一半,兩個月分紅一次!”
他們書齋一直都有兩種方式但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一口價。想來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就想幹一錘子買賣賺點快錢。
方書淨道:“那你打算怎麽出呢?”
少東家道:“還是手抄版,抄完放在店裏最顯眼的地方賣。”他們以前出的都是這麽做的。
方書淨道:“若是這樣的話,我就選擇二兩銀子一口價。”
少東家覺得他這話裏還有話,道:“此話怎講。”
“一本小冊子,就是熟手抄也要一天的時間,一個月最多三十本,而且一旦紅了,還會有其他書齋複刻出來。到時候人家賣個低價誰還來你這買?”方書淨說着。
少東家心裏一愣,他以前都是這麽做的怪不得現在書齋不如過去了,原來是經營方式上出現了漏洞:“那要是你的話,怎麽做?”
方書淨道:“直接刻板!”這樣可以印刷最初刻板的造價會高一些,但是印刷起來十分方便,快的話一天就能印一百本“再配圖。”到時候就可以賣精裝的價格了。
少東家道:“只是那樣成本就太高了。”這麽一套流程下去至少鋪出去十兩銀子。
方書淨道:“到時候我可以選第二種,拿二百文。”這裏外裏又剩下二兩的現錢。
随後方書淨又跟他說了幾句。
少東家一聽頓時豪情萬丈。道:“好,就這麽幹了!”
少東家跟他去寫了契約,又從櫃臺拿了二百一十文。二百文是他的話本費用,十文是他剛才抄書的錢。親自把他送到門口。臨行前方書淨對他就一個要求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只用北翁這個化名做署名。
掌櫃的在旁邊不知道方書淨跟少東家談了什麽。出來問道:“說的怎麽樣。”
少東家道:“去,立刻找人訂個架子,放在書攤前面展示,就說南方話本大師北翁要寫一本話本。我們這獨家販賣。下個月一號開始賣,先到先得,售完為止。”
掌櫃的懵了,他做書齋這麽多年,外頭那些有名的話本也聽說過。但這北翁是誰?還至于大張旗鼓的特意給他在書攤面前做個架子?
少東家一副你不懂的樣子,不搭理他,接着他要去找雕版和畫畫的書生去了。
方書淨走的時候跟他說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千萬別提前漏了板,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他打算專門給雕版的師父帶到家裏去住上一段時間,等開賣了再說。
他開書齋一直都很佛系,還是第一次這麽大張旗鼓的開始弄呢,心裏充滿別樣的火熱。
縣裏的書齋大大小小的足有二十多家,他們家隐藏在其中并不顯眼。這次可算是有了出頭之日了。
……
方書淨回去之後,徐權已經不在屋裏了,他進去一看,地裏的小苗已經竄出老大一截了,枝幹也粗了一點,要不了十天就能結果了。
方書淨去了屋子裏。南北兩個屋都已經盤好火炕了正在燒着呢,屋子裏爐火很旺。
他現在只好把被子放在後面的一個小屋裏。
這火要燒上四十八小時,還要晾上幾天。屋子暫時還不能住人。只好把小屋子給收拾了一番方書淨正幹活呢。徐權就回來了,道:“少爺。”
方書淨正用抹布擦手屋裏:“我在這。”
徐權聽着聲就過去了,看見他在幹活,忙道:“我來吧。”随後還叽叽喳喳道:“剛才盤火炕的師父從這邊走,我就直接給帶到伯母那邊去了,周圍好多來看熱鬧的鄰居,都說您是一等一的孝順呢。”徐權就愛聽別人誇他家少爺。
就側着耳朵聽了一會兒。
在鄉下只有有錢的人家才盤火炕燒火牆的一次要800文錢。一般人家還真舍不得。
而且去到方家連盤火炕的師父都說了,幸虧盤上,也不知這炕當初是怎麽搭建的。不但不隔涼,還能從裏頭反潮氣上來冬天遭罪。
他們這邊幹活兒,不少人都過來湊熱鬧。
還有兩個人也想盤,正好師父給他們幹完活兒直接去別人家幹。
徐權聽完熱鬧就回來了,還眨着大眼睛道:“少爺,今兒少夫人怎麽沒來,是不是今天人太多少夫人不想來了?”
方書淨剛要說話外頭門就響了。一看是方氏道:“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有錢也不能這麽花。”随後從兜裏有掏出四百文道:“你拿着吧。不夠的話,等過些日子冬天你爹上山打獵賣了東西再補給你!”
方書淨知道方氏要錢,這些錢估計就是全部的家當了他哪裏肯要。道:“娘,我現在找到了一個抄書的活兒。可以賺一點,這錢您留着吧。”
方氏聽說他抄書,道:“那你也別太累。”
方書淨把徐權支出去了,對他娘道:“娘,你幫我把這個送給柳葉辰呗。”一個銀簪子。
方氏一看噗嗤一笑:“好。”這男人長大了知道想媳婦了。這到順遂了她的心,之前就怕他不喜歡呢,倆人若能好好的那比什麽都強。
方氏這就去了。
過了一會兒喜滋滋的回來,道:“喏,這個你可得收好了。”拿回來一個手帕做回禮,還提了一個食盒。
方書淨只覺得帕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帕子上只是繡着兩三片竹葉,讓人不知不覺就迷了心神。方氏道:“看小柳多疼你,還特意給你做了涼面。”
方書淨道:“真的?”
方氏一笑道:“那還有假,我當回去就被他叫住說還給你做了吃的。”把食盒打開一看上面兩層都是涼面。多半是知道了有徐權在家,下面放着一盤水煮花生米。
見他對自己兒子好,方氏心裏也高興。
方書淨道:“娘,一塊吃吧。”
方氏道:“不了,家裏已經做好飯了。”她年輕的時候都沒給自家男人做到這個份兒。看來小柳還真的挺喜歡她兒子的。嘴角使勁兒的上揚。
方書淨把花生米倒在自家的盤子裏,就當是給爹和哥哥添個菜,涼面就留下了。
方氏道:“我待會兒再回來送食盒。”
方書淨說的大義凜然:“這東西哪能讓娘再辛苦一趟呢,還是我送吧。”
方氏看了兒子一眼,道:“可不許不規矩,不然小柳的毒針可是很厲害的。”
方書淨道:“知道了!”
等方氏走後。徐權在旁邊忍了半天了。人一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道:“少爺,我吃了。”看少夫人的手藝就知道肯定不錯。
“吃吧。”
徐權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方書淨看了一眼柳葉辰家的方向,暗想:媳婦過于腼腆怎麽辦?
……
馮紫嫣在自己的閨房裏嗚嗚哭了半天,眼睛都快哭腫了。旁邊的丫頭一直勸道:“小姐,這個徐公子怎麽這樣?”
馮紫嫣是馮家小姐祖祖輩輩經商,但她父親這裏就把家業給敗了,現在就巴着徐家,想着若是能跟這樣的大商戶結親,以後也能在生意上多些助力。
馮紫嫣就跟方書淨退了婚,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讓他不要再糾纏自己。又跟徐子洋訂了婚。
結果這就是她鬧心的開始。
連她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都能聽到他在外頭那些風流荒唐事。還沒成親就有了六個通房丫頭,那些同齡的小夥伴都在笑話她,爹娘還說男人有幾個不貪鮮好腥的,無論怎麽樣她都是正房少夫人,回頭要是不高興了,把那幾個通房發賣了就是了。
這才勉勉強強的勸住她。
徐子洋來接她出來游玩,結果對方一直在動手動腳的,她不允,徐子洋惱羞成怒還破口大罵,說她是假正經。
徐子洋的人品跟方書淨簡直不能比。
馮紫嫣只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火坑,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逃出去。想想就很絕望。
她絕望,徐子洋還不痛快呢,他是徐家少爺,什麽女人撈不到,倆人都已經定親了還不讓碰,不過是一個小門戶的女兒還裝起了大家閨秀,身邊的壁墨道:“說不定馮紫嫣小姐心裏想着方書淨呢?”這話讓他心裏月安撫的膈應。
徐子洋本來就是下流之人一聽就惱了:“裝的跟貞潔烈女似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別人碰過!”
壁墨道:“少爺消消氣。待會兒您還要去參加詩詞聚會呢。到時候肯定有漂亮姑娘助興。一個馮紫嫣算什麽?”他是個善于溜須拍馬的,幾句話就把徐子洋給哄得高興了,道:“說的也是。對了,詩詞本準備好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他目不識丁嘲笑他沒文化。這次專門把方書淨以前私人寫的詩詞收攏了過來。反正別人不知道,他就可以裝作自己寫的,而且提前已經跟詩詞社的店老板裏應外合,把出題罐子裏的小标簽都改成了詠茶。
這次他肯定要一鳴驚人的。
到了詩社,好多人看着他來眼睛都露這出看熱鬧的神情,他心中不爽但在場的人都是各家少爺也開罪不起,只好當做看不到。
很快人都落了座。大夥兒各自真一杯茶,文绉绉的說起話來。
徐子洋盼望那些叫女人彈唱助興的活動也沒有。越發鄙視了這個活動,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念詩,有病沒病。有這時間幹點什麽不好?
其中一個人抽簽,果然是詠茶。
徐子洋臉上露出了點喜意。每個人就開始琢磨開來。在規定的時間內寫出來。徐子洋洋洋灑灑開始寫。他惡補過這些,照葫蘆畫瓢雖然沒有字體可言,但看上去還算端正。
過了一會兒,小厮就開始在旁邊念,大家互相評分。
小厮一一念過去,等念叨徐子洋那裏衆人都驚訝了。
“沒想到徐兄作詩這麽好,看來以前都是刻意藏拙了。”
“文詞行雲流水,厲害。”
“雖有些韻腳沒有押上,但意境渾然一體。好詞,我建議當選這篇為魁首。”
徐子洋飄飄然了。沒想到這些酸腐書生平日不咋地,拍馬屁還是挺厲害的。誇的小詞一套一套的。
以前都被罵,如今可算出風頭了。有了這次名聲,以後不參加這種酸腐書生的聚會了也沒人說他什麽。
臉上驕傲但嘴上卻道:“不敢當。”
就在這時候,他們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有林玉沉和幾個其他的書生在。
徐子洋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心裏咯噔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驅逐包間裏的書生還邀請起他們了,道:“各位要不要一起來玩。”
林玉沉道:“那倒不必了,我們是做隔壁包間了。就随便聽了一耳朵想來請教。”随後把目光對向徐子洋道:“為什麽方書淨跟我在一塊寫的詩現在變成你寫的了?”
徐子洋當場跳腳,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這人就是沒安好心。道:“方書淨是你的朋友不假,但你也不能随意誣賴別人。”
在場的書生們最讨厭弄虛作假。原來剛才那首詞竟是方書淨所做。
也有有些好事者表面在勸實際在拱火。今兒碰見了這麽大的熱鬧,回去肯定要跟書院裏那些師哥師弟們好好講講:“徐兄說的對,你說這詞是方書淨做的可有證據?”
林玉沉啞然。
徐子洋抓住機會又得意洋洋了起來:“你要誣陷我肯定不能善了,回頭我要告訴我爹,我們徐家人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
林玉沉道:“好,既然你說這首詞是你寫的,那不如我們現場為題,你再做一首來自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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